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那条熟悉的路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属于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生命的又一轮历程,但总觉得,一切,一切都没有变。来的人走了,走了的人变了,变了的人还是做着同样的事,说着同样的话,和同样的顶多也就是走了变了又来了的那个人交流……
在学校里,未然依然会在晚上和一些朋友在塑胶场地上聊天。班上的事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那个叫成城的依旧对自己不负责,而他的母亲仍旧三番两次到学校来向老师求情。起初,大家对这样的情况,乃至对成城本人都还有一丝同情,及至后来,连这微末的同情也没有了。除了听到什么传来什么外,冷眼旁观都已不必。成城却不在意,仿佛根本没有什么面子,或者说尊严可谈。就像那时候网络上常常出现的语言一样:“面子值几个钱,我卖给你!”类似这样的俏皮话很多,说是俏皮,也不过是给那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一点脸吧!然而即便是不给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梁晓晓,这个许久以后未然才知道她的名字的女生,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呢?未然回想着,那时候已经是高一的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吧!
“未然,今天又在这儿凑热闹哦!”05级的那几个兄弟又在*场上游来游去,看见熟人便这样顺便打趣一下,然后一伙人嘻嘻哈哈的离开了。未然也只是应了一下,然后继续着刚才的畅聊。就那次未然给他认的妹妹陈红讲友情、爱情和亲情彼此之间的关系时,陈红和她的另外两个朋友都认认真真地听着,未然也讲得兴起,道是:“要说友情的话,有时候的确是比亲情要叫人更加怀念,为什么呢?因为亲情是与生俱来的,比如说你的父母的,你的爷爷奶奶啊!这一切都是定了的。就像有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你一样,你常常会觉得天经地义。而对于你喜欢的人的漠视,你或许会觉得痛苦。这一点,大概就和友情和亲情一样了,不同之处在于,亲情永远不会改变,也就是说,除了有些丧心病狂的家人外,大抵是不会因为你发生了何种事而抛弃你的。友情么,你们想想吧!人这一辈子能陪在亲人身边究竟多少年呢?从过了童年,之后去上学,特别是升入中学之后,像现在吧!”未然噼里啪啦的说着,这时指了指他的听众,继续道:“你们现在都住在学校,想想看,你们一起生活,一起学习,而你的家人却不能陪伴你。可是你们的生活来源呢?大多数学生并不曾想到这些还尚且来自于父母,前面说了,觉得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就少了很多感激。这是人的通病呢!”讲到这里的时候,未然又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又说:“那个爱情就恼火了,有时候吧!来源于友情,但是当友情进化为爱情,又当爱情淡化的时候,估计连曾经那份友情也找不回。好像那些从谈恋爱到结婚的人一样,你们想想看,他们的爱情蜕变为亲情之后,往往会觉得很空虚,现在的离婚率越来越高了,一方面的确是说明中国的这些男女悟性高了,另一方面只能说明他们愈加迷惘,要知道,婚姻是什么?婚姻是爱情的果实。或许没有什么滋味,但是曾经甜蜜的那些都被品尝完了,莫非还要找它的不适呢?”好多次,未然都这样口若悬河的讲,也不管前面后面有没有出入,总之,在好些时候,总有一种近乎极端的表达欲,一旦到了无甚可说的时候,要么就寝的铃声响了,要么因为一些朋友的插入而中断,倒是也合了时宜。
有一个高瘦的女生,未然常常看见她和几个男女朋友一起坐在不远的地方聊着什么,只是未然又发现,那边聊着聊着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之后便常常望向这边。未然朝那几个朋友笑笑,眼睛扫过梁晓晓的脸时,不觉竟有些呆了。梁晓晓不能说多么美丽,但那弯弯的眉毛下面的确是有一对诱人的眼睛,而白皙而稍细的脸上又未曾有过任何的脂粉。未然喜欢素颜类的女孩儿,而梁晓晓,在这一方面是他很中意的。
因曾经谈过恋爱的缘故,未然怀疑着这年轻时候的恋爱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另一方面也渴求,渴求着有那么一个人能心甘情愿的陪他到永远。那时候,多少孩子都那样天真的希冀着呵!且不去想具体的相处怎么回事,也不去计较彼此的性格、外貌、身高等等,只要有感觉,便自然而然的在一起,然后一想就是未来,一想就是老后,一想就是一起坐在藤椅上,两膝处是孙子辈的小家伙,然后累此不疲的给他们讲年轻时候的故事……
未然和梁晓晓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感觉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话什么的也不比之前自然。不过梁晓晓似乎并不在意,未然知道,只有没有喜欢的感觉时,一个人才会显得特别的自然,如果不是城府很深的话。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预兆的晚上,除了刘海、易安等人都不在外,其他的一切都没有什么两样。未然和梁晓晓坐在一处聊天的时候,本来梁晓晓正在讲她家乡,忠县的事情,那语气本来就不与W市的人一样,所以未然一边听她讲,一边从她的语气里捕捉忠县人的影子,越听,越觉得有些好笑起来。或许所谈及的内容并不如何,但就像方言版的《猫和老鼠》一样,有些时候总得应景应时才有喜剧的色彩。未然忽然打断她的话,问道:“你有男朋友吗?”梁晓晓很奇怪的看了未然一眼,未然仍旧笑着,眼睛眯成了缝,嘴角又微微上扬,总觉得坏坏的。梁晓晓当时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回道:“囊个?你想追我迈?”未然:“不知道吧!”梁晓晓:“少来哈!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未然:“是啊!好东西也被女生的嘴骂坏了。”梁晓晓:“哟!你还会说哎!”未然:“好话坏话都是人说的嘛!难道你没谈过恋爱?”梁晓晓:“我还真没有哦!你不相信?”未然:“信与不信又没什么区别嘛!再说了,也没有不相信你的理由啊!”梁晓晓:“那你是啥子意思塞?”未然:“没事啦!可能是有点喜欢你吧!”未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有些不信,喜欢她什么呢?未然说完之后才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梁晓晓听后倒没有计较,回道:“切!你会喜欢我哦!学校05级那么多长得好看的女娃儿。”未然:“你不晓得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啊!”梁晓晓:“那是,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未然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什么,恰好就寝的铃声这时响了,*场周边的灯光顿时黑了下去,边上有些影子瞬间搂在了一起,像是一阵热吻之后,那堆影子才又分开,带着意犹未尽的兴致然后各自离去。
未然轻声的对梁晓晓道了一声晚安,事实上,那时候还真不知道那个女生就叫梁晓晓,未然似乎一直受着“莫问芳名”这句话的荼毒,总觉得一旦知道真实的名姓后,忽的就会遗忘一样。
那晚,未然偏又没有去向靖所租的那间小屋。回到宿舍后,众人先是一惊,然后彼此又点上烟条件反射似地吸了起来。眼尖的萝卜儿问未然:“你又喜欢哪个美女啦?”未然笑了笑,说道:“你又是在哪里看到的哎?”萝卜儿:“没办法,你太显眼了哈!我跟刘海去打点心的时候看到的。看上去那个妹儿还乖哎!你有眼光塞!”未然:“你娃就晓得乖不乖哈!”这时刘海也凑趣道:“也!未然,还是叫她给我介绍一个不?”又问:“是哪个专业的哎?”提到这个,未然才想起她好像是电子商务班的。这样说了之后,那刘海一声喊道:“哟!那个专业的有很多美女哦!”未然:“有美女也轮不到你嘛!”
这样聊过喊过之后,寝室里又才慢慢的安静下去,和平时一样。天的确是愈加暖和了,外面的一挖池地里已经有了虫鸣,借着那一缕缕明媚的月色开始了新的舞步。额外的,还有那些斑驳的墙影,从未然所在的上铺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它们在风中摆动的姿态,但因为那些是在风中,使得未然那半遮半闭的眼睛竟有一些迷离起来。未然忽然想到那个女生,那个叫梁晓晓的女生,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当时的情境诱发了人的欲念?可是当时明明没有什么,不过是坐在一处闲聊的。是因为许久没有感受到唇齿的温存了么?这夜色,这愈加静谧下来的住所,使得一切又如坠幻梦之中,未然终究闭上了眼,并且想到:“怕是要因说出的那句话做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