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龙飞扬的寝宫,只见四处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墙上挂面了各代名家真画,画中以山水画占多,其中一花一木皆栩栩如生。而檀香木做成的桌椅床窗,皆发出淡淡香气,木椅上雕刻着各式飞龙,如腾云凌空,遨游天地,纵横四海,不可一世。
桌椅之上摆满了景德镇各代所产的各式名器,上面的纹饰更是千奇百怪,有的是人间仙境,仙人下凡,有得是蛮荒古域,怪兽横行,给整个寝室蒙上了一丝神秘的面纱。
此时房中只有一人端坐在桌旁,正是龙飞扬,只见他小小的手上正握着一本书正细细品读着。
“踏!踏!踏!”脚步声渐近而来,当人影已经来到房中时,龙飞扬才抬起他那小小的脑袋,“老爸,你来了,我可想你了。”龙飞扬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欢喜的叫嚷道。
“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有那么大胆量,还未通报就走进当今圣上的寝宫。”醇亲王的声音大大咧咧,神情似乎有点不满。
“怎么,谁人有那么大能耐,连首席辅政大臣都被他惹生气了?”见到醇亲王的脸色,龙飞扬脸上荡起了一丝笑容。
“哼!你就别明知故问了,除了你这兔崽子,我还真的懒得生别人的气呢!”醇亲王一脸的愤愤不平,对在自己面前装糊涂的皇帝儿子,毫不买账。
“刚才不就是要你帮我说几句话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这副摸样,那些话,从我口里说出来,也未免太惊世骇俗,所以暂时也只有委屈老爸你了。”龙飞扬笑容不变的道。“你说得轻巧,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次你要我说的是什么?!什么俄国人不还伊犁,半个铜板都欠费!一副吝惜财主的样子,你叫我把面子放哪去好啊?!”醇亲王现在的摸样,真可谓怒目圆睁。也难怪他,身价不菲的他说出这些话来,真的有点面红。
“嘻嘻!我也是没有办法啦!你自己现在也兼任了财政部部长,难道还不知道现在这个国家财政多么困难吗?该省的还得省,如果你不是开口把这事说死了,他们又会说给那些‘友邦’一些恩赐之类的,这样国库里的钱都给花光了!那样之后,新疆怎样收复,国家怎么建设呢?!”龙飞扬口上理直气壮,不过事实上却对这个老爸点头哈腰,恭顺之极。
“哼!你忽悠别人就算了,还来忽悠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馊主意?!你这样做分明是想激怒俄国人!你如此胆大妄为,不会是想这么快就和俄国开战吧?”醇亲王神色突然一整,顿时整间房子的气氛都变了。俄国可是西方大国,和俄国交战之事,觉得不能儿戏,龙飞扬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但是他依然正色道:“老爸,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不全是这个意思。”龙飞扬见到父亲这样的神色,只能无奈的说道。
“不全是这个意思?哼!那是什么意思,你可要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看到像是你在*俄国和我们一战似地?”醇亲王严肃道。醇亲王经历过第二次鸦片战争,也亲看看着俄国割取中国大片领土,他十分清楚中国现在是什么水平,和俄国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他是不想现在就和俄国发生大战的。
“如果我们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俄国又肯还我伊犁,我当然不会跟俄国一般见识的,但是如果俄国不识好歹,我龙飞扬也不会留情。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会让我统治的这个国家,再赔一分钱!再割一寸地!”龙飞扬眼睛直视自己的父亲,语气更是不容反驳。原则的问题,父亲你也别怪我。
“如果俄国这次不敢善罢甘休,那么你是否想在新疆还没有收复之前,就和俄国交锋呢?现在的中国承受的起吗?”醇亲王神情连变数变,心中不禁有点不安。他可知道自己儿子的臭脾气,下定决定的事情,谁也别想阻止。
“这个你可要放心,在新疆收复之前,我不会贸然和俄国打的。而现在事实上是他们强占了我们的伊犁,我们是占着有理的一方,又有英国在一旁虎视眈眈,俄国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所有我们这次即使挑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言明我们的立场,那样也不用让俄国小瞧。至于收复伊犁的事情,我们等到新疆的事情,收拾完了再说吧。”龙飞扬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跟自己父亲纠缠,自己现在还没有亲政,凡是还得依靠自己的父亲,也只能低声下气了。
“好吧,既然你说了,我们暂且就不谈这个了。”醇亲王轻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和龙飞扬在这个问题闹翻,见到龙飞扬的做法没有超出自己接受的范围,也就不再辩争,“真不想*心这些事情,你何时快点长高长大,不然我这些苦日子还不知道要熬多久呢。”
恭亲王一副苦瓜干的模样,不过很快有转了一副神态,“是了,昨日太医跟我说,你的身子很虚弱,似乎*劳过度。你以后要注意饮食和起居作息,还有就是现在李鸿章都进入军机处了,有我们这几个军机大臣在,你就别那么辛苦了。”
“以后我注意就是了。”龙飞扬听见醇亲王的话,笑了笑,父亲转移话题,两人之间的尴尬马上消减,“说起太医,为西征军组建随军医护队的事情办得如何呢?”龙飞扬挪了挪鼻子,笑问道。
“还能如何?!现在全国连一件医校都没有,这随军医护队要建成,没有几年时间是没有可能行的,现在我只能通过《大清日报》宣传,请些名医去军中帮忙而已,不过这事也并不简单,我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醇亲王无奈道。现在的女子如此保守,护士团体要建成,哪有那么容易!
相对醇亲王的沮丧,龙飞扬却是一脸的平静。因为对这种情形,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龙飞扬知道自己希望做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大多都是这样,醇亲王来这说成果的时候,都是说尽力而为了。不过,龙飞扬也知道这是实情,大清的落后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他也唯有坦然面对了,“那样这件事就拜托老爸你了,还有最近你也瘦了,别只记住关心别人,把自己给忘了。”龙飞扬望着消瘦得相当厉害的父亲,心中有点酸酸的感觉。
“兔崽子,好样的,现在竟然连老爸都开始教导了?是了,你在看什么书啊?从我进来到现在你一直捧在手上,不会是那个‘名’画家画的《春宫图》吧。”醇亲王装出一脸*邪的面孔,*意十足的望着龙飞扬手中的那本书,仿佛一条大*虫般。
“哼!别以为我像你那样低品位,这本是魏源的《海国图志》,我已经看第三遍了。说真的,它真的让我更了解这个时代,不过这书已经是旧书了,很多东西都变了,许多情况都不同了,可惜魏源已死,这类书能写得这么出色的人,看来世上难寻了。虽然这样,此书依然给了我不少帮助和启发,真不愧是划时代的佳作啊!”龙飞扬带着点神往的说道,把书递给了醇亲王,心中暗暗菲薄,平时不爱女色的老爸,不知为何就喜欢装色狼。
“听你这么说,这书真给了你不少启发呢。”醇亲王把书一接,也看了起来,不过只不过是粗粗一掠。这书醇亲王早就看过一些,不过当时都不太感兴趣,现在更是没有什么心情看了,很快又交回了龙飞扬的手中。
“说起书,教育部那边情况如何啊?”龙飞扬发现有点冷场,于是问道。
“教育部和其他的部门,把礼部大部分的事都接了过去,现在礼部都快名存实亡了,下属官员都没有几个。现在学校还在建设当中,看来短时间这方面是没有什么是需要你*心的,反而是教材的选择和书籍的翻译这类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醇亲王如实回答,教育啊,自己这个做商人的也知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但是说要九年义务教育,真的要办成,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说得也是,很多事情都急不来啊!”龙飞扬苦笑了一下。时间、金钱和人才,三者皆缺,教育这事,还真的是难见成效啊!
随后这对父子继续讨论着,两个人身居高位,国家大事当然是说之不尽。这次密谈,是直至两人腹中打鼓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