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煎熬、慰藉
落熙随忆2015-10-25 02:433,807

  “高考之后的等待是一种煎熬,明知道无果,或者说严谨点,并没有自己期待的那种结果。但是不到尘埃落定的那刻,却总不能使自己心安理得……”

  和许多个高考结束后的学子一样,未然回到家后,做家长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未然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说真的,未然一点把握也没有,别说二流大学,即便是三流大学,也未必能达到那样的分数。好在那时候并不是未然的父母在家,而只是未然的外婆因每逢周日要去做弥撒,从而坐车出来,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但因未然刚刚高中的毕业的缘故,便的确是暂且呆了一段时间从而给予未然一定程度的照料。

  未然的父亲打电话给未然时依旧问了这样的问题,起先未然的外婆询问未然考得怎么样时,未然说句“不理想”或者“是那样”便足以搪塞过去,但未然的父亲打电话来询问时,除了一些口语上的搪塞外,竟还有深深的不安。也许是大人的期望过高,也许是未然自己本身的不努力,那种感情,着实有些沉重。后来,未然的母亲也打电话来问过,包括未然的舅舅,甚至,异于未然的父母的告诫的,还有关于未然家庭本身的拮据。未然的舅舅说:“那你干脆出去工作,又不是养不活自己!但是你记到,你屋头还要你的照顾,你不出去多找点钱的话,看你的父母以后囊个办……”

  站在窗前的时候,未然终于明白了陈林常有的那种想跳下去的感情,无奈窗前是封闭的,即便是每楼的边上都没有任何的藩篱,也是叫人终不愿就那样跳下去的。站在窗前的时候,未然也常思考关于所谓的亲情,它,到底是什么?对于这样的迷惑,未然大概是能够自我解答的吧!毕竟,未然曾花了一两年的时间去和父母沟通,并且的的确确是达到了耐心沟通、理解彼此的效果。于是对于这次高考,除了些许的愧疚外,至少未然并没有不孝这样的情绪夹杂在里面。也因为,也因为晓凤对于亲情的迷惘和质疑,这便也起着促使未然去理解父母以及生活的类似催化剂的作用吧!

  煎熬,除了煎熬之外,几乎没有词能够去形容等待高考后的成绩的心情。不过叫人能够暂且调剂这种煎熬的,却是一件叫人不值得乐观的事。

  冉健鸿动手了,在桥岸这边最大的那条道边上的医院里面。

  陈林打电话来给未然的时候,未然正一个人站在厨房那边的窗前望着对面的小学发呆,同时,也望着小学里边的山以及那绵延起伏的山岭。陈林说:“亲家,给你说件喜剧的事哈!冉健鸿动手术了哎!好像是喉咙那里出了什么事!”未然笑不出来,连日的呆愣也似乎影响了一些面目的表情的反应。“哦”了一声后,未然问道:“他现在在哪家医院哎?”陈林说过在哪里之后,未然便向坐在竹沙发上的外婆说了他准备出去的话。一方面,可能是未然的外婆的性格的缘故;另一方面,却也因为连日以来未然愈加沉默的心情。未然的外婆说:“莫乱跑就是了,那个同学也是你那所学校的迈?”未然应了一声,知道外婆应允,便出去了。

  到达冉健鸿所在的那家医院后,未然正准备去咨询台那里咨询一下,却看见何云舟正按着未然大概会到达的时间从而下楼来接应。看着何云舟那仍旧像走台步似的姿势,未然好不容易笑了,道:“龟儿,还是和以前一个德性哈!”何云舟仍大大咧咧道:“那是塞!我是谁嘛!晓得一直都比较帅哈!”说着,何云舟又将那本来就不长的头发甩了甩,有趣的是,后脑勺上竟不知何时绑了一条小鞭子,这时便露了出来。

  去了冉健鸿的那间病房后,未然看见陈林和和冉健鸿的母亲也在。两年多以来,这该是未然等人第二次见到冉健鸿的母亲吧!第一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冉健鸿也因与老师有什么纠葛从而准备弃学的时候,好像是冉健鸿的母亲给了那学校的某个领导一些好处,而冉健鸿本身也的确不像未然那样急躁,于是在大家的劝说下,终究是留下了。不过也因冉健鸿来去得十分匆忙,所以这次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冉健鸿的母亲的年龄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却不像一般妇女那样穿金戴银,甚至不像一个女人一样梳妆打扮。那头发,近似杂草似的拢在一起;那脸色,竟显现出些许的黑黄,仿佛一个久病未愈的病人;那眼睛,似乎是长期熬通宵的产物,且不说黑眼圈几乎将整个轮廓占据,那里面的色彩也仍旧是昏暗的,不黑,而是泛着淡黄、萎靡不振的光。冉健鸿说得对,他的母亲是忙碌的,而他的父亲,甚至因了这忙碌,根本就没到医院来过一趟。冉健鸿的母亲见又来了一个冉健鸿的朋友,于是尽管显出很疲惫的样子,却仍旧笑道:“麻烦你们几个了,看嘛!我也是想不到冉健鸿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大家说过客套话后,冉健鸿的母亲继续道:“何云舟,好像你最近有点空哈!?”何云舟回道:“恩哈!娘娘(一声,阿姨的意思)莫担心哈!要好得嘛!我这边不存在滴个!”接着,冉健鸿的母亲又问未然,未然也如何云舟一样做了回答。陈林那段时间似乎没什么空闲,好像是他的舅舅是包工头的缘故,便叫陈林跟着他学东西,并将采购等事情全权交给陈林去做。

  陈林先行离开了,冉健鸿的母亲也没有坐多久。可能是深谙了为人处事的行径,冉健鸿的母亲离开的时候,将未然和何云舟叫了出去,随后,竟从皮包了拿出两张五十元的钞票来,并强行塞给了未然和何云舟。未然起先没应,却发现何云舟很自然的接下了,自然,冉健鸿的母亲将钱塞给未然后,无论未然说什么,也没有拿回。

  冉健鸿的母亲走后,未然还有些郁闷的和何云舟说道:“你说这个钱我们能收不?”何云舟道:“哎!经商的人是嫩个,你就收起嘛!”未然听后没再多说什么,本来是准备将钱交给冉健鸿的,但冉健鸿自然也没要,未然也就有些心安理得的接下了。

  刚动了喉咙那处的手术的冉健鸿,别说说话,就是哼哼两声也会感觉十分的疼痛。于是,冉健鸿就用写,冉健鸿写道:“哎!我妈那个人是嫩个,啥子事都是讲钱。”何云舟笑笑,道:“正常嘛!现在的大人哪个不是嫩个哎?”未然说:“我就觉得奇怪了,健儿,你发现没,这和你曾经坚持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伙伴’是一个道理哎!”冉健鸿本来想笑,却因笑的表情所带来的肌肉的触动使得喉咙那里又一阵疼。冉健鸿写道:“你们莫逗我笑塞!然,你说得也是,其实我现在不怎么坚持那些了,可能是这几天躺在医院里,想得多了点吧!”未然问何云舟:“貌似健儿来了好几天了哈!囊个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哎!”何云舟说了“怕你没时间塞”之后,未然也就不再多问。

  动了手术后的冉健鸿的确是虚弱了许多,也似乎看开了、看清了许多。关于朋友还是伙伴,也终于有了更深的认识。也许是过去的成长环境的影响吧!就像刚去未然他们所在的那所学校时那样,脑子里除了与其他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外,竟丝毫没有更多的友情加注在里面。其实冉健鸿是一个很有情有义的人,不然,不然在未然有一次和中专的几个人闹事时不会站在未然的身边,并且在后来那几个中专的竟恶人先告状似的告诉学校的老师后,不会和未然等人一起去面对。不得不承认的是,未然也的确是怀疑过冉健鸿的种种动机,哪怕是他和未然等人站在一起一起受罚的时候。因为有句话说的是:“小的损失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但未然最终是信任了冉健鸿,也信任了他与未然等人之间的确是有类似火影里的鸣人和佐助之间的羁绊的。

  手术后的第一天,冉健鸿除了看着一旁床沿上的未然和何云舟数着张数斗地主外,连动一动都十分的恼火。但上厕所的话,并不是接的输尿管,而是由未然和何云舟一起左右搀扶着。另外,冉健鸿多是睡觉,并尽可能的让自己睡着,以免饥饿和疼痛所带来的焦躁。当然,未然和何云舟都是通宵守着冉健鸿,并且在好些小时后,稍微给冉健鸿喂一点白开水。有时候,天生就有着幽默细胞的何云舟还会讲一些笑话或者说是荤段子来打发时间,冉健鸿对那些似乎没有兴趣,未然却笑开了,并时不时的传给何云舟一个眼神,何云舟明白,便笑冉健鸿,道:“听说我们冉哥还是个雏儿哦!囊个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哎!”

  翌日,冉健鸿的母亲很早就来了医院,并在将十分丰富的有着排骨、肌肉的早餐带给未然和何云舟之后就急匆匆的去做买卖了。冉健鸿的喉咙那里的确是好了许多,虽然仍旧说不得话,却能更多的喝进一点牛奶,疼痛感也比之前好多了。冉健鸿写道:“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学校旁边去吃刀削面,来半斤!”未然听后,忽然回想起了那家的牛肉面做得也不错,便回道:“行啊!你吃半斤刀削,我就来半斤牛肉。”说着问何云舟:“你吃啥子哎?”何云舟想了想,回道:“锤子,你们都半斤半斤的来啊!”冉健鸿和未然使了个眼色,未然明白,笑道:“也!你还觉得半斤多了所!”

  闲暇的时候,或者在未然和何云舟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往往会逗逗那几个值班的大概是出来实习的小护士。不过那几个护士也不怕逗,反而笑何云舟那一条马尾,当然,倒是没笑未然什么,除了说些打趣未然会不会和何云舟是同性恋,为啥每次都是一起去上厕所的话来。

  冉健鸿的病逐渐的好了,其实那次手术后,冉健鸿的病就已经该是好了的,但毕竟要修养,而且还要输一些营养液什么的,不然以冉健鸿的个性,怕是早就回家了。好在,也正因为那几天的陪伴,未然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许多。有人说:“炫耀金钱,是泡沫经济和小农意识的恶果;炫耀知识,原本是一种有力的智力行为,但在崇尚谦虚的群里中,此行为往往被冷视;炫耀美貌,是一种肤浅的自信,要知道,美貌永远比生命短暂。于是,只有一种炫耀值得人动心,那就是健康。”

  高考成绩终究还是下来了,那天,未然是去舅舅家上的网,那惨不忍睹的成绩,使得原本就没有信心的未然显得有些愈加沉沦了。但是沉沦后总得奋起,只要肯努力,只要身体还没有垮掉,那么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忘了未然的舅舅的那些言语了,也模糊了许多亲人的疑惑、失望的表情,也许,高考是说明不了什么的,可是它还是说明了什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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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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