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真空地带
老虎二子2015-10-25 02:434,183

  第五十八章真空地带

  “挣钱不易,守财更难啊,归你们可以,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守住赵庄?”刘立远美美的冒出一口烟,这口烟吸得太猛,一家伙被呛住,趴在桌子上猛劲咳嗽。

  “赵庄东边是坡地,南接齐贡山北连干河床、象山,就一条公路东西穿行,我们把阵地修在公路两侧,老百姓可以随意来往,咱们给发路条,不放开平的鬼子过来,老大哥放手动手术就是了。”

  刘立远停止咳嗽,满意的点头,瞅瞅政委,说:“炮营就在清风口,开平的鬼子一有动静,大炮支援,确保十营十一营阵地是钢铁一块。”他指着沙盘上的十里铺,又道,“团部、团卫生队、教导队、辎重大队、重机营和三四五六七营驻扎十里铺,两边接应支援;八营从赵庄阵地西侧开始布防,封锁干河床,一根毛也别从那飞过来;九营留一个连留守马坡岭,剩下的沿着马坡岭、象山村,西接葛村、南岗,东连十里铺、赵庄,给我看好这条线,天上就是下刀子,也要确保这条补给线通畅。”

  “然后呢?”胡柱子很看不惯他说了一半,故意卖关子的做派,把他的烟斗抢过来,说:“我帮你装烟丝,你接着往下说,你说话跟说故事差不多,好听。”

  刘立远摊摊手,说:“没有了,没鬼子的时候,咱们就训练吃饭喝酒睡觉种地种菜,有媳妇的就老婆孩子热炕头,鬼子来了就揍他,揍的他满地找牙。”

  胡柱子很生气,鼓着腮帮子说:“再然后呢?你不说要给清平的鬼子动手术吗?”

  “这就是手术呀。”刘立远也怕惹毛了胡柱子,嘴里嘿嘿一乐,说:“时间就是长点,少说几个月,长点的话,没准得一年半载的,还没有麻药。”然后声音一肃,道,“甭管几个月还是一年半载,咱们要把平野次郎联队困死在清平城内,手术完成之日,就是咱们兵不血刃收复清平之时!”

  “他姥姥的。”胡柱子长长呼出一口气,跟政委摇着头笑:“我说政委,那家伙左眼又成兔子眼了,真他娘的……幸好这家伙是咱们伙计,这要是让他当了汉奸,我还真弄不住他。”

  政委微笑,对大家说:“能不能实现我们的战略目标,关键要看赵庄阵地能不能长期坚守不破,同志们有信心吗?”

  “——有信心!”众人起立,异口同声,气势铿锵有力。

  “一营长二营长留下,散会。”

  独立团一营二营次日便浩浩荡荡开进南岗,毫无波澜的吃掉一个大队的鬼子巡逻兵,随即,公路被挖断。以狙击手为主的外围观察哨,沿着清平城的南门分布了五六处,观察预警是其一,其次,这些狙击手可以随意打掉任何目标。

  南岗村村头竖起一面火红的大旗,迎风招展。封锁清平城的第一道屏障,在南岗形成。

  两天后,赵庄阵地被独立团十营十一营打造成铁板一块。外围警戒,延伸至果林村,距开平不到五里路。清开线上,东起赵庄,西至南岗这段地界,被独立团大造声势形成真空地带。清平开平的驻军一时紧张异常,八路军如此违反常规,跻身两面被夹击的空间,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他意?

  清平和开平的驻军,试探性的从东西两个方向与八路军接火,奇怪的是,清平方向的试探,一接火,八路军就是一副玩命的架势,枪炮都用上了,寸步难行,只好缩回城里,紧闭城门;而东边开平的试探,却相对零星,没遇见成连的八路军不说,侦查部队基本上过了果林村,已经涉足空旷的阔地地带,仍然没有遇到有规模的抵抗,鬼子的侦察部队,面对这片看似平静的开阔地,狐疑不决,终于没敢以身试险,原路退回开平。

  八路军到底意欲何为?不弄清楚这一点,任何军事行动都将是盲目的。试探性接火摸不清,那就大规模进剿,总之得*着这群八路亮出底牌,否则,如鲠在喉。

  开平的日军,是在中国战场上屡建奇功的横路师团第三、四联队,属日军陆军王牌,一善平原战一善山地战,松井联队全军覆没后,这两个联队便从华北战场奉调换防至开平,择机剿灭南苑地区的八路军。

  有关这支王牌部队的情报,自然也落在刘立远的案头上。

  “这是块带肉的骨头啊。”刘立远盯着沙盘好久不动,良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政委、胡柱子、原平知道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有这习惯,所以,他不说话,大家便也保持沉默。

  “阵地阻击,不让鬼子过线,我们自己就做得到,这是干啃骨头,有点骨髓,但是不顶饥。”

  “那不正好合你的胃口吗?威慑了开平的鬼子,还锁住了清平城,一举两得,合算啊团长。”原平一掐算,脱口而出。

  刘立远翻了原平一眼,慢悠悠道:“仗,要审时度势,封锁清平是我们的战略目标没错,到了连骨头带肉一锅烩的时候,威慑没有意义,骨头要啃,肉也要吃到嘴里。”刘立远眯缝着眼,跟政委说,“按两个联队同时进攻,赵庄阵地能顶住,要想吃掉其中之一,或者吃掉半个联队,我们得跟纵队借兵。”他手指敲敲沙盘上的齐贡山,再用手指在果林村和干河床的位置上,画出一道连线,说,“假定我们在齐贡山有一支伏兵,不少于三个营,我们就放开平的鬼子越过这片阔地,在赵庄阵地跟其正面作战,鬼子肯定是交替进攻步步紧*,赵庄阵地肯定也是寸土不让,一胶着,我们的炮兵就乘势发挥火力,把鬼子在果林村拦腰截断,齐贡山的伏兵和干河床这边的八营,以炮声为号出击,两头往果林村一起收紧,不是全部兜进来,多了我们吃不下,只是拦腰截断,把鬼子一分为二,吃掉一半就赢。”

  “我同意。”胡柱子抢着回答,搓着手,跟政委说:“政委啊,还得让团长开口跟金司令员借兵,他开口,那老革命有数,只赚不赔的买卖,司令员比咱们会算账。”

  “那好,叫立妮过来,发报借兵。”政委让谭健传令发报,跟面前几位说道:“我去指挥八营,刘团长在赵庄指挥全面,谁去齐贡山带伏兵?”

  “稍微调整一下。”刘立远举手发言,说:“八营交给原平,政委在赵庄全面指挥,炮响,老胡负责带三四五六七营冲击,正面压敌,我去齐贡山,我估计金司令员借给咱们的伏兵,弄不好就是在麦山的一团,他们离齐贡山最近,我跟一团长有交情。”

  胡柱子、原平举手同意。政委在少数必须服从多数的情况下,只好作罢,说是叮嘱原平,实则是让刘立远听的:“你们压力很大,要注意安全。”

  “没事儿,我们排长练过硬功夫,是金刚不坏之身。”原平听出政委的话外之音,开着玩笑安慰政委。

  横路师团第三、四联队,观望了几天后,终于放开手脚,近万之众挥师扑向赵庄。战斗于艳阳高照下,开始。

  五公里的开阔地带,已经越过了三分之二,赵庄方向的八路军阵地没有动静,过了四分之三地界,还是静如止水,还剩不到500米的距离时,前进的鬼子犹豫的停下来,一边琢磨对面的八路军在想什么,一边做短暂休息。

  伏在齐贡山脚下的纵队一团,听见第一轮炮响的时候,一团长就跃跃欲试要出兵,被刘立远老练的制止住:“这是掷弹筒、小钢炮,近距离有效果,好戏还没开始呢,先等等,野炮那玩意我熟。”

  “咱可是说好了,战斗结束,战利品一家一半。”一团长靠在马身上,一边听着远处渐渐密集起来的枪声和炮声,一边不忘和刘立远建立君子协议。

  “你是老大哥,老大哥说了算。”刘立远很谦虚,把望远镜给了一团长,说:“阵地上开打了,两轮后就是炮击,叫伙计们准备吧。”

  “骑兵上马——全团准备战斗!”

  横路师团两个善战的联队,在赵庄阵地前,和八路一交手,顿生蔑视感。这哪里是什么正规部队,充其量不过是一支到处流窜的游击队而已。第一轮交火,皇军正规军是主动撤出战斗的,他们迅速的调整进攻计划,对付这样的土八路,焉用牛刀?他们自信,在随之展开的再次交锋中,这支虎狼之师,只需小半个联队,便能一鼓作气拿下赵庄,消灭八路。

  意外的,第二轮较量一开始,土八路可能知道阵地崩溃意味着什么后果,居然摆出拼命的架势,又是枪又是炮的,什么家伙什都用上了,没辙,先避其锋芒再说,皇军再次退下来。这回可不是逗八路玩了,再次调整了作战秩序和战术的皇军,真真的动用了一个联队,甩开一应负担,敢做炮灰的天皇武士,头上缠了白布条,皇军要轻装上阵,与这帮子土八路厮杀见真章。

  血战开始。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啊,打仗不讲阵法,老让皇军感到意外。势必要拿下赵庄阵地的皇军,第三次冲锋开始,八路那些破掷弹筒反倒不使唤了,用上了飞起来带着哨音的迫击炮和呼啸声巨大的野炮,炮弹一排一排的发射,又一排一排的向身后延伸,宽约两公里、纵深五公里的狭长阔地,被打的遍地弹坑,最后,这剧烈而不间断的炮火,在果林村连接阔地处,形成了一道流光溢彩的幕墙。让皇军震惊的远不止这些,后侧左右,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骑步兵,不怕死的一拥而上,皇军个个都感到后腰被捅了一刀的痛楚。不是后援的联队不想出手拯救,而是他们无法穿越那道重炮形成的炮火幕墙。

  战斗还在持续,刘立远随着纵队一团开始和日军近身肉搏的时候,赵庄阵地上,已如决堤般的扑下来独立团的数营战士。他的马刀砍得刃口迟钝,一脸的血水,冲杀到战马腿软了,他弃马步战。终于,他在厮杀中,亲眼目睹绝望的小鬼子在口口声声的“八格牙路”咒骂声中,开始成片的切腹尽忠天皇……

  丧失了一个王牌联队的日军,总算明白了八路军为何要真空清平开平之间这块地段了。这是强大的德意志盟军四一年在列宁格勒演绎到现在还在持续的经典战争,皇军还没有来得及借鉴使用,竟被土八路活学活用了。

  初通佛学的第四联队长渡边,双手合十,在超度第三联队阵亡将士的法事上,默默祈祷清平的四千天皇勇士,但愿无恙。

  唐安生是否牺牲于一九四二年十里铺战斗,由于能给予证明的丰实和杜鹃并非唐安生的直接领导,是以才有此悬念。我在奶奶保存了半个多世纪的独立团花名册上,确实找到唐安生的名字,他隶属于独立团二营六连,十里铺战役前,是代理排长。

  要说是一个士兵的话,独立团人丁最旺的时候,多达6000人,排级以上的干部,少说也有两百之多,奶奶未必能记住所有士兵的姓名,但两百分之一和六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我让水月她们继续别的工作,把唐安生的事儿交给我。那天晚饭后,我和奶奶在小区的花园内散步乘凉,我问奶奶,是不是还能记起当年独立团那些部下,犹犹豫豫说:“有个叫唐安生的代理排长,奶奶还记得这个人吗?”

  奶奶好一会儿没言语,像是在回忆很遥远的过去,片刻后,清晰的说:“唐排长,十里铺下塘村人,六儿……你怎么问起唐排长了?”

  “我们在核查无名烈士时了解到,唐安生一直是按失踪人员对待的,丰大爷和杜鹃奶奶证明唐排长是牺牲的烈士,可是,有点不合规定,他们都不是唐排长的直接领导,间接证明还差……”

继续阅读:第59章 蹂躏平野次郎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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