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丽妃从小屋出来,肖阳拉着我走到凉亭下,将地图摊开,指着道:“这两个屋子里有很多好东西,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咱们捞一笔再走。”
我盯着她的眼睛:“娘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想捞一笔,还是又想杀人了?”
“嗯,瞒不过你。”
“你有几天没合眼了?”
“大概十多天吧,自从来了北京就再也没有睡过觉。”
“今天必须睡觉,再这样下去我怕你精神出问题。我早就有所察觉了,你这几天脾气越来暴躁,动不动就发火,连毒药都看出来了,生怕不小心惹到你,所以故意绕着你走。”
“啥?我说这几天她总是那么忙,原来是在躲我啊。可是我睡不着啊,明明感觉特别疲累,可是一挨枕头就精神了。”
“这样,你今天跟我一个屋,我抱着你睡,白天就不玩游戏了。你先下线,等训练完我们一起吃早饭,然后在门上挂块休息牌,整整睡它一白天,啥时候饿醒了啥时候算。”
“好!不过现在还有半个小时净时间,我还是想把那些宝贝抢过来。我答应你,尽可能不杀人。”
“好吧,镇狱剑我暂时没收,你不是善于飞檐走壁吗,咱们来场比试如何?”
“比试什么?”
“比试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光顾最多的屋子,前提是不惊动任何人。”
“行啊!不过我的储物空间有限,为了证明我曾光顾过,每偷一家我就留张纸条。”
“留字条多麻烦,这是朱砂,你偷完以后留个红手印就成。”
“好,你南我北,向中间汇合,半小时为限,计时开始。”
肖阳扯出一块面巾把脸蒙上,翻墙而过。
“她干什么去了?”小雪怔怔地看着肖阳消失的地方。
“后宫有不少值钱的古董珍玩,她去偷了。你跟紧我,咱们也偷。”
……
我也是翻墙高手,但小雪不是,所以我们另辟蹊径,由她拿着通行令故意在每个嫔妃的门前晃荡,做出种种异常之举,以吸引里面人的注意力,而我就趁机溜进屋里大拿特拿。
不幸的是,我们刚刚光顾了五六个寝宫,一群大小太监就气势汹汹地找来了,领头的正是软骨头权真悟。这家伙睡觉丢了令牌,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呢,忽然有小太监通报,说有人拿着他的令牌在后宫里大摇大摆的闲逛,还牵着一条鳄鱼给娘娘们演杂耍、变戏法。
权真悟听了当即被吓个半死,新皇刚刚赐他的令牌,还没捂热就让别人盗去乱用,被皇上知道了脑袋铁定保不住,所以借着尿遁飞速从议政大殿赶过来,招呼了十多个武艺高强的小太监,来捉拿小雪。
“好大胆的丫头片子,竟敢窃取本总管的令牌,还敢来后宫扰乱娘娘们的清净,来人那,给我拿下。”
别看只是一帮小太监,可战斗力一点也不低,个个都是90+的精英,要是按照电视里说的,已经算是大内高手了。
小雪对付一个就够吃力了,更何况一大帮人全上她就更吃不消了,赶紧在队伍频道里求救。
肖阳接到信息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飞奔过来,哈哈怪笑着就挺刀上了。
自从转职拳师以后,即使不用镇狱剑,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的宝宝恐怖加成,力气大的令人发指,速度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权真悟看到肖阳,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在叛军之地的惨痛经历,已经给他留下了无法抹除的阴影,尖叫了一嗓子立马就想逃。
小雪不依了,弯弓搭箭,一连串血光从权真悟头顶冒出。
权真悟的尖叫把禁卫军引来了,轰轰隆隆地踩着整齐的步伐,将整个后宫给包围起来,然后渐渐缩小包围圈,向我们聚拢。
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来帮忙,是因为我遇上好动西了——一只恶鬼!
我和小雪来到之时,发现门前并无宫女和太监守护,于是让小雪在门外放哨,我自己偷溜了进去,可是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热闹的很,有几个道士打扮的人正在作法,宫女太监乱成一锅粥,又是端盆又是递水,照顾着床榻上的一个病人。
由于视角关系,我看不到床榻上那人的面容,却看到了另一张脸。那张脸赫然就是丽妃,由一股黑雾连接着从一面镜子伸出来,冲屋里众人诡笑了一阵后,便伏在床榻上病人的面孔上,嘴对嘴,鼻碰鼻地*着。
而屋中的道士,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它,依旧在那里自顾自地装神弄鬼。
任是我胆子大,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有些脊骨发凉。
正想破窗而入弄个究竟的时候,权真悟恶心的公鸭叫传入耳中,屋里的人自然也听到,领头的道士匆忙收拾法器,敷衍了几句便打算离开。
而那张丽妃的“脸”,越来越红润饱满,并且不易察觉地缓缓变化成另外一人。
“它不是丽妃!”直到此时我才如梦方醒,心中的疑虑和失望刹那尽去。
当外面打起来的时候,我迅速冲进屋里,把那些道士统统踹飞出去,对被吓愣的宫女和太监吼道:“你们都出去,看本天师收拾这妖孽!”
吼完便不再管顾他们,我一把将那面镜子擒在手里,右手捏驱魔符打到镜面上。脸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惊悚而甜美,棉柔而暴虐,水桶粗的黑烟从镜中一股脑涌出,凝聚成一个人形,飘在半空。
“你是谁,为什么坏我们的好事?”仿佛是许多最动听的女声混杂在了一起,却让人听了特别的难受。
“你们?你们又是谁?”我反问,另一个符咒也已准备好。同时,我看向床榻上躺着的那个人。
“我们是她,也是其他女人的怨、恨,和嫉妒,我们叫魅召,帝王之家,凡有三宫六院,必生魅召!”
现在它的脸正是床榻上那少女的面容,而少女的脸却正在一点点的溃烂,也不知她是否还活着。
“男人,你为什么能看到我们?你究竟是谁?我们不属于三界六道,三界六道的众生是无法看见我们的。”
“哼,说出来怕吓死你!本天师乃三界六道的守护者,专治你们这种邪物。”
“天师?我们的记忆中没有天师!但你令我们感到害怕。”
“废话,因为老子是你的克星!”
“老子?老子是父亲的意思,我们没有父亲,你不是我们的老子。我们只有母亲,那便是王宫女人的怨、恨,和嫉妒。”
靠,闹了半天,原来这家伙是个脑残呀。那就再套些话,这个怪设计的挺有意思。
“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她死了吗?”
“她是亲王最讨厌的一个女儿,她的母亲叫冰儿,王宫的女人都嫉妒她长得漂亮,她却嫉妒妹妹们比她过的好,她喜欢照镜子,在镜子中她能找到一点安慰,但她的嫉妒却在照镜子时越来越强烈。所以我们取走了她妹妹们的幸福,现在再来取走她的容貌。”
“什么意思?谁被嫉妒,你们就祸害谁?”
“女人的嫉妒,是股巨大无匹的力量,我们听从嫉妒的召唤,取走被嫉妒的女人被嫉妒的美丽,因为我们觉得被别人嫉妒的,一定是最美好的,我们向往美好,所以我们要拥有它们。”
“蠢货,你这是糟蹋美好,不是向往美好。向往美好就应该保护她们把美好留住,而不是把它们取走,因为即使她失去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就如这张美丽的脸,可能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慰藉了,你取走了,她便活不了,可你又并没有真正得到它。”
“我们得到了呀,你看我们现在多美丽。”
靠,一向能言善辩的我,此刻却语塞了。蠢货的道理很简单,简单地让你驳不倒。
我转而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丽妃的脸,难道你把她的脸也取走了?”
魅召道:“很多年以前,丽妃嫉妒冰儿,冰儿也嫉妒丽妃,她们互相嫉妒的东西有很多,我们就一点一点地慢慢取走,比如冰儿的善良、宽厚、温柔、谦让,丽妃的年轻、美貌、健康和笑容。后来冰儿死了,几年后我们从丽妃身上取走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奇怪的消失了,我们不明白是为什么,就在刚才,我们连她的容貌也不能再保留,所以就来取走冰儿女儿的容貌,因为她也很漂亮。”
我似乎听出点玄妙,丽妃看开了,不再嫉妒了,也不再怨恨了,她因嫉妒和怨恨而失去的种种便又一一回到身上,如果丽妃从来没有过嫉妒,即便冰儿如何嫉妒她,魅召也不可能从她身上取走什么。
魅召就像一个缺心眼的中介,来完成嫉妒者之间的另类交易,但是这笔交易令她们都只是失去,而没有丝毫获得。
多么具有教育意义的一个怪啊!
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蠢货了。
“帝王之家必有魅召,是因为魅召因女人的嫉妒而生,宫廷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和嫉妒,既然如此,难道别的地方就没有魅召吗?”我问。
魅召想了想,回答道:“或许有,可能她们太弱,没有更多的怨、恨和嫉妒的供奉,就会慢慢死亡。我们能感应到,这里的怨、恨和嫉妒也很快就会消失,因为宫廷要亡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你打算去哪里?”
“我们能感应到,有一个地方比这里的怨、恨和嫉妒更加丰盛,只是不知道那里的魅召厉不厉害,万一她们比我们厉害,我们就会被她们吃掉。”
“在哪?”
“我们有人记得,那个地方叫东瀛。”
哦,难怪,小RB的皇宫嘛,能和谐才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