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情定青岛
政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回应道:“所以,我们不能丝毫松懈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你更要率先示范。”
刘立远在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下,很温和的向政委笑笑:“我听你的,你是政委,这事儿你说了算。”
“已经过了洋河了,天快黑了,咱们晚上住果岭村,还是连夜赶路?”政委信马由缰的策动马匹,和刘立远并肩骑行。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谭健——”刘立远勒停战马,冲后面的谭健喊:“去两个人到涧河点火做饭,把那包螃蟹给煮上,晚上在那儿宿营。”等两名随行的警卫骑马过去后,他跟政委小声说,“不知道吧?涧河那儿地邪,死活找不到一个蚊子,晚上咱们在那儿宿营,没蚊子咬,睡的踏实。”
“你从哪儿弄的螃蟹?”政委很好奇他的小动作,返回前,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什么时候弄来了螃蟹?
“有杜鹃,亏不着咱们。”刘立远招手唤来杜鹃,弯腰拍拍杜鹃马背上的布搭子,骄傲道:“油豆腐、花生、小驴肉还有烧鸡,哦,还有南苑大曲,咱们不是野炊,是正宗的晚宴啊,对吧妹子?”
“都吃了?”杜鹃惊讶。
“天热,放不住,再说了,带回去就捞不着吃了,老胡原平张青那几个主儿,地上跑的河里游的天上飞的,逮着什么都吃,哪次不是吃光喝光?就差一光,就跟小鬼子媲美了。”
“净瞎比喻。”政委笑嗔他,跟杜鹃说:“别的放不住,花生可以,你给你哥留着吧,我们不吃。”
“瞧你个小气鬼,真给我丢脸,平时你少吃政委的小灶了?”刘立远装模作样的指责杜鹃,一脚踢在杜鹃的马肚子上,听着杜鹃尖叫着被吃痛猛跑的马匹驮着飞奔,他跟个恶霸似的,在马背上乐的哈哈哈的大笑,和政委一前一后的追赶杜鹃。
我做的那个绯红色的梦,并非是梦,而是我酒后失德铸成的事实,好心送我回家时,何雯雯被我糟蹋了。我那远在青岛的哥们儿,电话里指责我禽兽不如的时候,我还跟人家急赤白咧的争吵,结果人家一句话把我彻底整蔫了。
“你干了什么好事,自己去问雯雯吧,你要是始乱终弃的伪君子,以后就当我们不认识,掰了。”
始乱终弃?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狐疑的想,难不成,那天晚上我果真借着酒劲对人家雯雯做了什么手脚?想想,有这个可能,要不然,雯雯为何无缘无故不辞而别?还有,那晚上我以为的梦遗,细细一琢磨,好像也并非是自然的生理现象,我的某处确有兽行后残留的兴奋。
我试着发信息给雯雯,问的谨慎小心。左等右等,上午发的信息,到下午才有回复。我一看内容,傻了,信息就着我的问话,回复说:你说你做了什么?流氓!
那话儿的含义太广泛,我强行索吻,是耍流氓的含义;非礼人家,也在这个范畴;万一我还做了更深刻的事情,占有了人家身子,这就不仅仅是流氓一词能涵盖的了,很有可能就像那哥们儿说的,是借酒装醉,然后始乱终弃。
我不是什么禁欲主义者,留学之前,我在北大读书的时候,就跟一个女研究生有过这方面的云雨初试,留学温哥华的时候,跟那个语言不通的韩国大妞也不温不火的保持肢体接触了小一年,算是有经历但经验相对贫乏一主儿。我不愿意招惹女孩子,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怕偷食过禁果的自己管不住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害人害己。现在好了,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且,祸害的还是于己有恩的雯雯。
奶奶看出我有心事,而且问我的时候,直接就跟雯雯联系在一起了,问的我心惊肉跳,不敢和奶奶对视。
“有些错误,你们男人犯就犯了,可以忽略不计,非原则和与品行无关的事儿无所谓错和对。有些错误不行,犯了,就不是改不改的问题,而是敢不敢承担责任的问题,傻孙子,你心里没谱吗?谁对你好,你心里有没有装着她,没事的时候,你自己问问自己的心。”
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嘴硬没承认什么,借着去南苑办事的空当,连夜乘坐航班赶往青岛。上次来青岛,那哥们儿跟我说过雯雯她们家的地址,我叫出租车司机把我送到陌生的小区,在小区门口,给雯雯打电话,说我在你们家小区门口,很郑重的说:“我要见你。”
雯雯在电话里发狠道:“我正要抓你呢,你等着!”
等雯雯的工夫,我极力想着这妞的模样,奇怪吧?人有时候拼命想想起某个人的长相时,往往记忆会很模糊。这会儿是夏天,我拎着一个简单的布包,戳在小区门口,几个出出进进的居民奇怪的瞅我。
雯雯来了。用说不清味道的眼神盯着我,走近我,生气问我干嘛来了?
“手铐呢?”我伸手摸她的腰。
雯雯既惊又急,躲闪开我的手,还真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晃着手铐对着我冷笑,说:“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自己来。”我没笑,很认真的从她手上抢过手铐,“卡”的一声,锁在自己的手腕上,跟着又是“卡”的一声,将另一边锁在雯雯的玉碗上。雯雯被我的举动弄懵了,我“嘘”了一声,这才露出流氓的笑脸,跟她说:“流氓来了,流氓从中午就没正经吃东西了,飞机是短程,不提供主食,说吧,你是送我去警察局,还是陪流氓吃饭去,二选一。”
“你个——臭流氓!”雯雯一口咬在我胳膊上。我忍着疼,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果断的吻住她的红唇。
“嗨——警察你也敢调戏啊!”一个小区保安跑过来,冲我呐喊。
我不躲,也不解释,把心一横,等着保安或许挥来的当头一棒。
当头一棒没落下来,难堪的雯雯开口了:“他……是我男朋友。”
青岛的晚上,有许多烧烤沿街练摊,很多山东大汉光着膀子,一边挥汗如雨的吃烧烤一边喝冰冻啤酒,很有豪爽的意境。我吃着一片烤鱿鱼,一把夺过雯雯作势要喝的啤酒,说:“怀孕不能喝酒。”
雯雯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生猛的质问我:“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怀孕了?”
“恩?你没怀孕,我那哥们儿怎么知道我……那个你了?”
雯雯低下头,好半天我才听个大概。雯雯从海东回青岛后,心里淤积着郁闷,吃什么都不香,整天郁郁寡欢的,她姐姐凭女性的直觉判断,认为雯雯有可能怀孕了,跟我那哥们(她姐姐的中学同学)了解雯雯去海东找什么人去了,结果,未经证实的假象,被他们主观上升为我始乱终弃的恶意而为。
“还警察呢,差点你就制造一起冤案知道不?”我把责任推到雯雯身上,让她咬一口鱿鱼,说:“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还有,以后想咬人了,也找我去,别咬错人了,我吃醋。”
“我现在就想咬你!”雯雯继续发狠,声音里却多了一些娇嗔的意味。我宠爱的伸胳膊给她,鼓励她下嘴。
雯雯咬住我的皮肉,还没使劲,突然哭了,抽抽噎噎说:“刘流……我爱上你了……”
真是奇怪,雯雯一说爱上我了,我心里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出现,说不清的感觉,很复杂还很难受,而这种难受同时又很舒服,痒痒麻麻的流经全身,到心窝处,还有点轻微的疼。
我捧住雯雯的脸,仔细的看着那张干净明媚的脸,说:“以后我不惹你哭了。”
我在青岛逗留了一天,请雯雯的姐姐还有骂我始乱终弃的哥们儿吃了一顿饭,埋怨那哥们儿不分青红皂白,说他无意间促成一件好事,功过两抵。雯雯的姐姐倒是提醒我说,雯雯在青岛,你在海东,以后呢?
“我可不放心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一个人放在青岛。”我说的是真心话,雯雯和我没有那点事儿的时候,除了偶尔想想,我还真没在意她会不会有男朋友,关系一明朗了,我还真舍不得和她长期见不着面,这么漂亮一妞,砸谁手里都*心。
回来后,我私下里找省厅的领导说了雯雯的事儿。正常的人事调动,而且雯雯是在编的警察,是公务员编制,异地调动不算走后门,省厅的领导虽说当时没应承下来,但答应和编制办商量一下。
九妹和我爸的假期短,我回来没几天,俩人就返回北京,走了。家里就剩我和我奶奶我妈三人了,还好,我睡沙发的日子总算到头了,我奶奶跟我妈睡一屋,那屋有两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不挤。
陵园修缮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烈士墙和烈士衣冠冢都已竣工,只有青石铺设的山道,还在进行中。上次奶奶来过陵园祭奠烈士后,军区首长曾指示在陵园丰碑前,建一个旗座:“这里都是革命烈士,我们要让烈士们天天能看见国旗升起。”
一个班的士兵进驻烈士陵园,充当升旗手和守卫任务。
水月在核实无名烈士时,遇到一件棘手的事。一个叫唐京华的烈士遗属,其哥哥唐安生系八路军独立团战士,于一九四二年在十里铺对敌作战中失踪,解放后,唐京华一家一直按失踪人员亲属对待,水月她们核查后证实,唐安生确于那次战斗中牺牲,烈士申请递交到省民政厅后,被驳回。
“丰大爷、杜鹃奶奶都书面证实唐安生是烈士,省厅偏偏说证据不足,你瞧,和唐安生一起牺牲的烈士亲属,也书面证实了,怎么还那么官僚啊?”
我翻看那些书面材料,其中有一张是另一个烈士的证书:荣誉证书郝书宝。男。二十一岁。八路军象山独立团骑兵营三连团支书记,一九三七年入团。一九四二年在十里铺对敌作战中牺牲。
象山县人民政府一九八三年七月一日长子:郝中华十里铺乡下塘村郝书宝同志在革命斗争中壮烈牺牲,经批准为革命烈士,特发此证,以资表扬。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一九八三年七月一日
松井联队自打在横水崖全部挂失,清平城新补充来的驻军——平野次郎联队,对危机四伏的象山和八路军独立团始终心存忌惮,除了每日间沿着清开线巡逻,防备运输车辆被劫外,沿线稍微纵深的村庄,被严令禁止涉足,那些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乡民,谁知道一扭脸,摇身一变会不会成了要命的八路军士兵。巡逻路线,出奇的始终如一,巡逻部队,更是出奇的循规蹈矩。
“一营二营,你们是独立团座次最牛的两个营,数一数二嘛,明天开始,你们首先要收拾掉清平城巡线的鬼子,怎么打?在哪儿打?你们两位营长别问我,去跟你们的教导员商量去,团里就一个要求,吃掉巡线的鬼子后,南岗也好,葛村也罢,那儿就是你们新的驻地了,我叫辎重大队把你们铺的盖的用的送过去,记住,不是要你们偷偷摸摸的扎营,而是大张旗鼓的扎下营盘,以后甭管是谁,清平的小鬼子要是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跑过南岗,别怪我执行战场纪律。”刘立远和政委从纵队开会回来的第三天,在营一级指战员会议上,开始了他要一年后兵不血刃收复清平的排兵布阵。
“十营十一营,唉,你们这两个可怜孩子。”刘立远假惺惺的给他嘴上说的那两位“可怜孩子”散烟,说:“咱们要给清平鬼子动手术,开平的小鬼子可能不干,怎么办呢?”
“奶奶的,动手术还管他干不干——硬动!”老小“十一营长”不屑,把团长赠送的那支炮台碾碎,讨好的给团长装进烟斗,一脸贪婪像,说道:“赵庄到果林村这一片,是不是就归我跟十营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