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我们都是长着半翼翅膀的鸟,只有紧紧拥抱,彼此才能飞翔。可当我千辛万苦找到了你时,才发现我们的翅膀都是一顺边的。’一直没想过,这个美丽的故事竟是出自一个笑话。这,是多大的讽刺呵!”
未然在写了《爱情经不起刻意的考验》那篇故事后,无论是在QQ空间里还是在群组里,都收到了很多的留言。有人回到:“这个故事很感人。”有人回到:“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看多了,竟麻木了,但还是祝福你。”有人回到:“其实我觉得现实中根本就没有爱情。”也有人回到:“我还是相信爱情,尽管我失去过。”
……
那些留言,未然都细细地看过,只是出于一种莫名的习惯,从不回复。曾有好心的朋友对未然说过:“别人的回复还是要回的,不然会使得别人感觉很无趣,那样的话就会少了很多读者。”未然回复:“也许我真的不喜欢回复吧!其实我心里对他们满怀感激的,我感谢他们的看望,感谢他们在后面的中肯的留言。”那朋友说:“也罢!各有各的脾性。”未然:“恩。”老实说,未然看帖的话还是会留言的,虽然并不担心那个笑话里说的那样:“医生将孩子从母亲的肚子里取出后,觉得很奇怪。就问那个父亲:‘你的孩子怎么JJ长在背上,MM长在屁股上呢?’那父亲很忧郁地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忽然惊叫道:‘是不是看帖老不回帖?’”
未然没想到,在QQ空间里留言的还有那个女生。
那女生是未然上初中时第一个喜欢上的,并且之间也有许多故事,只是那些故事,和在那个年龄段里许许多多其他的故事大抵都差不多,喜欢与被喜欢一样,同样难以启齿。而那时候的孩子,不仅仅是因为年纪小胆子也不大的缘故使其不能表白自己的感情,还有便是老师和家长的杜绝。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心思是很美的吧!
未然也曾为她写过诗,像很多同龄的感情懵懂的孩子一样,引用和借鉴并存,诗虽写得不伦不类,倒是很美,夹杂着《诗经》里的句子,尽可能的将小小的心儿表露了出来。只是那个女生很快的就转了校,之后便很少联系。
未然问她道:“好久不见你了,你现在还好吗?”对了,且称那个女孩儿为君君吧!君君回到:“恩,挺好的。是啊!好几年了吧!你呢?看了你写的一些文字,发现你现在和以前一样忧郁哦!”未然:“呵呵!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这点倒是没变,只是常常无意的忘记了以前的好些人、好些事了。”君君:“你不会忘了我塞?”未然:“不会啦!倒是觉得神奇,没想到又联系上你了。”君君:“其实我QQ里一直有你,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未然:“哦!也是,人越大,而且时间隔得久了,真的会有这种感觉哎!”君君:“是啊!这是没有办法的。”未然:“什么时候一起出来走走。”君君:“好的。”
君君现在是在W市里一所艺体的学校就读,学的舞蹈。那所艺体学校,刘海曾经提到过,说是里面的女生漂亮的不少,不过好些漂亮点的女生都是被W市里一些有钱人包着,所以对那所学校的女生除了戏谑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未然倒是相信君君不是那样的人,从认识她开始,未然就有这种感觉。君君应该是那种敢于对强权和恶俗的人、事说“不”的人。以前在一所学校的时候,君君便是班上为数不多的敢和老师较劲儿的女生之一,而且敢于提出自己不同的见解,也不计较老师会不会因此通知她家长,说她难教。
君君和未然一样,也已经有过了好几次的恋爱经历,现在也有男朋友,据说是社会上的对于校园里的学生而言的大人。未然常常怀疑,君君现在的心理是不是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女生的那种心理。看君君空间里的日志,仿佛深谙了社会上的人和事,只是不免过悲,并且时常出现红酒、香烟、炫幻的灯光、罪恶等等字眼。
林禹萍在离开学校的时候,给未然写了一封很长的信。那封信已经遗失在岁月之中了,具体写的什么,也已记不真切。只是,未然却怎么也忘不了那句话:“传说我们都是长着半翼翅膀的鸟,只有紧紧拥抱,彼此才能飞翔。可当我千辛万苦找到了你时,才发现我们的翅膀都是一顺边的。”这是林禹萍在写给未然的那封信里其中的一句,却也是未然唯一记得的一句。刚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未然的手不自觉地抖,眼泪也是不断地低落。未然去找了那句话的出处,是的,就像这篇开场写的那句一样,竟是出自一个笑话。鲁迅先生曾说:“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这个笑话,对未然而言竟像是悲喜剧。悲的是那最珍贵的已然陨灭的爱情,喜的是,那句话叫人感慨不已的言语、那句充满幻美的言语、那将爱情的无奈彻底地显露出来的言语……
未然和君君谈到过这封信,君君说:“美好的,仍旧美好。不美好的,总会露出丑陋的脏腑。”未然想起他和林禹萍经历的那些快乐的事,再细细回味君君所说的这句话,竟看开了不少。“也是,”未然想到:“我不是曾经告诉过笨笨,我的记忆会自动筛选的么?留住那些美丽的,然后在时间的渐行渐远中淡忘分手的伤痛,不是很应该的么?”想到这儿,未然不禁对君君说到:“谢谢。”君君却说:“其实,你的文笔比我好,你的书看得比我多,你的思想,也比我远、比我深。只是你现在还陷在失去她的痛楚里面,若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迷失掉自己……”
想通了,也想开了,未然的心却还是痛着。并因为这痛,将泪腺也给打开了,但是叶琳说了:“流泪是开始痊愈的象征。”那么,就像高尔基说的那句“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包括最美好的爱情”一样吧!未然想:“让我慢慢淡忘掉吧!”尽管如此,未然的心里却始终缠绕着那句话,并因那句像是嘲讽又像是打趣的话而沉默。
巧合的是,群里的一个朋友在一篇文字里也提及到了这句话,未然也被那朋友写的那篇文字所感动。于是,在又几天的思考后,在又一个上通宵的晚上。未然的灵感瞬间被打开了似的。
未然先是习惯性地写了一句题记,是:“受了伤,人不再倔强,垂下头,抑或背过身,轻抚那‘半翼’的翅膀。”
然后开始正文:“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不得不使自己尽可能的去习惯身边的朋友的离去?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总是自己安慰自己,说一切都会远离,但一切又终究会好起来?我忽然想起那首歌中的句子,“呼啸而过你的昨天在哪一站踏上她给的明天不知开往哪一站是我们的终点终点也许又是起点……”而那个唱那首歌的男人是谁?我的昨天?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似乎已不关己,似乎并不曾有过。我们总是开始遗忘,然后开始新的旅程,并在新的旅程里忘记你我,忘记过去,接着忘了现在。”
“我常常试着以过来人的姿态审视昨天的我,我的言行以及*控着我的言行的心理。也常常试着把昨天当作过去,把过去当作故事,把故事当做久远了的风景。”
“半翼翅膀的传说不知是谁造的谣,把好端端的两个人分成了两半。一半远走他乡;一半苦苦守望。那远走他乡的,是否在抱怨上帝的不公,千辛万苦找到的人竟然不能一起飞翔?天堂?只能仰望吧!而很久以后,若她的另外一只翅膀萌生了,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不可思议的时候。这时候,当她再次仰望那些努力扑腾着翅膀向上的侣人们,看着他们终于坠落,终于伤痕累累,终于彼此怨恨,终于连头也不回的离开时,心里会想着什么?”
“他曾这样对她说过,他说:‘只要心中有期待,即使是梦,也会有几分真。’”
写到这里的时候,未然下意识的感觉到,也许哪天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的离开学校,然后去她所在的城市寻找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未然继续写到:“他觉得她就像一个孩子,害怕受伤,害怕没人疼,害怕身边的人离开,害怕受到感情上的哪怕一丁点的束缚的孩子。所以,她才离开了。于是他觉得也似乎没有了酸楚。很显然的,当伤口愈合后,疼痛感自然荡然无存。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带走了当初那热切的狂野的盼望她归来的心情。但是他的心里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他会去找她的,当他能够独当一面的,当他的羽翼丰满的时候。”
“可是,”未然又想,“那时候的她还是我心中的那个她么?即便是我去寻她,她若不理睬我,我还能怎样?而且她若又有了男朋友的话,我去找她,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未然的笔锋一转,继续写到:“佛说:‘今生的相聚是前世未完成的序曲。’也许今生真的只是来相爱而不是来相守的吧!于是,他终于如释重负,将那颗爱她的心封在了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
和当时写这篇文的未然一样,未然在后面的几段写到:“此刻,事实上我已经失去了写这篇文字的心情,于是我打算停下了。”只是未然又想将这篇文字写完,于是在又一支烟快吸完的时候。未然写到:“谁说的:‘远离了那片喧嚣,其实可以再度找回自己的平静?’谁说的:‘总以为得到了的,然后小心经营的,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你就像一只候鸟,逢着迁徙的季节,便远离了这里。而我,如同那一流涧水,在无能的盼望,盼望你飞回。可是青鸟选择了离开,你却在离开之后留下了飞翔的姿势……”
写完这篇文后,未然将那支快吸完的烟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掐灭在电脑旁的烟灰缸里。未然想起了那个天使般的人儿来,每每遇见她的时候,她都会低垂着脑袋的那个高一女生。“只是,我该以何理由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