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住店(2011年2月27日改)
执金吾2015-10-25 02:424,176

  老头子实在会做人,用那句比较通俗易懂的话说,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面对李云龙等一干人等时,总是面带笑容,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可是,还不到两秒钟的转换时间,老头子一转过身去,便对这适才的小二哥大声呵斥道:“哎,我说,小李啊,你倒是快点啊,磨磨唧唧的!这几匹都给照料好了!”

  小二哥听到叫喊,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老头,回应道:“知道了!不是正忙着呢嘛!”

  两句话中,之前的一句是十分大声,十分恭敬的说出来的;后来一句是随即转身过去之时小声嘀咕的;不过,老伙计还是听见了。众人都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场更为严厉的呵斥,谁知道,老头子并没有生气,或者说脸上的表情丝毫就不曾改变过,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就像是用刻刀刻出来的一样,不论外界作何变换,这副样子能够经受风吹雨打。

  张帅命周有才等几个兄弟,牵着几匹马,走在小二哥的后面,朝着偏房的马窖走去;其余的人,都随着老伙计一同进了四方客栈的大门。

  走进里屋,张帅发现,其实屋内并没有多少人;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显得屋子的空间特别的大。与所有的客栈几乎一样,在进门的左侧便是柜台,再往里行进不到十步的距离,便是木梯,可以直接通往楼上的所谓雅间,也就是所谓的客房加餐房了。楼下大厅里面,正有几个汉子坐在一块儿说话,见到张帅等人进屋,都不约而同地向这边头来关注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阵儿。当张帅也侧过头去看他们时,似乎这些人有意的将目光移开,又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聊。

  在张帅的印象里,总是觉得,像这种客栈,一定是有账房先生的,而且账房先生必定是个中年人或者老头,甚至于还特地留着胡须,带着丝巾的帽子,一副文绉绉的样子;所以,当张帅进屋之后,前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紧接着便将所有的注意力停留在了柜台之前。

  要说,这个柜台的设计倒是挺有现代意识的。柜台整个呈现一个椭圆形,高度足足有四尺,外人要想进入柜台,得有很好的弹跳力才行,因为,张帅仔细的寻找了一下,并未见到椭圆形外壳上面有裂缝之类的东西,所以,很显然,这个柜台对外是封闭的。再则便是,在柜台本身的设计,它体现了古代人民的建筑智慧,大约设计者得到了鲁班老师的真传;柜台分成几个板块儿,或者叫做几层,在第二层的桌面之上,摆放着几把算盘;几个伙计坐在跟前,仔细的盘算着什么,以至于张帅等人走进跟前时,他们并没有留意到周围的变化。

  算盘珠子踢踢踏踏的响着,时而气势恢宏,时而婉转曲折,这不是音乐却胜似音乐的,很有节奏的敲打声,响彻着整个屋子,压过了所有人的说话声以及呼吸声,心跳声的总和。张帅煞有介事的注视着账房的几位先生,将他们的年岁都不大,不过也就和自己相仿,三十来岁的模样;不过,在珠算方面,却异常的熟练,同时也是百分的专注,张帅不由得有点佩服了;这种不为外界任何东西所干扰的定力,是需要无数的岁月磨练出来的。

  张帅看得入神,想入非非,以至于被叫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目光呆滞似的盯着柜台看。叫他的人,起初是老伙计,也就引领他们众人进屋的那位老头儿,后来又变成了李云龙,周有才等人。

  “东家,上楼了!”

  周有才见张帅看得入神,不得不用自己的手掌拍打了一下张帅的胳膊,同时又左右拉了拉,张帅这才回到现实中来,诧异的看着众人,问道:“房钱没付吧?我这儿有!”

  张帅像是害怕有人与他抢着付钱似的,慌忙的从自己的袖口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手忙脚乱的将这个布袋打开,两手都在颤抖。

  “不用了,东家,上楼吧!”

  周有才想笑,但是却没有笑,提醒着张帅上楼。粗人就是粗人,虽然周有才总是在这种时刻为张帅解围,但是却没有注意到方法,说了半天,张帅也没明白。老伙计清了清嗓子,笑呵呵的说道:“这位爷,我们这儿住店的钱这位爷已经付过了,你们赶紧上楼休息吧!一会儿,我们做好的晚饭,再去叫您!您老请!”

  张帅有点纳闷,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头,同时又左右看了看自己的伙伴,没有明白过来。心中突然想到之前小二哥不是交代,住店不要钱吗,怎么又变成了住店要给钱了?

  还是老伙计机灵,毕竟在这个乱世混了大半辈子了,所以很能看透别人的心思。老伙计眯缝着眼睛,看着张帅的半开半闭的布袋,然后又瞟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最后才对着张帅咧着一笑,说道:“这位爷,我们东家是靠这家店吃饭,不过,今天是我们东家寿辰,今晚的晚饭,我们东家说了,全盘免费。”

  这时,正好小二哥拴好马,准备了草料之后,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张帅看着小二哥急匆匆的样子,这个表情被老伙计瞧见,老头儿笑道:“这位爷,大概我这位侄子跟你们没有说清楚吧!不过,还是多亏这位李爷懂礼,已经付过房钱了。我们东家靠着这家店面,养活好几十口人呢,我们也不容易不是?”

  张帅心说:容易不容易,可就不关我的事了,但是可不能瞎忽悠人啊?

  “我还以为真打折呢,原来是忽悠啊!”

  张帅嘀咕了一下,不曾料到周围的人都听见,一双双眼睛诧异的看着张帅。张帅顿时明白,反应了过来,傻笑道:“嗨,没什么,我这牙齿怎么这几天老疼呢?”

  张帅龇牙咧嘴的做了几个怪相,然后说道。随即,张帅又对老伙计说道:“老人家,可是你说的晚饭免费的哦,到时候不能兑现,我就把你的口粮抢了。”

  老头开始满以为张帅是个善茬,但是现在见张帅说得严肃,也不能不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一定,一定!这位爷,请吧!”

  老头走在前面,带领着大家上楼。背后传来账房先生的话语:“各位客官,关好门窗,管理好自己的物品!你们的行礼还是寄存了吧?”

  张帅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这才看见在柜台之前,除去之前正在珠算的几个人外,还有一位中年的,留着胡须的男人,那人身材干瘦,但是声音却异常有力,具有穿透性。那人看着众人的背影,不住的笑着,尽管笑得并不自然,但是,却努力的保持着微笑,实在是难得,难为他了。

  众人还没有说话,老头再次转过脸来,又将账房那位中年男人的话语重复了一遍,不止如此,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各位爷,这年头儿兵荒马乱的,盗匪横行,还是小心为上,我们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寄存,也没关系,你们说呢?”

  类似这种搞推销的话,张帅听得多了,所以见到老头如此说法,反倒有点厌烦起来。张帅没好气的说道:“快走吧!我们哥儿几个都累了!”

  老头很知趣,听到这话,赶忙三步并两步的急速跑上了楼梯。张帅,李云龙,杜斌,周有才,黑三等人相继跟着上了楼。

  上得楼去,张帅发现在这个楼道口,只有一条道往前行进,但是走不到十步的距离,便又有好几条岔道与此分割开来。张帅玩过诸如仙剑一类的游戏,也曾经在这种客店里转悠过几次—当然是游戏之中了,看到眼前便呈现出这种分割,道路曲折的过道,张帅觉得十分有趣,决心等安顿之后,一定要出来好好的走走,瞧个清楚。

  又绕过了几个弯,倒了几次拐,老头这才停下脚步,对着众人说道:“各位爷,到了,就是这里了!你看,这里的风景多好啊?”

  东汉末年的时候,还没有什么防盗门之类的东西,为了保险起见,往往在重要的房门之上挂上一把大锁,用来防止盗贼进屋;不过,往往这个举动反倒有点提醒作用,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强盗看见这样的门锁,反倒对里面的东西好奇,想要进屋看个究竟。(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夏天里,很多女孩喜欢将自己的衣服简单化,有大胆的人,干脆将什么乳沟啊,裤衩啊,之类的东西分享给大家观看;其实,越是这样做,吸引的眼球越少,何也?因为中国人自古以来都喜欢含蓄美,不管西方的文化如何侵蚀我中华文明,但是这些深入骨髓的东西,是很难改变得了的。)

  老头手里拽着一大串钥匙,就进打开了一扇门,推开去,然后径直又走到前面,将窗户打开,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大伙儿说道:“各位爷,这里的空气好啊,鸟语花香的,你看,这外面儿,这些树,这些花草,多好啊!我啊,是看你们人好,不然,这几间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租用的”

  众人也是好奇,见这老头说得唾沫横飞,也就纷纷凑上前瞧个究竟。众人趴在窗户上一瞧,呀,原来真是!

  这屋后的景致,实在是美不胜收。虽说春季是花开的季节,但是往往很多的话,要到夏季,甚至秋季才争相开放;闹腾的不行。虽然众人不懂花,也叫不出多少名称,但是,趴在窗前,闻上一闻,便觉得香气*人,直透心底,真是舒服极了。

  上楼梯时,众人觉得也没有走多少步,但是趴在窗前,再看外面的地面,似乎确实有点高;大约是没人敢站在此处往下跳的,除非是不要命的!不过,张帅心想,人家设计这个房间,是用于观景的,又不是跳楼!想这些做什么!想及此处,便将这个念头打消,跟着老头的思维走了开去。

  “哎,我说老头,你们这后面的花草是你们东家栽的吧?”

  杜斌或许是担心众人将他遗忘,又或许是想要在此时刻展现自己曾经读过几年私塾,懂得花草,所以便在众人沉默之际说出了这番话来。

  “哟,这位爷真有眼光,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老头听见杜斌的话,首先将杜斌夸赞了一番,然后才道出事情的始末。只听老头接着说道:“我们东家,是个爱华花草的人,也是个读书人;只是这念头乱,便在此地开了这家店面维持生计。这些花草啊,不瞒各位,都是天然生长在此地的,我们东家便在这里建立这所房子,将附近的花草都移动到了这房屋的四周。你们来得巧,要是再早些时候来啊,这里的花草都还没开呢!”

  老头废话了半天,又将自己口中唾沫喷向各处,将自己的东家又赞扬了一番。看得出来,这位仁兄,对于自己的主子,倒是十分的同情,以及赞赏的。众人倒也听得仔细,直到老头将话说完,这才放松了注意力。

  “这儿的床都不宽,最多只能睡下两个人,你看你们谁住这里啊?其余的人,跟着我走吧,房间就在附近,挨着呢,不远!”

  老头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等待着回答。张帅看着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要干这种活儿,始终低三下四陪着笑脸,倒十分的同情他,比起那些有沿街乞讨,见人就下跪的老头又要有尊严许多,这种活儿,虽然累,但是并不显得下贱,毕竟这是一种职业而已。

  “我看就我们东家一人住在这里吧!我们几个哥们都是粗人,这么小的地儿,要睡两个人,实在睡不下去。我们交的钱,够躲多开几间房了吧?”

  李云龙看了看这间屋子的陈设,倒是十分喜欢,只是看见这床的确比较窄,便无奈的说道,同时,语气之中,有责备老头以及自我惋惜的意味儿。

  众人对于这个决定,似乎都听赞同,异口同声的说道:“东家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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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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