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简短,但是同样,听起来像是有点不情愿的意识。老头看了看众人,笑着说道:“各位爷放心,这儿的环境啊,都差不了多少,我带你们再去看看?包你们满意!”
一边说,老头一边哈着腰,最后径直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过头来冲着傻愣着的张帅说道:“这位爷,你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管好自己的行礼。等开饭时,我们会有人来叫您老的!”
北方的人,说话都听耐听的,也难怪,就连大圣人孔子都是个山东人呢!!张帅看着众人相继朝着门外走去,迟疑了一下,也跟在大伙儿的后面,走出了门去。
“东家,还是休息吧!等会儿,我们会来找你的!”
杜斌注意到了张帅,停下脚步,等张帅走近,然后笑着对张帅说道。
老伙计听见有人说话,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朝着张帅一阵傻笑,然后才说道:“客官,你休息吧!别乱跑!一路舟车劳顿,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为你们端上热水,供你们洗漱!”
张帅笑着说道:“多谢!”然后又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安顿好了之后,各自歇息吧!大家一路辛苦了,拜拜!!”
说罢,张帅便向众人欠身鞠躬,然后转身大踏步走向自己的门房而去。张帅轻轻的推开房门,然后又最后一瞥从自己身旁走过去的数人,迅速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中来。其实,张帅虽然感觉有点木讷,但是并不是个惟命是从,唯唯诺诺的人,更何况一个客店伙计的话,张帅又怎会放在心上?张帅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周围转几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心中好奇,这个客店的设计,七万八绕,实在有点蹊跷。
张帅掩上房门,躲在门后,平气凝神细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待听到老伙计将剩下的九个人,一一安排好的住处,然后笑嘻嘻的走出门来,张帅又再次听到那句毕恭毕敬的客套话:“爷,你老好好休息!我这就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喊一声,只要喊上一嗓子,我们立马就到。”
然后,张帅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帅努力想从门缝里向外观看,可是,这个门窗像是经过特别设计的一般,完全看不见外边的景象。张帅只能看到自己的鼻梁,以及自己的眼睫毛。越来越近了,张帅听到脚步声走到自己的门外便停止了,随后,张帅听到一声问候“咚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张帅听到门外传来这样的话语:“爷,需要热水吗?爷?…爷!”
问了几声,张帅站在门后,都没有搭理;然后张帅便听到一声不经意间说出的的嘀咕:“这么快就睡着啦!嘿!”
之后,张帅便又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的没了声响,只是偶尔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马儿的喘息声以及咀嚼声,以及不知名的虫鸣和鸟叫,时断时续,除此之外静悄悄一片。张帅猜度老伙计走远了之后,又在屋中无聊的转悠了几圈,然后又回到门前,细听了一阵儿。张帅轻轻地打开门锁,将门帘拉开一个细缝,张帅四周的观察了一阵儿,这才探出头去。这一阵儿的打探,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张帅这才大胆地迅速将自己整个身子闪出门外而去。
刚走出门口,张帅想起了一件事儿,像是恶作剧似的,又回到自己的卧室,将自己铺盖卷卷成圆筒形状,将毛毯搭在上边,又故意将枕头往者毛毯中缩进了一个头儿。从外边看,俨然就是一个热睡在在床铺之中。
一切妥帖之后,张帅还望着自己的杰作诡黠地笑了一笑,心道:“这下,可就完美了!”
张帅又再一次轻轻的掩上房门,快速的将自己整个身子暴露在了门外。张帅本想叫上自己的兄弟,一同出去走走,四处看看,可是张帅心里体恤对方这一路奔波辛苦,便就此打住,独自一人朝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张帅几乎都能记得自己所走的步伐。因为,张帅走起路来,过于的小心,高抬自己的大腿,却轻轻的落了下去,再加之内心觉得搞笑,兴奋,所以便将整个经历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
大约走来十许步,张帅便迎来第一个岔口,张帅两边看了看,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差异;信步随意选择了一条道路,径直往前走。经过好几家房门,张帅听了听,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心想:大约都是空房吧!
张帅附耳贴于门房之上,听了几秒,确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之后,便对于写着类似“天字十号”之类的房门字眼,失去了兴致。张帅转了几个圈,在此看到了古时特有的标注房门的字眼之后,张帅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楼道口前。
张帅暗暗心惊,倒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只是人家老伙计临走时一再交代不要乱跑,可是自己却出现在了这里,所以不得不有点心惊。这也是长期平头百姓当惯之后的一种平民心态,张帅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接着往下走去。
四处看了看,张帅似乎觉得这里的情景,与自己初上楼时的景致不大相同,带着这个好奇,同时也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张帅蹑手蹑脚的往下走去。张帅扶着栏杆,俯下身子,慢慢地向楼下移动。
走了二十来步,还没走到楼下去,张帅觉得有点诡异,便慢慢的站起身来。这一起身,不打紧,张帅大吃一惊,为什么自己竟然走到了后山而来?张帅看见自己的周围,都是树木,野草,密密麻麻,甚是阴深。
当时,还未黑尽,张帅仗着自己心中仅剩下的一点点勇气,走了下去。张帅身处这段树林之中,这才豁然明白,原来,这些所谓的树木都是假象。从高处看底下,只是觉得秘密麻麻的树叶遮挡着树干,根本就看不见地表;虽然站在所谓的观景台能够将周围的景致一览无余,但是对于这地底上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树底之下,甚是空旷,因为这些树木多是老树,枝繁叶茂,然而中下部分的枝干都被人为的修剪,留出一条可容一架马车行走的道路出来。张帅看着地表的泥土,断定,这里可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相反,反倒是常常有人出没。这个道理,十分的简单,试想在深林之中,突然显现出一处就连草都不长的地界儿,能不让人觉得诡异吗?这便是所谓的路的来源!!
(原话参见鲁迅先生《故乡》中最后一段: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张帅在树林之中转了几下,朝着各个方向走了数十米之后,便又回到自己的中心点;张帅可不敢走远,万一找不到路回来,那如何是好。可是,事实证明,张帅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至少在这一次的事情上判断,结果是如此。张帅来回的走了几段路,走出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来。最后,张帅看了看天,似乎,今晚的月色很好,月亮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张帅心想:有着月光,当不会迷失道路。一咬牙,张帅便做出了豁出去的模样似的,径直朝着垂直与客店房墙的方向朝前走去。
张帅一步一回头,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暗暗在心中坐下标记。比如左边有颗什么树,右边有什么数,虽然这些树木的名称都大致一样,但是形状大小却不尽相同。张帅最初,倒也真的记得,能够回忆起来,走到几百步之后,再回头看时,便将之前还记得的所有印象忘记得一干二净。这一路看过去,一排排的毫不规则的树干,如何能够分辨出谁是谁?
“不管这些了!”
张帅有点大无畏的精神,很有点豁出去的感觉。这倒也实在没什么,就连三国,这个原本遥不可及,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生活轨迹,都让张帅碰上,反正这里随时随地,不论什么样的人都是陌生的,都是古人,张帅便觉得无所畏惧了。张帅顾不了许多,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张帅继续前行。
前文交代过,在客店正面看去,其地面要比这四周的地面要高。张帅的脑海中,还能记起这样的一个印象,毕竟,还没有过多久的时间,张帅可不是老年痴呆,虽然一晃几年过去,现在也算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张帅没有料到,自己所走的道路都是这么的平坦,并未出现明显的起伏,似乎这条道路,本来就是供给马车行进一般。
这片林子,似乎有点大,张帅又接着走了十分钟模样,并未曾看见尽头,张帅有点纳罕,觉得不对劲,便想就此打住往后退缩。眼看夜幕明显就要拉完毕了,张帅可不想再次喂野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隐隐约约中,张帅似乎听到有人说话。时有时无,听不真切,张帅站在原地,四处的看了看,没有任何的异样,觉得自己听岔了,也没有怎么计较。
黑灯瞎火的情况之下,实在不是个观景的好时机,张帅真有点觉得自己犯了神经质。半夜三更—虽然现在不是,跑到这林子里面来吹风,实在不是个名字选择。
“好奇心整人啊!”
尽管历史上有着许多的科学发明都是在好奇心的驱动之下完成的,比如牛顿万有引力,贝尔发明电话等等,但是,张帅就这么独自一人跑到这林中来喂蚊子,真有点难以解释,特别是难以将这个行动冠以冠冕弹簧的理由。
张帅不住地叹息,觉得自己的行动有点难以让自己理解和接受。就在此刻,耳边在此传来说话之声,张帅觉得蹊跷,心里寻思:“就算我是耳旁风,也不至于两次都听岔了吧!一定在这周围有什么人在此!”
有了这个判断,张帅再次来了兴致,想要搞个明白。这回,可不是张帅瞎折腾了。试想张帅正在进行自我评判,却不料在此听到有人说话,如何能不心有所动?于是,张帅便在心中嘀咕道:“这眼看天色就黑了下来,有谁会在此赏月啊?居然这么好的兴致,倒要瞧瞧!”
张帅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脚步之声,使其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然后又紧闭自己的嘴唇,将自己的呼吸降到最低。竖起耳朵,等待着再次听见这发声之处再次传来为自己指明道路的声音。约约等待了四五分钟,没有任何的声响,张帅有点急了。自言自语道:“哎,这深更半夜的……”
刚刚说到此处,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只听到有人低声急促的追问道:“谁,是谁!谁在此!”
一连问了三次,每次所说的话,都只有一两个字,声音低沉,但是却明显急促。张帅没有学过心理学,也从未有这种冲动想要去学习这个东西,但是,这次,张帅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不明来路的人心中思想活动。这声音背后,掩藏着对方心中的害怕,愤怒,惊奇等等一系列的情感。
听这连续说话的声音,张帅断定是个男子。张帅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急促,以及神色的慌张,虽然张帅还没有看到是谁,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切的一切,都在张帅的脑海中告知这么一个意识:不能接话!张帅相信这个主张。
对方又接着叫喊了几声,其中的话语也都雷同,不过,语气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急促。张帅没敢接茬儿,电视以及小说中的种种情节告诉张帅,这种时候不能随便应合。万一是《从百草园道三味书屋》中的那种能说人话怪兽怎么办?虽然没这可能,但是张帅终究没有答话。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声音有点近了,张帅的神经开始绷紧起来。潜意识的思想指挥张帅提早做好防备,张帅用手悄悄的伸到了自己的腰间,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长剑,摆开双腿,做出一个逃跑的姿势。
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张帅整个身体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只听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你!你到这里做什么?啊?你跟踪我?”
张帅转过身去,看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杀气腾腾,女人战战兢兢,两人手牵着手,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个男人,张帅觉得面熟,于是便睁大两眼,借着从树叶的细缝中,看清了这人的脸颊。
“啊!”
张帅不由得大叫一声,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