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谈恋爱了的未然,其心思自然细腻,又因为不必去想复杂而又像《少年维特之烦恼》中所说的人到了某个年龄的天性所触及的对异性的渴望,于是暂且收敛了细腻时多愁多悲悯的天性,无聊时想望未来何去何从的苦悲,于是平静了、淡定了、畅快了,自然而又潇洒得叫人欣羡。
学校里逗女孩子的男孩子很多,事实上,未然也是其中一个。只是奇怪的是,他不吹口哨,也不喜做出做作的表情和言行并以此来引起女孩子的注意。用他的话说是:“女孩子不喜欢只想入非非的男子。”然后未然话锋一转,却又说道:“不过不想入非非的男子,女孩子也是不喜欢的。”至于大家问未然为什么,未然只是笑笑,是真说不出个所以然么?还是根本就不必说得过于露骨呢?
一个周五的傍晚,陈林、冉健鸿以及萝卜儿等几个人都跑去上网了,不是在校内,而是在校外。那天,偏偏刘海又不像往常一样一起去,未然还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矛盾,便问一同坐在双杠上的刘海:“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哎?”刘海:“没得事,感觉耍多了空虚得很。”未然听后笑了笑,又对刘海说道:“其实不管做什么,如果只专于一样、痴迷于一样,或许当时的感觉是好的,是殷实的、是投入的、是丰富的,但是一旦脱离,就会发现自身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未然说毕,遂问一旁有些发呆的刘海:“你想过为什么吗?”刘海:“你莫说些那么深奥的话要得不?”未然:“你不知道凡事都不可怕吗?只有未知和已知而已。还有便是,在心中的重量比例。”刘海听后不再说话,其实未然想表达的,只是纯粹的生存的因素。无奈的是,未然也常常陷入这种过偏的因素中去,就像陷入感情一样,直到失去后才常会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未然也想过保持刚刚好的距离,但是这距离重要还是那时的美好的、纯粹的、深远的感觉更重要?这一点,恋爱中的孩子是多找不到答案的。
刘海沉默了一会儿后似有所悟,说来,刘海还是很喜欢和未然交谈的,除却刘海,其他的比如易安啊、比如之前未曾加入混子行列的朴云,与未然交谈的时候都会觉得很有收获。可是未然的人生观只属于他自己,以和为贵、以德服人,这一切的一切,对陈林他们而言,是不实用的。于是乎,朴云远离了,陈林和冉健鸿一般做着他们自个儿的事,倒是易安,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因未然一直对他很好,可以说,真正的朋友,就应该是像未然那样的吧!所以易安从不反感未然的言语。
刘海曾说:“未然,你那套如果行不通怎么办?”未然也想过,毕竟自幼多与混子相交,对自己的人生观点也的确是时时反省、时时拂拭,多么希望能有一套真正适合自己的理论去支配自己的言行呵!未然回刘海:“如果行不通,就改。这个世界不需要一沉不变,需要的只是变通而已。”刘海听后笑了笑,说:“是不是以后当你有了另一套理论的时候,你会放弃自己现在的想法?”未然:“你说到没错,但是如果要我现在就放弃现在的想法的话,我做不到。”刘海听后恍然:“是啊!这也不过是一个年龄段吧!”
这样聊了一会儿之后,刘海便先行跳下了双杠,对未然说:“走,整一支去。”随即未然也跳下了双杠,去厕所的路上又碰见了那个所谓的师傅,一阵嬉闹,便仍旧去了新教学楼六楼的厕所。
抽烟出来的时候,正巧金黄色的阳光斜斜地而又懒懒地照射在新教学楼的出外的地上,未然忽然张开了双臂,并在这一片金黄色中贪婪地呼吸着。刘海见状并没说什么,就像每每早晨起来的时候,未然会晃动几下脖子一样,随即传来“咯咯”“咯咯”的骨头舒展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快活。
仍旧是坐在那双杠上望着来来往往绕着跑道转圈的人,那些人多是情侣,是的,勾肩搭背,跑前去,回望,又向前冲去,回望,然后像男孩子摔跤一样搂在一起,随即哈哈几声,便又进行着下一圈的步行。未然看着这一切,常常想的是他们在分手后的恶毒言语,过往的不管多么快乐、多么惬意、多么自然、多么幸福的举动和言语,若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尤其是往往过了那段热恋期,然后出现的,还会是什么呢?还能是什么呢?未然想着这些,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夭折的感情,之后一切便都散了、断了、忘了。正想着,女生寝室前的一个长木椅上坐下了几个女生,其中一个的个头很小,有一米五吗?未然示意刘海瞧瞧,刘海一看,马上就说:“怎么这些娃儿看上去像小学生哎!”未然:“差点以为是幼儿园的了!”这样说罢,本来不准备再议论。怎知那女孩儿回头朝这边双杠上的未然一笑,之后又和另外两个女生腼腆地说着什么。
“未然,你不是很会泡女生嘛!去试试塞!”刘海这样对未然说的时候,未然并没有这样的心思。想要辩驳,忽又一想:“不必吧!”于是未然趁着当时那种莫名的友好的感情对刘海说道:“要不这样,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走过去和那女生,”未然指了指,是坐在中间的那个娇小的女生,“只要交谈上五分钟以上的话,那明天的早饭你是不是包了哎?”刘海听罢,毫不在意,道:“不就一顿早饭嘛!你去,我学到起!”未然笑了笑,跳下双杠后就朝那边走去。去了之后,除了中间那个女孩子微笑着并且小脸微红地看了看未然外,另外两个女生都有些面面相觑。未然:“不好意思哦!刚才和那个兄弟打赌,说是和你聊了五分钟以上的话就可以得到一份免费的早餐呢!”说着又悄悄道:“不存在哈!一会儿去给你买根棒棒糖。”未然的这几句话,使得那三个女孩子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会意,将位置让给了未然,另一个女生也知趣,便一齐坐在了那条长木椅靠后的同样一条长木椅上。
聊了些什么呢?专业?住在哪里?0几级的?姓名?大概都谈到了的吧!未然发现,那个小女孩儿(因询问过名字,后面便直接称呼名字好了),也就是叫陈红的那个,虽名字不怎么好听,但脸蛋特别好看,身子小小的,却显得并不单薄。那一袭不长不短的秀发,此刻虽没有风,未然却觉得很是飘逸。未然没有想过去追她什么的,事实上连那样的心思都没有。为什么呢?兴许有些时候,要追求和不追求也是有契机的。
末了,未然对那个腼腆的陈红说道:“不如这样,你叫我哥吧!”陈红听后,脸愈加红了,但不知是何缘故,竟自然的叫了未然一声“哥”。哥!未然仿佛回到了上初三的那个时候,一个同样腼腆却天生比较敏感的女孩子也是那样叫他的。然后呢?然后他答应那个小女孩儿以后好好照顾她的,却因为家的搬离,以及新的学校新的生活的,干扰么?从而忽略了那个妹妹,而答应过她的什么,好像是每天晚上打个电话给她,道生晚安吧!但是未然没有做到。没有做到,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人们都说:“承诺不要轻易的给,但是一旦给了,就应该去认真的履行。”可是别说是承诺,即便是曾经生死共度的恋人,若哪一天分了,那么那些过往又算得了什么呢?谁告诉未然,那些算得了什么呢?
回到刘海那里的时候,刘海不禁赞道:“你强!”说是赞叹,不如说是打趣儿吧!这样的言语、这样的兴致,大概也只是发生在好的兄弟之间的。
未然和陈红道了声晚安之后就和刘海去了校外,不是去网吧,而是例行每周的打望。其实说“打望”也不确切,可能是因为无聊吧!仿佛每周那样出去走走,已经必不可少,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陈红的脸仍旧红红的,未然从她以及回坐到她两边的朋友微笑了一下,便出去了。“妹妹?”刘海还以为未然又搞定了一个小女生呢!未然:“恩!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