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正罪恶的人,只有不幸的人。只是若不幸的人不能过早的醒悟,则会给其他的人带来不幸,或者使其他的人趋于不幸。”
在KTV里工作,是常常会看见来来往往的小姐的。有些就是那个四星级酒店里固定的,并签了合同。有些则是外面叫来的,或陪客人喝酒唱歌,然后陪客人闲侃,侃来侃去,因利益的交易成功,从而随着自己的意愿或出去开房睡觉,或者就在这个酒店。当然,也有点了小姐不给钱的,这样的事未然就碰到过,除了投以一个鄙夷的眼神以及听另外几个同事以此为谈资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关于酒店里面的小姐,一般都是出现在同属于这个酒店的另一个KTV里面。未然所在的这边KTV的服务生都是男生,俗称“少爷”。另外一个KTV里的话,自然就都是小姐,并且俗称的“公主”。公主那边的KTV的小姐是签的“素”的合同,也就是吃喝、唱歌都行,就是不卖身,如果说价钱商定,有些客人偏偏就看中了谁谁,那也就是谁谁的意愿,客人自然不强求。只要有钱,即便那个小姐固执,硬是不乐意,也不是找不到女人!当然,路过未然所在的这边的KTV的小姐,并非都是那边KTV的所谓公主。有些纯粹就是三陪的那种,且收入不菲。
刚开始看见这些小姐的时候,未然还觉得惊奇。进一步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只是路过这边的KTV时,未然的多数同事和那两个高大的业已为人父的保安,却总是与之调笑。那小姐自然也不甘示弱,说你丫的也够*荡啊!一面仍旧是扭动着腰身。奇怪的是,每当其中的几个小姐的眼神扫过未然的眼睛时,却总会停下。有一个小姐姓赵,开始看见未然那样的并非调笑的眼神时笑道:“看来这儿还有个雏嘛!”未然仍旧是笑,并不言语。几番下来,竟和那姓赵的小姐有了默契似的。姓赵的小姐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也不和未然的那些同事以及那两个保安调笑,只是鄙夷地看着,直到眼神又扫向未然时,才平静的一笑。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却引起个别同事的胡乱猜想,以为未然还和她有一腿,只是未然也仍旧是笑,仿佛洞穿了那些人的卑劣的心思,然后也就自然的打退了那些人的刻意的无聊时的询问。
那是在工作了快半个月后了吧!未然碍不过面子似的还是和那几个同事一起去聚了餐。正喝酒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姐也来了,于是都要求未然去邀请。未然应了之后,礼貌的和那几个小姐说了句:“如果愿意的话,一起吃个饭吧!”其中一个小姐便是那姓赵的。
是天意么?还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或者说惺惺相惜?未然后来约那姓赵的小姐出来聊聊天时,那姓赵的小姐应了。然后和未然一起坐在菊园,也就是未然曾和晓凤一起呆过的那个菊园里聊天。那时的天已经昏黑透了吧!而当时的情景,亦是难以回想起来。未然和那姓赵的小姐大概聊了两个钟头,愈聊,愈觉得彼此很能懂得彼此。或者应该说,未然能感觉到那姓赵的小姐的心情。于是,在又一个比较颓丧的心情来临之时,在又一次将心比心似的感悟到姓赵的那位小姐以及其他很多从事那方面的工作的女人时,未然在下了班之后,便径直去了网吧。
未然在日记里写到:“我不知路在哪里。我开始畏惧一些什么,但是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我想,我的未来就在前方了吧!可是前方是怎样的?谁能告诉我呢?”
“我踟躇着,像一个卑微的小人物式的活在现实这个大熔炉里。而既是熔炉,则也可以认为这是一个锻炼人意志,培养人的能力的境地吧!所以尽管有时候很有些消沉,就像这会儿,却也不得不使自己尽快的回复积极的本身。因为我知道,生命在继续,生命要继续,我还没有死,还有足够的时间前行。”
“朋友们,你们知道吗?或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些人过早地承受着他(她)们那个年龄段里所不应承受的事,有些人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甚至是尊严去从事那些他(她)们原本作呕的事。如果我举例,则可以举出上百的例子来。可是这里我不了,我无法将那些叫人难以名状、难以阐释的罪恶的事实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我们很多人也都是那种过早的承受生活的压力、情感的苦困、现实的压迫的人。可是我想说,我们不应该在未曾接触之前仅仅受幻想的支配,倘若无法避免,那么也请大家不要在事后仅仅受那遭遇的支配!”
“有些人,我这里其实主要是想谈谈那些靠肉体或者媚笑生存的人。”
“很多人应该都对于这类人怀着不屑,甚至是鄙视的眼神吧!也有人因为听说过或者接触过一些为了父母为了孩子而不得不干这行的人而唏嘘不已。不过不管接触的是哪方面,都是不可能对这类群体的人有着普遍的心理的揭示的。不得不说的是,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能把某一类的人完全划分出来。”
“我记得曾有一个朋友问过我:什么人最聪明?我回答是:哲人。但是她告诉我:是女人,是那些‘公关小姐’。我问为什么?她告诉我,去那些场所的人,什么类型都有,而作为公关小姐,就是要学会和不同的人进行周旋,而目的,这里自不必明说。”
“听此解释,我真的无言以对。但我认识她是正确的。”
“我去过那样的场所,虽然没有做过什么。我也在那样的场所工作过(包括现在还是),但我没有做出过任何于自己的良心不安的事来。更值得一提的是,我在这段工作的时间里认识了几个做三陪的女人。并且通过交谈,让她们对我放心,让她们把我与那些在那类场所里寻欢作乐的人划分开来。我问过她们许多问题,尽管我不能把这些回答当作至理。”
“有些人,是因为感情的受挫,一时想不开,堕落成这样,而终于无法自拔;有些人,是因为生活的艰辛,自己丧失了靠正当的途径获取生存的必须的能力而不得不这样;有些人,则是因为不爱惜自己,轻视自己而踏上了这条路。当然,还有些人,我说的是女人,只是因为天生的惰性而好逸恶劳,这样的工作,倒是迎合了她们。”
“我一直觉得,除了喜欢与文字打交道或者追求艺术的人的情感丰富外,然后便是这类人。他(她)们不是无情,而是不得不无情。我说这句话,并不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懂。因为我明白,首先来讲,文学本身就是少数人的事业。其次我想说,凭着自己的良心还能客观的看待人事的人,并不可多求。”
“情何以堪?他(她)们要拿什么去面对那唯美的情感世界呵?”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然而去那类场所逍遥快活的人又有几人能看到这一点?也罢,既是寻欢作乐,又何必在意这一点呢?所谓婊子无义,戏子无情,其中,有一句便是指这类人吧!然而当今的形式是,宁愿做那能赚钱的行业,也不愿意做一个穷人。对于穷人的小觑,原来竟已远远的超过了干这行的人!这个社会,这么些人,究竟变成了怎样?是堕落,还是进步了?谁告诉我?”
“周国平先生在《爱的反义词》里写过这类话:‘孤独者与恨者都是会爱的,冷漠者却与爱完全无缘。’冷漠者,干这行的人不冷漠行吗?可是他(她)们真的不会爱吗?我倒宁愿将里面的恨者与冷漠者换个位置。我们都应该清楚,有些人是外冷心热的,有些人则是外热心冷的。看一个人,实在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爱情,爱情不是人性的一个弱点,不论是对从事何种职业的人来说。爱情,应该就是人性,是两性关系剖面上的人性。我一直觉得,从事这行职业的人最终都是有他(她)们的归宿的。我不知道他(她)们的归宿究竟是什么。只听说大多数从事这行的人,之后大概都会选择去一个比较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我想过去帮助他(她)们,可是我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一整套合乎实际的理论作为支配。我又想,其实他(她)们心里也自是有一套为人处事的‘哲学’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很为他(她)们感到悲哀,感到无限的凄凉。这是怎样的一个群体,又是什么造成了他(她)们这,几乎是注定了的命运?”
“人们提倡关爱,但似乎不针对于他(她)们。我想起一名作家所说过的话:不要企图用关爱去消除一切隔膜。这不仅是不可能的,而且会使爱爱蜕变为精神强暴。我忽的又想起上次一个欲找我‘*’的朋友来(这里指的是夜游神还是给未然介绍了一个女生,那女生也有意,但未然拒绝了),这里我说朋友,我和她现在的确是朋友。我给她说过,我想知道她的心理历程,或者更多。我说我只是想知道,想更好的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每个人都有归宿,之前的好些话,我对她也说过。我曾担心,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伤害,是将她的残缺的躯体与灵魂的伤疤揭开。可是我告诉自己,我必须得这么做。”
“我只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关注这些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人事来。因为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习以为常的。余秋雨先生说过:‘高尚总会遇见卑劣,而卑劣又总是振振有辞,千古皆然。’但是我们要拿什么去证明何种高尚,何种卑劣?我没有相关的知识来证明这一点,也没有相当的能力来给予大众一个适合的评价标准,可是我用心想过,我以我的所经所感来告诉朋友们:‘高尚之所以高尚,是纠其目的为的谁;卑劣之所以卑劣,是纠其实质恶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