“如果安全局势不改善，你们将失去已经批准分配给你们的1.02亿美元，这笔钱将转给其他局势相对稳定且开放的城市……我们要求费卢杰居民放下手中的武器，深情拥抱未来……为联军重建费卢杰让路，允许美军自由进出费卢杰，评估重建工作……”我磕磕绊绊地看完美军空投的传单，然后扔进垃圾桶。与纳杰夫的“最后通谍”相比，这次美军学乖了几分，字里行间少了威胁成份，采用怀柔手段，掐住钱袋子再用委婉的口气要挟平民与之合作。我笑了笑，看来伊拉克战争让美军学会了很多东西，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种打一巴掌赏颗椰枣的把戏费卢杰人早就受够了。
天彻底黑了，屋外人声鼎沸。不用问，肯定是那群初生牛犊想要扩大战果，这帮生力军只当美军是软柿子，其实对战场的残酷仍然一无所知。为了捍卫死者的尊严，刚才四架阿帕奇掩护着一架黑鹰杀了回来，抢回尸体后又气急败坏地对一些可疑目标大肆倾吐火力，亲眼见到敌人摧毁早已残破不堪的家园，这些从小在《古兰经》、鲜血和眼泪中泡大的热血青年当然是义愤添膺！
“血气方刚的城市。”威廉感概道。
我也理解他们的冲动，但不能让他们坏菜，我给陶菲克使了个眼色：“初生牛犊不怕虎！去管管你的学生。”陶菲克耸耸肩走了出去。
和以往的角色不同，这次我们荣升顾问，虽然也地战斗，但要比老当枪头好的多！所以，晚饭后，大伙一合计，划分片区三人一组去巡查监督，以我们对美军的了解，他们肯定会做出反应！而且很快。
与我搭裆的除了翻译兼联络员阿齐兹，还有老伙计图拉姆和内姆旺，这两混球觉得有愧于我，战斗结束后就成了我的影子，我走一步他们跟一步。看到三人全副武装，我也把G22拿了起来，磕进一个满弹匣。
抚摸着熟悉的机件、冰冷的金属，一股异样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在我伤病期间，汉斯帮我做了多次保养，随时可以开枪杀人。而这个金属情人实在寂寞太久了！她与我心有灵犀，我能感到血管内涌动着一股按捺不住的杀意。
傍晚黑鹰事件后美军的报复似乎没有给费卢杰带来恐慌不安，圣城的穆斯林们还是安分于没有夜生活的作息规律。十一点多，大多数人已经就寝，街道上的灯光瘳瘳无几，却暗藏杀机。尽管知道是自己人，还是让我浑身不自在，毕竟戴着夜视仪背着大狙在夜里堂而皇之地逛大街，好像还是头一遭。
“队长你还不知道吧，费卢杰护卫旅换人了，莫罕默德·拉蒂夫取代了萨利赫，这个人是头老绵羊，深知明哲保身，费卢杰旅全部缩回军营，不问世事。现在是我们的地盘！”阿齐兹经哈迪达的调教，察颜观色的本领有所进步，一语道出玄机。
“这多好啊，这才叫自由呢！无拘无束，为所欲为。”图拉姆晃着手中的M249大言不惭，连哈迪达没搞到加特林也都无所谓了。
解开心结后，温凉的夜风轻轻拂过，令人神清气爽，我淡然一笑：“看来伊拉克有的明白人啊，明哲保身！真是妙人一个。”
边走内姆旺和阿齐兹边向我介绍这个片区的防御情况，尤其是阿齐兹亦步亦趋的样子让我感觉良好，实在是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那些官儿。不过，夜视仪里出现了一个忽闪的红点，我马上就不爽了。
“他妈的，烟瘾还不小！”图拉姆替我表达了心中的不快。虽然我的烟瘾也大，但是在潜伏和值哨时绝对不吸烟，否则就有可能丢掉性命，在战场上，这是最基本的保命常识。见到有同行犯这种低级错误，我有些恼怒，一个狙击手如果死于抽烟“事故”，那跌进地狱也不值得可怜！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也许不太好笑，哈迪达和抵抗军首领们相信费卢杰会成为第二个格罗兹尼。”我一偏头发现阿齐兹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图拉姆摇摇头，内姆旺嘿嘿一笑：“天真妄想！要都是这种水平的狙击手怎么可能。”
我们四人走到近前，烟头还在燃烧，这个烟鬼的烟瘾的确够大！看到是自己人，只是呲牙笑了笑，继续吞云吐雾。怀里抱着一支加夜瞄的“阿尔-卡迪萨”（AI-KADESIAH，伊拉克制仿SVD）狙击枪，面相却不像是伊拉克人，年龄与我相仿，蓄着大胡子。
“猪头！”图拉姆一巴掌盖在他脑门上，烟鬼的手一哆嗦，烟头掉在地上，刚想争辩，就被阿齐兹披头盖脸一通臭骂。这家伙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不吭气了。
“告诉他，拿了枪就别主动招惹子弹，想死的话，可以继续！夜里最好精神点！”这种二百五货色简直是给狙击同行们丢脸，我也懒得说教。
“这种废料是从哪找来的？”扭头看着烟鬼重新趴回狙击位置，我忍不住问身后的阿齐兹。
“他是埃及来的自愿军，现在是安萨尔逊尼军的人。”
“埃及？”我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人就是美军所指的“外国宗教狂热份子”之一。我鄙夷他的军事素质，同时也蛮佩服他的，现在这种悍不畏死敢于自我牺牲的人少之又少！
“没错，在费卢杰大约有四五百这样的外国士兵，不为金钱，只为共同信仰，他们是最忠诚的真主战士！”阿齐兹的话让我一时接不上来。虽然他不是有心挤兑，在我听来却有冷嘲热讽之意，我们与烟鬼的伟大人格确有天壤之别。
“哼，这群愚蠢的鸭子不穿炸弹背心真是太可惜了！他们背《古兰经》的时间多过射击训练。黑桃7，要是打起仗来，可别指望这些友军能有什么好的发挥。”图拉姆口无遮拦地道出对自愿军的不屑。
“等下去看看维里亚训练的狙击手吧，但愿那帮小家伙能青出于蓝，他们在什么位置？”我叉开话题制止了图拉姆发牢骚。
“王后区，总共11个，他们是轮值的。”阿齐兹应道，我摆手让他带路。
从萨达姆老家提克里特过来新军有强烈的杀敌欲望，接近王后区时，从夜视仪里那一双双燃烧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就如同黑夜里潜伏的狼，一动不动，静候着送上门的猎物。虔诚的维里亚很自然地把悲情的宗教共鸣化为严格的军事训练，仅潜伏纪律而言，这些小家伙们比那个烟鬼强多了。
凌晨一点，巡查完毕后我们转到维里亚和年轻狙击手们的据点，一间结实的像堡垒一样的房子。维里亚面无表情地调校自己的M24SWS，轮值回来的新兵们大多已经休息了。客厅里还有一个英俊的少年就着昏暗的马灯看书，只是淡然地扫了我们一眼又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他身旁是一支塔布克（TABUK，伊拉克国产，口径7.62*39，兼用AK、RPK子弹）狙击枪，塔布克不伦不类，连战术狙击枪都算不上，却被少年保养得很好，枪管都泛着幽光。
维里亚放下M24SWS笑着说：“开罗人写书，贝鲁特人出书，巴格达人读书。这句话在阿拉伯世界里已经流传了几百年，小伙子们的求知欲很强，就像跪地的待奶羔羊。”
“事实上，伊拉克人都爱学习，战前伊拉克平民的受教育程度在阿拉伯国家里是最高的。”阿齐兹骄傲地补充，话里透着浓浓的伤感及对过去的怀念。
“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我猛然想起一句毛主席的名言，又安抚一下图拉姆：“不是说你，你是上帝创造的伟大个例。”
没理会图拉姆的脸色，我径直走上前去，才看清少年手里是约翰·普拉斯特著的《终极狙击手》，还是英文版的。这是一本关于狙击的权威教材，初学狙击者可以从中吸取经验，我知道这本书在伊拉克抵抗组织里非常受欢迎。不过，我个人认为这本书只能做为参考，看多无益，因为普拉斯特会混淆干扰你的判断，毕竟如今的狙击枪性能、射程、狙击弹、敌人以及战场环境都在不断变化，狙击手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别人的经验。如果和他当面交流，效果要好的多。
“你能看得懂吗？”我问少年。
“可以，只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少年英语说得很干涩，眼光痴痴地盯着我的G22。
“米桑，这位是黑桃7队长，他还是观瞄手。曾在纳杰夫射杀了一名最凶残的狙击手，在巴格达他们的狙击小组曾完成一千五百多码的远程射杀。有什么问题可以向他请教。”维里亚向学生彪炳我的战绩。
“哇，一千四百米啊！”米桑的眼神倏地迸射出羡慕的光芒，随即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枪吗？”
“可以。不过我可没那么厉害，还有个更厉害的家伙，你会见到的。”我解下G22，图拉姆、内姆旺和阿齐兹看无事可做，溜出门去。
“。300可以射击1400米吗？”少年熟练地退出弹匣后疑惑地望着我。
“不行，G22的有效射程只有1100米，再远杀伤力就不足了。一千四百米射杀用的是。50反器材狙击枪。”
“我想也是，我没用过这么好的枪，7.62*67，这种子弹比较少见。前些天有个也门人说他曾在2500米的距离一击毙命，用巴雷特M82A1。我不太相信。”米桑说完，我和维里亚同时大笑，也门人还真能吹牛呀！而米桑则是未经过实战检验，对自己没有信心，我认真地看着他说：“好吧，米桑，首先呢，就精度而言半自动狙击枪目前还无法代替手动的，M82A1就是半自动的，它的最大射程只有1800米，也可能更远一点。你肯定做过弹线曲线分析，也知道影响子弹弹道的诸多因素，其他暂且不理，那么你告诉我，如果有全速风，风速14公里/小时，射击1000米处的目标，弹着点的散布有多大？”
米桑沉思了几秒钟，抬起头来：“应该有2米吧。”不太肯定，我想应该是塔布克射程的原因，我又问道：“1500米呢？”
“3米。”
“好了米桑，你说得都对。我告诉你，在2500米处弹着点的分布能达到10米！02年一个加拿大人用麦克米兰TAC-50在阿富汗创造了2430米的命中纪录，而且还经过一次修正。TAC-50是手动狙击枪，最初是比赛用枪，配合优质弹药精度可以达到0.5MOA，这已经是。50狙击枪里的佼佼者了。就算2500米外站着一个一米宽的人，他的运气再好也不可能一枪毙命！以后离那个‘也门伊斯兰军’远点。”维里亚告诉了米桑准确答案，并表示了对那个吹牛恐怖份子的厌恶，大意可理解为英语版的“那家伙会带坏孩子。”
“除非他是真主的女婿。”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因为穆斯林不太喜欢开这种玩笑，米桑和维里亚都没反应，气氛有点尴尬。我急忙转移话题：“想换支枪吗？”
“想！M24最好，至少也要换支SVD。不过教官说了，要我们自己缴获。”米桑的口气非常坚决，还我G22的动作却异常缓慢。
本想做件好事，把来费卢杰第一战缴获的M40A1送给他，却自讨个没趣，我只得悻悻地说声：“有志气！”随即又道：“我送你句话吧，要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是在纳杰夫时一位朋友送我的，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狙击手，曾救过我的性命。”
“相信自己的感觉。”米桑仔细咀嚼着其中含义。
“没错，对狙击手而言感觉是很重要的，有时候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敌人的伪装会欺骗你的眼睛，感觉来的时候你必须把它抓住！开枪时更不要犹豫！也许那种感觉你现在没有，上了战场你就能体会到。”我把马丁的话改述一遍。
“我记住了，队长，你能告诉我纳杰夫的故事吗？”
我坐了下来点了根雪茄，沉声说：“可以，不过那些故事并不动听……”
米桑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也是个很好的听众，听完我的故事，便开始请教专业知识和狙击技巧。由于巡查任务已经结束，我到也不在乎多向他灌输一点有用的东西。正给他讲解伪装技巧时，据点外传来一阵吵杂，零乱的脚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腾地站起身来，蹿到射击孔前观察情况，米桑也敏捷地抄起塔布克并熄灭马灯。
“没事，是梅花3！”维里亚盯着另一个射击孔说。
我靠墙长出了一口气，躺了一个月，我对战斗既渴望又反感，这种心态导致我的反应近乎神经质般敏感，尽管外面有武装警戒，我还是对这别人不放心。烤了一架黑鹰后，我一直有预感美军会来找麻烦，而夜晚对他们来讲有着“单向透明”的优势，越来越先进的夜战装备让美军耳聪目明，已达到随风潜入夜，杀人细无声的境界。
图拉姆爽朗的笑声震得空气都在颤抖，“上帝真好，知道我没钱，就赏我个金主！上帝啊，我爱你老人家。”
我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个空铁桶发什么癫。直到马灯重新亮起，我才看清楚，据点内多了一个像熊猫一样的伊拉克中年男子，标准的穆斯林打扮，被图拉姆和内姆旺拎在中间呲牙咧嘴，眼珠乱转，念祷着“冤枉”之类的话，阿齐兹跟在后面咬牙切齿。
“啪”几沓子美钞摔在桌子上，应该有十多万美金，而费卢杰绝对是最不适合投资的城市。“间谍！”一个贼可恨的职业在我脑海中形成，拎着大包美元买信息，美军在阿富汗就干过，现今他们只是顺应潮流把间谍本土化了。
“这个家伙挺新潮，没有武器，不过有一个小玩意儿。”图拉姆把一部手机递过来，我仔细一看，这并不完全是一部手机，因为手机上还附带着比屏幕还小的微型数字摄像机。我们虽然对间谍工具没有深入研究，但都知道这是秘密侦察用的，这并不是尖端科技，但可以在打电话的同时传送和接受高分辩的图片或影像，不是红外的，这个家伙白天就开展工作了。
“狗……伊奸。”“汉奸”快溜出口了，我才想起他是伊拉克人，索性换了个字，然后一脚把手机跺碎，吩咐道：“把他扒光，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图拉姆表示已经搜过了，手上却没停，尽管伊奸竭力反抗，挨了两拳还是顺服了。十多秒后，伊奸被褪成白条猪，勿自抖个不停，维里亚翻遍了地上的零碎，冲我摇摇头。
“怎么处置他，交给哈迪达兑换点零花钱。”图拉姆眼睛里放射着贪婪的光芒，我没有回答他，直勾勾地盯着伊奸恨恨地说：“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我最恨内奸！所以遇到我一切程序都简化了，我不会让你痛苦，只会让他妈的你这种人渣早点去地狱腐烂！”
“队长，我们应该从他嘴里抠出点情报。”阿齐兹道。
我冷笑道：“你认为美国人会让他接触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他知道和你知道的差不多，这种祸国殃民的小角色死不足惜！”
“哈哈……”伊奸忽然面色一变，仰天大笑起来，一付从容就义的“英雄”气概。
“笑！我他妈的让你给我哭。”图拉姆两记勾拳击在伊奸的软肋上，这家伙一下瘫在地上，笑声变成尖利的叫声，如尖刀划过金属一样令人发碜。随即全身痉挛做一团，就像处于工作状态的电动马达。
图拉姆向后退开，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的拳头，意思是我的拳没这么重吧！
此时，在地上痉挛的伊奸口鼻中开始向外喷涌血液和秽物，仿佛还有一股淡淡的杏仁味，我意识到他服毒了。间谍要求保密，所以口腔内或衣领上放置氰化物几乎成了职业标准，只是刚才我忽略了这个细节。看着这个惨兮兮将死的伊奸，我心底忽然冒出一股兔死狐悲的凉意，他和我们的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身不由己，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伊奸痉挛了大约一分钟才停止呼吸，他的口腔已然焦臭，全身通体鲜红，就像一颗熟透的大樱桃。
我们都见惯了死亡，死个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只是捏了捏鼻子，米桑傻看了半天，才想起飞奔出门一通狂吐，其实已经算喷了。
内姆旺摇摇头笑道：“没见过尸体的兵都是新兵。”
“不对，没杀过人的兵都是新兵。”图拉姆又开始抬扛，内姆旺的反应只有两字：“变态！”
“这种死法真他妈的恶心，我以后肯定要选个更好的方式。”图拉姆又开始乌鸦嚼舌。
“教官，是什么声音？”米桑吐完立在门口倾听，我急忙制止了图拉姆的聒噪，持续的轻微噪音闯进我耳朵。
“FUCK！是A-10。”图拉姆的声音徒然尖利。
“不是，A-10的声音大多了，也不是直升机。”内姆旺纠正了他的“想当然”，颂查的死让大伙记住了A-10，图拉姆短暂“失聪”忘了美军的战机种类繁多。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们必须转移，这个地方可能被锁定。
“尻，不会是带导弹的无人机吧！”维里亚的反应最快，提起M24冲进了卧室叫醒那些新兵，米桑也提枪通知外面的警戒人员撤到安全区域。内姆旺一把拉进在门口张望的阿齐兹，紧急关头，图拉姆展现本色讯速把几沓子美元收入囊中。
“从地道转移！”维里亚已经拉开地道盖板，一群人呼呼啦啦钻进地道，有一个光屁股的新兵让我差点笑起来，在伊拉克裸睡绝对不是个好习惯。
狭窄的地道内堆砌有食物清水，十多人跌跌撞撞地玩命奔跑，简直就像在大肠里一样拥挤混乱。
“为什么不往外面跑？”米桑颇有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精神。
“如果敌人锁定我们，跑到外面我们就和你打过的靶子一样。捕食者无人机装有光电、红外侦察设备、全天候侦察的合成孔径雷达、激光指示和测距装置、运动目标指示器。最要命的是捕食者携挂有“地狱火”空对地导弹，在4000米的高空对我们定位的话，精度能达到0.25米，大致相当于0.25MOA的精度，我们会比让你呕吐的那家伙还要早到地狱。”奔跑中我向他大概解释了一下。
拐出两个弯，地道一阵颤抖，如仙人放屁般的巨响把烟尘吹进地道，大伙无一幸免，纷纷咳嗽。虽然看不清，都应该是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的形象。浓厚的硝烟味更是直钻嗓子眼，新兵则是因为惊悚而急促呼吸。
“梅花3在哪里？”我吼了一嗓子。
“我在这呢。”图拉姆晃到我近前，我一巴掌削他脑袋上，骂道：“你个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