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喝了酒后,大胖是一个人离开的,未然、小宇等人本来准备去送他,不料他说道:“别,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送我,一个人走还安逸些,万一过会儿哪个喝了酒的疯子流尿水水,那我倒还不好意思了!”大胖说完这话,站在那餐馆外路口上的朋友们都笑了,唯独刘海笑后开了一句玩笑,道:“你个死胖子,要说帅吧!也没我帅塞!再说了,我对男人是莫得兴趣滴!所以,你走就走快点,免得我忽然发现你还是长得比较帅,追上去送你的话就不好了塞!”
未然和萧灵的故事继续着,只是未然没想到的是,有一次在他送萧灵回去的路上会碰见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沈飞一直是最看重未然的,或许是通过未然在他那科上的成绩以及平日里的谈吐和行为吧!估计在沈飞老师的眼里,未然应该是那种一心求学,并且自觉性很高、独立性很强但又不免在某些方面过于真从而导致与当今学校以及社会之间有些格格不入的学生,像其他学生那种早恋,并且在恋爱的时候彼此卿卿我我什么的,沈飞老师大概是觉得与之不应该会沾边吧!不过话说回来,中学里的恋爱无一例外的被老师以及家长认为是早恋,所以早恋的学生自然是鲜于在老师面前露脸的,就像革命时期的地下工作者一样,即是说,沈飞老师即便是觉得很奇怪,也终究会相信一切都很正常,无非是对于未然,怎么说呢?似乎也并不能说恨铁不成钢……
那天未然仍像平时送萧灵回去时一样,彼此并排着走,倒是并不像其他许多恋爱的年轻人一样拉拉扯扯,只不过恋爱中的孩子,尤其是对于未然那种口齿伶俐的青少年,在说话的时候自然多了一些幽默,时常引经据典什么的,倒是比较有品位。于是在送萧灵回去的路上,未然总是逗得大家嘻嘻哈哈的,并时常引来一些赞叹。萧灵班上还有几个朋友的家也在那个方向,于是总是一起回去,直走到离萧灵家不远的那条马路前时才各自散去。所以后面的路才是未然与萧灵独处,彼此之间正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好感觉,那话自然也少了,有时候二人就只有傻乎乎的笑的份儿。碰见语文老师沈飞的时候,未然和萧灵正好走过那条马路,然后准备上那斜坡,也不知怎的,未然本来和萧灵相视而笑的默契被一道光所影响,未然察觉到了,萧灵自然也从未然的脸上察觉到了什么。原来,那道斜坡上走下来一个人,正是沈飞老师。未然还未打招呼,那沈飞老师已经以一种诧异的眼光扫过了未然,走过未然身边的时候,未然才感觉到脸上辣辣的,萧灵这会儿也有点担忧似的望了未然一眼,而沈飞老师则是没有再回头瞧上一眼……
当天晚自习就有语文老师的课。
沈飞老师叫未然进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坐在座位上,和之前一样聊天的聊天、写小说的写小说、看书的看书,沈飞老师走到教室的前门站着望向未然的时候,未然有预见性似的先行垂下了头。
进了办公室后,未然先将水壶提到卫生间那里的水管处接满了水,然后回到教师办公室,将水壶里的水倒进饮水机里面,继而按了一下后面的按钮。
“未然,”未然此刻已经背着双手站在了沈飞老师的面前,沈飞老师唤了一声未然的名字后,将手中的钢笔盖上,然后转过了身子对着未然继续说道:“我还真不敢相信今天看见的是你,之前好像也看到过,只是不敢确定。”未然很少在老师面前是低垂着脑袋的,唯独在沈飞老师面前从不顶撞,并且实在是有回到小学时的嫌疑。未然双手交叉在身后,左右手相互揉搓,脑袋低垂着,连眼睛也不敢抬起来和沈飞老师对视。沈飞老师见此,似乎也不好多说未然什么,加上本来就知道未然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学生,于是只是和其他老师一样稍稍讲了早恋的危害后叹了口气,之后就让未然回了教室。
未然没事的时候就和刘海他们闲聊,聊到萧灵的时候就老是说她过马路的大胆。未然说:“你们是不晓得萧灵过马路那个阵势,左右来往的车多的是,但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走上去了。我在后面瞪着眼睛看着,差点都呆了!”未然没说错,萧灵过马路是有那样的,怎么说呢?德性吧!也不管左右的车是大是小、是多是少,径直走上马路,然后走过去。未然第一次送萧灵回去的时候倒还惊悸了一会儿,后来习惯了,也就大大咧咧的和她一起走过去。萧灵总是说:“怕啥子嘛!车又不敢撞上来。”未然则回道:“那是嘛!万一被撞了哎?”萧灵:“切!我从小都是嫩个过马路要吧!又不是横穿马路,那些开车的也是,斑马线了还开那么快!”未然直接无语……
萧灵的生日是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得知已到秋天这一信息的,便是秋季篮球运动会即将举行。
萧灵的生日是在家里过的,当时去的人除了未然外,还有萧灵的好些朋友。其中几个男生是常和未然一起打球的,对于未然而言倒是比较熟悉,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自然有说有笑,看了一会儿,几个人还打起了斗地主。另外几个女生,除了其中两个是同萧灵回家的方向大致一致,从而与未然也不显得陌生外,剩下的两个则是比较陌生的。萧灵的家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那种,刚进屋就进入正厅,左边放置着坐地鞋柜,往前走上几步,左边便是厨房,由落地窗将客厅隔离,靠里的即是卫生间。客厅之中,家具齐备就不多说了,靠外有一处阳台,呈弧形状,倒也雅致。里屋三间,呈V字型,只不过V字的中间多了一竖。
直到大家都就坐的时候,未然才觉得有点怪怪的。因为在座的都是比他小上两岁甚至三岁的学弟学妹,虽然若以那些结婚的人来相比较的话,年龄相差两三岁再正常不过,但那时候的心理,却是容不得那种心态的。怪就怪吧!未然在萧灵以及萧灵的朋友所营造的热闹氛围下,也终究显得随意起来。未然想起,萧灵的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她的这些朋友都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于是打心眼里也以萧灵的心态自居,觉得很是欣慰、惬意。
热闹的生日聚会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回去了,独未然还和萧灵呆在一起。萧灵清洗碗碟的时候,未然就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萧灵注意到了未然的视线,叫他过去过去,而未然却仍旧坏笑着看着她,也没有其他动作,就那样看着,弄得萧灵好不尴尬。清洗完毕之后,未然问萧灵:“你家里今天就你一个人迈?”萧灵:“怎么嘛!我一个人在家,你莫欺负我哈!”说着,萧灵嘴巴一嘟,圆溜溜的眼睛一瞪,并将手上还未擦拭的水弹向未然。未然也是那天才知道萧灵还有一个弟弟,亲的,刚上初一,是住读生,而萧灵的母亲是在巫溪那边上班,所以自幼,萧灵就比较独立、坚强。
那晚未然没有回家,正好是周五那天,平日里的话,未然也是不回家的,而那天却是在萧灵家过夜,之前,未然仅是想想也十分的兴奋,那兴奋没有缘由,也并不像后来的未然那样懂得男女之间的秘密。
洗漱之后,萧灵说道:“你今天就睡我那屋嘛!我睡我妈妈那屋。”未然:“额,我怕生哎!”萧灵:“那不行,万一你欺负我怎么办。”未然:“切,我才懒得欺负你呢!又没什么好欺负的,第一次看见你就晓得你是个发育不良的哈!”未然说完这话,坏笑着盯着萧灵的胸部,于是萧灵又一个粉面桃花,嗔怒着将她床上的熊娃娃砸向未然。未然躲过之后,本来躺在床上的,立马腾起身子,并迅速的将萧灵撂倒在床上,继而趴在她身上哈哈大笑起来。萧灵此刻已经是害羞得不行,不过未然倒也没其他动作,大笑了一会儿之后就将握住萧灵的手放开了。萧灵本来是将头偏向一边的,见未然放开她的双手后,站起身子又嗔怒地看了看仍旧一脸坏笑的未然,又说道:“我要跟我妈妈说,你欺负我!”未然听后又笑了笑,只是就刚才那样的行为的话,回想起来,未然自问还真没想过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后来,萧灵还是睡的自己的房间……
关掉灯后,未然睡在靠近电脑的那面,即靠近萧灵房间里、向外的窗台那里,萧灵则抱着熊娃娃睡在靠门的那处,一旁还有一架大的衣柜。未然和萧灵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等发现这种沉默也有点怪怪的之后。未然先打开话匣,未然问萧灵:“你以后想住在什么地方哎?”萧灵:“靠海的地方吧!清晨一起床,拉开窗帘后就能看见大海的那种。”未然这时用双手枕着脑袋,也很有同感地说道:“恩!我也喜欢那种。”萧灵:“未然,我想问你个问题。”未然:“恩?”萧灵:“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追求浪漫的人,但是我并不是那种。”未然:“其实浪漫来源于真诚,我觉得吧!最浪漫的事,就是等老了之后,和身边的那个她一起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躺在床上。”说着,未然将萧灵的身体搬正,彼此侧面相对。未然继续说道:“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然后相互看着对方,什么都不说,只是笑,很傻很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