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什么时候空了陪我去天池走一趟怎么样?”
“天池有什么好去的,那里除了灵气充足以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这昆仑你师姐我也住腻了。这天池在你们这些男子眼中,除了灵气就什么都不是,要知道你师姐我最向往的便是清水湖畔有美人远行……”
“清水湖畔,有美人远行……”白翁嗫嚅着,思绪回到了自己还是青春年少的日子。那时候,那个女子浅笑,宛若清晨的朝阳。可是如今在一次回想起来,这一切却犹如棉里针尖一般,让他已经淡忘的时光又一次苏醒过来。然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心里有个角落终究没有忘记那个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那些年他陪着她走过的风霜雨雪。直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自己所不能触及的地方。他看着长生,有些颤抖的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可是清鸾?”
长生看着他,眼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只是很快,他便将这一份担忧淡淡的掩饰过去。他叹了口气对着白翁说道:“白道长,那些似是而非的猜测又有什么意思。或许我告诉你,是也不是那你岂不是又怪我多事?说到底今日我只是来完成当初我的承诺,至于其他的题外话到此为止好了。”
话到此处,这不大的庙里气氛陡然间便诡异了下来。没有人能够如此去敷衍一个仙人的问话,这样的不尊对于上位者绝对是可以出手的理由。白翁心中那一份思念在陡然间便化作了无边的杀意。那种冷冽,甚至能够让周围的人都能够清晰的感觉的到。只是长生却仿佛未曾察觉一般对着金家三人说道:“我打算走了,不知道几位是不是愿意跟上。其余的事情等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在所也不迟。”
见到长生开口,金家两口子自然是求之不得。这一个月来非人一般的遭遇着实让两口子心里憔悴,这一线生机自然要牢牢抓住。只是长生这般不给昆仑一行人面子,昆仑的人自然有人看不下去站了出来。
白翁身后有一个青衣打扮的中年道人皱了皱眉,最终是沉不下去对着长生怒斥道:“放肆,你一介小小的修士怎么可以这般对一位上仙这般无礼?”
长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而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那道人已经将背上的飞剑拔了出来向着长生刺去。那飞剑受了道人法诀驱使,陡然间化作一道赤芒朝着长生面门奔腾而去。这一瞬间的事情,便是生与死之间的擦身。只是那道赤芒在长生面前一寸处便陡然停了下来,他不削的对着白翁笑道:“白道长,这就是昆仑的高徒么?”一句话顿时便将白翁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是未等他开口,长生衣袖一摆便将飞剑原路弹回。那弟子接过飞剑,却是一声大叫也顾不了什么仪态,仿佛见鬼了一般将自己手中的飞剑丢到了地上。那剑在触地的一刹那却发出几声脆响,碎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众人在往那弟子看去时,他手上已然结成了一层细霜。到了这一刻,白翁也算是彻底怒了,怒哼了一声便对着长生使出一记道决。只是长生置若未闻,笑了笑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做。
雷霆正法,自古以来便是无上的仙家妙诀,白翁所用的道决正是雷霆阵法当中一记名为疾雷咒。威力不算太大,但胜在发起速度奇快,往往让人防不胜防。只是那细细的雷电在靠近长生不到一寸的地方却莫名其妙的的散了威力。
如此轻描淡写的挡下一个上仙的攻击,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见过。只是白翁活了这么久,阅历却要比这些晚辈多了不少。一记不中,他也不好意思在去出手对付一个晚辈。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对着长生说道:“长桑真是教了一个好徒弟出来,没想到短短十几年不但修为了得,就连这天仙领域也练得炉火纯青。”
长生笑了笑对着白翁说道:“白道长说笑了,比起道长我这个晚辈差远了。时候也不早了,我想我也要告辞了。”
白翁冷哼了一声,点了点头也不在阻拦。长生见白翁点了头,也不愿意在多生是非笑着招呼了金家三人便向庙外走去。可就在这时,一声颤音却划破四周说道:“长生公子,还请等一等。”
一句话,却又将场上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紧张起来。长生转过头,对着李雪儿笑道:“李姑娘难道也要和我一起走不成?”“你敢!”话音一落,却是白翁恼羞成怒的怒斥道。他可以三番五次的容忍长生对他的不敬,不只是出于对于长桑的面子,更多的也是在于他总觉得长生知道许多他不知道却想知道的东西。所以他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但是有些原则问题却是必须排斥在外的。
只是长生却仿佛从未害怕过他一般,仍然不温不火的对着白翁说道:“白道长,当年我敢孤身一人踏上万魔宫的路,你觉得我今天是敢还是不敢呢?”
眼看剑拔弩张的两人,似乎又有动手的意思。一声轻响却将两人的注意力打断,下一刻白翁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猜测过许多结果,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一辈子最喜爱的徒弟会这般直面生死,不顾一切。
李雪儿有些虚弱,此时此刻却又觉得无比轻松。许多年前,她还一直对于那一些典籍里记载有关自杀的法术感到不可思议。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其实也并不像自己当初想的那般痛苦或恐怖。前尘尽了,剩下的也只有永恒的牵挂。她不知道她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去哭,她一直以为自己爱了就可以洒脱的直面生死,可是当有了孩子她才明白在妻子和母亲之间自己有太多的不舍与难言,所以她选择了流着泪对着眼前的人说道:“师傅,放心吧徒弟不会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