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知道抗日战争为什么打了八年吗?”我趁丰姓大爷犯瞌睡的时候,问曲冰洁。
“原因多了,国民党是第一个因素,他们所谓的“攘外先安内”的政策,内耗掉多少国力?要是他们知道反思的话,几百万的军队和鬼子对抗,鬼子未必能在一两年的时间,蚕食我们那么多的国土。”曲冰洁很是感叹。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那个时候的事儿,谁是谁非,历史早就有了定论,否则,蒋校长也不会跑到台湾岛遗恨不归了。”我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说,“有句电影台词说的特别好,说抗战之所以打了八年,就因为汉奸多,说的太……他妈的有道理了。”
曲冰洁轻轻的笑起来:“你是因为丰大爷说的那个汉奸,才有感而发的吧?”
……
庄坏水不留痕迹的料理完家里的事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惹祸精老婆交代清楚后,当夜悄悄溜回司令部。他得让人知道,少佐失踪一事,与他无关。别看庄坏水平日里心狠手辣,真遇到比他更狠的主儿,他也得认怂。平治一郎仗着是外来的和尚,上他的炕头睡他的媳妇,他有气没处撒,认倒霉了;刘立远更狠,笑谈间,便杀了他想惹都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太君,又是一个惹不起的疯子。
他留了个心眼,那个疯子要的药品,第二天晚上,他便从他们看管的仓库里准备齐全,不显山不漏水的存放在一个客栈里。但他不想就这么白白奉送给共.匪,他有点侥幸的想,过了期限,他们真找到自己的话,就说刚准备好,搪塞一下也能过关,总之有实打实的货顶着,不至于丢了性命。万一疯子没有找上门来,说明那些共.匪不过是杀鸡给猴看,吓吓他而已,满城都是皇军的清平城,哪有他们说的那样,来去自由?那些药,还能倒腾出不少大洋呢。
但他骨子里还是害怕,那个疯子动手杀太君的时候,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手起刀落,一点不拖泥带水。他提心吊胆的挨着日子,祈望老天爷开眼,让他度过此劫。
平治一郎的失踪,宪兵队和新大佐都疑心过他。平治一郎和他老婆那点风.流韵事,有点层次的太君没人不知道,过问了几次,他咬紧牙关说不知道,死扛。抓贼见脏,捉奸成双,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无头案,死扛才能过关,庄坏水不傻。太君没辙,万幸没找他老婆问案,当悬案挂起来,不了了之。
再一天就是交货日,庄坏水呆在司令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往常的清平居霸王餐都免了,跟那伙兄弟们吃大灶。结果,熬了一早上平安无事,下午,翻译官来了,见到他就是抱拳一番恭喜。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
“司令从哪儿冒出来个侄女出嫁?不会是庄司令金屋藏娇吧,呵呵呵……”翻译官猥琐的拍着他的肩膀,把两块大洋塞给他,跟他套近乎说:“十里铺可不是安稳的地方,这礼,哥哥别见笑,我没你们有油水,礼轻情意重,见笑见笑。”
“谁……告诉你的?”他一听十里铺这三个字,心里立马紧张的不得了。
“不是你老哥哥给兄弟下的帖子嘛。”翻译官掏出一张喜帖,给他:“我有事去不了,提前恭喜了。”
翻译官怎么离开的,他脑袋昏昏的想不起来,在司令部坐了一下午,晚饭也没心思吃了,趁着天没黑透,一路小跑到客栈,交代客栈伙计,明天一定要准时把那批货送达十里铺。
那疯子的举动太疯狂了,竟然通过下请柬的方式,让翻译官来提醒他,这清平还有安全的地方吗?他不敢去十里铺冒险,万一被皇军知道了,万一那帮子共.匪给鼻子上脸再狮子大开口,他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他们砍的。恨得牙痒痒。
真是怕什么躲什么,偏偏就遇见什么。货交出去后,他惴惴不安的观察了一段时间,皇军没有什么反常迹象,一切和以前无异,他松了口气,以为风平浪静没事了,又开始恢复自己正常的小日子来。那天一进到清平居,照常一嗓子吆喝来伙计,要了老三样和一壶酒,菜还没上,桌边突然就冒出那个曾经吓的自己尿了一裤子的刘立远来,他条件反射般的收紧两腿,脸瞬时就白了。
他气急败坏的跑回家,进门就把那贱婆娘扒个精光,一通皮带猛抽,抽的炕上的女人莺歌燕舞般的哀号不止。他累的气喘,心想,共.匪如此纠缠上自己,就他妈的因为这个貌似良妇实则*妇的不安分招惹来的。你他娘的明目张胆的开门迎汉,就差没在门上贴字了,老子惹不起皇军,睁一眼闭一眼认怂了,共.匪那帮子亡命徒正愁没地方下手呢,这可倒好,你拿老子的安乐窝偷人享乐不说,还把这儿变成屠宰场了!越想越气,把从前折腾婊子取乐那套法子搬出来,百般凌虐一番炕上打滚的女人,方才略微解气,从女人变了颜色的某处,毫无怜悯的取出他信手放置的刑具——一只子弹满仓的弹夹,又是一个响亮的嘴巴抽过去。
“明天老子去城外有事,你回去叫你妹子过来,就说来伺候你几天。”他手上一使劲,被捏疼的女人,抱着肥硕的*,身子弓了起来。“你妹子不来,老子就让你尝尝更美的滋味!”他对着恐惧的女人,嘿嘿的*笑着。
女人屈服的点头,应承。
他向新大佐报告说,他要亲自带着保安大队去象山村清乡,忠臣似的慷慨激昂,坚定的谢绝新大佐派出皇军后援,但接受了皇军临时调给他的五挺机枪和部分弹药。部分弹药是他提出来的:除了每人多增加一个基数的弹药补充外,另携带十箱手雷、15000发机枪子弹。
他骑着一匹皇军赏赐的高头大马,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出清平城南门,奔象山村而去。
如他所望,象山村静悄悄的人去屋空。
“报告司令,村里没人。”勤务兵汗津津跑来报告。
“废话,你他娘的还希望有游击队啊,猪脑子!”他一马鞭抽在勤务兵身上,趾气高扬命令道:“去,挨家找找,看有没有鸡——告诉弟兄们扎营,歇了。”
保安大队论打仗不行,抓鸡却是能手云集,没一会儿,两百来号人,在村子里便开始自力更生杀鸡烹煮起来,连岗哨都没派,比在清平城还放得开手脚。
庄坏水把几个心腹小队长召集在一起会餐,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众人乐的哈哈哈大笑不止。
几个兵推搡着一个陌生人过来,说是捎话给庄司令。庄坏水打眼一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这哪是什么陌生人,分明是那晚在他家行凶的三人之一呀!
他故作镇定喝退他人,沉着脸问来人什么事找他。来人也不说话,递给他一张纸条。他心里一凉:又来了。他现在对于纸片一类的东西,尤其过敏。
酒足饭饱,瞅瞅午后的日头,他下达作战命令。一阵长时间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后,保安大队集合,向来路开拔。
被他暂时充当指挥所的庄院里,齐齐的码着保安大队每人多配给的一个基数的弹药和十箱日式手雷、五挺机枪和15000发机枪子弹。这些都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刘立远在清平居,一边吃他的喝他的,一边给他一条一条列出来的清单。还不许讨价还价。
弹药箱上,还有一包不少于50块的大洋。陌生人那该死的纸条上白纸黑字写的明白,是他们吃鸡的钱,不给不行。
谁出来打仗身上带那么多大洋?大洋是他临时从大伙手里募集的,说好了,回去就还。他奶奶的,这趟算是赔到家了。
刘立远这一手做的漂亮,胡柱子和游击队几个老资格队员,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指导员看看队员们背上山来的一应物品,嘴里难得的说了两个字:“不错。”
“这不是你们干的事儿。”刘立远阴阳怪气的哼哼说:“你们是正人君子,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我是兵痞正好门当户对。”
指导员脸上掠过一丝绯红,白了他一眼,扭身欲走。
“喂——还要什么赶紧写下来,我过两天还要去清平。”他一嗓子喊停指导员。
指导员转身问他:“去清平干嘛?”
刘立远挑衅道:“你说干嘛?我是流氓,当然要逛窑子了。”
指导员气的脸色苍白,挥手就是一巴掌,抽的刘立远直犯愣。
“不要脸——流氓!”
刘立远再次潜入清平,他这次没有弄回东西,而是把庄坏水给锄掉了,身首异处,首级被他悬挂到离保安大队不远的点将台旗杆上。旁边还有一张他即兴写出来的警告汉奸的通告,大意是,谁再甘心做铁杆汉奸,庄坏水就是榜样——杀无赦!落款还是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