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下的淮南煤矿
山水也2015-10-25 02:447,462

  1938年6月4日,日寇的侵略铁蹄踏进了淮南煤矿。

  淮南矿区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地处华东腹地,接近沪、宁,交通便

  利,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日军强占淮南煤矿以后,就疯狂掠夺煤炭资源,采

  用“以人换煤”的罪恶手段,残酷榨取工人血汗。在日本法西斯的统治期间,

  广大矿工横遭蹂躏,受尽欺凌,数以万计的矿工和人民死于非命,淮南煤矿

  成了一座人间地狱。这是日本军国主义欠中国人民的又一笔血债。

  疯狂掠夺日本帝国主义为了推行“以战养战”的阴谋,在侵占淮南以后,就立即

  开始掠夺淮南的煤炭。1938年6月29日,日军特务部淮南炭田调查队来淮

  南煤矿进行第一次调查。8月25日,日本铁道省调查团、三井及三菱调查班

  等,以一个月的时间对淮南煤矿又作了详细调查。9月21日,大通煤矿交给

  日本垄断集团三菱饭冢炭矿经营,淮南煤矿局(九龙岗矿)交给三井矿业公

  司经营,是年11月27日,日寇开始掠夺开采。1939年4月21日,日本兴

  亚院在华联络部将两矿合并改为“日华合办淮南煤炭股份有限公司”,该公

  司直接在日本侵华军军部控制之下。总公司设在上海,并在淮南设立“淮南

  矿业所”,所长川口忠,大通矿长进上诚,九尤岗矿长藤义魂。

  所谓“日华合办”‘股份有限公司”,是掩人耳目的,是强盗式掠夺的

  代名词。日本帝国主义对我国工矿企业的掠夺几乎全部是以我国原有企业为

  基础的。他们入侵后,对我国工矿企业派进日本兵把守,由日本人控制,挂

  一块“台办”的牌子。就算是“合办”的“股份有限公司”了。“日华合办

  淮南煤炭股份有限公司”也是如此。他们将我国大通煤矿和淮南煤矿局合并,

  加进日本的中支那振兴株式会社、三井矿业株式会社、三菱矿业株式会社、

  华中矿业株式会社四家企业的名字。这就是“日华合办淮南煤炭股份有限公

  司”。

  日本帝国主义对准南矿区的掠夺开发,其罪恶目的就是为了供给扩大侵

  略战争的军事需要。日本《淮南炭矿》一书“公司之使命”一节中*裸地

  说:“华中经济建设,蒙皇军圣战之余绩,已迈出雄健步伐”,“我社在皇

  军的庇护下,一面警备,一面采煤,同时准备应付国际局势的突变,尽一切

  努力完成年产200万吨煤炭的五年计划,为东亚新秩序的建立作贡献。”这

  段自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人们,日本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是靠日军的枪炮支

  撑的,是“圣战的余绩”,是服务于战争、服务于日本独霸亚洲的。他们的

  “公司”只不过是帝国主义侵略的工具。日本准南矿业所所长川口忠制定的

  《增产五年计划》规定,淮南煤矿的煤炭生产,要从1939年的21.5万吨,

  达到1946年的235.2万吨。短短的七年,要增加11倍。因此,他们就实行

  疯狂的掠夺式采煤,开采时既没有计划,也不管生产秩序,而是取易撇难,

  拣肥丢瘦,乱挖乱掘,到处打井,任意破坏,结果把一个蕴藏丰富的准南煤

  矿糟踏成“矿场险象丛生,并筒走动,下风道时断,水仓淤塞,巷道坍塌”

  的百孔千疮的局面。八年期间,日寇没有增添过设备。后来,为了加速掠夺更多的煤炭,在

  提绞方面改用了蒸汽绞车,加强了运输系统的能力。但是,直接生产的采煤

  工具,仍沿用笨重手镐,并下运输用人力推,掌子面出煤用大筐抬,冲电矿

  灯只供给日本人或职员、监工用,工人还是几个人合用一盏小油灯。由于设

  备简陋,生产工具落后,加上工人遭受奴役,劳动情绪和生产效率非常低。

  最高年产量只有80余万吨,始终未达到战前100万吨的水平。

  从1938年6月至1945年9月,日寇共经营七年,掠夺和断毁丢弃的煤

  炭资源达1230万吨之多,回采率不及40%。1938年22,632吨1939年143,

  798吨1940年435,057吨1941年771,485吨1942年895,554吨1943年

  878,350吨1944年882,046吨1945年25,901吨合计4,294,823吨日

  寇掠夺的煤炭,除少数在矿山就地出售外,主要用于侵华战的铁路、船舶运

  输上。服务年限,给以后的开采造成极大的困难。

  血腥统治

  日寇为加强对淮南煤矿的控制和掠夺,在煤矿推行血腥的法西斯统治。

  日本统治淮南的最重要机关是领事署。领事署下设有警备司令部、宪兵队、

  警备队、矿警队等军事组织。据《淮南煤矿志》记载,当时仅一个矿警队就

  有自卫队员154名,配备迫击炮两门、重机枪两挺、步枪152支。许多老工

  人回忆说,当时的大通矿是岗哨密布,日本鬼子兵整天荷枪实弹,端着刺刀,

  牵着狼狗,肆意横行。

  整个矿区戒备森严。大通矿场四周布满了电网,仅“南公司”,“大兵

  营”不足一平方公里地区内,就修了13座碉堡,加上附近的日寇据点,共有

  碉堡30多座。矿场内外还设置了监狱、刑场。地下水牢有两座,一座碉堡水

  牢在矿南日伪警备司令部的西南角,地面上是碉堡,下部是水牢,水牢的直

  径7米,深2·2米。另一座秘密水牢在大通矿南门内东侧,日寇将水牢的地

  面刑房伪装成“办公室”,这座水牢长3.5米,宽2.5米,深3.2米。

  整个煤矿笼罩着恐怖气氛。日寇使用屠杀、监禁、拷打等野蛮手段来统

  治和迫害工人,他们常用的刑罚有:电刑、刀刺、火烧、活埋、狼狗咬、站

  立笼、灌辣椒水,坐老虎凳,装入麻袋抛到河里等等。1941年冬,日寇一次

  就把矿工阎希洞、谢兴才等260个同胞装入麻袋,用刺刀捅死后投入淮河。

  特务爪牙经常以企图逃跑,破坏矿山、闹罢工、不是良民等罪名,将工人逮

  捕治罪,严刑拷打、*供。

  日寇还使用了一条毒辣的手段,就是“以华制华”。他们收买、利用中

  国人中的民族败类,充当他们的走狗和爪牙,依靠他们作帮凶。日本劳务课

  长在给各矿劳务系长的秘密指示中说:“对于工人及附近居民有不现行为者,

  (日本人)不要任意鞭打、体罚,可处以罚金或扭送中华民国(指汪伪政权)

  警察机关处置。”这就是要日本人在背后,由汉奸、走狗出面镇压工人,以

  达到他们用中国人统治中国人的目的。

  日寇收买利用的监工、把头,大多是地痞流氓,有些还是封建会道门头

  子。大通矿的总监工王长明就是青红帮的头子。他的徒弟不仅布满整个矿区,

  而且在安徽、江苏、山东、河南的一些地方也有。他身边有五大弟子。他们

  倚仗日寇,骑在矿工头上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日本帝国主义和

  这些封建把头同是压在矿工头上的两座大山。

  日寇在淮南煤矿的统治体制十分严密。其特点,一是大权全部掌握在日

  本人手中,课长以上头子和大小单位的正职都是日本人。重要部门,哪怕只

  有几个人也要一个日本人负责。如九龙岗变电所只有4人,也派一个日本人

  负责。二是实行多形式、多层次的统治管理。各矿都有武装矿警队、稽查队、

  监工、包工柜等多种统治机构,直接管理工人的是包工柜。三是使用极其野

  蛮、残酷的统治手段。这些统治者都有生杀大权,他们打伤人、打死人的事

  经常发生。

  日寇对工人控制得极为严密。工人们形容说:“煤矿就是阎王殿,进矿

  处处鬼门关。”工人一进矿先在劳务系登记,每个矿工都要填写登记卡,登

  记卡上项目繁多,连身体特征和皮肤颜色都要写上。他们还采用指纹管理法,

  硬*着工人在指纹纸上按上十个手指和左、右手掌印,最后发给每个工人“号

  条”和劳工证。日寇在矿场、工房监管工人,押工人上下班。工人每天上班

  要过五道“关”,即进矿门、领灯、下井、上井、文工牌子。关关要过,关

  关提心吊胆,尤其是进矿门和上井这两道关更难过。工人进矿门时一面掏工

  牌,一面要向站岗的日本兵鞠躬行礼。除了这种污辱人格的礼节外,还要经

  过搜身后才能进矿,动作稍为慢一点,便遭毒汀。工人王贵山在井下干了两

  天两夜,没有得到休息,也没有吃饭。他实在撑不住了,想上井吃点东西,

  休息一下,监工、工头说他企图罢工闹事,逐将他逮捕起来。他们用烧红的

  铁丝,穿透王贵山的腿肚子,后来又把他送进水牢里泡了十几天。出狱时,

  王贵山全身的肉都被水泡烂了。工人就象奴隶,象牛马一样被套上了枷锁,

  完全失去了自由。

  那时,矿里矿外经常传出受害者的惨叫声和鬼子野兽一样的吼叫声。淮

  南煤矿变成了一座法西斯的集中营。

  “以人换煤”的铁证——“万人坑”

  日寇由于侵略战争的需要,最大限度地掠夺淮南煤炭,决心“尽一切努

  力完成增产五年计划”。为了实现这个野心,他们既不增加设备,也不改革

  开采技术,单凭增加工人数量和劳动强度来采煤。日寇强行募集劳工的文件

  中记载:“随着军用煤炭需要量的激增,强行募集劳工,采取使劳工补充顺

  利化为目标的方法,实为我社存在和发展的急务。”这里清楚地供出日寇“以

  人换煤”的罪恶行径。就这样,数以万计的矿工遭到惨死,尸抛“万人坑”。

  日寇强化募集劳工,采取了多种多样的毒辣手段,主要是骗、派、抓。

  骗:即用欺骗的方式招收劳工。1938蒋介石炸毁河南花园口黄河大堤,

  鲁、豫、皖广大地区遭受大水灾,劳动人民离乡背井,逃荒要饭。1939年日

  寇乘机派出大批招工队,编出一套套谎言,到处进行欺骗说:“矿上吃的是

  白米洋面,烧的是煤炭,坐的是电梯,穿的是6个鼻子大皮鞋,推的是4轱

  辘的斗车………”“干不干一天两斤半,要米有米,要面有面,月头还发给

  工资。”招工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契,让农民按上手印之后,就集中在一

  起。为了防止有人中途逃跑,招工队便以“人生路不熟,路上易失散”为借

  口,用绳索系在每个人的臂膀上。就这样,他们扶老携幼,一批一批地、成

  串成串地被塞进了闷罐车。把头赵凤祥一次就从山东枣庄骗来300多人,中

  途不准下车,大小便都在车上。由于车小人多,途中就被踩死3人。成千上

  万破产农民、逃荒灾民和失业工人就这样被骗到了淮南煤矿。

  派:就是派壮丁。日寇通过汪伪政权定淮特别区署,在淮南附近强制按

  保、甲抽派农民,编成“农民爱矿队”到矿上当矿工。这是矿业所长川口忠

  给日军联络部长中山贯一的报告中提出的花招。据日本档案记载:“周边地

  区劳力依存,定淮特别区署长发案,农民爱矿队编成,定淮特别区全域农民

  中,适合炭矿劳动者,行政予以供出,各普通区长、乡长当组织编成,送进

  步矿劳力强化,本年约2000名劳力供出……”“农民爱矿队”每期规定在矿

  服役6个月,实际上被派出的农民,很多一去就回不来。日寇经常对“农民

  爱矿队”进行欺骗性的宣传,说征农民去当矿工是为了建设“大东亚共荣圈”

  等。实际上,对“农民爱矿队”,从一开始就是实行法西斯式的管理。日寇

  除派兵看守外,还有“逃亡监视哨”日夜巡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有

  逃跑的,被抓回后,以逃兵治罪,并向工人示众。

  抓:单靠招、骗的方法,还不能满足日寇的需要,他们就采取“抓”的

  手段,以“八路军”、“新四军”、“政治嫌疑犯”等罪名,横加逮捕,抓

  来充当劳工。

  据当时不完全资料统计,仅从1941年3月至1944年6月的三年零三个

  月中,日寇骗、派、抓来的劳工人数达70671人。

  日寇只顾要煤,根本不管工人死活。他们肆意延长工人的劳动时间,增

  加劳动强度。矿工的劳动时间名义上是一班12小时,实际上有的竟达16小

  时以上。井下采煤工作条件极为恶劣,用的是落后的原始工具,打眼用的是

  旱锤,采煤用手镐挖,采下来的煤在掌子面高一点的地方还可以直起身来两

  人用筐抬,低的地方只能用筐往外背。当时工人在井下干活都是赤身裸体,

  一个班下来,有的两个肩膀都被磨破。在上行出煤时用小铁托往外运,但巷

  道又矮又窄,直不起身来,只好把车上的绳子套在肩上,跪在地上,爬着向

  前拉。由于通风不好,井下常年高温,污水又多,空气污浊,臭气难闻。繁

  重的劳动,把工人折磨得弯腰驼背,骨瘦如柴。

  井下安全设备极差,工人的生命毫无保障。当时工人们说:“下井七分

  灾,不知上来上不来。”许多矿工葬身于井下。仅1941年一年中,淮南煤矿

  井下被闷死和被鬼子、把头打死的就有109人。旧历六月初三大通矿发生透

  水事故,朱广汉等9位工人被淹死,老工人余月和、李富先两人就是虎口余

  生者。那天,余月和和工友们在一号井西部北四槽的掌子面刨煤。掌子面上

  部顶板的水沿着岩层的裂缝直往下淌。当时,工人们看情况十分危险,便撤

  出了掌子面,并把情况告诉了监工尹耀山。尹耀山把日本鬼子监工蒲田找来

  了。蒲田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挥着手枪,硬把他们*回到掌子面。刚干一会

  活,“轰隆”一声,支柱就成排倒了下来,随后,大水象山洪暴发一样从放

  炮眼里猛冲出来。余月和、李富先攀着一根柱子,才幸免于难,其他9位工

  友全部被淹死。巷道口被堵住了,余月和他俩靠啃木头,喝污水维持生命。

  后来,由于日寇舍不得丢掉那里的煤炭,又叫工人重新开采,他俩才被工人

  兄弟救出来。他俩被活埋井下整整19天。1943年春天,大道矿井下西四石

  门,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日寇、把头根本不予抢救,以至伤亡100多名矿工。

  同年,西六石门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日寇明知里边还有许多工人,不仅不予

  抢救,而且在石门口打了一道火墙,40多名矿工全部被堵在里面,活活的闷

  死了。解放后,工人们在开采这里的煤炭时,发现许多矿工的尸骨。同年,

  鬼子*着矿工在大通矿西六石门北四槽被堵死的瓦斯区挖炭。两个日本监工

  在里面吸烟,引起瓦斯爆炸,当场炸死40多名矿工。日本监工滕永德太郎也

  被炸死在里面。另一个鬼子监工却又*着矿工进瓦斯区背这个鬼子的尸体。

  结果进去一个熏倒一个,又连续倒了30多名矿工。当时还有些炸伤未死的矿

  工也被日寇埋掉了。

  日寇把中国人当奴隶驱使,所给的报酬低得可怜。据史志记载,当时工

  人平均一天挖出的煤按市价可卖45元,而工人平均工资一天只给0.5元,仅

  占他所创造的价值的1.6%,其余98.4%,都进了鬼子的血门和把头的腰包。

  工人干一个班只发半斤半霉烂的豆饼和麸面。

  工人们吃的是野菜和霉麸面做成的粑粑。吃了这种食物以后,嘴里发苦,

  肚中发胀,头脑发烧。下井后又没有水,只好喝井下的污水,时间一久,就

  拉肚子。特别是1942年秋天,矿工中传染病流行,得了这种传染病,便高烧

  不止,四肢抽筋,全身起斑,上吐下泻,大批大批的矿工含恨死去。老工人

  袁孝云回忆说:“我亲眼看到从河南来的11个工人,住在阴暗狭小的工棚里,

  由于吃了麸子面馒头,肚子膨胀,加上疾病,第二天全部死去了。”老工人

  胡继云回忆说:“1942年的冬天,我亲眼看到一间房子里睡着7个工人,只

  盖两床破被,第二天全死了。”

  日寇、把头及其走狗,看到死的人太多了,怕影响工人下井挖煤,就采

  取了一条凶残的“防疫措施”——设立“大病房”。日寇在大通矿南设立了

  两处“大病房”,把患病的工人强行拖去,集中在一起关起来。所谓“大病

  房”,就是临时搭成的大芦席棚,四周围上电网,门口设有岗哨,不准病人

  出门,不准亲人探望。里面既没有医疗护理,伙食又跟喂猪的差不多。工人

  说:“名曰大病房,就是停尸房,进了大病房,十人九人亡。”里面到处屎

  尿横流,恶臭难闻,病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潮湿的土炕上。自“大病房”设立

  的那天起,每天都有大批的病人被拖进来,每天又有大批的尸体从这里拖出

  去。老工人回忆说:“大病房”天天死人,一天要死七八个,最多一天死了

  21个。日寇指使总监工王长明,强迫工人组织拉尸队,老工人胡继虎就是当

  年拉尸队的成员。他回忆说,当时的“劳务系福利课”门口,每天都准备两

  人多高的芦席,后来芦席也不给了,用筐抬,用绳索系住脚脖拖,把尸体抛

  在南山一带。因为死难者大多是北方人,俗称北方人为“侉子”,所以当地

  群众把南山一带叫做“侉子林”。更为惨无人道的是,有的病重的矿工还没

  有死时就被抬出去扔掉了。老工人董德保,就是当年从“大病房”芦席卷里

  被工友们救出来的。那天,董德保上完中班半夜回到家,觉得口渴身上发烧。

  他爹爹第二天上班刚走,把头来查工棚,发现他还没有起床,就把他拖进了

  大病房。他爹爹下班听后,连急加气,当天就病倒了,接着也被拖了进去。

  就在董德保被拖进“大病房”的第八天,几个汉奸狗腿子,七手八脚把他拖

  到一张芦席上卷起来,他急得四肢乱动。董德保的父亲挣扎着爬起来,扑到

  他身上,护着不让拖。狗腿子一边骂,一边朝他爹胸前猛踢了一脚,他爹顿

  时口吐鲜血而死。野兽的凶残,激起了“大病房”难友的愤怒,大家围了上

  来,几个狗腿子见势不妙,拔腿跑了。这时,围在电网外面的许多工友和病

  人家属,闻声冲了进来,在工友和家属们的帮助下,董德保才出了“大病民”。

  可是他爹爹却被拖上了南山侉子林,后来连尸体也没找到。

  1942年冬,大雪覆盖青整个矿山,也覆盖了“侉子林”数以万计的尸骨。

  第二年春天,大雪融化,尸骨被暴露出来。日本侵略者为了掩盖他们屠杀中

  国人民的滔天罪行,指使总监工王长明纠集日伪军警、汉奸、把头用刺刀、

  皮鞭,*着工人在南山挖了三条长20米,宽、深各3米多的大坑,把满山遍

  野的尸骨集中抛入坑内,丢一层尸骨,撒一层石灰,就这样形成了白骨累累

  的“万人坑”。

  日本法西斯疯狂推行“以人换煤”强盗政策,一批批的中国煤矿工人成

  了他们的牺牲品。把头李小楼有一次从河南招骗来的220人,两三年内,饿

  死的、累死的、病死的、被打死的,就有219人。后来,大通矿工人给活着

  的这个工人起个绰号叫“二百二”。这个“二百二”的故事,在淮南矿区流

  传甚广。据日伪档案统计的资料,仅1943年的半年多的时间内死亡矿工就达

  1.3万人之多。“万人坑”中的累累白骨就是日本强盗在淮南矿区犯下的滔

  天罪行的铁证。

继续阅读:国士无双伍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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