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给我十万将士,我保八百里河山净土无倭
老虎二子2015-10-25 02:434,309

  第五十五章给我十万将士,我保八百里河山净土无倭

  一阵悠扬的军号声骤起。在肃穆的陵园忽闻号角声,我仿佛于广博的天地间,听闻到万马奔腾的冲锋与喝声如雷的游击队员,在跃马横刀大义赴难。我闭上眼睛,声音和眼睛一样潮潮的问身边的曲冰洁:“这是冲锋号,还是……”

  “是部队集结号。”

  哦,这悠长绵远的号角声,在穿越时光,穿越到了60多年前那个刀光血影的年代,向那些征战未归的士兵传递集结回家的信息。

  号音止,群山余音层层叠叠的回荡,渐远。

  一片寂静后,人未见,声先至,我于寂静中忽闻及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报告同志们,四五九旅政委陈凤芹——归队!”

  随后的场面,在我的眼前依次定格:九妹于右,我妈于左挽着我奶奶走向纪念碑,紧跟在后面的是我爸和军区一二号首长以及省委省政府领导,众人在纪念碑前肃立,鞠躬。我奶奶手捧一束鲜花,敬献碑前,默立。

  王雨抓着我的胳膊,张着嘴在跟我说什么,我被她抓的胳膊生疼,这才回过神来,听到她重复说:“刘老师,是……你奶奶。”

  我木偶似的点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片段,一块块往一起拼接:陈凤芹并非与奶奶同名同姓,我书里的指导员、教导员、政委,就是我奶奶;奶奶说去探访老战友,活着的就是前面那几位,不在人世的,就是我身后这949名烈士;无疑,刘立远其人,就是我爷爷刘洋河。

  奶奶在那座丰碑前,悄无声息的落泪。

  “立正——敬礼!”

  十二个礼兵齐刷刷向丰碑行持枪礼。

  “预备——鸣枪!”

  “砰”十二支枪一个声音,一个速率同时鸣响,接着又是一个齐射,又是一个……

  群山回荡。

  这就是我们苦苦寻觅不见踪影的指导员。

  一次暮然回首,我们为之倾倒为之唏嘘为之血液奔腾的那个游击队灵魂人物,竟然就是伴随我生长了31年的奶奶。我怎么也无法把恬淡温和的奶奶与叱咤南——开——青八百里抗战疆场的女指导员联系在一起。这是举手之间,挥万千钢铁炮弹杀敌于洋河畔的女杰,还是跟我讲大灰狼故事的奶奶?一个是谈笑间,携成千上万将士抗倭杀敌的巾帼英雄;一个是护着我满院子追赶爷爷,不让我挨揍的奶奶。这是半个多世纪的日子重叠,还是,重叠的历史被我在不经意间展开?

  “我有一万勇士,必驱倭寇于两平之外(指清平开平);有十万将士,我保八百里河山无倭;给我百万大军,我誓——驱倭寇于中华大地!”

  这张手书的草稿,是一九四二年刘立远递交入党申请的时候,随手写在入党申请上的一句话,泛黄的纸质,和上面工整的字迹边缘的笔墨浸殷,被我奶奶暖藏了几十年。

  “奶奶,我要是问的不妥当,您别介意。”李晓路和我奶奶面对面采访的时候,担心提问到的问题引起奶奶的不愉快,小心翼翼的征询道。

  奶奶微笑鼓励她。

  “我们的电视片,弘扬的就是抗日英雄,奶奶您说,刘团长真有一万勇士的话,他能如他所说那样——必驱倭寇于两平之外吗?”

  奶奶沉静了一下会儿,说:“四三年冬天,我们独立团就解放了清平城,一个团消灭了鬼子一个旅联队。”

  “奶奶,听刘流三哥说,刘团长当年曾送你一个……定情信物,说是他从亲手击毙的几百个鬼子的军衔上摘来做成的,具体有多少?能让我们看看吗?”

  “回头叫刘流给你们带来,也不是定情信物,那时候不讲究这些。”奶奶微笑着,说:“他爷爷说是聘礼,我们是抗战胜利那年结的婚,他爷爷以前说过,不够数,不敢向组织申请结婚,他给编了号,519颗。”

  “那么说,我爷爷自己就杀了519个鬼子?”我惊奇不已。

  “不止这些。”奶奶笑起来:“这是他自己用步枪狙杀的鬼子,打大仗的时候,你爷爷又不会猫在指挥所里,还要上前线打仗啊,哪有工夫去数?”

  盘踞马坡岭的八路军和清平城内的鬼子交战两年多,鬼子在四一年夏季扫荡开始,便把剿除独立团设定为首要目标,清平和开平的日军,自东而西,以四个旅团联队的兵力,向八路军象山根据地收拢。扫荡开始的第三天,便重兵围困了马坡岭。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不长记性。”刘立远上次去纵队开会时,不知道从谁手里弄来一个硕大的烟斗,没事就拿在手里,很少叨在嘴上抽,他抽不习惯当地辛辣的烟叶子,把整包的炮台碾碎了,费劲的塞进烟斗里过瘾。

  “你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胡柱子瞧不惯他装腔作势的派头,把他的炮台烟,挨个散给众人,问:“还像上回那么打?那你把主力都放在带岭做什么?”

  “程咬金翻来覆去就那三板斧,老使这三招太笨。”刘立远把烟斗塞满烟丝,点上火,美美的抽了一口,说:“兵者,诡道也,小鬼子不是老琢磨我们吗?这回咱们独立团跟他们换个玩法,以硬碰硬,吃掉松井联队!”

  “我的团长大爷,吃掉松井联队?那是4000人的联队啊,东边还有三个这样的联队呢,我们4000人去戳12000人的马蜂窝?”胡柱子始终爱跟刘立远抬杠,在这样重大的军事会议上,亦然如此。但,说的不无道理。即便你想四两拨千斤,秤锤分量不够四两啊。

  “扣子领易守难攻,留一个连守住扣子领,一个连守住篙子坪,再留一个连做预备队,马坡岭上总数不超过一个营。”刘立远侧脸问原平:“一个营,你能守住马坡岭吗?”

  “你先等等。”政委制止原平表态,问刘立远:“不要卖关子,你说说如何以硬碰硬吃掉松井联队?”

  刘立远白了一眼原平,说:“守住守不住,你都得守住了,我已经没兵给你了。”刘立远在人多的时候,不喜欢跟政委卖弄,顺手抄起一根不太直的木杆子,指点着沙盘说,“西边的鬼子,就是清平城驻军松井联队,目前都在这里——象山村和横水崖,他们不可能倾巢出动,我们就按他整个联队都在,4000人。”他手里的木杆子,敲打着象山村北边,说,“我们独立团作战部队除留守一个营外,总兵力和松井联队对等,只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我们就在横水崖一锅烩了他们。”

  “喔,额有点明白了。”陕西籍的张青,拍脑门说:“你要咱们夜下带岭,然后长途奔袭,在象山村打他个措手不及,是这个意思吧?”

  “不是叫皇军措手不及,而是——灭了他们。”刘立远坚定的说道:“八个小时完成骑步兵岭下集结,一天一夜行军80里山路,从带岭绕到象山村北,后天早上贴着小鬼子的后腰开打,东边扣子领的鬼子就是想来增援,那得一天一夜以后了,24小时,灭了松井联队,绰绰有余。”

  刘立远部署完作战任务,说不清是诚恳还是哄指导员,他说,留下团里所有非战斗人员和炮营交给你和原平,固守是一个方面,关键还在于,象山会战一旦开打,山上的重武器能不能及时给予火力支持非常重要:“前后的火力都要猛,不给鬼子喘气的机会,要活活的把鬼子*到横水崖下,鬼子进退无路了,你说,他们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时候,是不是死路一条?”

  “你早就料定鬼子要打马坡岭?”指导员奇怪这个家伙,怎么像是先知先觉似的。

  刘立远轻蔑的哼哼了两声,说:“可惜我人手不够,你信吗政委?和鬼子打了这么些年仗,我手上要是有一万勇士,鬼子在清平开平呆不住;要是给我十万将士,我保这八百里河山净土无倭;毛主席敢给我百万大军,我把鬼子打出南京,赶下大海!”

  政委轻轻呼出口气,说:“万幸你是我的战友。”

  刘立远盯着政委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万幸我遇到你。”

  政委粉红着脸,说:“那好,叫谭健跟着你——祝你凯旋。”政委知道他的用意,也不点破。

  “那一根筋还是你留着吧,我管不了他。”刘立远嘿嘿笑着,嘱咐杜鹃好好跟着政委,漫天许愿道:“等哥回来,送你一把正经的武士刀。”

  从兵员素质和武器装备上盘道,独立团与松井联队差强人意,但差距不是大的离谱,否则,刘立远也不会冒如此之险,去跟松井联队死磕,但从士气和运动能力上做对比,独立团拔头筹。

  当夜,独立团几号首脑人物,由马坡岭南麓秘密下带岭,于几天前集结在此的部队回合后,便沿着隔断马坡岭和带岭的深壑,穿越危机重重的原始森林,没用一天一夜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完80里山路,蛰伏于距象山村北五里外的林地。

  “传令下去——两小时吃干粮休息,马裹蹄,枪不许上堂。”刘立远和一众指挥员对表,说:“凌晨4点10分,张青一营从正面攻击,二营右侧攻击松井,老胡,你带四营打左边,三营六营和七营跟着丰实骑兵营,各营都记住了,骑兵的速度快,配合的三、六、七营,动作要快,决不能让鬼子有反应的机会,第一回合,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占象山村,把鬼子往山上赶,然后,要一鼓作气把他们压到横水崖下——都明白了?”

  张青和他率领的一营,在规定时间,打响战役。骤然三面受敌的松井联队,在最初的十几分钟仓卒应战中,便丧失了指挥能力,联队指挥所被击破。许多还睡意朦胧的皇军,蒙头转向的拎着枪从屋里跑出来,被那群踢踏作响的骑兵碰个正着,一马刀迎面砍过去,血溅五步。

  天渐亮,独立团大队人马已经将松井联队残部*至横水崖。一条看似古代示警的烽烟,在无风的清晨,在独立团的阵地冉冉升起。胡柱子大声数到三,然后用两手堵住耳朵,眼一闭,嘴里说:“炸——他姥姥的。”

  从马坡岭上突然飞射而出的炮弹,轰隆隆不绝于耳,肉眼刚才还能看见的横水崖,瞬间被巨大的烟团笼罩起来;零星响了一会儿的鬼子榴弹炮阵地,回天乏力,再无咳嗽的机会;两千余众的日军,依托横水崖做最后顽抗。

  “你们骑兵立功了,留下打扫战场,剩下的看咱们的步兵了。”刘立远兴奋的跳下马背,伸头往对面的横水崖观望,叫警卫员再点一堆火:“再来一轮,鬼子就找不着北了。”

  烽烟又起。

  马坡岭上的火炮,好像跟刘立远很默契,烽烟一起,漫天的炮弹便向横水崖后的鬼子倾泻下来。崖上拼命抵抗的日军,终于受不了马坡岭上没完没了的盲目炮击,向正面的独立团阵地试着冲锋了几次,伤亡更重,没辙,活着的能动换的,都钻进崖下沟壑,沿着山涧水的流向,寻找其他出路。

  鬼子可不知道,这明亮的山涧水流,从岭上飞泻而下,流经这横水崖下的沟壑后,便消失不见,成了地下河。这深邃的沟壑,一旦下去,想出来的话,还得原路返回,再无他途。而刘立远选择此处夹击松井联队,松井联队只要能耐住火炮的打击,能挺住两边毫不松懈的进攻,不进入崖下的沟壑,在崖上坚守待援,或许还有生机。而此时,松井等于带着他的武士们,走上了不归路。

  一营留在横水崖北和炮营南北打击试图从崖下冲出来的鬼子,刘立远要求他们不必跟鬼子面对面作战,他指着一地缴获来的、堆积的如小山包似的战利品,跟一营长说:“你瞧瞧这些小鬼子的手榴弹手雷,够用了,没动静你们就歇着喝水吃干粮,鬼子一露头,你只管往下扔这玩意,死的活的全算上,下面顶多还有一千来个鬼子,你找几个在沟底下抓过兔子的主儿,让他们挨着沟边往下投弹,给小鬼子人头一颗手雷,不要俘虏。”

继续阅读:第56章 聚歼松井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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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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