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愈加的明亮,幽魂林的树逐渐密集起来。高大的乔木耸入苍天,屹立在吴涵和琊琪的脚下,如此场景不禁让人怯步。耳边的呼啸声渐渐明朗,琊琪找了一处空地,落了下来。
“我们就从这里出去,不易被别人察觉。”收回飞剑,琊琪脸色似有牵挂的说道,表面上看琊琪豪爽放荡,其骨子里还是女人谨小慎微的天性。
“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好像做贼似的。”吴涵挠挠头,假装一副想不通不明白的模样。
“这里是师父清静修道之地,岂能容他人来打扰师父。而且师父早些年就立下规矩,擅入者死!如今你是个例外。小时候我迷迷糊糊地听师父说过不让外人踏入的缘由。其实这是在保护他们,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吴涵用力地点点头,看不惯琊琪这种津津乐道的样子,似乎知道很多,专欺负身边这位后入门的师弟。
“原来如此,看来我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两人说完,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裳,朝着小路走出去。
“看你魂不守舍的,手脚不知道怎么办了,是不是很紧张?”一小步三大步,偶尔双手微卷做些奇怪的动作,琊琪早就知道吴涵铁是紧张过度,过度得竟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
“笑话,我堂堂男儿鼎立四方,为何要紧张。”吴涵死不赖账,只管自己一人走在前面,一小步三大步。
“哇……终于走出这片森林,自己终于自由了。”望着广阔的大地,明净的天空,吴涵仰头长吼,心中一直暂存的愿望,终于在这一刻实现。自己又回到了青龙,回到了那片自己熟悉的土地。
沿着这条蜿蜒扭曲的二尺宽的小道,便可以直接进入青龙镇,附近积雪虽深,却依旧能清晰地看见道路的痕迹。吴涵和琊琪迈步而上,身处郊外,彼此心情都很激动,青龙只有咫尺之遥。
往日青龙这块无人问津的郊外,一向萧条冷清。偶尔几个特殊的忌日,倒能聚不少祭祖的人,要比往常热闹许多。平日之中这里几乎是了无人烟。虽然这种境遇和后面的禁地有些牵连,但主要还是因为这里荒芜一片,半山腰上,周围全是些零落的坟墓。种种原因导致青龙人不愿意无缘无故来这里,虽青天白日下不会出现鬼魂之类。
时隔今日,吴涵虽久住明月涧,但青龙的一花一树,所有的一切仍是记忆犹新。走着走着,前方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脚下山腰的郊外,如今像一块牛粪插上了大片鲜花一样,只见郊外陆陆续续的挤满了一条龙的帐篷。
吴涵一眼望见,起初还不敢相信,死劲地揉了揉眼睛,确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一旁琊琪也十分惊讶。吴涵顿时哑口无言,哭笑不得,自己心里十分清楚,那些帐篷是青龙人独有的帐篷。
早年间,镇里人觉得出门打猎,早出晚归的收获已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于是乎他们急中生智,做出了这样独有青龙特点的帐篷。几人组团,带着帐篷一连几天都能呆在森林里狩猎。这样做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所以一直被传了下去,用到现在,已成一种惯例。
两人瞠目结舌,愣了半响,难不成大伙全脑袋进水了,大冷天的出来观光满山腰祖先的风景,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忽又想起昨天师父的告诫,话说青龙如今进退维谷,出于灭族的危机之中。现在又碰到这般情景,青龙镇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真是让人担心,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祥之感一跃在吴涵心头。
“琊琪,我们下去看看,这里面一定有古怪,镇里一定出了大事。”吴涵欲瞧个究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浑身哆哆嗦嗦,混不自在。到底下面这些青龙人居心何在?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上次回来,也没见到脚下如此惊悚的情景。而且师父说话一向很准,他说青龙镇将面临一场浩劫,那十之八九就是了。”说完,抬头眺望远方,青龙镇的方向,似乎有些迟疑的说:“是不迟疑,我们下去。”两人径直绕着小道走下。
两人满怀疑惑的走到帐篷前。
“哎呦,难得一见,这不是我家西施吗?大婶只能时不时见到你的身影,你行踪真是飘忽不定,一个小姑娘家的,我做婶不放心。”正待吴涵和琊琪两人走到帐下一问究竟,不想一老婆子走了过来,此人吴涵是认识的,她和琊琪打招呼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管琊琪叫西施也是毋庸置疑的。
此人青龙人士,职业卖猪肉,便是那日吴涵找琊琪,结果西施不在,而在一旁卖猪肉的王大婶那里得到消息和锦囊,这位人士就是那位冷血猪婆王大婶,吴涵那时私下就这么管叫的。
由于猪婆王大婶的肉摊和以前琊琪,也就是西施的豆腐摊是连在一起的摊位。素日里,琊琪也承蒙这位猪婆的诸多照顾,主要是琊琪乖巧,王大婶几乎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子女。
“大婶,你消瘦了许多。”琊琪见是王大婶,一路跑上去,拉住了她的手,一脸幸福似的,像似久逢的亲人,不知何时,琊琪早已热泪盈眶。
吴涵自是一旁无语,不过他对琊琪的举动实在不解,对猪婆王大婶竟如此心情澎湃。这女人都是些什么动物,让人捉摸不定,明明刚才一脸坚定,现在哭哭啼啼的,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小女人,抱成一团,成何体统。
“琊琪,你……”事情有些离谱,此时可不是扯淡的时候,青龙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琊琪????是谁?”猪婆放下琊琪的手,届时才注意到吴涵的存在,不觉眼角一丝波动,不过很快又风平浪静,面带憎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臭名昭著的恶棍,整天没事情做,又跟着西施尾巴做啥?莫不是图谋什么?”说不尽,道不完的憎恨表情,气得吴涵浑身直发抖,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忍着,接着猪婆王大婶又说道:“刚才你口中琊琪是什?”又望了望一旁西施。
吴涵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琊琪现在不是琊琪,而是西施。
“刚才只是……嘎??你我都是地地道道的老乡,俗话说的好,老乡见老乡,两眼还泪汪汪。你倒好,见了我俩,你却当我不存在,只顾着西施,我当然要坚决抗议,为自己打抱不平。”吴涵只顾着满嘴胡说,心中也是没底,只希望这样支支吾吾搪塞过去。
“哼!你小子也配,你还是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有没有那个格。”猪婆王大婶一如既往,一副看不惯吴涵的模样。
“你……”吴涵气得直咬牙,脸铁青了,局部还皱起了疙瘩,倒是乐得西施开心,不过吴涵倒没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总算搪塞过去了。
“大婶,吴涵变了,你看他现在不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也不知道西施是在夸自己,也是背地里变着法说笑自己。虽然自己也肯定这点。
“西施如你所说,那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本性仍是一个坏胚子。”王大婶不依不饶道。吴涵深省,自己真的是坏到极点,得到他人认可,犹如登天。
半响,琊琪终于有些安奈不住,问道:“大婶,青龙镇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了吗?”
像似说道了重点,王大猪婆脸上兀自煞白,难看到了极点,眼角开始不住地抽搐,像似遇见了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仇家,弄得吴涵和琊琪一头雾水,心中早已是浓浓的不良预感,只见王大婶淡淡带有些许凄凉的说道:“我们还是先进帐篷,到里面再说吧。”
吴涵和琊琪见此情景,也不欲说什么,只好跟着王大婶。
这里大约有二十多顶帐篷,各自紧密的相连在一起。王大婶将他俩带到了眼前的一个帐篷中,里面十分简单,零零的放了些最常用的用具。
王大婶让吴涵和西施做在一角的地毯上,自己独自坐在一边,移除残余的茶几,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知晓,或许你们不在青龙镇,不知道也属正常。反正前几天镇里发生了一场闹剧,至今我仍是不敢相信。”王大婶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无力沧桑,不似以往粗话大气,少了许多霸气。
“什么大事件?”吴涵心里痒痒的,想快点知道师父口中‘劫难’究竟什么怎么回事。
三人静静地坐在地毯上,吴涵心里多少知道事情并非一般,一贯神气扬扬的王大婶成了这般‘废柴’,毫无半点生机,整个人像一棵被火烤熟了的小苗,全无活力。
一旁西施倒有点迫不及待,急忙问道:“大婶,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似乎遭到灭顶。”短短几字,仿佛是晴天霹雳,吴涵耳边一阵嗡嗡声。
王大婶哀叹一声,似是长鸣,申诉,哀叹。
吴涵插嘴一脸不置信道:“不可能,青龙镇多年来一直闭封,与谁都无冤无仇,怎么会遇到灭顶之灾。”
王大婶又接着说道:“是阴门,是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出卖了家族,出卖了自己的祖先,更是违背了自己背负上的誓言。”言语半带怨毒,眼眸尽是阴霾,吴涵从这位老妇眼中看出了杀伐之意,真是不简单,让人不寒而栗。
“就是这次武练得主周通一族,怪不得武练之时,他是那般肆无忌惮,不把大家放在眼里,原来他早想和大家翻脸,想不到他们暗地里算计好了一切。”吴涵当时就觉得周通做事太唐突,却想不到周通有如此城府,如今这小子竟做出叛逆之事。
“就算是阴门一门,众所周知,他们一门实力不强,甚至可以说是族里最差劲的一门,只是知晓一些商业之道,怎么会引起如此巨大的风波?”吴涵难以置信,虽然这届武练周通以不可思议的实力取得了第一,实力之惊人,可既是如此,凭其一人,也难成气候,况且其他各门高手如云,且是一般好对付的。
“若是阴门一门,倒是不足为惧,可恨他们怎会如此傻,不知从什么地方勾结了一帮外党,全是些黑衣人,族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是何势力?就这样突然来袭,族里措手不及,现在还全部被围在族府之中。我们这些老弱残病为了避免殃及城鱼,连累男儿,只好全部搬出来,有点力气的都去了族府,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