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处分手、一处疚
落熙随忆2015-10-25 02:425,689

  未然的那个朋友——闫清,每周至少有三天晚上会去未然所在的寝室和未然他们闲聊。时常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朋友,一个看上去比较沉稳,脸十分有型,看上去特别有男人味,不过个子不算高,相比闫清,看上去更是显得矮得很。这个朋友清儿叫他“叫花”,全名“叫花子”,不得不承认的是,清儿给别人取绰号的确很是有趣,看“叫花”的穿着,倒是很显朝气,而且估计他的家庭经济情况也还是不错的(至于清儿的家庭经济情况,更是不错,因为清儿的父亲是一个高级工程师,而在整个W市里,似乎只有三个有高级工程师的资格证的人)。“叫花”一般喜欢穿略有些紧的白色体恤,尽管不算多壮,但因为这种穿着,肌肉的轮廓倒显了出来,不过不多。下身总是牛仔裤,深色的,配一双阿迪达斯运动鞋。和清儿来的另外一个朋友身高更是矮,看上去除了个子小外,人也挺好。当时猜测,不过十五吧!但居然已经快满十八岁了,他的头发比“叫花”稍短,说话的声音有点细,好像喉结并没有发育完全似的,清儿叫他“大勇”(或许小勇更适合)。这两个朋友都是奉节的,和未然寝室里的那个朋友朴云来自一个县,所以一般情况下,清儿和未然侃侃而谈,而“叫花”和大勇就和朴云聊一些家乡的情况以及他们在少年时代所发生的趣事。清儿这个家伙,未然常常是无语得很,比如先与未然聊了一会儿初中时打架的那档子事后,又会提和叫花他们几个的事,而且时不时的会将叫花或者大勇的身子给反剪住,弄得叫花以及大勇一个劲儿地大骂,而说是大骂,其实也是觉得没什么关系的,大概已经习惯了吧!清儿最喜欢的就是捉弄他的这些朋友,这就和易安与刘海一起打斗的时候一样,不过易安和刘海是用身子或撞或挤,而清儿就干脆与其肌肤相亲了!

  清儿是个乐天派,但似乎也很难说的。要知道,他的父母闹离婚的那段时间,未然常陪在清儿的身边,那一段时间,清儿可是很消沉的。直到他的父母彻底离婚、分家之后,清儿才逐渐从他父母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倒是挺快的,该玩的玩,该吃的吃,没事就和叫花他们一起上馆子,因上学的时间和未然他们有些出入,所以常常并没有未然的加入。

  未然与夏杰已经三周没见面了,而未然拨打她家的电话,却无一例外的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未然觉得有些蹊跷,而事实上,多久以前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却莫能奈何。未然决定星期天下午去夏杰需要转车的那处等她,不管怎么样,总还是希望能知道结果,而不管这个结果究竟是什么。

  说来也奇!那天中午未然出去吃饭,和刘海、易安以及朴云他们一起,正有说有笑的谈着什么时,又见李秀和她的那两个朋友一起来了。当时未然侧坐在餐馆外面的桌上,靠栏杆的位置。李秀她们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班上的那几个同学,而李秀再一看,又恰好和未然的眼睛相触,不觉竟红了脸。李秀的那两个朋友倒很自然,而且开放,说是缘分啦!便拉着站定的李秀一起也围坐在了未然那桌上,而未然寝室里的那几个朋友,便立马将位置空了出来,刘海还说到:“也!未然,你面子大哦!正好,我们这边清一色的男的,来几个女的调节一下。”刘海是一个敢说不敢做的人,当然,对于感情这种事,是不觉得如何如何的。

  那天未然他们去的餐馆是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就在校园往右不过三十米处,那里向内有一块儿空地,去的那家店就在那空地的左边,需上几步梯子便是了,外面因为不大,所以只摆了一张圆桌,就在那梯子边围着的栏杆那一处。那餐馆的对面也有一家餐馆,不过规模很小,室内就不说了,只在外面搭了一个棚子,再在这棚子的范围内摆上几张长椅,而且那家店主要是做早餐的,如包子、油条、面条之类。学校外的餐馆很多,这里暂且介绍这里。

  那几个女生来了之后,朴云便叫老板:“再来三瓶啤酒哎!”还没说完,李秀身边那个略胖却很是可爱、很是风趣的女生说到:“哟!你们不会是想把我们灌醉吧!”然后又有些坏笑地指着朴云,道:“说吧!你打的什么主意?”这个女生和未然一个班上,叫什么华来着,身子和脸都有些胖嘟嘟的,但看上去又不能说肥,据寝室里一个不小心碰到她身体的朋友说,她的肉还有些紧,估计是喜欢运动的缘故吧!另外,她的皮肤很好,可以说是又白又嫩,最漂亮的是她那双眼睛,和李秀一样,也是水汪汪的,看上去特别诱人。班上的其他朋友都是叫他“华仔”,觉得,反正她的个性大大咧咧的,和男生没多大的差别(应该说,在好些方面比男人还痛快),便都这样称了,以至于好些同学连她的真名都有些模糊。对于这个称呼,独未然与众不同,说来有些惭愧,未然喜欢看书,尤其是鲁迅先生的,还记得鲁迅先生写的那篇《祝福》里那个叫祥林嫂的苦命人,或许是因为那篇课文经常考,又或许是老师觉得那篇课文很有意义,所以特地拿来了录音机让班上的同学听听如何朗读的。而那几段主要是(且载录一段):“‘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淘米,米下了锅,要蒸豆。我叫“阿毛……”没有人应,出去一看,只见豆撒得一地,却没有我们的阿毛了。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朗读这段的时候,未然听得很仔细,尽管那段历史,以及那篇小说都很沉重,但现在这个时代,尤其是未然那时的那个年纪,是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的吧!录音机里朗读到“我叫‘阿毛……’没有人应”时,未然和班上的好些同学扑哧一下笑了,自那之后,未然便叫那个女生“阿华”,而且学着录音机里朗读的那样,还特意拉长了音,并在阿华没有回应的时候,自言自语到:“没有人应!?”

  李秀身边的另一个女生叫骆小燕,瘦高瘦高的,脸是瓜子脸,眼睛不大、鼻子不大,身上其他好些部位也不大,不过寝室里的男生说是她的臀部倒挺丰满,甚至有个别的如小萝卜,还当着大家的面叫她“大屁股”来着,总之一旦这样叫后,小燕便会追着小萝卜不放手,不过似乎也不是很介意,大概觉得没什么关系吧!都是开玩笑而已。

  李秀不会喝酒,朴云本来是叫老板来三瓶,未然后来拿了一瓶过来,所以阿华、李秀、小燕她们三个那次只喝了两瓶。未然拿一瓶过去的时候,阿华又嬉笑地指着朴云说到:“看见没有?这才叫绅士风度呢!”说这句话的时候,未然莞尔一笑,不语。不过李秀倒是在意了,说不自在倒不至于,只是显得更加羞赧。原来,那瓶酒本来是给李秀的,李秀说她不会喝酒后,未然便温柔的当即拿了过去,还开玩笑似的说到:“女孩子不必多喝,喝少点,倒显得更加更加美丽诱人呢!”话说到这儿,又和桌上的刘海、易安、小燕他们聊了聊京剧《贵妃醉酒》中的片段,说是那种在微醉中所表现出的媚态,真真是勾魂夺魄呢!未然说这个的时候,桌上的人都有些无语,朴云问到:“不会吧!你还看京剧?”阿华也说:“就是,京剧那玩意儿,依依呀呀的,到底在说啥子都晓不得。”未然笑到:“这倒不是,我也看不懂京剧,不过看了一些名目,加上京剧是中国的国粹,想必很有深度吧!就在网上看了几出,感觉挺不错的。还有那个啥,《霸王别姬》,张国荣主演的那部电影,你们看过没?”见大家都摇了摇头后,未然趁着酒劲儿,感慨到:“里面有一句台词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就是张国荣饰演的那个程蝶衣所说的:‘从一而终’。”

  那天吃毕,阿华和小燕一齐向易安他们几个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将钱凑齐后(AA制),便一起离开了,说是去上网。李秀和未然单独站在一起,尤其是在校外,总觉得有些别扭。未然也有同感,并且那时候很是担心会被夏杰在这片区域居住的朋友看见,遂和李秀一起回了学校。

  因是中午,所以*场上没什么人,倒是荫蔽在树下的那些长椅上有个别的男女在聊着什么。额外,新旧学楼对面尽头处有一扇铁门(这扇铁门除了有老师从里面出来外,大抵都是关着的),里面是一个小花园,倒是很清幽。那里边也是教师的宿舍,楼房似乎有些陈旧,不过估计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吧!未然没进过老师的宿舍,也不知里面究竟如何,再者,教未然他们那班的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是在家里居住的。

  刚进学校的时候,未然和李秀找了一处空的长椅坐下,不过没聊几句,就觉得还是很热,并且来来往往的认识不认识的同学总会看他们一眼,使得李秀也不太好意思(主要还是人太少了,如果是晚上学校的同学都在*场上的话,李秀倒是显得自然很多)。未然说:“要不我们去楼上吧!”李秀点了点头后,他们便一起上去了。新教学楼的八楼那里有一排横栏,站在那里,除了未然他们所在的那栋男生宿舍以及食堂看不见外,学校的其他一切几乎都尽收眼底。去了之后,未然和李秀靠着栏杆继续聊着之前的话题,好像是谈的关于家庭的事吧!李秀继续说:“就在那年,我爸爸和外面的一个女人相好后,就和我妈妈的关系淡了,不过后来还是回来了,但我妈妈似乎忘不了那些阴影,我不知道我是否原谅了我爸爸,反正觉得那样的男人真的很过分。”未然接到:“或许我比你好一点,那就是我爸爸常年在外打工,我妈妈却不乱来,尽管脾气很坏。而且我爸爸真的很好,尽管……”未然本来想说他父亲和母亲吵架时,母亲说的那些话的,不过觉得不该讲,便立马停住了。李秀看了看未然,见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接着说到:“或许那句话说得真没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吧!”未然点了点头。沉默,又是一阵沉默。彼时,阳光整个地照在*场上,那些热气不断升腾,仿佛一张梦幻般的巨大的帘幕,很有些幻妙的味儿。而当阳光射在旧教学楼以及女生宿舍包括周围高大的建筑物上的玻璃上时,那反射的光更是刺眼,一对视,便立马转开了视线。

  “未然,”李秀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启唇角。未然当时正在望着什么,听见李秀叫他,便自然地转过头来,而当时他所看见的,是李秀那温柔而又有些腼腆地望着他的眼神。沉默,未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顿觉心里有些不安。透过那双明澈的眼睛,未然看见了柔情,那是一个处于恋爱中或者一个爱慕其他男子的女孩子才应该有的。未然见过那种眼神,却不是从夏杰那里,而是在他所看的爱情电影中。未然沉默了一下,觉得纸里包不住火,如果梦里的那种事就要发生了,又还能怎么样呢?未然对着李秀“恩”了一声。李秀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问未然:“对了,你有女朋友吗?”未然一听,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这样的问题,也许是很简单也很自然的,可是未然多希望当时李秀不要这样问他呵!而且就几周来的情况以及夏杰以往的作为,怕是未然和夏杰的那段情该是很快的就会散的吧!然而能说夏杰不是未然的女朋友么?然而又能说未然那时候没有女朋友么?一番挣扎后,未然还是说了:“恩,有的。是W市中学的,不过估计快分了。”此话一出,李秀的表情立马僵硬了,出乎未然的意料,李秀竟然怨恨地盯着未然,半晌,李秀对未然说到:“你这个骗子,没想到你和其他的男人一样!你们男人都不是一个好东西!”李秀没有去问过未然话中的后面那句,什么叫快分了?或许对于李秀而言,未然真的伤害了她的心灵吧!但是未免太脆弱了?未然听着李秀的那些话,猜测着李秀现在的心思,竟不知还有什么话可说。李秀本来似乎在等待什么,但见未然沉默着,便转过身离开了。未然望着她的背影,一直望着,可是不能挽留,因为有女朋友的!“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连拥抱都没有勇气暧昧让人变得贪心直到等待失去意义无奈我和你写不出结局放遗憾的美丽……”“或许,”未然想起了这首那时候风靡校园的歌的歌词,不觉痛上心来。“或许李秀当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我,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却还经常和她走在一起,而且班上以及学校的朋友都以为我和她是一对情侣,却原来不是,而这结局,莫非已经注定了么?”

  那天很奇!李秀走后,未然又在那八楼的栏杆旁呆立了一会儿,而且还抽了好几支烟。未然那时候有个习惯,就是很少在女孩子面前抽烟(的确是不能说完全不在女孩子面前抽烟的),李秀走后,未然连着走了几支,直到感觉有些想呕,才罢了!未然的身体其实很不错的,但胸口时常有些闷,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那天下午,未然比着时间去夏杰转车的那里等她,等了很久,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学生逐渐少了下去,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未然当时就想过:“估计再也等不到了吧!原来,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的。”未然自嘲着,又等了一会儿,上了去学校的车后,望着窗外不时晃过的人和屋子,尤其是路过那座铁轨桥的时候,竟流下了眼泪。回到学校后,未然径直去了学校的网吧,打开QQ一看,见夏杰的QQ头像不断地闪烁。如果是以往,即在未然与夏杰感情很好的那一段时间,或许是会很激动的吧!而那当时那一刻,未然仿佛感觉到了心痛!未然点开夏杰的QQ,一看留言,是:“对不起,其实我在学校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在一起快两周了,他是我初中的同学,一直在追我,现在和我一起考到了这所重点学习。”跳了几行,又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分手,不过还是得说吧!也许你会很难过,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难过,但又觉得没什么,我喜欢被人追的感觉,不喜欢属于谁。”又跳了几行,“其实你不错的,就是不够浪漫,而且不太了解女孩子。”最后,夏杰还试探性的问未然:“如果可以,我们做朋友吧!好吗?如果不想的话,就算了,祝你幸福……”

  那晚,未然没有去上自习,至于去了哪里,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晚上还是回了寝室的,而且直到他回了寝室的时候,才觉得心里的痛稍微缓解了一下。朴云以及黄秀银那几个看见未然进来,立马说到:“来来来,然哥,我们正在摆《茶花女》中的那个女人呢!你肯定看过这本书的哈!也来讲几句塞!”未然一笑,顿时将先前的不快抛开了去,而且朴云他们也没问未然晚自习去了哪里。“不管他们是知道一点情况也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为我好也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未然笑着,便也打开了话匣子,和寝室里的朋友一起谈论着《茶花女》这部小说里的主人公玛格丽特的卖笑生涯以及当时的社会情况,还有,爱情……

继续阅读:第14章 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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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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