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龙看了看朱柳又看了看马良,摇了摇头突然起身往店外跑去,店小二想拦却被他推倒在地,马良随即提步跟了上去,朱柳扶起店小二把自己和房龙的酒钱还了,才跟着追赶房龙。
说来也怪房龙虽饮酒过度,但跑起来却跟风似的追赶不上。只见他跑到陈有蓉家门口,靠着大门拍了拍,感觉里面有人靠近了便开口大喊道:“蓉儿,多少次,我幻想伏在你身上,去聆听你急促的脉搏声;多少次,我伫立在你门前,去感受那颗榕树上千百条毛毛虫的骚动。你的美貌,足以让中华民族腾飞;我们相爱吧!让我们一起谱写一曲感人至深的千古壮曲吧!”
屋内传来一句“你神经病啊!我是她未婚夫纪仁才。”
此时的朱柳和马良也赶到了,扶着房龙,朱柳大声答道:“麻烦把刚才那些话说给你未婚妻听,谢谢。”
说罢,将已经筋疲力尽的房龙搀扶回了县衙。纪仁才靠着木门怒火冲冠,随即招来纪虎道:“你去告诉梅湖,要他提前行动。”
再说朱柳将房龙送回县衙也不进去,将房龙交给门口值勤的衙役后便随马良离去。衙役搀扶房龙回房时刚好碰到吴智,一个烂醉如泥一个又挨了一刀子,这就是县衙里面的精英,吴智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来到听雨轩见到包不清也没提房龙,只将白虎挨刀子的事说了一遍。包不清便坐不住了,他预想到会有大涝,可那也得等到泄洪以后才会出现,没想到洪灾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地势较低的村庄已经被水淹了农田。再一想也不对,各村皆有里正管着如有洪灾岂有不作上报之理,既便是空之肚子的农民放下锄头拿起菜刀去做响马那也应该是拦路劫财,怎么回跑到闹市去打家劫舍呢?
吴智一跃而起大喊“不好,方天霸的人。”说罢,慌忙走出门去,包不清紧跟其后出门一看已近黄昏,两人既往后院而去,吴智边走边道:“定是方天霸设下圈套,意在阻止白虎保护不愣去卧牛岗,但愿不愣还在府中未曾离开。”
到了后院包不清冲着把门的班壮喝问:“包不愣呢?”
见包不清来势汹汹,班壮颤抖着道:“禀老爷,二爷一个时辰前便出门去了。”
“一个时辰,尸体都凉了。”包不清差点晕厥过去,好在吴智将他扶住,问道:“可有人跟着去?”
“有,贝捕快叫了两名都头跟着去了。”
包不清镇定下来道:“两名只会吓唬百姓的都头去管什么用,好糊涂的贝东尼。”
吴智急问:“贝捕快呢?可在衙内?”
“半个时辰前也走了。”
“可知道他去了何处?”
“小人也曾多嘴问了,贝捕快只说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便走了,也没说要往何处去,小的也不敢再多做纠缠。”
贝东尼走了再派人去找已是来不及,白虎现在是一级伤残人士用不得,房龙喝道烂醉如泥也指望不上,只能是将县衙里那帮虾兵蟹将带上将就着用了。安慰包不清道:“不愣步行,我等骑马去追,兴许还能追得上他。”
“只得如此。”包不清说罢,将县衙里仅有的六匹黄骠马全部牵出,从三班衙役中选出四名身形彪悍的随着一起骑马前往卧牛岗。其余的由队长大喊全体都有,目标卧牛岗,跑步前进。
出得县衙,吴智边疾驰边道:“去卧牛岗必经关帝庙,哪里两边多是土堆就只中间一条路,木王帮若要设伏定选那里。”
“好,全速赶往关帝庙。”包不清说罢,再加一鞭疾驰而去。
白虎在衙内也听闻此事,气得直垂胸口,悔恨自己不该鲁莽行事中奸人的圈套。瘸着腿要去帮忙,无奈被留守的衙役百般劝阻,清楚自己这样去了不但帮不上忙,使不上力反倒会成为累赘,这才饮恨留下。
就在此时有衙役来报,门外有一样貌清秀自称是李岚岚的男子求见,白虎一听满脸杀气,拿起佩刀喝道:“乖乖隆叮咚个球,俺正想去寻他,他到送上门来了。”说罢,随即瘸着走出县衙。
李岚岚回到府中取了雪蛤膏等创伤良药前来给白虎医治,在门口见白虎气势汹汹又是白刃在手心知不妙,但又想不通白虎即已原谅自己为何现在又像似要寻仇而来,难道他也是个反覆无常之人,心下不免也有些不满。
“好你个冷面书生,为何串通木王帮来陷害于我,先吃俺一刀子再说。”白虎也不问原由,一见面就砍。好在他腿脚不便,李岚岚又练过多年的擒拿手法,这才有惊无险地躲开刀锋。
刀锋是躲过去了,但李岚岚的心却狠狠地被白虎砍了一刀,本来好心好意来为白虎疗伤,也想趁此机会好好照顾白虎,只等混熟了再告诉白虎自己其实是个女儿身,也好深入交往下去。不想一见面,白虎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半分情面不给,且招招都是下毒手的绝杀招式。气得将手中的雪蛤膏重重摔掉,带着两行泪水转身便跑。
看着李岚岚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白虎没有破口大骂心里却仍旧忿忿不平,默默祈祷着包不愣吉人天相能够化险为夷。默默想了许久转身回偏房时身子突然被人从后扶住。
“白捕快您这是怎么了?千万走好。”
白虎转头一看,嬉皮笑脸的人却是梅湖,道:“乖乖隆叮咚,好些日子没见,你倒是往何处去了。”
“小的回乡下看望老母,走了几日又但心大人有所差遣便匆匆赶了回来。”
白虎也没太在意只回答道“有高堂尚在确得多些时日回家探望。”便由着梅湖搀扶着自己回房。
一行六骑人马赶到关帝庙时,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满地鲜血十几条尸体横七竖八躺着。包不清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希望,随即领着吴智等人查看尸首果然不见包不愣。这才舒了一口长气。
吴智验完尸首道:“这十六具尸身的伤口几乎一致,都是被利剑所伤,且大多是一剑毙命。从伤口的大小及地面的脚印来看应该是一人所为,看来此人是用剑的一等一好手,难道是他。”
包不清道:“你是说朱柳。”
“也不对,我们出发前他才扶着房龙回衙,时间上也来不及的。”说罢,吴智领着众人纷纷上马接着道:“且不管他是谁,先找到不愣再说,难保他们不会有第二波人。”
包不清这才醒起领着众人急急赶往卧牛岗,好在此处离卧牛岗不远,不一会便驱马赶到,见包不愣呆坐在卧牛岗上,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吴智领着四名衙役细细查看了四周确定并无他人后,命四名衙役即刻回到关帝庙看着那十六具尸体,等其他衙役到后再将尸体一一搬回县衙,命仵作连夜验尸。
看着包不愣依旧天真无邪的眼神,包不清笑了,笑得很是开怀。十年来无一日不为这个弟弟但心,现在想想虽然包不愣的智商一直停留在十岁阶段,但未免不是件好事,最起码他没有那么多因长大而带来的烦恼。
包不愣见包不清笑自己也跟着笑了,紧紧握着包不清的手望着进城的小路,时不时又看看包不清,兄弟两虽没说一句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洋溢在包不愣脸上的除了幸福,还有一种如同躺在父亲高大的身躯下遥望日落的安详,一种愿望即将实现的期盼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