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和梁晓晓还在一起的一天,中专部和高中部的不知又是因什么原因较上了劲儿,好像是那个叫向伟的,因不满中专部的哪一个同学,后来发生了争执,争执事小,不甘事大。这不甘的心绪常常会带动本来就稚嫩的忍耐之心,也就是说,那忍耐之心何其的浅薄,若不发生点什么,怕是抑制不下去的吧!可是后来未然又听陈林说道:“其实这件事不关向伟的事,你还记得以前你帮朴云时的事不,向伟这次遇见的和你差不多。”未然听着,又听陈林讲:“向伟变了很多呢!”冉健鸿面对这些情况一向都是沉默,他的脑子却像机器一样迅速地运转,陈林对未然说过:“冉健鸿的话,对没有利益的事没兴趣。不过他对兄弟耿直,这点你放心。”未然说不上放心不放心,因为根本就没有怀疑什么,又哪儿去讲究什么放心不放心呢!
事情后来没有闹大,至于如何平息的,似乎也不值得去探讨。倒是中专部05级的,据说又来了几个强人,所谓的强人,要么是体现在个性上,据理力争、不服输、不认错?还有就是敢动家伙?大抵如此。体现在家庭上,便是有钱有势,或者只要有权,不怕钱势不得。未然偶然和他们在篮球场上相识,觉得也没什么,自然的,在后来涉及到与他们相关的一些事时,未然还是像之前就认定的那样,做一个中间人,能调解的就调解。但若逢着那种未然所最看不惯的欺负别人的女友的人,估计连本来不喜生事的那时候的未然也会参与进去吧!听说,在牢里最没有地位的便是那种*犯之类的罪犯,真与不真,另当别论,若果真如此,倒是痛快!
随着期末的将近,班上的不良风气好歹有所收敛,高老师也不将风气的事当做日程的规范,对于他而言,的确是对于他而言,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沈飞老师还是要求着大家一遍遍地读,一遍遍地背,并将好不容易搜寻到的习题打印出来让大家来做,只是在他将习题印出来交给大家做的时候又不免抱怨道:“一说就是这个学校有问题,这问题还不小。”本来大家都是习惯了没有考试的,这会儿正因要做测试考试而有些不快,听沈飞老师这样说,便都按捺住心情,仔细地听着。“你们别看就这么几卷,我跑了好几趟才打印出来,前天去,说是打印机坏了,昨天去,居然没开门!”由于沈飞老师一贯的严肃,却在抱怨这几句时显出了孩子似的跺脚动作,冷不防使得大家都笑出了声。其中有不喜考试的便接道:“老师也别急,不考试也一样啦!反正班上也没多少想考大学的。”这位同学说得没错,其他好多同学也附和着,不过沈老师似乎不以为然,回道:“你们还想得开哈!不考试,不考试怎么知道优劣?当然,并不是说学习成绩的好坏就能看出什么,但如果连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学会,你们拿到个高中毕业证有啥子用?”
地理老师还是依循着他一贯的教学,尽可能的教给大家知识,课上也不和那些捣蛋的学生多废唇舌,对他而言,想学的不管处于哪种环境都会不懈怠地学习,不想学的,就算把他送进W市最好的两所中学W市一中和二中,也未必就能学出个样儿。以至于未然等好些同学都觉得,地理老师那副厚厚的眼镜背后不是一对近视眼,而是一对睿智、深沉、深谙这个年龄段的学生的作为的明眸。同样的,政治老师李老师也是如此,以马克思的唯物论、辩证法来看待着当前不很向学的孩子。唯有教学经验不足的英语老师有些吃力,上课之余,还得强调纪律问题。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无奈那时候更多了一丝燥热。是身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对于未然而言。那天,未然和刘海、易安、陈林等人一起喝了几瓶啤酒,之后点上烟,各自吞吐着、闲聊着生活时,看见梁晓晓和她的一个朋友走过,刘海忙道:“未然,你老婆哦!”未然看了看梁晓晓以及她身边的那个不高的女生,回道:“别老婆不老婆的行不?俗得很。”刘海:“这有啥子嘛!”陈林也道:“不叫她来耍一哈儿迈?”未然:“不了,一会儿打打球,这周回去又要挨骂了,哎!”陈林问:“屋头出了啥子事迈?”未然:“没有,主要是他们一问就是成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成绩,已经成了大家都不愿触及的话题,未然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又叹了一声,继而又说:“不管了,反正在这所学校也学不到什么。”陈林:“你放弃了?”未然想起他刚来这所学校的可谓意气风发,而如今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不免有些懊恼。加上曾几何时,易安和刘海都准备放弃的时候,未然是那样鼓励他们,而今自己……
未然:“其实也不是放弃吧!只是有时候感觉特别累。”陈林:“是感情还是学习上的?”未然:“都有吧!其实不想谈恋爱的,我怕,但是我又还是去谈了。”刘海:“少来!我想谈还没有人呢!”易安:“你这个丑男人,你找得到女人,我包你一个月的早餐要不嘛!”刘海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道:“你说得哈!”说着向大家使眼色,大概意思是让大家做见证人。接着刘海又说道:“你以为我真找不到哦!只是不想去找个嘛!”易安不予理睬,刘海也觉得无趣,便将指缝间的烟蒂弹开,大大咧咧地说道:“走,未然,打球去哦!一天莫想囊个多要得不?”未然笑了笑,也将烟头扔到地上,再用脚使劲儿踩了踩,随后,陈林和冉健鸿各自去了,未然便和易安和刘海一起转左,朝学校走去。
又过了一周,梁晓晓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在又一个放晚学的时候去了未然的教室。未然当时正准备离开,似乎已经好几周没在周五的时候回去了,尽管心里有些排斥。梁晓晓去找他,想问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又出现了什么。所有的同学都离开了,教室里又只剩下未然和梁晓晓两个人。梁晓晓还是习惯性地坐在未然的对面,望着未然,那脸上却没有了之前的自然的笑、嗔怒的笑、幸福的笑……
“我不知道怎么了,”未然这样说着,眼神里的忧郁比之平时更显得凝重。“你什么时候离开学校?”未然这样问梁晓晓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梁晓晓的眼睛,他怕。梁晓晓:“快了!”“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梁晓晓说完这句话后,未然才想起最近横亘在心里的到底是什么。“或许吧!如果我和你分手,你会心痛么?”梁晓晓:“不会,但是我想告诉你,你不应该这样玩弄感情!”未然没有直接回答梁晓晓的话,在那个沉默地氛围里,转过头看了看窗外,那窗外的一切如前,鸟儿、蓝天、云朵、废弃的水池以及那时常出现的隐藏在满是尘土的树丛中的生灵。未然知道梁晓晓会心痛的,那也是未然最害怕的,仿佛欠了她什么,而欠的那个,竟是非得用一生的时间才可忘却的。未然道:“我们好好想想吧!其实不到最后一刻,不想分手。”梁晓晓这时才将那有些冷冽的眼神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惶惑,还有对于天性善感的未然的包容。梁晓晓:“其实我常常在想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身边的朋友说你还不错,篮球打得好,成绩也好,对人也有礼貌。特别是……”梁晓晓没有说完,未然也不知道到底指的什么。
那晚,未然坐车回了搬到桥岸后的家,直到进到屋里才感觉到踏实。家,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所在,在你不管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可以包容你,也不计较你什么的所在。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不在意外在的一切,你只属于你……
未然最终还是和梁晓晓说了分手,只是说分手的时候,仍旧没有对着梁晓晓的眼睛,那是在他们之前常去的未然所在的那一层楼边上的空处,未然说过那话之后,梁晓晓起先并没有言语,后来想问什么,终究是没有问出来。走的时候,梁晓晓有些恶狠狠的对未然说道:“我的报复心很重!”未然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梁晓晓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消失在楼梯上后,才开始细细咀嚼她刚才说过的话。“没有理由的分手,”未然苦涩地笑笑,“如果说,我为这次分手特意的找一些什么理由,那不是更残忍的么?”之后未然又仰头对着那阳光大口地吸了几口气,又长长地喊了一声,顿觉身心忽又舒展。“那些情侣呵!为何要在分手的时候找什么理由,其实一切都很美好的,连分手也应该是这样的吧!”“娃娃,你说你恨那些在分手时找这样那样理由的人,事实上不是他们想的,而我现在不找什么理由了,分就分了吧!有什么关系呢?”娃娃是未然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很有灵性的同龄女生,尽管她有些愤世嫉俗,且对这个世界、对感情都有所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