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觉远手持念珠道:“王爷不知因何故要举兵攻打宋朝呢。”
完颜昭盛气凌人道:“我大金国将士骁勇善战,理应为天下共主,宋朝皇帝昏庸无能,把岳飞这种神将都能忍心诛杀,若岳飞在世,我大金国岂能保全?像宋朝皇帝这种昏君居然坐拥南方锦绣之地,大师不觉得糟蹋了吗?”
“阿弥陀佛,王爷所言的确不虚,宋朝皇帝的确愧为人君。可王爷乃极北之人,南朝气候湿热不堪,恐怕王爷身体难以承受。何况,金国人善于打猎骑射,而汉人惯于农耕纺织,这让两国百姓各取所需,岂不是好事?再者,一旦金国挑起战事发生,必然被天下人耻笑金国国主不守信用,之于王爷也是难逃其责。”觉远不卑不亢,将利弊道理和盘托出。
完颜昭冷笑道:“看来大师并不赞成我攻打宋朝,这样也好。不过,我很担心宋朝人会侵犯我大金领土,到时候少林寺恐怕也难以保全。我听说少林寺有七十二绝技和能够打通全身经脉的易筋经,希望大师能够传授我金国将士,我们也好强身健体,抵御宋朝的进攻。我保证不会犯南宋一草一木,大师意下如何?”
听到完颜昭提出这等无礼要求,少林僧众早已按捺不住,眼中的怒火几欲迸出来。觉远大师依然镇定自若:“王爷说笑了,我等是出家之人,世俗之事已于我们无关。少林武功不可外传,不然少林寺也不可能屹立近千年而不倒。施主还是请回吧。阿弥陀佛。”说罢,便要带领着僧众转身而去。
忽然在完颜昭身后六人中飞出一人,一剑袭向觉远后背,眼看剑锋就要刺中要害,忽然一道真气从觉远两腋袭来,剑锋偏出,擦着袈裟飞过。那人也被觉远一手抓住,觉远道:“习武之人,却无丝毫武德。罪过,罪过。”将那人甩出三丈有余。
少林僧众看到有人偷袭觉远,已经怒不可遏,一齐向完颜昭扑来,觉远连忙制止:“少林寺内不可打动干戈,都住手。”僧众道:“方丈,他们欺人太甚……”
“退下!”觉远厉声道,其他僧众才住手,然后又对完颜昭道:“不知王爷如何才肯罢休。”
“大师既然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完颜昭得意道,“大师不愿意教金国将士习少林武艺,可见少林功夫根本不值一提。不如这样,跟我来的六位护卫,和少林僧人进行比武,只要少林和尚能将他们打败,我以后自当不再踏入少林寺半步,并且为少林修建庙宇。刚才大师已经自己动手伤了一个。我们已然输了一局,剩下五人,只要能打败三人,我便马上离开少林寺,否则,这千年古刹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好,王爷所说可是算数的?”
“本王说话向来算数,大师尽管放心。”
“既是如此,还请各位高手出招吧。”觉远道。
完颜昭奇怪道:“难道大师要以一敌五?”
觉远淡然道:“有何不可?”
完颜昭摇着扇子:“少林岂非无人?居然让方丈亲自出战,少林仅大师一人?”
正说着,五人当中一人手持大刀者走出来,冷笑道:“我听说觉远大师精通少林武功,并且和武当张三丰关系甚密,不知是否真的是武林一顶一的高手,今天特来讨教。”
觉远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些自称是完颜昭护卫的人,他们每人都是黑色服饰,脸被蒙上,手持兵器,而且每种兵器各不相同,刀枪剑棍斧叉,每人看上去都并非等闲之辈,倘若换别人,是绝不敢由此胆量,一人单挑五人,那只有少林觉远大师才能说出!
觉远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让金国人知难而退,那么他们以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少林寺几百年声誉,也容不得让这些外族人嗤之以鼻。觉远对那持刀人道:“施主戾气太重,刀乃霸者之刃,非一般人所能使用,虽然少林寺亦有用刀之法,但皆惩恶之用,非杀戮无辜,以强逞凶。望施主收回兵刃,比试拳脚吧。”
持刀人哈哈大笑道:“我本以为少林方丈修为多高,原来不过是贪生怕死的角色,今天就让我来领教领教贵寺的刀法!”
持刀人飞身跃起,挥刀猛砍,力道十足,一招“力劈华山”足见其功力强劲,乃用刀的老手。觉远大师气定神闲,只是脚法一闪,那猛烈的一刀变被轻巧躲过。
可那持刀人并非粗莽用刀之辈,在刀面行至半空之时,如此强大的力道居然被持刀人硬生生的瞬间停住,接着便横切而出,直袭觉远胸部要害,觉远仰身躲过。
刀锋再次变换,仍然朝觉远头部和胸部袭来,并且这次速度极快,常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而觉远却直接双手合十将刀锋夹住,并且依然表情温和,道:“施主,你用刀威猛过人,而且灵巧多变,以后若能常怀仁心,轻名薄利,潜心专研,必然能修成正果。老衲已让施主三招,就此罢手吧。”
持刀人欲将刀从觉远手中抽出,然而刀却丝毫不动,持刀人轻啸一声,那刀刃瞬间变化为一条巨蟒,将觉远团团全身缠住,在它的血盆大口下,觉远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不过觉远不失大师风范道:“阿弥陀佛,施主杀气太重,刀之有无,已然无任何意义。”话音刚落,只见那巨蟒已经断成数段,落地之后,已经还原为刀之形态。
持刀人惊恐不已,完颜昭更是没有想到,可他定了定神,却上前拱手道:“大师武功的确了得,我等佩服佩服。”
“施主不必如此,不若其余四位施主共同迎战老衲,也好了却施主许多心事。”觉远道完颜昭心里泛过一丝杀意,可他仍然面露微笑:“既然大师武功登峰造极,我看让他们四个一起上,也未必是大师的对手。”然后他又顿了顿:“不过,为了实现我的承诺,我愿意替大师了此心愿。”
完颜昭一挥手,其他四人立刻上来将觉远团团围住,五位觉字辈高僧默念佛号,而其他弟子则为觉远捏了一把汗。他们从未见过掌门方丈和任何人对敌,何况这次是以一敌四。
不同兵器有着不同的凶险,这是习武者的常识,四人手持不同兵刃围攻觉远,其危险不言而喻。可觉远依然表情沉静,没有一丝的不安和焦虑,只见其朗声道:“各位施主可能准备好了?”
那四人面面相觑,齐声道:“老和尚,你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这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各种兵器扑面而来,有的直取觉远前胸,有的砍向觉远后背,恨不得一刹那就要了这老和尚的性命,也就是再这一刹那,觉远一记“旱地拔葱”,飞将起来,双手在空中运作掌势,真气在掌心运转,呈现出万千变化,其刚劲之气散于四周,却不失佛家慈悲之意,双掌挥动开来,看上去有连绵不断,澎湃汹涌之感,四人连忙使出各自绝招,将手中兵器化作猛虎、饿狼、蝙蝠和黑熊,一起向觉远扑来,觉远朗声道:“一群畜生,岂敢在我佛面前无礼。”随后长鸣一声:“千手如来神掌!”瞬间发出,其掌力由空中到地面,让人畏惧不已,气势不可阻挡……
完颜昭还没有仔细看清,四人已经全部倒地,兵器也尽皆粉碎,觉远飘然落地:“我佛慈悲。”其余众僧道:“阿弥陀佛。”
完颜昭颜面扫地,怒道:“一帮废物,还自称什么燕山六侠,全都是一群饭桶!”
觉远道:“施主已然输了,想来堂堂金国王爷,断然没有出尔反尔之理,既然如此,施主请回吧。”
完颜昭看到如此场景,也只好作罢,只是冷哼一声,带着燕山六侠狼狈离去。
等到完颜昭走后,众僧也都散去,觉远大师道:“施主已经在这里躲了多时,为何还不现身?”
这时,从佛像后闪出一个人来,身穿白色汉服,年龄十六七岁,满脸不好意思的走到觉远面前,双手合十道:“大师早已发现我藏身于此,却真是内力非凡。可我躲避在此,实属无奈,丝毫没有对佛祖不敬之意,望大师恕罪。”
觉远看此少年目光炯炯,气宇轩昂,而且其气息均匀浑厚,想必也是习武之人,觉远道:“小施主从何而来,为何藏身于我少林寺中?”
少年道:“我被一群恶人追杀,所以才躲在贵寺当中。”
“恶人?当今武林恶人当道,不知道小施主所指何人。”
“这……”,少年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但刚才觉远力挫金国高手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而且招招手下留情,可见觉远是有道高僧,最重要的是他常常听巴图说起少林寺的故事,更加让他对面前这位方丈放心许多,他便一吐为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不过他把龙泉剑的事情说成了宝藏,“那些恶人为了大叔的宝藏而来,并且要置大叔于死地。”少年说道。
觉远听罢事情经过,笑道:“施主不必担心,那些恶人虽然认得你那大叔,可他们却不认得你,你身穿汉服,小小年纪,他们断然想不到你会知道宝藏的下落。”
少年一听,顿时心下开朗: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光是一路逃难,却忘了他们并不认得我,就算是他们现在出现我面前,恐怕也不知道龙泉剑的事与我有关。遂即拱手道:“多谢大师提醒。我在此不便久留,就此谢过。”少年要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