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煞在无聊的趴着睡觉,明显的看得出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大家伙又胖了,简直就是贪睡的家猫。原本爱睡觉的祯竟然离开了她最喜欢的睡眠事业,义无反顾的站在镜子前面,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左瞅瞅右照照,时不时还舔舔爪子往脸上摸摸,看到这两个家伙的费昂很无语,他觉得自己的这两个从小养大的伙伴简直就是两只猫,一只偷懒,一只臭美!
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爬了出来,顺着费昂的腿就缠上了他身子,把自己的七寸舒舒服服的让费昂握在左手里,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费昂身上了。
“煞,醒醒吧!这种象牙塔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你该动动了,都胖成这样,还能跑得动吗?”费昂拍了拍大白猫的脑袋,伸手搂过小白猫,“祯,你是狐狸啊!怎么这么爱臭美?别说兔子,现在估计你连个田鼠都抓不住了,还不如猫呢!”
也不顾吱吱乱叫,表达不满的祯,费昂伸了个懒腰,将自己的一应东西收拾整齐。一柄开山刀,两只匕首,慢慢一壶箭,外加一把强弓,一如当年初次进山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好像也和现在一样毫无建树,不过好歹也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啊!现如今呢?费昂只能自嘲的冷笑了。
学艺不成,被同门排挤除名,成为一名弃徒,这辈子都要背上这个名声了!来到省城之后,他发现自己几乎什么事情都很是不顺利,学习魔法,速度慢的惊人,从前那几乎无师自通,一点就透的日子再也不见踪影;跟福瑞斯特争斗,无论大事小事,也不管是心机还是实力,他完完全全就被压制在下风,好多次要不是影,煞,还有祯的帮助,他相信自己肯定要落下点什么残疾,可是自己的手臂都还没长好时就被福瑞斯特在对练的时候故意用魔法狠狠炸了一下,再次错位,这伤,算是坐实了。
“福瑞斯特,这笔帐,我费昂记住了。迟早有一天,我杀你全家!”费昂咬牙切齿的暗自思量。仿佛触动了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弄个本子,用来记录一些事情,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种耻辱。
一本厚厚的跟那《自然系魔法入门》有的一比的,本是用来记载魔法师毕生心得体会的笔记本被费昂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这是安德烈送给每个学生的见面礼。这笔记本是鲜红色的,坚硬的外壳,上面刻上了精美的小型魔法阵,用秘银灌注,神秘的法阵让这本子水火不侵,轻若无物。里面是厚实的羊皮纸,每一页都被施加了一个小魔法,能够保证使用者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纸上的东西,却不会发出任何光芒。
费昂很不喜欢这种颜色,就像很讨厌福瑞斯特,没有道理。索性,费昂直接使用了大陆上最受人讨厌的一系魔法——黑暗魔法。虽然是世界上已经公认的一大系魔法,但是由于黑暗魔法简直就是魔王的代言人才会使用的法术,尤其是历史上挑起大陆战火、灾祸的人物中精通这种威力强大的魔法的几乎占了百分之九十,只有少数几人不使用黑暗魔法,但用的却是暗属性的斗气,于是乎,黑暗魔法,在大陆就是灾难的代名词,所有魔法师几乎都尽量避免使用这一系的魔法。久而久之,黑暗魔法的研究停滞不前不说,甚至许许多多的高深强大的法术都失传了。
费昂根本就没有跟安德烈学习过黑暗魔法,他对这黑暗魔法的理解,就仅仅局限于那本《各系魔法总纲》。所以他使用的这个小魔法,也是一种直接对魔法元素的简单应用而已——浓稠如墨的黑暗元素凝聚在他的手中,粘稠的流体状的东西沾满了笔记本的每一寸封面,响起了吱吱拉拉的响声,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大功告成后的费昂,翻开这个黑色的笔记本,抽出藏在靴子里匕首,放开左手中的影,一刀划破自己的手掌,蘸着手上的鲜血,在笔记本第一页上画了个奇奇怪怪的符号。那是一个杀气四溢的符号,费昂自己也看不清那个符号是什么样子的,模模糊糊,却冷如刀锋。
鲜红的血液几乎立刻就被吸干了,这也是当时安德烈布置的一个小法术,能够加速写上去的字迹的干涸速度。费昂又将笔记本向后翻了一页,这一页上,他拿出了雪白的羽毛笔,蘸着左手上的血液,在上面写下了第一个名字,“沃特、福瑞斯特”。紧接着他在名字的下面更是写下了一句话:“福瑞斯特家族鸡犬不留,福瑞斯特血脉,必断于人间!”
写完这些,费昂啪的一声扣上了笔记本,以自己的血液为力量来源,释放了一个水系锁定魔法,锁紧了笔记本。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正在使用的根本就不是大陆上正统的魔法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魔法大纲,最基本的原理。他想的也很简单——大陆魔法使用的是各系的魔法元素,如果用血液的力量代替魔法元素,应该也是可以释放魔法的吧,毕竟血液能够携带人体内的能量,本身也有不小的能量,而且每个人的血液都不同,别人很难破解吧,如果暴力破解,里面的东西就再也看不到了。如此,自己就不会过早有太多麻烦。
这时,费昂才释放了一个光系和水系的复合魔法,也就是所谓的自然魔法,治愈了自己的伤口,翻身跃上煞,让祯跳进自己怀里,一声呼啸,破门而去。此时的费昂,心中没有丝毫不舍,没有丝毫留恋,反而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快感。
费昂冲出了魔法塔,根本就没理会塔里的任何一个人,福瑞斯特不用说,日后肯定会再见,到时候,事情定要有一个结果;安德烈,费昂不想见,他想不出自己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启蒙导师,更想不出自己见了安德烈要说什么,自己不过是个弃徒罢了;贝尔丁,这个小白脸师兄,跟自己并不熟悉,以后如果有缘,自会相见;堪萨斯,热心肠的堪萨斯啊,如果自己还能活着见到你的话,再报答你的关系照顾吧!
塔外的天,格外的蔚蓝,高远;塔外的风,尤其的清新,自由!
煞一声长啸,吓得城里是鸡飞狗跳,行人慌不择路。费昂大笑不已,面目狰狞的大吼道:“等着吧!吾归之期,天变之时!哈哈哈……”
没人理会这个疯疯癫癫,坐跨白虎,身缠黑蟒,怀抱银狐的疯子。
圣教历604年10月,这个在魔法塔里被那些贵族玩弄于鼓掌之中,险些丧命的年仅十六岁的废物,带着自己的冷漠,骄傲,仇恨,离开了帝国北方行省省会,开始了自己另一段不同的生活。他坚信,平庸,不可能永远与之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