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威妥玛春风得意的离开大清外交部部长室后,整间房间内气氛沉闷之极。三人分为两派,一边是薛福成和曾纪泽,属于醇亲王一党的主战派;而另一边则是主和派的李鸿章。
虽说李鸿章是洋务派的老元勋,手中势力庞大,但是曾纪泽和薛福成都不是吃素的,一个是曾国藩的长子,另一个曾门四弟子之一。刚才的表现也极为出色,一刚一柔,合作无间,双方对峙般的情形,任谁看了也会有点不安。
“七爷的意思是要和俄国人动武?!怎么没有听他在朝堂之上说过此事?”李鸿章首先忍不住,他是坚定的主和派,在对待新疆出兵之事时,就由于担心触怒英俄两国而极力反对。现在更是听说要跟俄国动武,哪里还能镇定下来。又想到醇亲王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跟自己商量半句,不禁恼怒不已。
“中堂大人,稍安勿躁,这事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设想而已。南疆还没有完全收复,七爷他是不会胡来的。即使收复了南疆,只要俄国人肯把伊犁归还给我们大清,那样自然就没有进行战争的必要了。”薛福成心平气和地说道。他也知道刚才李鸿章憋得很辛苦,见到自己不断的做着超越他这个主和派底线的事情,还能把持住激动的情绪,最后还礼貌的把威妥玛送走,真是很难得,薛福成对此事佩服之极的。其实他在曾国藩去世后,一直碌碌无为,很不得志。如果不是突然得到醇亲王的青睐,他极有可能投靠这位中堂大人谋求发展。其实历史上他真的成了李鸿章的幕僚,后来也的确做出不小的成就。
“那样,如果俄国人蛮不讲理,不肯归还伊犁呢?你们应该知道俄国人根本就一群不可理喻的家伙!你们刚才和英国说的那番话,和跟英国人表明,我们大清要与俄国人开战有何不同?!你们这是祸国殃民?!”李鸿章望着两人气得发抖,让大清和俄国人较量不就是以卵击石吗?!
“中堂大人!我们只是按照六爷的吩咐办事而已,你有什么不满就直接为七爷理论就是了,何必与我们两人为难?!更何况,我们大清虽然羸弱多年,但是有连颜面夜不要了?!俄国人无理取闹,侵占我们的国土,我们怎能忍气吞声?!要战则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一次战败了,我们就在谋划下一战!直到胜利收回国土为止!”曾纪泽不同于薛福成,虽说他也很敬重李鸿章,但是李鸿章曾经是自己父亲的幕僚,自然心中地位就没有那么崇高。而且曾纪泽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犟脾气的家伙,哪能容忍李鸿章这样责骂自己。他刚才只是和薛福成可是尽心尽力伟朝廷办事而已,却被对方横加指责,心中之不满越发深厚,所以他现在喝李鸿章争执起来,就不像薛福成那么客气。
“好!你们这两个无知小辈,就等着瞧吧!和俄国人开战?即使和英国签订了条约,他们也不会跳出来和俄国人打的,最多就是在一旁隔岸观火,摇旗呐喊!”李鸿章见到曾纪泽对自己的劝告不屑一顾,悲愤不已。但想到这是醇亲王的意思,露出一脸无奈,连跟这两个小辈继续争论的心思也没有了,“这事事关我大清存亡,你们好自为之吧!”
李鸿章说完就径直走出外交部,留下脸色不豫的曾纪泽和欲言又止的薛福成。他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留给这两个后辈,可见他现在的怒气之大。或许在这个年代,了解西方的人都会有对西方列强产生畏惧的心理。只是李鸿章并不知道,如果没有龙飞扬从中作梗,他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绝不可能对威妥玛采取这么强硬的态度。
“我们去七爷那里说说刚才的事吧,要不是机会难得,威妥玛和中堂大人刚刚讨论新疆之事,我还真的希望只是由我俩和威妥玛秘密商议合作之事。那样就能免去不少风波了。”薛福成心中一叹,或许这就命运吧,偏偏招惹的李鸿章,真不知道是祸是福。
“我们办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哪能管得了这么多。以中堂大人的职位,迟早都会知道这事,没有瞒着他或许还是好事一件呢?要不以后猜疑我们就不好了。”曾纪泽没有薛福成那么担忧,有想到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连忙道:“走吧,早点报告这个喜讯给七爷知道,他也能安心下来。然后我们再去办其他的事情。”
“也只能这样了。”薛福成听见曾纪泽的话,也就恢复过来,虽然因为刚才李鸿章的事,略有不快。但是很快就被心中的喜悦冲散,他可不像曾纪泽一样,身份显赫。自从他唯一的靠山曾国藩死后,他的日子就很难熬。现在能得到醇亲王的重用已是难得之极,今次立此大功,看来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紫禁城中,小皇帝龙飞扬的寝室,和往常一样,正由两个人在这里细细密谈。这当然是那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两父子了。
“你说薛福成和曾纪泽两人说服了威妥玛?哈哈!看来他们还真的不赖啊。”龙飞扬爽朗的笑道。这两个自己精心挑选的人才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哼!虽说合作之事基本确定了下来,但是他们都说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英国人并不想直接插手我大清和俄国的事情,看来到时我大清和俄国打仗时,会孤军奋战啊!到时如果你鲁莽行事,我可不会轻易赞成!”醇亲王声音严肃,连曾纪泽和薛福成都明白和英国联合并不能确保大清安全,他怎么会想不到呢。
“老爸,你别以为我是个傻子,以卵击石的事情我不会干的。仙人自有妙计,到时机会来了,你可不要阻拦我。而且现在联合英国是明智之举,我们只要让点利益出去,得到的帮助足以让我们大清提前十年实现工业化。而且还能暂时确保海疆安宁,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情,我怎可能放过。”龙飞扬笑脸说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好了,不谈这些了。那阿古柏突然死了,你怎么看呢?”醇亲王不想和儿子谈论那些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对方的,只好问向别的方面。
“能有什么看法呢?左宗棠在电报中说得不清不楚的,看来他也没有得到详细的消息。只是知道阿古柏死了而已。他在文中猜测阿古柏是畏罪自杀,而且分析起来言之成理,但是这类事情没有亲眼见到,谁也不清楚真相,搞不好是阿古柏吃饭时把自己哽死。”龙飞扬毫不留情的说着,完全不给阿古柏伸冤的机会。
“总之,他的死遂了你的心愿就是了。”醇亲王嘲笑道。这个儿子损人一点也不靠谱,真不知道当年自己是如果管教的。
“你说的并没错,他暴毙之后,我们收复南疆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龙飞扬心中也是喜悦的,阿古柏一大祸患,无论死因如何,总之除去了这个家伙,事情就顺利还能多,离自己的目标就前进一步。
接下来这两父子,继续探讨着其他国家大事,看来又要废寝忘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