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支撑的余天杰,随着金钟地不断下坠,七窍都开始慢慢地不停渗血,神智亦变地模糊不堪。
恍忽之中,他似乎已经被金中砸成了粉碎,魂魄未灭,不断地飘忽,好似有一天,他来到梵音阵阵,浩大庄严的大雷音寺,似乎与之在那神秘的大殿时遇到的幻境一样,佛祖依旧于莲座之上讲经,万千佛驼听地如痴如醉,带着拈花之笑,似盯着余天杰。
余天杰神色略有些疑惑,亦是回看着眼前这庞大的佛祖金身,只见其舌绽莲花,地涌金金莲,梵音阵阵,庄中森严。
陡然间,天中异象骤歇,漫天佛驼消失无踪,只余下面前佛祖一人,微笑不语。
紧接着,佛祖金口未张,却有一种博大浩渺的天音响彻余天杰的耳间:“如佛,尽形寿,持戒,不杀生,汝能持否?
”“如佛,尽形寿,持戒,不偷盗,汝能持否?
”“如佛,尽形寿,持戒,不邪*,汝能持否?
”“如佛,尽形寿,持戒,不妄语,汝能持否?
”“如佛,尽形寿,持戒,不饮酒,汝能持否?
”………
一时间,余天杰全身僵直,似有一种难言的明悟,前生今世,那一幕一幕,伤心的,寂寞的,开怀的,感动的,悲剧的…全部都于他的脑中闪过,而且,似乎这位东西,全都离他慢慢远去。
记忆全无,感情不复,即便可持,但是,他还是他麽?
无比恐慌的余天杰,心中顿时开始不断地挣扎怒吼,却似乎有某种东西,一直束缚着他的心,无论如何,挣之不开,仿若这颗心,永永远远都将沉浸于这痛苦的挣扎之中。
…………
就在余天杰沉浸于幻境之时,绚丽的七彩之茫,瞬间大放,声声梵音充斥于整个山洞,众人痛苦之色顿消,一抹满足之意,步满所有人的面庞。
磅礴的七彩之色,似灌通天地,那庞大无匹的金钟,已然抑制不住如此浩翰的威能,一丝丝裂缝从中不断蔓延,点点七彩之色从中脱出,似那挣拖牢笼的飞鸟,天高地阔,再无一丝一毫的牵绊。
金人瞬间色变,右手轻挥,一抹斗大的金光从中跃出,钻到破碎的金钟之上,只瞬间,便将之修补完全,与之七彩光芒相抗衡。
“咦,居然是佛门之物?七彩,七彩…”金人见金钟稳定下来,便开始沉吟,蓦然自疑,旋即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难道…此物便是佛门至宝,婆娑宝树?!”
“可是此物怎会出现于一凡人身上?”金人摇了摇头,伸出金色的手指,金光摇动,掐指以算天机。
须臾过后,金人神目如电,盯着手中双指,凝重地道:“此人真就非同凡响,居然以我的道行,还是算不出他的真正来历,看来,这天,恐怕又有所变!”
“呵呵,变吧!变吧!”金人一阵轻笑,蓦然间,脸上顿生一股柔和之情,轻轻地自言自语道:“阿娴,总算可保你的魂魄。待我归来,便是你我的重逢之日,我亦有事要做,他们,也是时候该付点代价了。”
突然,山壁之上,一阵恍动,一个面容枯槁,衣杉褴褛长发披肩的怪人缓步从内中走出,金人微微一笑,“蓬~”,瞬间化作一团浓厚璀璨的金光,悉数住入到那男子的身上,随即消失无踪,仿若任何事都未发生。
那男子死寂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抹温润的笑容,旋即单手一挥,那硕大的金钟骤然消失,七彩之光充斥整个山洞,内中佛音湛湛,渺渺入怀,宛若世间净土,天地佛国。
众人皆受其影响,如堕天堂,但此男人神色清明,昂然挺立,七彩光芒亦不能近身,盯着余天杰,若有所思。
身处佛国幻境的余天杰,由于佛祖的一席话语,正沉浸于那痛苦的挣扎当中,那不断远去的一幕一幕,想到牢牢的握紧,却终究不过是水中花,境中月,幻然一场。
余天杰再也受之不住那无边的恐慌,双手狠狠地抱在头上,蓦然间,仰天怒吼,声声爆鸣,似欲刺破天地,不断回荡于宏伟的金无垠的白色殿之内。
与此同时,余天杰的骨髓海中。那浩淼无垠的白色海洋中,现已经充斥着大大小小,满满的黄色光点,似乎就连他的骨髓,亦被其渲染得渐成黄色。
突然,所有的黄色光点,随着余天杰的大吼,陡然开始齐齐爆动。
疯狂地复制,而后,再疯狂地分裂,只须臾间,光点的数量便增强了百分之一。
千万可别小看着百分之一,如若平日,余天杰起码需聚数月之功。现在只瞬间,便能达至如此效果,真不知道,余天杰此番际遇,到底是祸还是福。
黄色光点疯狂大涨之时,一颗颗光芒闪闪的黄色光点,缓缓融入余天杰略显破损的肌肉筋骨之中,宛若万千水滴,汇集为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地浸入他的筋骨肌肉当中。
此时的余天杰,黑发暴散,面容憔悴且又带了一份狰狞,身上闪动着异常的淡黄色光晕,宛若天神降临,他总算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深藏自身的莫大威能,这让他此时此刻,恐惧渐消,旋即大声吼道:“不能!”
“不能~”
“不能~”
………
声音如暮鼓晨钟,不绝于耳,响彻整座大殿,铿锵有力,坚决似铁,宛若泰山立世,不可有丝毫动摇。
佛祖依旧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盯着眼前的余天杰,不可察地呼出一口金气,似在无奈地叹息。接着,佛祖的身躯,慢慢地,开始虚幻起来,消失于此宏伟的大殿之内,唯留下,一抹淡淡地寂寥。
蓦然间,七彩光芒爆射的山洞内,余天杰猛地睁开双眼,回想起适才的一切,恍然如梦,却又无比真实。
那庄严净明的大雷音寺,巨大的佛祖金身,以及使自己陷入迷茫的佛门五戒,佛祖那磅礴浩淼的身音,还有,佛祖最后那若隐若现地笑意。眨眼之间,便于他眼中,纷纷闪过。
下一刻,他突然脑中一阵巨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力透止得利害,也顾不得头上有没有钟,立刻截断了与婆婆宝树的联系,七彩光芒与其中阵阵佛音跟着,也就消失无踪了。
蒋笑天众人醒来,皆自大惊,梵音渺渺,自己居然会不自觉地沉浸其中,真是…太可怕了!
余天杰虽及时截断与婆婆宝树的联系,但精神力消耗实在是过剩,如若不是陷入幻镜之中,减缓了精神力的流失,此时此刻,他已经是一个空有强大身躯的白痴,一饮一啄间,自有天定。
余天杰挂着异常苍白的面庞,额上不断流下的冷汗,打湿了破碎的衣角,他却兀自强撑着,幸亏,体内黄色光点依旧宛若滔滔江水袭来,不停地冲唰着他的身躯,修补受损的筋骨肌肉,为其每寸每尺,皆增一份力量。这让余天杰略微心安,心中凭空多了几分自信与豪情。
“好一个婆娑宝树,可惜用之不得法,凭白无故,污了这天地至宝!”面容枯槁的男子,盯着余天杰,蓦然发出干柴般的声音。
余天杰听此,汗毛瞬间炸立,宛若对方乃一头洪荒猛兽,望之生畏。不过此情此景,余天杰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眼中之人,竟不是那金人,不过此人面貌与那金人有九成相似,那金人,应是此人的神通显化,或是元神出窍。因此,余天杰更是警惕之心大起。
蒋笑天等人亦是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衣杉褴褛的怪人,如若不是其悬空临立,不定会被当成一个疯子。
余天杰深吸了口气,感觉稍好了几分,旋即有些试探地说道:“前辈高见,晚辈体内无一丝一毫的真气,自是只有全凭精神力控制,但却终究是落了下成,只得勉强发挥其威力。”
“罢也,你也有自己的缘法,不过现下,你需帮我一忙,不知可否?”那男子轻叹口气,神光湛湛,宛若天上星辰,明亮璀璨。
“帮忙?”余天杰怔了一怔,不明白,勾勾小指便让他死个百八十次的人,居然会找他帮忙。
旋即余天杰沉下心来,说道:“不知前辈何事?如若晚辈能做到,自当竭尽全力!”
那男子摇了摇头,“不明何事,却兀自答应,我知此非你心中所愿。但我亦不会无故欠人因果,也罢,此物于我已无大用,如今我便叫给你了。”
说罢,枯手一挥,山壁一阵虚幻,一颗颗明亮的光点缓缓从中冲出,须臾过后,足足有三百六十五个巨大的光点,缓缓环绕于那男子的四周,茫茫星空,仿若尽置于此,一股晦涩的玄奥,顿时荡漾在所有人的心中,好似抓住了什么,但心中依旧空荡。
蓦然间,三百六十五个光点,陡然冲向余天杰,但他平静的面容,丝毫未起波澜。那男子见此状,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赏之意,那颗颗亮光,每每触碰到余天杰的身体,并未对他有所伤害,反而奇异地融入他的身内,但他自己却无丝毫感应,仿佛那些光点,悉数消失在自己的体内。
待那三百六十五个光点全部融入余天杰身内之时,那男子单手托一绿色的泛光物,神色温润,再无一丝一毫的凶厉,似又在喃喃自语道:“阿娴,好好儿活着,你我,定有相见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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