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清楚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以失去爱人的方式让我去感受那些曾被我伤害的人的心思。而我,还能去辩论什么?又还有什么好辩论的呢?”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预兆的一天,未然回桥岸的家时,正走在靠近桥岸那边的车站外边的一条人行道上。和往常一样,一边走;一边看着在那条道上摆的买卖菜蔬的摊子,或许是出于习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然而也就在那条道上,未然竟碰上了从外地回来的拖着箱子、背着背包的那个男生。是的,也就是林禹萍后来在一起的那个男生。那男生也看见了未然,彼此停下后,那男生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未然,未然接过,也没点,而是同样有些忧郁地看着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轻轻问他道:“你回来了?!”那男生的个性似乎与未然记忆的那个男生个性不同,可能是出去社会了一趟,在某些方面不免外向了许多,他回道:“恩,外面的生活,还真的够呛,还是回到家的感觉好。以后就打算在家里找事做了。”说着,那男生又以少人察觉的表情苦笑了一下,未然本来不想问他关于林禹萍的事,但从一般逻辑来看的话,问一句也无妨。于是未然问他:“那个,林禹萍在外面还好?”那男生应该也想到了未然会问到她,于是很平静地回道:“恩,挺不错的。”未然倒是没再问他和林禹萍之间的事,因为那样的事,询问起来和撕开别人伤口上的疤没有两样。
说来,未然之前是多么希望林禹萍离开他,然后回来继续在一起,或者出去工作彼此等待。而且若是那样的话,未然暗暗发过誓:“一定要将心思放在想她和学习上,以后考到广东那边的大学去,然后一有时间就去看望她,并照顾她。”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以人的臆想那样上演。当未然以“爱情专家”的身份靠近林禹萍,并早就知道她和他已经分手的事后,竟没有感到快意,相反的,却为那个男生感到有些悲哀。他就像很多长相出众的女子一样,没有才学的话,大抵会被人认为虚有其表,可是很多男人虽这么说,却又很想占有,这一点,总是可悲的。而即便是有才学的女子,又因为很难遇到既有才学又有品行且未婚的好男人,不免一拖再拖,直至“一朝春尽红颜老”,再怎么保养,也无以抵抗时间划过时残留在其脸上的皱纹。男人的话,没长相有实才倒也罢了,但有长相却无实才,不是同那些有长相无实才的女子一样么?甚至境地还要不堪……
这,是未然为他感到悲哀的原因,但在悲哀他的同时,未然也为自己感到可悲。的确,学习成绩不好不说,对这个社会又总是觉得格格不入。虽在之前的暑假里做过一些事,但未曾涉及到谋生,做那些的时候自然没有多大的压力,甚至反而觉得其新鲜,精神上自然比那些真正从事那些苦累的工作的人要平静、要动容。
“我应该是一个不配拥有爱情的人吧!”未然继续写到:“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那些女子,我对她们是多么的残忍呵!我是在赎罪吗?”未然忽然想起了某些人,竟自嘲道:“说真的,有多少次,我想成为大少那种类型的人,想成为那个上了李秀的那样的人。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他们那么潇洒,可以不负责任的离开。我是离开过,但是我却对那些人和那些事耿耿于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是啊!我已经失去了那个我最爱的人了,也许,也许以后还能碰到,但目前来讲,我痛彻心扉……”
学习生活继续着,未然也尽可能的将自己陷进去,只是对于数学、地理这两科,终究是提不上兴趣,事实上,未然仍旧除了政治和语文很是出众外,其他几科的成绩都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一次次考试后所用红笔画上的分数,看上去是那样的刺眼,那些被打上“差差”印记的做错的题,又是那样的明晰。陈林说:“不适合学习的人,往往在其他方面更出众。”冉健鸿说:“学习算个P,只是不想学而已,那些真正有钱的人,又有好多是学富五车滴塞?”刘海说:“哎!学习,学习个锤子学习,在这所学校里,能学出个头来的绝对是奇才要吧!?”易安说:“反正我是不适合读书的,也不想读书了,只是那个文凭在社会上的话还是用得上,所以等到毕业后拿了那个文凭,我就离开这里。”
未然仍旧沉浸在思念林禹萍的境地之中,明白这一切的,除了笨笨叶琳外,再无二人。笨笨还是在有空的时候就陪伴在未然身边,出于对未然的信任,陈林对此也并不介意。其实,未然对叶琳说过他喜欢叶琳的话,叶琳也知道,那次她和小宇分了之后离开那层楼后,只有未然一个人发了疯似的去寻她。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多么的荒诞呵!未然是不可能迈出那一步的,而叶琳,叶琳说:“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对我的心,也知道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但是有句话说的:‘心里爱着一个人,身边陪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未然:“恩,我明白。这些我们都明白的……”
未然站在新教学楼八楼那里,叶琳陪在他一旁。未然又说:“笨笨,我爱她!很爱很爱。”叶琳:“恩。”未然说:“你知道吗?女孩子最珍贵的第一次,她给了我。同时,我也是第一次。”叶琳听未然说了这个后显得似乎有些难过,沉默了半晌,叶琳回道:“我一直希望,有些东西,我们都能保留到最后。”未然笑了笑,自嘲似的笑了笑,道:“晚了,她已经离开了。”未然知道叶琳不是这个意思,但未然不希望叶琳因此多想什么。
后来,叶琳也将第一次给了陈林。叶琳对未然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他,我只晓得你已经给了她了,然后他想要的时候,我就给了他……”
未然写过一个故事,也传到了空间里的,那是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未然写完的时候,没想到自己都落了泪。其实未然在写那个故事的时候,只是觉得如果是他换做那个男人的话,也会做到那个男人所做的事。但同时,未然也希望爱情正如那个故事里所说的一样,一旦涉入真实的生活中去后,都会逐渐转化。兴许,未然潜意识里更是希望没有爱情,或者说,每一个爱情故事都不会有美好的结局,由此,来使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吧!边缘人,走在爱情的边缘的人,要么是与爱情无缘,要么,是因为深深地爱过,便已足够……
那个故事写的是两个上大学时就在一起的恋人,男的多才多艺,女的曼妙多姿。可以说,他们是公认的一对情侣模范,因为不管是他们外在的还是内在的,都是那样的出众。他们也遇见了很多其他的人的插入,但他们都坚持了下来,并且多是自信而幸福的对那些追求他们的人笑笑。那些人也从他们各自的眼中读懂了什么,于是只真心的远远的祝福着,再没有靠近。只是,当他们都进了社会之后,那男的因为要工作,所以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她不介意,因为她知道他只是想多攒点钱为他们安置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家。
又一个秋风升起的季节,男人和女人也都习惯了生活,彼此的甜言蜜语也少了,只是每天女人在送男人去上班的时候,都会给他一个热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单调的生活让女人想到了恋爱中的日子。有那么好长一段时间,女人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问男人:“你还爱我吗?”男人起初都会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眸,很认真地回道:“爱!”但当女人问得多了,便显得有些不耐烦,一次,那女人又这样问男人的时候。男人可能是因为工作的不顺或者因为同事关系的紧张,于是有些不耐烦地回道:“什么爱不爱的,一起过好日子就成。”女人哭了,开始很小声地哭,一会儿终于隐忍不住,躲到卫生间大哭起来。男人睡不着了,想了许多,其实男人还是深爱着女人,不然就不会那么拼命的工作。因为男人一直记得他曾经向女人承诺过的:“有一天,我要带着你去旅行,像吉谱塞人那样去流浪……”“有一天,我要骑上一匹白马,带着你走在满是鲜花的鲜花王国荷兰的大道上……”“有一天,当我们有足够的钱了,就在海边修建一幢按照我们自己设计的屋子,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女人哭完了后,复躺在了男人的一旁。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很快就睡着了。男人还是醒着,转身搂住她,并轻轻地*着她眼角残留的泪,也不管她听见没听见,而在她耳旁那里喃喃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温度下降得很快,秋天过去后,便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那年的第一场雪,男人和女人都像回到了热恋时那般,男人搂着女人的肩,女人缠着男人的腰,小鸟伊人般地靠在男人的胸前。然后彼此跑跑跳跳,然后玩着捉迷藏、玩着打雪球……
女人还是喜欢浪漫的,然而男人终究是忽略了,他似乎比女人更早一步进入生活,并早先一步扮演着老公的角色。他只是想,只是想多存点钱,然后好好的照顾女人就够了,他觉得,不管怎样的爱情,都逃不过现实的生活。他知道,他是为女人而活着。
可是在第三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女人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白雪竟发起了呆。男人这时候醒了,因为感觉到那双搂着他的手没了踪影。男人侧躺着,但没有惊动女人,就那样,她望着窗,望向窗外,他,尽可能的自然的转过身继续佯装睡着,却望向她的背……
第二天天亮,女人叫醒了男人,其实她不必叫,男人一直醒着。她说:“我们分手吧!”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情地看了看他,然后将屋子留给了女人。和女人所想的一样,原来男人都是一直被动的接受着她所给予他的一切,他承担着,他包容着……
在男人搬出屋子的那天晚上,女人一个人在屋里狠命地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邻里上下心寒。她并不想和男人分手,她只是想试试他,可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照着女人说的做了,做了,女人在屋里喊叫:“如果你问个为什么,我也是会靠进你怀里的啊!”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男人去世的消息,男人是在喝了很多酒后,在马路中间被一辆车撞的,但那肇事者却逃了,本来男人可以不死的,如果抢救得紧的话。可悲的是,男人被车撞的那晚,正是女人为他的离去而哭泣的那晚。
也许是男人早已预料到了什么,他出事的那晚所穿的大衣里还有一封写给女人的信。交警将信交给女人的时候,女人只是怔怔的看着信封上男人的笔迹,手不停地颤抖,不停地颤抖,甚至都不愿打开,不愿看见男人已经赋予了她那么多爱和包容后的这最后的一封信。但一阵挣扎后,女人还是将信开启了,信上的字不多,却字字如血。上面写到:“我知道我爱你,正如你爱我。可是你累了,我希望能给你一段独处的时间。我想过,过不久后我就会回到你身旁,因为我说了,我爱你,正如你爱我一样。可是我也累,我想去喝酒,我想让自己大醉一场,我不知道在寒冷的夜晚,本来就不胜酒力的我喝多了的话会不会出事,但是我想喝,真的,真的好想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