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挂在空中,洒落一片灰白的色彩,深情地关注着张铁龙他们的行动。在临时指挥部里,张铁龙和军官们盘坐在火坑上,围着小炕桌仔细地分析着陈白山部作战失利的教训。他眯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杨大川脸上瞟了一会,神色专注地说:“大川,你说兄弟部队失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杨大川左手托着下巴颏,沉思地说:“原因很多,我看他们主要原因是对日军不重视,战术动作不灵活。”
张铁龙看了看刘振海:“你的意见是什么?”
“他们打仗没有使用谋略,完全是旧式指挥模式,凭着自己的主观愿望打仗。这样随便地同鬼子打仗,十次得有十次失败。”刘振海愤愤不平地说。
张铁龙深思熟虑地说:“日军是有战斗力的,我们必须要认真对待。咱们大家要用打虎的劲头来打仗,决不能有一丝大意想法。现在太平镇的小鬼子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我们出击是有胜利把握的。再加上我们的谋略、我们的火力,我们的士气,这一仗是能够取得胜利的。”
清晨,太阳从东方露出笑脸了,抖擞着霞光向战士们问候早安。周围的村屯里,公鸡开始不断地啼鸣。北风刮得旷野呼呼作响,战士们冒着寒风走出驻地,向太平镇出发。北风扬起的雪粒子,纷纷扑打着战士们的脸上。他们匆忙底下头躲闪着,连忙用手挡在脸上,抗击着雪花的袭击。
张铁龙早晨七点钟,率领军官们来到预先设计的伏击地点,仔细地观察周围地形,思考着部队伏击位置。他用望远镜反复察看地形,觉得周围有高地、有河滩、有平原、有丘陵,地形复杂。原先设计的在镇外高地伏击计划不周全,不可能把鬼子全部歼灭光。
张铁龙指着镇外的地形说:“刘参谋长,你看咱们在高地伏击鬼子的计划,能把鬼子全部歼灭光吗?”
刘振海摇头沉思说:“这个高地长度只有四十多米,不能把日军一个中队全部控制在这里。战斗打响后,可能会有一半的鬼子,会从这两侧溜之大吉。”
杨大川观察周围的地形,沉思说:“这样的地形,只能打这样的击溃战。理想的伏击地点,都是居高临下打击敌人。今天我们受到这里地形限制,能把小鬼子打得溃不成军,也是一次胜仗。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攻击小鬼子。”
刘振海瞧着周围地形,忽然灵机一动,心驰神往地说:“张队长,我看在对面的平原、丘陵和河滩地段也可以埋伏部队,也能发挥我们机枪、火炮的远程火力攻击作用。”
张铁龙好像受到感染,精神抖擞地说:“当然可以呀。”张铁龙关注着杨大川的表情“杨副队长,你看在对面部署兵力行不行?”
“只要能减少部队伤亡,我看也是可以的。最好在那里埋伏炮兵,发挥炮兵火力会起到重要作用。”杨大川指点着战场,轻松地说道。
张铁龙深思熟虑,心旷神怡地说:“好,我们今天就便用一次闾山破敌阵法,在这里摆开一个大阵势,同小鬼子轰轰烈烈干一场。”
郑长江惊奇地说:“队长,你是说用闾山破敌阵,在这里摆起多个阻击阵地,对付鬼子的追击部队?”
刘振海惊异地瞧着周围的地形,赞同地说:“张队长,这里的地形真好,非常适合使用闾山破敌阵法。”
一连长沈铁生着急地问:“郑参谋,什么叫闾山破敌阵?快说说,别叫我们这些军官蒙在鼓里了?”
郑长江说:“闾山破敌阵是张队长根据特殊地形,研究出来的新阵法。它是吸取了三国时诸葛亮创设的八阵图的一些特点,针对日军的进攻特点,根据变化莫测的战场形势,进行排兵布阵。主要原理是运用中国古代《周易》中八卦的八种基本图形: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用来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自然现象。我们从中找出适应战场情况的应变对策,从而制定了这个闾山破敌阵。听明白没有?”
沈铁生拍打着脑袋说:“你讲的我没有听懂。张队长,还是你说吧?”
张铁龙爽然地说:“情况急忙,我简单说说。闾山破敌阵用在今天的伏击战斗中,就是采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八卦基本图形,去对付日军的追击,以此方法消灭这个鬼子中队。大家看到了,这里有高地、有河滩、有平原、有丘陵,地形复杂。我们要想取胜,就必须采用闾山破敌阵,分别在各个地点相应地部署各种装备的部队,发挥我们的火力优势,在鬼子冲进阵时,我们就会把他们全部干净地歼灭掉。”
刘振海根据战场形势,迅速地制定出新作战计划。刘振海胸有成竹地对军官们说:“现在形势紧急,战斗即将打响,部队应该尽快进入阵地,按照闾山破敌阵的阵法要求,下面我把各部队的伏击地点分布如下。兵力部署是用二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炮兵连两个排打伏击;直属连准备阻击北面可能增援的敌军;留下步兵三连、炮兵连一个排作预备队。”
张铁龙神采飞扬地说:“我同意这个方案。各连队立即按照刘参谋长的部署,尽快进入阵地,做好伏击战准备。”
八时许,担任防守的各个连队,迅速地开赴各自的坚守阵地,匆忙构筑工事,紧张地做好战斗准备。
张铁龙步履轻松,匆匆来到小高地阻击战场,用望远镜观察各连队的战备情况。他瞧见鬼子追击时路过的各个地段上,已经都有部队在抢修工事。
在他脚下的高地上部署了一个步兵连和一个机枪排、一个炮兵排。在前面的河滩阻击阵地上,部署了一个步兵排、一个机枪排,在那块平原阵地上,部署了一个步兵排、一个炮兵排。在那片丘陵地段上,部署了一个步兵排、一个机枪排。张铁龙瞅见战士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热火朝天地构筑工事。
张铁龙迅速登上进入太平镇南门的高地,仔细观察小鬼子追击时的路线。公路两侧坎坷不平的旷野,被风雪填得严严实实。小高地下面的公路直通镇里的大街,眺望镇里烟气弥漫,人影模糊。由于昨天刚下过雪,镇里的房屋披上洁白的素装,大树上的枝条都变成了银白色。远处的高山像条白色的巨龙,伸向灰蒙蒙的烟霭里。眺望太平镇街区,看到的是一大片模糊的建筑物,鬼子的炮楼显眼地立在镇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