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东生没有停下来,一直叩拜下去,心中没有任何杂念,也没有任何祈愿,只是一味地对着木塔叩拜着,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任何想法,菩萨肯定知道,只有抛弃任何杂念,真心真意的虔诚才是最重要的。
10个……100个……1000个……从外人看来,俞东生好象机械一样,木纳的叩拜着,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举动,。
“这个孩子怎么了,怎么这么傻乎乎的在这里跪拜啊?”
“我看这个孩子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啊。”
“我看这个孩子肯定家里人遭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对”,“不对”
……
不知不觉中,在俞东生的身后聚起了一群人,对着跪拜在肉身宝殿的他指指点点,有的人甚至在回家的时候教育小孩子时都说,你再不好好上学,长大后就象那个做错事在菩萨面前忏悔的学生一样,无药可救。
不管身后怎么吵闹,俞东生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在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叩着头。俞向阳看到他的样子,非常心痛,特别是看到他头上已经红了,隐隐渗出一丝血迹。泪水,刷的一下从眼中涌了出来。哽咽着对着继续跪拜着的俞东生说道:“东生,够了,起来吧……东生,你姐的腿好不了,你也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啊。”
俞东生此时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中,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在一个雾蒙蒙的地方,在他的前面坐着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他跪在老人的脚下,此刻他好象心和那个老人连在了一起,心神正向那个老人诉说着他和俞东兰的的遭遇……
“轰”,俞东生忽然听到了一声钟响,在那种玄妙的境界里醒了过来,看了看身后围观的人群,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在一个静静的禅房里,俞东生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外面天已很黑了,应该是晚上了,俞东生想到。我怎么在这里,大伯呢?我是不是在肉身宝殿中晕倒了?是谁把我送到禅房来了?我晕了多久?好象失忆了一般,他想不出所以然来,也许是太疲劳的缘故,过了不久,俞东生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俞东生清醒了很多。起床后,看到房中有脸盆和水桶,就在桶里打了点水,洗漱了一番后,便在房中散起步来了。散步的时候,脑海中不禁的涌现出昨天在肉身宝殿中的场景,特别是那种玄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也让他很高兴,因为他相信,肯定是菩萨听到了我的声音,我的诚心也一定打动了菩萨。想到这里,他不禁高兴起来。
过了不一会儿,一个小和尚走了进来。“施主,请随我前去用膳。”,在小和尚的引领下,很快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进院子一看,是一个小饭堂,应该是寺里和尚用膳的地方。小饭堂里放了三四张桌子,零落的坐了几个僧人在吃早餐。很干净,很整洁,虽然很朴素,但感觉上非常雅致。
墙上还挂了三副字:正中央挂着一幅对联,上书“誓度群生离苦趣,愿放慈光转法轮”,虽然理解的不是很完善,但他知道那是称赞地藏王菩萨的功德。
左侧挂着“心同佛定香火直,目极天高海月升”,右边挂着:“福被人物无穷尽,慧同日月常瞻依”,俞东生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两副对联的首字连读起来居然是“心目福慧”,心目应该是“心中目前”,即不离地藏王菩萨;福慧应该是福气慧顾,连起来就是心中目前,不离地藏,未来定能修得好福气,僧人的福气自然就是功德圆满。看样子,这对联应该是寺里的高僧所著。
看过小饭堂的环境后,让俞东生感到高兴的是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大伯,于是就赶紧走到大伯面前打了起招呼。听到他出声,坐在旁边的僧人们都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
此时,俞东生才想起来慧能大师曾对他说起过关于僧人饮食的一些规矩:僧人的饮食所需在过去都是化缘而得,信众给什么,就要吃什么,不能挑剔,也就是说不得,所以僧人在吃饭的时候都不能开口说话,一旦说话就犯了犯了戒规,要被处罚的。
见到众僧人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连忙歉意的对大家笑了笑,坐在大伯的身边,吃起早餐来。
饭后不一会儿,一个僧人来到他们面前双手合什喧了一声佛号后说道:“两位施主,我家住持有请。请随我来”。
住持修行的地方在地藏禅寺的最里边,是一个独立的院子,院子不大,进入院子后可以看到三间房,正门是个大厅,应该是住持平时待客的地方,右侧的房间是书房,里面堆满了书。
进入大厅后,俞东生看到了一个面目慈祥、衣着朴素的老僧人,从相貌上看,大概有七八十岁,正在用和善的目光看着自己。
“二位施主,你来了,请坐。”说罢,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俞东生和俞向阳坐下。
“你应该就是昨天在肉身宝殿,以身敬佛的小施主吧?想必昨天肯定有不小的际遇”,看到二人坐下后,住持对着俞东生微笑的说道。
“小子无知,惊扰了圣僧,罪过罪过”,俞东生连忙向住持作揖回话。
“老衲释永德,乃地藏禅寺当前的住持,此番请二位施主过来,一是想听听小施主昨天在肉身宝殿中的际遇,二是想了解二位拜佛祈愿的原委,不知可否?”
“释大师,昨天在拜佛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静下心来,诚心给菩萨叩拜,心想既然给菩萨叫拜,菩萨一定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于是就什么也不想,只是对着菩萨的肉身宝塔跪拜,拜着拜着,我就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很玄妙的境界中,好象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真的跪在地藏王菩萨的脚下一样,突然听到一声钟响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噢,是这么一回事”,听完俞东生的述说后,释永德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冥思了一会,简单地应了一句。多年苦修的他,从古籍中看到过这种事情,但这事一般只会发生在得道高僧的身上,他也一直寻求这种机遇,但一直难以达到那种境界。而这个小施主看样子还只是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一时难以理解,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位小施主,必定是位拥有大机缘的人。于是他再次仔细打量起俞东生来。
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孩子,一米七不到,瘦瘦小小的,除了目光清澈外,没有任何独特之处,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学生,怎么会有这种际遇呢?看过之后,释永德再次陷入了沉思。
“大师,我是否做错了什么?”见释永德大师独自沉思,俞东生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小施主,你一心向佛,能做到心中有佛,佛中自然有你,这是一个机遇,你不仅没有做错事,对我来说,你还做了一件大好事,要知道你刚才所说对老衲的修行有很大的帮助,谢谢你啊,小施主。说说你们来朝拜菩萨的目的吧,或许老衲可以帮上一二。”见到俞东生有些担心,释永德连忙解释起来。
见到大师没有责怪自己,俞东生连忙向释永德大师讲述起自己此次九华山之行的目的。说完后,他拿出了慧能大师送给他的铁牌,双手给释永德大师递了过去。
慧能大师,作为九华山地藏禅师的住持,释永德大师自然知晓这个高僧,于是他双手接过铁牌,仔细端详起来,看了良久,看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是一件佛家用品,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但他相信这与他们地藏禅寺应该有一定的关系。
“德民,你速去后山请师祖前来,说我有要事相商。”,释永德见自己不认识铁牌,又担心自己处理不当,种下恶因,于是连忙对侍奉自己生活起居的弟子说道。
“二位施主,不瞒你们,炼制仙丹一事在我寺典籍中确有记载,但自明末清初那场祸事之后,我寺的制药一技再也不能兴旺起来,眼下寺中的僧人患病,大都也是去山下的医院救治,何谈救命仙丹啊。老衲对不起历祖历宗啊。”
听到释永德大师讲述寺内眼下的状况,俞东生的心里无比的酸楚,难道自己千心万苦前往九华山拜求药,就是这种结果,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真是大道不公啊。
“小施主,不必太过伤心,等老衲的师叔过来后,再听听他的意见,或许另有转机。”见到俞东生脸上涌现出的悲愤的表情,释永德顿时心生不忍,连忙安慰起来。
俞向阳的心中也是很失落,但造化弄人,也只能接受现实。
在释永德大师的安慰下,俞东生的心境平静了许多,就和大伯、大师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