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丹心多中正,适逢昏君又何用?
一声敕令身遭火,岂容良言据理争?
赵启杨任二人接到圣旨后,知道昏君暴虐,不敢怠慢,急忙跟着奉御官进寿仙宫面君。一路上过摘星楼,见见虿盆里面蛇蝎上下翻腾,看到两旁美酒为池,池上有舟,悬肉为林,俱是些难得的山珍,二人相对摇头啊。如今的大商,连年旱涝,民不聊生,纣王却这般残暴奢侈,多有诸侯不满,先是反了北海七十二路,又反了东鲁和南都。纣王仍不知悔改,不加收敛,一味的*逸糜烂于寿仙宫。二人见了纣王,齐奏道:“陛下万岁万万岁,不知何事宣臣等前来内宫。”纣王道:“二卿听旨,皇后与朕设计了一处美景,名曰鹿台,因工程巨大,恐一人不能胜任,特命你二人协助国舅丈建造此台,待完工之日,加官进爵,功劳不小。”又让奉御官将图样拿给二人观看。赵启杨任看罢,心中暗骂,昏君啊昏君,眼见大商百姓水深火热,竟还造此无用之物。赵启忍不住奏道:“陛下,此刻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当以社稷万民为重,怎能费时费力建此无用工程?”纣王道:“朕既赐你等爵禄,你等满朝大臣就该尽心尽力,为朕分忧解难,天下有事,乃你等失职也。岂能以此扫朕之雅兴?阻碍朕建造此台?况且此台美如仙境,怎是无用之物?朕富有天下,难道竟享用不得一个小小的鹿台么?”赵启闻此荒谬之言,心中恼怒,力争道:“陛下此言差矣。臣闻圣主之所为,重民生顺民心,仁政施于天下,修道德去贪欲,圣德感于天下,今陛下奢侈*逸无度,耗费民脂民膏无数,百姓失望,诸侯离心,非为社稷之福啊。”纣王闻言愤然道:“你身为臣下,不思报主,反而百般阻挠君王意旨,是何居心?”赵启忍无可忍,怒骂道:“昏君,你宠奸妃害妻儿,听谗言杀谏臣,且看那酒池肉林,民脂民膏难计,摘星楼下虿盆之内冤魂无数,岂是人君所为?如今天下失心,诸侯反叛,眼见大商锦绣江山,就要毁于你手,今日赵启左右不过是一死而已,不惜此身为国为民尽忠谏言而亡,便是此番居心。”纣王大怒道:“好匹夫,既然要尽忠,朕就成全了你,左右快快与朕将此贼拿下,烧燃炭火,以铜柱炮烙此贼为飞灰。”宫内侍卫上前,将赵启绑了,去外面推拉炮烙前来。
杨任见纣王不听谏言,要炮烙赵启,不觉心下起火,按耐不住,大声怒道:“无道昏君,你不义诛妻,不慈杀子,不道乱国,不德杀大臣,不明近邪佞,不正贪酒色,不智废三纲,不耻败五常。人伦道德,一字全无,枉为人君,空禅帝座,有辱成汤,死有余辜!今日赵大夫为国尽忠,我杨任甘愿一死相随。”纣王见又反了杨任,提起姜后之事,心中更怒,厉声道:“匹夫,妄言辱骂圣君,死不足惜。既要追随赵启,朕偏不令你如愿,来呀,将杨任匹夫先剜去耳目,再炮烙双手,听侯处置。”两旁有人上前,双双把住杨任臂膀,一人按住头颅,便要剜眼。无心躲在暗处,见时机成熟,抖混天绫击退侍卫,卷住赵启杨任二人,拖到天上。11
纣王遭受二人怒骂,眼见未曾施刑,又有红光救走朝臣,直恨得咬牙切齿。知道是陈塘关的人作祟,暗恼崇侯虎二十万大军尚还看不住陈塘关,又漏了凶人前来扰乱朝廷。心中有气,乃与费仲道:“那崇侯虎如此无用,朕还要他作甚?”费仲受了崇侯虎的珍宝,此刻见纣王发怒,空要加害于他,乃道:“启禀陛下,四大诸侯共伐陈塘关,如今只剩下北伯侯一人。他虽然无功,然一腔忠心却是可嘉。况且,围困陈塘关,原也是为了消耗西岐姬昌的财力,以令他国困民乏,难以坐大。也是为了社稷安危着想。”纣王听费仲听说的有礼,渐渐熄了怒气。到此境况,费仲无法,只得自己一人先监造鹿台。
真所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边费仲担心崇侯虎的处境,崇侯虎偏偏要出事。一日,纣王正与胡姬饮宴,忽闻北伯侯崇侯虎有本到,其本奏姬昌长子伯邑考私自脱逃至陈塘关下,幸得崇侯虎擒下,不想西岐众将联合押送粮草的将官,带走了西岐的十万兵马,一夜之间就逃的无影无踪,部位如此,更可气的是还盗走了无数的军饷军粮,如今粮草俱无,饷银空虚,只剩下北郡的十万人马。纣王闻听,龙颜大怒道:“姬昌个匹夫,朕可怜他年迈,不想他父子谋逆,竟然私自招回人马,还盗走无数军饷粮草,岂有此理,气煞朕也。”胡姬劝道:“陛下息怒,试想姬昌十万兵马要赶回西岐,得走多少路程,过多少关卡,怎能悄无声息?西岐哪有这般神通人物,定是陈塘关内叛贼捣鬼。若无闻太师亲至,左右崇侯虎那十万人马也难以拿下陈塘关,不如将他召回,将功折罪,辅助国舅丈修建鹿台,十万兵马回归北郡,又可为朝廷省却不少开销。”纣王闻听此言有理,要说那陈塘关,刚刚还掳走了两人,自己满朝文武是没法了,只有等闻太师回来再去讨伐,崇侯虎围困也没多大意义,又要消耗许多金银粮草,念及此处当下允了,发一道圣旨令崇侯虎退兵。
至于西岐姬昌父子谋逆一事,纣王也无法。自从姬昌算定太庙失火后,纣王就颇为顾忌姬昌先天数奇准,若是姬昌还在羑里,倒是可以令兵将前去杀伐,可如今虎入深山,又得了十万兵马。还有不少的钱粮,更为可怕的是有陈塘关暗助,纣王不敢再动西岐的心思。况且东鲁姜桓楚与南都鄂崇禹尚还虎视眈眈,纣王哪有这许多兵力去伐,更缺少的是将才啊。想当初,姜桓楚拽着鄂崇禹踏空飞去,纣王眼睁睁瞅着也无办法。实力不如人啊,因此,放下东鲁南都西岐俱都不伐,只等闻太师归来再作计较。20
而崇侯虎见得圣旨,观纣王如此,心下也颇为郁闷。现如今,自己可谓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人财两空不说,还有燃眉之急,十万人马等着吃喝呢,纣王竟然不闻不问,倒是令自己去给他修鹿台。谁知鹿台是何物啊,自知没有军饷梁草,也难以在此坚持,既有圣旨下索性退兵罢,数载围困寸功未见,得旨班师也是有个台阶可下了,况且自己在此太久,北郡空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打定主意,乃与北郡众将往回赶。幸好这些日子,陈塘关到北郡的押运人马不断,在发现自己饷银军粮被盗后,崇侯虎就急忙令往北郡运送粮草的车马回返,这才免得十万人马挨饿。
搁下崇侯虎不提,再说无心救了赵启杨任二人。此番,按原著封神榜应劫遭难的乃是杨任,理应是清虚道德真君出面,救下杨任,并赐以金丹。无心虽然救了二人,却也不愿杨任因此失去得金丹的机会,就想躲在在朝歌附近等待清虚道德真君派人前来相接。赵启与杨任二人本来是抱定必死之心,不想突逢惊变,竟意外得以逃出生天。这对难兄难弟裹在混天绫里,听到外面的呼呼声响,觉出是自己二人离开了纣王寿仙宫。虽然也曾看到过红绫救走太师杜元铣和梅伯大夫,可是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还是有些好奇。早知道此人和陈塘关有关,却是从未见过陈塘关这人的面。无心见离开朝歌有些距离了,乃将混天绫抖开放出二人。赵启杨任只觉得眼前一亮,再看自己竟然凌空站在半天空。下方的田地城池看的清清楚楚,细分辨正是朝歌城。身边有一个十来岁的娃娃,虎头虎脑,脚踩火轮,颈带金圈,一根大红的绸带披在身上。26
当下判定必是此人相救,虽然人家年龄不大,可看自己两个凡人立在半空的样子,却是不敢小瞧了这娃娃本事,二人赶紧上前施礼道:“多谢小恩人救命之恩。”无心嘻嘻一笑道:“二位大夫切莫多礼,我原是你们晚辈,纣王昏庸,如此残害忠正良臣,我怎能眼见你们毁在他手上。”杨任终究年轻些,心思也机敏,闻言问道:“你可是陈塘关人?早听武成王说陈塘关有个踩火轮披红绸的娃娃,法力高强,乃是李靖总兵三子名为哪吒,可就是你?”赵启也觉得面前之人恍惚有些印象,此番经杨任一提醒,搜肠刮肚终于也想了起来。无心笑道:“正是小侄,曾和武成王有过一面之缘。”赵启叹道:“英雄出少年啊。想必商老丞相杜太师和梅伯等也是你救得了。他几人可好?”无心笑道:“他们每日里饮酒欢谈,好着呢。”杨任道:“若非是纣王昏庸如此,我大商人人皆可有欢谈的好日子,又怎会个个忧心至此啊。”赵启问无心道:“都别说这些了,我等总不能老站在天上吧,现在该去向哪里?”无心笑道:“你我自当回陈塘关,可杨任大夫却不能走?”杨任诧异道:“为何我却去不得?难道我与纣王宿怨未尽不成?”无心笑道:“宿怨不曾有,仙缘倒是有一个?就在眼前。”赵启道:“不知杨任大夫是何仙缘?”无心看看朝歌上方,不见有风起,更不见有黄金力士前来。疑惑道:“仙缘当应在今日,怎不见动静?”原来,此缘乃是因杨任受剜目之刑时阳寿未尽,怨气上冲,撞到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面前引动。因此番杨任未受剜目之刑,故此,无法引动。无心久等不到,乃与二人道:“仙缘既不肯前来,不如我带你寻上门去。若是错过,却是不好。”乃带了二人直奔青峰山紫阳洞。32
千里路程,眨眼就到,不一刻就来到了青峰山,赵启杨任二人算是领略了仙人的高妙。无心远远的看到山上有个巨大的洞府,上书紫阳洞三个字,暗道就是此处无疑了,乃带了二人落到洞前。果然看见一个小童正在门前打盹。无心见他睡的香甜,就想捉弄他一番。猛抬头看周围有几棵大树,正有几个果子,乃伸手摘了一个,抬手扔在小童头上。那道童正在酣睡,忽然头上一疼,只当是真君出来看见自己偷懒,施手惩戒,赶紧站好,垂头作揖道:“弟子罪过,师尊见谅。”忙不迭连说数遍。无心赵启杨任三人看了,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那道童连作数揖,不见师尊回应,倒听得有窃笑之声,于是侧身偷看。哪有师尊的影子,倒是看到两个官服人和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娃。小童当下醒悟,知道是自己上了当。细看看这三人,自己不曾认识,乃生气地道:“你们是何人,敢到青峰山来撒野?”无心逗他道:“我乃清虚道德真君的师弟,你这小童,还不快快过来拜见师叔。”小童道:“我师尊不曾有过师弟,况且玉虚宫有令,各洞神仙紧闭山门,你不尊圣人命,定是冒牌货,看我禀告师父,拿你问罪。”无心笑道:“莫要急着去,且听我一言,让你师父带上金丹和五火七禽扇再出来。”小童诧异道:“你怎知我师尊宝物,莫非是为夺宝而来?”无心道:“废话,若不为宝贝,我才懒得来这等地方。”小童见无心脚踏火轮,知道定是个天赋奇才,自己不是人家对手,不敢招惹,急忙奔进洞里禀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