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魔界入侵
天龙小子2015-10-25 02:487,974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熊熊圣火,焚我残躯,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源于波斯,崇拜火神,不沾荤腥,互助互爱,心忧天下。

  哪里有圣火,哪里就有光明顶;哪里有光明顶,哪里就有光明弟子。

  明教在老老实实的顺民心中,是极为神秘的「魔教」;在众「名门正派」眼里,是为「外道」;因其宣扬世之苦难,要拯救众生,不免以武犯忌,不免人在江湖,于是刀光血影,「走不尽天涯路,风云中你追我逐」;明教中人有着轰轰烈烈的抱负,于是每个人都自称英雄,「苍茫大地,身不由己」。

  走一步无怨无悔,生生死死,人在江湖,也曾潇洒自如。

  凭一种是非黑白,刀光剑影,快意恩仇,也曾侠义云天。

  魔耶!神耶!

  初春,杨柳青青,百花争艳,一花障目,天地间都似血色。

  美景良辰,一江水东流。

  中土明教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早已势力遍天下,根深蒂固。

  而波斯总教却日益衰落,为了控制中土明教,总教送来了六根圣火令作为象征,以表明归属关系。

  教主林世长年事已高,主张息事宁人,右使吕师襄也颇为同意。

  但是左使方腊却决意要把圣火令以及圣火令武功送回波斯,斩断波斯明教与中土明教的关系,自立自强。

  此时的光明顶上暗涛涌动,一触即发。

  褚褐的石桌,方腊和吕师襄各占据一边,空气凝固在两个人之间,风雨欲来。

  有些时候,争论,在这样的人身上你看不出任何意义。它显得如此苍白和虚伪。都说,天道不仁,并非人人都懂。

  方腊知道其实这是朝廷一局设计周密的计划,明教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用一个江湖门派便可解释的了的,它肩负着更为重大的使命。

  朝廷想必对明教也是寝食难安吧,所以才会想利用波斯总教来约束他们。

  可世间的不公犹如漆黑的沉渊,一切的挣扎,绝望,恐惧与嘶号,都得不到平息。

  憎恨与被憎恨,蔑视与被蔑视,殊途同归。

  黎民百姓已然被压迫、欺骗,暗无天日。

  乱世里,先自救再救人。独立与起义已经迫在眉睫。

  吕师襄不是不明白当前情势,只是未曾到最后一着,最怕是一步行错,满盘皆输。

  这样赌,他不敢。

  他要纵观全局,他要稳重求胜。

  一左一右,互不相让,长窗外。那一夜的天,在香炉的灰烬中亮起来。

  当玛拉跨越千山万水,历经车马劳顿来到光明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两个男人,并未动手,却已将气氛燃烧。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她以后的生命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作为波斯明教的圣女,玛拉是带着任务重返故土的,故乡的山山水水跳跃在她的眼中,从记忆的长河里鲜活起来。

  还有故乡的人,墨色长发黑色眼眸,那是儿时玩伴热烈的笑脸,那是慈爱娘亲温柔的呢喃,远比异域的金发碧眼亲切。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但是对于她的到来中土明教的每个人都是心存戒心的吧,那些教众看见她便转身而去,不予搭理。

  只有左使方腊和右使吕师襄对她关爱有加,特别是方腊,时常带她出去游山玩水,还不断的送来小玩意给她解闷。

  那个男人胸襟广阔,心系天下,武功高强,思维缜密,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可毕竟于自己道不同,但为什么,与他绵绵追思。

  人是最喜欢自我欺骗的。便只剩得一分,念来念去,也成十分。

  铜镜里,青绿莲花,不枝不蔓,亭亭地簇拥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

  其实,如果是注定了躲也躲不开的相遇,说一声你在这里,便也足够。

  足够了。

  不堪回首望年少,人间难预料。莫将烦恼着诗篇,淡淡红颜笑。

  方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波斯总教扯上什么关系,但是自从见到玛拉,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一袭碧裳,那个浅笑空灵的女孩子,如一抹出尘立于桂花树下,暗香流动,随风月朦胧。

  于是狠狠挥霍似水的流年,惟恐不够大方。但青春便欲浪掷,竟没处可给。

  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中土,留在她的故乡。

  直到那一天,帮中兄弟截获了她放飞的信鸽,那是她传给波斯总教的密信。

  原来她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不过是为了挑起他们的内讧,不过是为了寻找中土明教的武功秘籍。

  原来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她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一瞬那,杜鹃啼血,心如刀割。

  他想把她赶出光明顶,他想让她受到惩罚,他想……

  终归是想罢了,当他看到那黯黯的青铜镜里,如花的容颜泛起浅淡悲哀。

  这是寒冬的清晨,呵气成霜。心里满满的全是不忍。

  有人说,爱到深处无怨尤。也有人说,情到浓时情转薄。不受心念主宰。

  可对他?这又是什么?

  朝廷与波斯总教的两面夹击,感情与道义的双面挣扎,当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当世间的红尘开始迷乱,他,何去何从?

  天做棉被地当床,残羹剩汤百家尝。

  笑对人间沧桑事,看尽世态道炎凉。

  莫问英雄何出身,万众一心盼国强。

  叫花子古来有之,虽然也练武防身、结帮聚会,名曰“丐帮”,但始终也只是不入流的江湖宵小。

  直到宋辽乱世,汪剑通一根打狗棒,号令天下群丐,划分舵、设长老,几十年间天下丐帮几尽成军,让宋、辽王廷震动。

  丐帮,成为天下第一帮。北起燕京,南至岭南,雄霸中原,挥鞭处万人呼应,那是几十年之后的景象。

  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太湖北向,丐帮总舵。

  山谷间延伸出的绿地,与湖水相接,形成一座天然的半岛,幽谷深涧,清雅高远,谁也不曾料想这漠漠旷野间,竟藏着星罗棋布的毗连建筑,地貌险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红瓦灰墙,墙壁高似青天。简洁的黑漆大门,无富贵之风,却正气凛然,门顶正中一朱红牌匾,匾上金字狂草——“丐帮”。

  整个丐帮,建筑错落有致,风格不一。

  聚义厅是帮派建筑群落中心,也是帮中议事,会客的主要厅堂,斗拱飞檐,歇山横顶,红木大门,菱花隔窗,稳重气派。

  三十六把金漆交椅双面排开,威武的聚义厅尽头,庄主的宝座,一袭猩红缎幔前,徐长老背手而立,双手紧握成拳,暗自沉思。

  自从乔峰被揭身世,短短数载之余,经过杏子林大会,聚贤庄大战、雁门关大战几番血战,帮中精英几乎损折殆尽,似乎永远不会再重现汪、乔两位帮主在世时弟子云集、洛阳花会的盛况了。

  空留下这凋落的总舵基业,持续了多少年的梦想,一触碰,便成灰。

  掌心里是蜿蜒曲折的纹迹和伤痕,打狗棒早已不在手中,岁月戚戚,武林往事,零落成尘,只有思如故。

  这一思,便是十载流年刻骨!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徐长老慢慢从聚义厅踱出。

  当年这偌大的厅堂里,多少并肩的兄弟一起喝酒划拳,高谈阔论,看天下是非对错,论当今英雄无数。

  可如今,兄弟们都已经淹没在过往的尘烟中,而年轻一辈的弟子,除了洪七,已经没有几个可以委以重任了,要重振丐帮当年的雄风,到底该怎么做?

  远处的练武场传来打斗的声音,两个人影,一来一往,气沉于心,心随气回,剑穿百式,魂煞惊天,游鱼潜水,飞龙腾世,千转百回,扬尘众生。

  百种招式自心念中生出,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佛印!

  徐长老看着见招拆招的华衣弟子,心中豁然开朗。

  虽然当初他进丐帮时大家颇有微辞,一个还俗和尚,华服加身,广交文人墨客,在丐帮,总是不伦不类的,但是他武功高强,才华横溢,丐帮正是用人之际,也顾不了太多的规矩和禁忌。

  天上地下,望不到尽头。只有丐帮大业,在眼前。

  决定,在胸中断然。

  没有人知道,练武场上的两个少年儿郎将会掀起丐帮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山林静谧,树木森森。空气是澄澈的淡碧色,宛如一块无形质的猫睛石。

  佛印曾听一位朋友说起,在西域,到处是大片大片的沙漠。那地方黄沙莽莽,没有树木,没有水,有的是酷烈的太阳与狂风。

  人们将一种叫做丝绸的东西,从遥远的中原,送到西域。很多人迷失在沙漠里,永远不再出现。

  但是在今天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

  他一直生活在中原。春天的繁花,冬天的雪。

  这样平静的流年,没有任何痕迹。

  这样平静的江湖,没有任何痕迹。

  他生性喜爱结交朋友,也走过不少河山美景。与东坡居士同游清泉寺“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与鲁直兄一起灵山之上把酒言欢“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与龙眠居士草原共赏群马奔腾……那些华丽万千,流光溢彩的日子,已然沉寂。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在这茫茫大漠中找到丐帮的镇帮之宝。

  那通透碧绿,坚固无比的武器。那及致尊贵,象征威严的权棍。

  那江湖中人人争夺的目标——打狗棒。

  洪七从来没有想到,徐长老会收佛印这个怎么看都不像乞丐的和尚进丐帮。

  他穿着讲究,又与世间名人交往甚密,无拘无束,丝毫没有乞丐的感觉。

  这样的人收进帮里,不是坏了规矩吗?

  可是他武功高强,心思缜密,才华出众,心胸宽广,很多弟兄喜欢他豪气干云天,自己对他也是有几分敬佩的。

  英雄,总是惺惺相惜。

  特别是当他带着打狗棒风尘仆仆的从西夏归来,众人的眼光已然将他膜拜。

  他不仅仅带回了那贵重的碧玉杖,还发展来了很多文人墨客,江湖英雄,在他左右,进入丐帮。

  一路的艰辛和沧桑,江湖的杀戮和历练,让他更加成熟睿智。

  不止是洪七,众人都感觉到,又一个震铄武林的人出现了,可以挽救丐帮于水火的人出现了。

  他和洪七一样,就像过去的汪、乔帮主,会是冠绝当代的荣光。

  每隔一段时间,江湖上会自动诞生一个新的英雄。

  由此,江湖,不会太寂寞。

  不必担心上一个英雄的去向。他有两个归宿,进入人们的记忆而永存,或者被遗忘。无论最终的结局为何,都是好的。

  留下的人来不及缅怀,下一代的光环,已经升起。时间走得比心快。

  江湖从来不缺被仰望的对象。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英雄。

  徐长老亲自授意,佛印接任大仁分舵舵主一职,洪七接任大勇分舵舵主一职。

  从此后,丐帮才有了净衣和污衣两派。

  从此后,丐帮才不仅仅是丐帮,而成为中原武林抵抗外辱的领军旗帜。

  西域星宿海,方圆几百里都是一望无际的湖泊和沼泽,毒气张扬。

  据说当地称为“海”是因为阴暗潮湿,百草不生,而毒虫却繁殖甚富。星宿弟子常来此捕捉毒虫,以备练毒之用。

  星宿海边,群山之间,星宿派孤寂的长立于此,四周的墙壁长满野草。

  那些顽强的侵略者丛生于青灰石板之间,根系深长坚韧,招惹来许多食草的虫,一片片密集而至扇动着灰色无声的翅。

  青色的磷火忽明忽暗的闪烁在墙角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味,如丝的细雨静悄悄的洗刷着不为人知的暗色天际,为这青色的孤城平添了更多的悲凉和诡异。

  可是没有人知道,江湖上人提起,无不谈虎色变的“域外毒门”星宿派背后的辛酸血泪。

  党项兵起,西夏中兴。民族之争,席卷西北。

  玉门关外,本该毙命他乡的无数汉人被*入那渺无人烟的苦海之地,这才有星宿之地,才有这残存保命的避风之港。

  很多年里,汉人在星宿苦苦挣扎,命悬刀下。

  直到丁春秋的到来,星宿才发展壮大,如平地而起的高楼,一时间,声名鹊起。

  朝廷、江湖、世间无人不知这“域外毒门”,也无不巴结,也把丁春秋造就成了满怀野心的“域外毒神”。

  贪婪,没有因果,只是本性。

  一串清脆的琴音自星宿大厅内传出,琴音袅袅,但见一红衣女子端坐于紫木百雕桌后,聚神抚琴,纤纤素指扬转于五恨龙弦之间,煞是动人。

  一曲终了,大红色的水袖飘然滑落,更添妩媚,只是紧锁的眉头,泻露了她心底的焦虑。

  阿紫,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何要偷偷带走师父的神木王鼎,为何不听师姐的劝阻?

  那么恶毒的功夫,会毁掉你的一生。

  你所谓的女儿心思、武功盖世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敌不过江湖上的一夕风雨。

  可你却那么决然的下山而去,不知回头。

  遥想儿时,一红一紫,两个聪颖的小丫头笑盈盈的伏于师父膝上,红玉阿紫,阿紫红玉,师父总是这么喊着,看着。

  一直以来,师傅就是她们的上天。但上天之上,还有上天。

  层层的因果里,众生都被更高一层的什么蒙蔽着,因此而茫昧,因此而盲目。

  它冷瞰着你,熟知一切来龙去脉却从不予以透露。一场又一场的随缘而现,泡影,昙花,生生灭灭,人,总不能懂。

  风云漠漠,十年弹指间。谁家有女初长成,笑看春花笑吹笙。

  十年,足够看清太多事情的真相,人世间是这么的复杂,这么的没有道理。

  人心险恶,人情无端,这些,都掩盖在迷蒙表象的身后。

  就如师父丁春秋和星宿派。

  师父的野心,并不止止在于逍遥派的武功秘笈,和那把传说中的神剑。他要的是武林至尊的称号,他要的是权倾一方的风光,他要的是可以让天下人俯首称臣的权利……

  若能建立千古霸业,造就万世英名,纵使铁骑飞弩平沙场,涛声洗岸骨如霜。

  又有,何妨?

  所以很多事情真的就像幽暗的夜里,一些分别与改变,如此微末,随风潜入,无声,就不能觉察。

  一双宽大炙热的手掌抚上红玉的双肩,不需回头,便知来者是谁。

  师兄韩世忠,生于西夏的汉人贫穷少年,犹如一棵高耸入云的白杨,时时刻刻立与她的身旁给她关爱与帮助。

  安邦定国平天下,金戈铁马易水寒。

  师兄的想法,红玉也是明了的,这心如明镜的女子,聪慧而又敏锐。

  只是,很多事情在这里,只适合装在心里。

  “师父知道了阿紫带走了神木王鼑,要我再造一个,我实在是……不想啊……”

  低沉的声音盘旋回绕,他的目光灼灼地望着红玉,在沉淀成紫的彤红夕照里。

  两人默然相对,如此冷静。静如水,静如冰。

  红玉能感觉到他眼中的不安与沉痛,再造神木王鼑,那就预示着又要牺牲多少无辜的生命啊!

  师兄是一直都不满意师父的嗜血残暴的吧,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他无怨无悔的帮助师父支撑着整个星宿派。

  但是当他知道师父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暗中和星宿汉人的死敌西夏珠胎暗结的时候,红玉看到了他的悲愤和无奈。

  那是一把利刃,被尊敬的人刺入了心口,瞬间粉碎。

  从此星宿,不再是星星之海,而是险恶之地。

  岁月如流水般逝去,他们早已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既便生长于此,却也明白是非对错,黑白渭泾。

  许久以后,当红玉擂起战鼓,韩世忠笑点群兵的时候,他们依然记得,星宿海边两两相对的日子。

  一些人遇到另一些人。一些事遇到另一些事。那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相遇之后。那不是结局。结局是没有的东西。

  在结局降临之前,上天从来不会让我们看到它。

  江湖,谁生,谁死,各安天命与自身手段的高下之分。

  白陀山欧阳冶的到来让韩世忠欢欣不已。两个人习武于朝阳,对饮于月色,日日谈论胸中的鸿图野望。

  欧阳天赋秉异,对武功悟性极高,心地善良,抱负远大。

  微风里他浅蓝的衣袖热烈的笑脸,凝固于夕阳之下。

  与他同来的唤做桃花的女孩子,花蕾一般,芬芳透明,有那样清澈的眼睛。

  四个年轻人,从此一心,决意让星宿派重回本来面目,重新成为大宋子民。

  弹指千里取人头,一笑烽飞灭诸侯。

  这一切,星宿海不知,丁春秋不知。

  没有人知。

  星宿海像一只没有光的眼睛。这多年来,它看到的只有杀戮,然而现在的风中却有植物的清香。

  幽幽淡淡,绿叶沙沙地低语,伴着鸟虫的鸣叫,竟有少有的鲜亮风景。

  这只冷淡的眼眸,此时此刻平静的注视这夜深千帐灯。

  多情何多遇无情,男儿自古重横行。虽教惊破帝王梦,纸冠依旧帝王心。

  那一年的春天,我疯了。

  一个叫阿碧的姑娘带着我离开了从小一直陪伴我的燕子坞,离开了烟波浩渺,远水接天的太湖。

  都说苏州姑娘是天下最美的,不只是美在面貌,而是胜在神情、说话、体态、举止的极度风致、委婉温柔。而阿碧,应该就是苏州姑娘的特写吧。

  我们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大理开始了跟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每天,过路的人们都会看到一群小孩子开开心心来到我的面前,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说完了“众爱卿平身”后,阿碧总会拿出一些糖果来给他们吃。

  过路的人们总要嘲笑我,而当他们听说我是慕容复后,总是会惋惜一番。

  我疯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之前的那个慕容复了。

  只有偶尔在与阿碧聊天的时候,我才能依稀找回些昔日的点滴:“公子,你每天都这么装疯,你不觉得无聊吗?”还有比在燕子坞幻想做皇帝的事情更无聊的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做皇帝?”做皇帝好吗?我现在不正在做皇帝吗?“

  在天下所有的复姓里,慕容想必是最尊贵的之一,因为它代表皇室,代表血统,代表梦想,代表大燕国曾经拥有过半壁江山。从小我就明白,我的生命不是属于我自己,而是属于已经烟消云散的大燕国。

  我不是我父母的儿子,我是大燕国的儿子。

  我的一生都是为了大燕国。

  我要从废墟里,把那个灰飞湮灭的大燕国重新竖立在人们眼前。

  几年以后,父亲死了。

  然后的我每天被母亲的训导包围了起来:好男儿志在四方,要先立业,后成家。

  我就这样活到了三十岁,我没有娶妻,没有勇敢的怜惜我的爱人。

  每次面对自己那个天下最美的表妹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我多想能够抛弃一切使命和责任,过平静的生活。

  表妹语嫣啊,多少次,我偷望你黯然神伤的娇容,你那为我淌出的滴滴甘露,无一不深深刺痛我那空虚的心。

  我何尝不想和你回到姑苏燕子坞,终日悠览美景,吟诗作对,恩爱缠绵,终此一生?

  可当我看到大燕国皇族世代图谱的时候,最末的一行显眼地写着我的名字:慕容复。

  那三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我的心脏,令我无法呼吸。

  我姓慕容,所以我只能凄凉的忍受寂寞。

  我姓慕容,就注定我要英雄气长,女儿情短。

  在江湖上,我的地位数一数二,我的声望也如日中天,名震南北,人们都把我和乔峰并称为“南慕容,北乔峰”,他们还知道我们慕容家的家传武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知道我是一个胸怀大致的人。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江湖上传说的那个慕容复并不是真正的慕容复,燕子坞里的那个慕容复也不是真正的慕容复。

  真的我正在慢慢的死去。

  我疯了。

  就是那个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潇洒闲雅的慕容公子,他分明已经疯了。

  梦想中的皇宫坍塌了,他孤独的双肩,再也无力承担与生俱来的重任,历尽万般艰辛的他始终眷顾着世事,有太多的无奈。

  漂泊四海,奔波一生的他始终没能感受过幸福,或许只有当他癫狂之后,在一片万岁声中,他才能真正感受到幸福和满足。

  从他生下那一刻起,这千钧重任便落在他的肩上,住在叫“参合”的山庄里,无时不在咀嚼祖先的仇恨也注定了他一生的痛苦与艰难。

  他把能作为代价的东西全部放在了天枰上,财富、爱情、生活、名誉,盼望着天枰的那头能升起他的江山,那样才能告慰他祖宗牌位上深邃的期盼,告慰他山庄名字“参合”千年的悲愤,告慰慕容恪、慕容垂等的在天英灵。

  燕子坞前从此醉,杏花林里向来痴。

  燕子坞里,生来就不为自己而活的神俊少年,已醉在山河的梦里,痴死在破碎的愿想。

  波渺渺,柳依依,舟荡漾,荷翻飞。

  江南姑苏,有子慕容,天纵英才,神功盖世。

  千呼万唤始出来,身着黄衫腰悬剑,面如冠玉发束巾,悠然雅致媲凤凰。

  身流皇室血,复字道心酸,不忘家中训,体受地狱炼。

  不惜一切为复国,众叛亲离矢不悔;王霸雄图终成空,恨海欲浪心如焚。

  蚩尤战败封战神,项王自刎世人惜,落魄王孙坐坟头,声声心碎谁人怜?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大燕国复兴,千秋大业,雄霸天下。我梦见我坐在雄伟的金銮殿上,万人对我俯首称臣。

  “今日我大燕复国之时,诸位忠臣劳苦功高,人人有赏,人人有赏…………”

继续阅读:第11章:统领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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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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