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三姨太不耐烦地道:“我问你的是,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每月固定的时间都来府中的?”
苟保闻言皱眉低声道:“特殊的人,不知算命的徐瞎子算不算?他每月十五都要来一次的!”三姨太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此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料这边苟保也是被她问出了汗。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攀上高枝,却想不到三姨太老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苟保不禁有些怀疑这个传说中精明无比的三姨太,是不是脑子有些不正常。
三姨太苦恼一番,再次耐心地道:“你仔细想想,燧礼有没有带你去敲诈过什么人,不——”她一想几万两银子的事,不可能敲诈来的,更不可能每月按时上供。
于是她换了个说辞道:“燧总管有没有和人达成什么协议?每个月给候府送钱来的?”
不料苟保白痴一样看着三姨太,心道还有这样的好事?给候府送钱?还每个月?那人不是脑子坏掉了吧?也或许,是眼前之人脑子坏掉了!苟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三姨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暗骂自己找他来是个错误。于是挥挥手吩咐他出去。
满心欢喜的苟保现在突然被赶出去,便知道这次的机会失去了。不禁有些纳闷,这个三姨太云里雾里的想问什么。不就是问有没有人按时送钱吗?还墨迹了半天。
随即苟保又在心里暗暗鄙夷了三姨太一番,心道跟着这样脑子不正常的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前途。给候府送钱,还每个月。
苟保不相信外边的有钱人是傻子,那他只能选择相信三姨太是傻子。傻子,送钱?苟保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傻子。每个月要给燧府送一万两银子。
当时苟保在场,私下里还暗骂这个混蛋钱多的没处花了。想到这些的苟保再次小步跑回去,来到三姨太面前。
看到去而复返的苟保三姨太也是一愣,她刚拿下头上的簪子,打算卸了妆休息一下。却不料进来的苟保刚好看到她拔下簪子的一幕,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飘然而下。
苟保立时看呆了眼。三姨太看到他满脸的猪哥相,知道这厮在内心龌龊自己。狠瞪了他一眼大声道:“苟保,你又回来干什么?”
苟保啊的一声反应过来,立刻低着头不敢再看。心道乖乖的,我要娶了这样一个女人,一辈子给她当牛做马也值了。殊不知现在的自己已经在送上门给人当牛做马了,人家还看不上!
三姨太见他低着头就是不说话,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再次大喝了一声。
苟保浑身一颤,立刻结结巴巴地道:“回、回三奶奶,奴、奴才仔细想了想,还这有您说的那么一个白痴,哦,不——,是、是有一个人,每个月要给候府送银子的!”
三姨太立刻忘记了计较刚才的事,春风满面地笑着道:“是谁?怎么说的?”
苟保突然见到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如花娇艳再次绽开美丽的芬芳,忍不住又是一愣。这种说话间的嬉笑怒骂让他怦然心动。
但是却不敢有什么想法,只是更小心地回答道:“是那深发展钱庄的寒无忌,他当时说每个月会给候府一万两银子的赞助费!他赞助了什么,却是不知道的!”
三姨太闻言点点头,果然有人给十三姨太送钱来的。心内却是一愣,心道又是这个寒无忌!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三姨太随手打发了苟保退下。
看到三姨太吩咐自己出去,苟保愣了半天,怎么想象中的奖赏没有到?苟保想了想,三姨太肯定是打算事后奖赏自己的,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苟保走出三姨太房间,昂首阔步的回去。路上看到平日里那些丫鬟小厮也是爱理不理的。众人心道这以前嚣张的苟保又回来了。
却说三姨太随手打发了苟保就忘了他的事。在她看来,一个奴才回答主子的问题,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却不料这帮奴才们早被以前十三姨太的手段给惯坏了。
她没有想过奖赏的事,却在想如何把这个寒无忌找出来,让他按时兑现每个月五万两银子的赞助费。不错,就是五万两!
据苟保说,寒无忌每个月至少给十三姨太一万两银子,至于还有没有别人付银子给十三姨太,三姨太没有心思去查了。
只要有一个寒无忌就够了,她心道既然你能掏出一万两银子,那你也能再掏出四万两来。当下,三姨太让人找来翠苓,刷刷刷写了一行字,让她把这张纸条给寒无忌送过去。
翠苓愣了半天,怯懦地道:“怎、怎么送啊?”
“你是怎么送来先前这张纸条,就按照原样把这个也送回去!”三姨太拿起先前那张纸条,不耐烦地道。
翠苓哭了!先前我是被送回来的呀!看她还在眼前磨蹭,三姨太催到:“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翠苓无奈地点点头,向外边走去。看着她迈步走出去,三姨太心道:这个翠苓,越来越不董事了。得考虑换一个丫鬟了。
此刻翠苓已经通过那些八卦的下人,了解了一些当日柳随风发生的事。她只知道柳随风被逐出燧府了,却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
毕竟这些下人们八卦来八卦去,最后却是没有一个人见到事情发生的。翠苓带着三姨太写的那封书信,来到深发展钱庄门外,言明要见寒无忌,倒也没有人拦她。
但是却让她在房间里坐等,待寒无忌回来了回来见她。这一等就等了一个下午,到天黑寒无忌也没有到店铺中来。
当有人来告诉翠苓要打烊时,老实的翠苓终于愤怒了。想想平白无故被人关了一个月,回去又受三姨太的气,被发配到这里来找寒无忌。想不到这帮和自己一样身份的伙计们也欺负自己,让自己白等了一个下午。
翠苓愤怒了!只听她大吼一声“跟你们拼了!”并扬言道:“姑奶奶今日不见到姓寒的,就不走了!你们看着办!”
这帮伙计们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至于吗?不就是寒掌柜没回来吗?这里每日等着寒掌柜给一些内幕消息的股民多了去了,他要是每一个都见的话还要不要时间干别的。
现在看到翠苓真的发火,这帮伙计才有些慌了。看来今日这个股民和以前的不一样,不能以常例待之。
于是,几个伙计立时一人拿算盘,一人拿拖把,还有一个拿了一双筷子,狠狠地瞪着翠苓。
翠苓一眼这帮家伙来真的,立刻傻了眼。她手指着这帮伙计道:“你、你们——,唔,唔唔……”这一哭立刻让这帮伙计们傻了眼。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主。
他们不怕蛮横的,也不怕胡搅蛮缠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嚎啕大哭的!只听其中一人道:“要不,还是通知掌柜一声吧?”
另一人道:“掌柜的训我们怎么办?”
最后一个人道:“训我们也比让这个丫头在这哭的好!你们不去,我去!”说着,这个人大步走了出去。
却说翠苓一边捂着脸嚎啕大哭,另一边却透过手指缝偷偷看他们。现在忽然看到一个人走出去,立刻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大声道:“你别走!我不走,你也不能走!我要见你们掌柜。”
那人哭丧着脸道:“姑奶奶,我就是去给你找我们掌柜呀!放了我吧!”
不料翠苓却根本不信他那一套,恨声道:“哼,就想骗我,好走是吧!告诉你,见不到掌柜你们谁也不许走!”
那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朝旁边的二人使眼色。一人立刻大步向外走。翠苓立刻松了手中抓着的这人去追那一个,却不料这人趁机跑了出去。
翠苓一看跑走了一人,立刻放开手中这个人,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留下来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蹲下身,蹲在翠苓旁边道:“姑奶奶,你别哭了!我们就在这陪你等掌柜的,还不行吗?”
另一人则道:“掌柜的不来,我们也不走了。只要你别哭了,好不好?”
翠苓立刻擦了擦眼泪道:“真的?”二人点点头。翠苓则破涕为笑。
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点点头,其中一人想的是孔夫子的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另一人想的则是: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如果让翠苓知道自己用哭声征服了这二人,不知道会不会自豪。但是看她眼中一丝得意之色一闪而逝,想来是不会对此一无所知的。
却说正准备吃晚饭的寒无忌等人突然接到来报,说有一个女子坐在店里不肯走,并且声明不见到掌故的绝不离开。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居然哭个不停!一旁的铁柱听到这里立刻笑着道:“那女子的夫君肯定是在寒爷的股票市场上失了手!”
寒无忌瞪了他一眼。茗烟则撇了撇嘴道:“搞不好是丽春院的小桃红来讨债的!”
寒无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秦茹则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道:“搞不好人家是来向寒爷求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