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策马声,在茫茫的黄沙上响起,大清龙旗上的金龙似乎和整个天地融为一体,让人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而在龙旗的下面,一大队人马先前行进,为首之人正是新军六师师长左宝贵。
当日新军强攻叶尔羌城,数日后终于攻克,不过损失也不轻。其中负责攻城的章高元的第四师和孙万林的第五师最为严重。但是为了不让安集延人有喘息之机,新军众将商定在稍微休整后就继续向英吉沙尔城推进。
而左宝贵这支没有多大损失的骑兵师当然就担当了先锋之职。在李扬才的第三师部分人马补充到第四师和第五师后,章高元和孙万林也随后出发,至于李扬才则留在叶尔羌城驻守,并重组第三师,准备随时协助前面的三个师。
“少轩,你在江西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投军呢?不知道新军的训练简直是在折磨人吗?”左宝贵神色轻松,正细心的问着身边张勋(后者是补充到第四军来的),听左宝贵的语气似乎和张勋谈得想到融洽。
“哈哈!说来就窝囊,我这人以前好吃懒做,参军是我老妈子的主意,不然现在我或许还在乡里当小混混呢。不过其实这也是朝廷的功劳啊,自从《大清日报》和其他报纸相继发刊后,我们家乡那些偏僻地方,了解国事就容易得多了。我老妈子从那些谈论报纸的人那里听说新疆叛军猖獗,朝廷正组建新军,准备派它们和西征军一同讨伐叛逆。她虽然胸无点墨,但是听见乡里人说叛逆凶狠,甚至吃人的事情,心中对叛逆就无比痛恨,竟然把我赶出家门,说如果我不能入军报效国家,就不要再回去了。”张勋说这话时满脸笑意。他这种军人,为了守国为家,离乡背井,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所有对家人的思念之情是极为浓厚的,所有每每说到自己的亲人都会情不自禁。
“想不到我们新军第一新秀竟然会这样踏上征途,听说《大清日报》和其它新开的一些报纸,正在组织团体到我们这里采访,不知道我到时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如是奉告呢?好让人们知道我们新军大将张勋,是被老母亲拿着扫把扫出家门的?”左宝贵戏谑的看向对方,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
“我尊敬的左师长,千万别说出去,我不要面子可以,但是我老妈子看到这样的报导后,麻烦就大了!”张勋知道左宝贵和自己开玩笑,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军旅生活向来枯燥无味,很多时候都唯有这样自娱自乐,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报!”一个侦察兵的话语,把正要继续这些无聊话题的左、张两人跟镇住了。
“什么事情?速速奏上来!”望着这个还没有喘过气来的侦察兵,左宝贵可没有废话,他现在是高兴之极,对他而言,打仗才是军旅生活中的最好调剂品。
“安……安集延人来了!”侦察兵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安集延大军正向这里攻来,看来不用半刻钟就会遇上!”
“怎么这么迟才通报?!你们是怎样侦查的?!”张勋眼中怒火中烧,毫不客气的呵斥眼前这个小兵。
“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行,准备迎敌!并派传令兵到向后催促第四师和第五师,让他们立刻前来支援。”左宝贵可不是张勋这等初哥,知道这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立马对自己的随员发号施令,“你现在说说有多少敌军?”左宝贵吩咐完后,才对面前的传令兵问道。
“安集延大军约莫有两、三万之众,他们四周都派有大量的探子,路上的牧民都遭到了他们的毒手,我们侦查的兄弟,都很难逃脱,如非我们数人机灵,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这侦察兵说道这,想到这自己和伙伴装成牧民的样子,前去侦察时遇到了情景依然心有余悸。
“原来如此,看来安集延人早有预谋,这个到情有可原。你先下去休息,以后我们还需要你等的帮忙。”左宝贵听完后,才望向张勋,“以后遇事要镇定点,如果我们都出现乱相,底下的人怎能安心?”
“是!左师长教训得对。”张勋想到刚才自己的事态,不禁感到惭愧不已,低下了潮红的脸。
“不要自责,我只是提醒一些你而已,战场上还有很多事情你要慢慢学习。还有就是记住往后都叫我冠廷就行了,不要左师长长、左师长短的。”左宝贵冷面说着,手中则持着望眼镜,正观察着远方,“安集延人来了,比那小兵说的还要快,你也准备迎战吧。”
“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张勋望着远方这飞速赶来的安集延兵,心中坚定无比。而且他对左宝贵的敬仰之情更为浓厚,什么叫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就是榜样啊!左宝贵的形象在张勋的心中变得高大起来。
半柱香时间不到,枪声已经在这片沙漠上响了起来。毫无战术可言的英吉沙尔大会战就这样拉开了帷幕。第六师的四千骑兵艰难抵挡着敌人一万安集延骑兵先锋的狂猛进攻。只是新军的实力比起安集延人来还是高上不少,两军开始陷入了焦灼的状态。
“杀啊!把这些清狗全部给杀个清光!”伯克胡里的声音在战场后面响起,一万精骑对着对方四千疲惫之师他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在战阵后面的他,正志得意满的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这场战役。
“报!急……急报!”伯克胡里听到身后传来了一把高昂的声音,一个传令兵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封长信被自己的亲信从慌张失措的传令兵手上拿了过来,并送到了他手上。
他迅速展信一看,神色冷然,手中从腰间一拔,“砰!砰!砰!”三声枪响过后,面前那个还没来得及请赏的传令兵就已经倒在血泊当中,“敢伪造信件给本汗!简直是在找死!把他的尸首收给我扔的远远的!”说完后他把信收进怀内,若无其事的继续着自己的指挥。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都一头雾水,不少人心中也在忖度着信中的内容,但是绝对没有人能看伯克胡里心中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