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暗,风起云涌,大街小巷淅沥淅沥声大作,大清京师落起倾盆大雨。雨滴敲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啪啪!”声大作,让身在深夜中的人们都难以成眠。
龙飞扬握着手中的电报,眉头皱了起来。这电报是李扬才从南疆喀什噶尔传递过来的(京师到西安的电报线已经开通)。
而这份上面写着的是浩罕汗纳斯尔丁与俄国签订的一份条约卖国条约《浩罕——俄国条约》。
此条约共28条,其中的主要内容有:第一,浩罕承认为俄国的附庸,除了俄国外不直接与其他国家往来,未经俄国同意不得进行军事行动。第二,将锡尔河以北纳林河地区的全部土地及锡尔河和纳林河上的全部渡口割让给俄国,拆毁马赫拉姆要塞。第三,1875年内赔偿60万卢布,并从1875年起到1884年及以后几年,每年缴纳50万卢布给俄国。另外,玛尔噶朗罚款12.5万提拉。
俄国沙皇于10月17日,批准了以上条约,并将新合并的浩罕国土地划为纳曼军分区,而斯科别列夫被委任为纳曼干俄国管理军局长和部队的指挥官,隶属俄国突厥斯坦总督。这份条约对于浩罕汗国而言,可以称为是亡国条约了。
“怎样了?你想管这事吗?”醇亲王望着外面依然没有停止迹象的大雨,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这个儿子似乎又要行动了,难道大清这么快又要折腾了吗?
“可以不管吗?浩罕是我们大清的属国,我们大清不能不闻不问。而且如果对这样的事情都不做声,俄国必定得寸进尺,那时就不好收拾了。”龙飞扬眼光闪烁,把手中的电报重新仔细再看一遍。
醇亲王翘了翘嘴唇,神色不虞道:“什么狗屁属国!浩罕那家伙,整天策动新疆的叛乱,时不时就过境烧杀抢掠,明明是大清西北的一大祸患,这种属国要来无用。”醇亲王这回是做好功课的。他经过新疆一事后,逐渐对新疆和中亚的事情进行了解。
浩罕虽然名义上是大清的属国,但是却经常给大清添麻烦,多次支持新疆境内的叛乱和怂恿自己境内的武装分子骚乱大清边疆,甚至于直接武装侵略。有了这个“典范”属国,新疆在清朝时期处于叛乱频仍,烽烟四起的状况。
从1820年~~1827年的张格尔叛乱开始,浩罕走上摆脱清朝藩属地位,蚕食清朝领土的道路;1830年~~1832年浩罕正式入侵新疆,开始了对新疆的蚕食;而在签订合约后,又与1833年~~1836年,四年内五次骚扰新疆边疆,从此一举成为大清的一大边患;此后又开始支持和卓后裔的叛乱,其中1847年的七和卓之乱,1852年的铁完库里和卓之乱,1855年的玉散霍卓依善之乱,1857年的倭里罕和卓之乱这四次较为严重,简直称得上是“大乱不断,小乱常起”;而1865年浩罕更是支持阿古柏入侵新疆,让新疆失守长达十年之久,这还是龙飞扬时代。
自从有了这个属国后,大清新疆就长期处于军事紧张的局势当中,清朝不得不对新疆进行长期的军事统治。其中沉重的军费开销,成为清朝财政的一大负担,这就是当日李鸿章认为新疆不收复更好的原因之一。
“浩罕的确是有不少过错,但是它名义上还是我们大清的属国,现在俄国是直接硬抢,我们大清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你应该清楚俄国熊是不会罢手,也不会让我们有喘息的机会的,我们如果不反击,他们就必定会再进一步,我认为还是未雨绸缪为好。”龙飞扬知道父亲现在还不想得罪俄国,他只能劳心劝导了。
醇亲王望着自己儿子那稚嫩而坚定的脸庞,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有点丧气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算了,你想怎样就直接说吧,只要不是和俄国开战,其他的我自然会尽力办。”
“哈哈!这就好!”龙飞扬笑了笑,接着严肃道,“这份条约要在明天的报纸上公告天下,让全国四亿臣民都知道俄国硬抢了我们的属国。并且让外交部对俄国大使发难,告诉他们浩罕是我们大清传统的属国。未经大清中央政府允可,浩罕无权和任何国家签订任何条约,以往浩罕和俄国签订的条约一律作废,侵占的浩罕土地一律视为非法侵占,并且要马上归还。”龙飞扬嘴角翘起,神色有点狡黠。
“与我所料不差,看来你是想和俄国硬抗,这样后何必呢?”醇亲王对此事甚为唏嘘,但是又知道和这个儿子执拗不过,唯有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就照你的话去办,明天就会让俄国人知道我们大清的态度。”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的一致后,醇亲王就匆匆离开了皇宫,开始按照龙飞扬的意思谋划起来。
第二天,浩罕的事情就在《大清日报》中刊登出来,此事马上在大清境内掀起轩然大波。民间更是展开一浪高过一浪的反俄行动,拒买俄货的呼声此起彼伏,更是每天都有游行示威的人群,对俄国大使馆进行冲击。
最让人兴奋的是,英国《泰晤士报》也把此事登了出来。严厉指责俄国对大清属国浩罕汗国的侵略,并高度赞扬了大清人民反抗俄国侵略的精神。《泰晤士报》中的话语,是英国对此事的间接表态,让刚刚看上开始翻译外国报纸的大清国民,对英国产生好感,更有进步人士高呼国际公义。
同时英国的态度,也让人浮想联翩。许多人开始把这件事,联想到大清和英国两国,在上一段时间那亲密异常的接触。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近段时间英国在清国国内获得的异于他国的诸多便利。其中特别是大清专门为英国开放的广西省唯一一个海港廉江,长江内陆中最深入的一个开放河港四川省的重庆(现在还没有成为独立市),还有南疆省南部的塔什库尔干塔城与西藏东部的纳城和西部的达巴喀尔城。这五个只对英国开放的城市,展示了大清对英国的友好,并且开始显露出对外开放时产生了排他性(日后一段时日,英国在大清的优势一方独大),使各国隐隐猜到大清和英国的关系很不寻常。
而大清北方三大铁路的修筑通知,把原本扑朔迷离的清英关系,开始向明朗化推进。三大北方铁路的修筑,特别是明显针对俄国的大清京师通向北疆迪化的铁路准备修筑,让不少人已经猜测到两国可能已经签订了针对俄国的条约。
而英国政府在其他各国对此事询问时,各个大臣在回话中都稍微透露出清英联合抗俄的一些信息。至于清国政府也没有站出来澄清此事。这样一来,清英联合抗俄的小道消息,几乎各国满天飞,一条影响中亚,波及远东,乃至整条英俄争锋线(奥匈帝国——巴尔干——奥斯曼帝国、波斯——阿富汗——大清北方(属国朝鲜)——日本)的政策开始公诸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