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昂少尉!放下刀!”大帐中的议事人员纷纷起身抽刀。
“老匹夫,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在座的各位谁也别想安生!”费昂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小兔崽子!你他妈越来越不像话啦!”巴哈对着费昂指指点点,“你看看,你他妈的还像是我的部下吗?我就这么教你的?”
“我不管!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跟你玩命!”费昂也光棍起来,谁怕谁,大不了一死,如果事情不解决,他们所有队员都只能在战场上不甘的死去。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跟将军说话!”说话的是宪兵队伍在东疆的代表,少将奥内斯特。
“我没跟你说话!闭嘴!”费昂就像是条疯狗,谁惹了他他就咬谁。
“你!”奥内斯特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少尉都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就算是宪兵们亲如一家,也是有长幼尊卑的,如此无礼,对于身居高位的他来说,实在无法想象。
“我什么我!你能给我个解释?”费昂整个人都转向了坐在偏位的奥内斯特,恶狠狠的盯着他,就像是猛兽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一般,费昂把刀平伸了起来,直指奥内斯特,“你要再打断我,我劈了你!”
“你敢!”奥内斯特也怒火攻心,主动砍向费昂,他并没有注意到,所有从京都带来的将军、士兵,没有一个动弹的,还各个嘴角含笑,打算看一场笑话。
两个人噼噼啪啪的打成一团,巴哈也气得笑了,“小兔崽子,背后那么深的口子还他妈打,草……”也不知道他的话里是赞赏费昂多些,还是想骂他多些。
奥内斯特是个不折不扣的亚圣,也就是比费昂高出了两个级别。他手上的武器是家传的火属性长剑,每次挥动都让人感到热浪扑面。而费昂手中的却是新配发的钢刀,虽然看起来寒光*人,但是实在是中看不中用,每次都能被磕掉好大一块。费昂很明显的被压制在下风,若不是奥内斯特反应过来,能跟巴哈这么说话的人,肯定是他很亲近的人,不能杀,教训一下就好,费昂现在肯定就身首异处了。
费昂觉得憋屈,心里的力气用不出来,仿佛自己是一个内部正在猛烈燃烧的火炉,突然被人堵住了烟囱,难受!
渐渐的从室内打到了室外,而移动的范围却更小了,被压制了,被完全的,彻底的压制!没有丝毫悬念。
奥内斯特觉得费昂也到了极限,不能再打击下去,否则一个失掉了自信的将军是不可能打胜仗的,一剑压在费昂的刀上,那巨大的力气即使费昂已经努力的卸掉了力,还是把他的刀崩掉了很长一块刀刃,单膝深深跪在地上。
奥内斯特俯视着地上满脸是汗的费昂,沉声道:“服不服?”
费昂又想起了当年在魔法塔下,自己的脑袋被人肆意的踩在脚下……
“啊!”费昂愤怒了,再次进入了那种空灵的世界,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只有奥内斯特一人,视角在不停的变化,各个角度,虽然不懂是怎么“看到”的,但觉得正常,一切就应该这样。
体内寒冰一般的能量汹涌澎湃而出,刀身被镀上了一层坚冰,奥内斯特火属性的长剑交叉的地方吱吱啦啦作响。“嘭”的一声,奥内斯特的长剑竟然被费昂猛的爆开,费昂体内的能量汹涌澎湃的四处奔涌,身边没修炼过斗气的士兵直接被冻僵,倒了一地。
“草!还真让盖尔这老东西说中了!”巴哈赶忙冲了过去,想制服费昂,结果没想到费昂滑溜的就像个泥鳅,巴哈都没看清费昂是怎么动的,就被他绕了过去。
“噹”一声,费昂的钢刀和奥内斯特硬拼了一记,再也承受不住,断成了两半。如果不是费昂的斗气够强横,那钢刀早就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奥内斯特被震了个趔趄,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费昂手上的断刀已经不见了——他两只手上的两个匕首就像是毒蛇的两颗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了上来。
此时的奥内斯特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气来,眼看费昂就要在自己身上留下两个窟窿了,虽然结果是费昂会被砍掉脑袋,但是为了宪兵内部的团结与后备力量的培养,奥内斯特决定,认了!
“轰”一声,费昂从奥内斯特头顶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大帐中,没了动静。
奥内斯特这才看到,巴哈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着,手上结着的冰被他的火属性斗气迅速化掉。
“谢了,奥内斯特,我巴哈欠你个人情。”巴哈说完就带着众将士进了帐篷,顺便还叫了军医。
奥内斯特被凉在了那里,进退不是。
“咳!”不知何时盖尔已经站在奥内斯特旁边了,笑着咳嗽了一声,吸引奥内斯特的注意。
“军师大人!”奥内斯特收起了长剑跟盖尔行礼。
“好了,我们到别的地方谈谈吧!这次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盖尔带着奥内斯特走了。
费昂的伤不重,当时巴哈只想打断他的进攻,不然这种情况下,奥内斯特肯定是要受伤的。若非如此,巴哈手上也不会结那么多冰,他根本就不敢太用力,体内的斗气也是涵而未发。
“将军,在下看来,费昂少尉只是太疲倦,睡着了而已。”军医老老实实的回答。
“额?睡着了?”巴哈的大眼珠子瞪得溜圆。
“是的,费昂少尉的肉体有点损伤,精神上却是极度疲倦,现在能好好睡一觉是件好事情。”军医回答完,在巴哈的手势命令下退了出去。
“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巴哈看着身边的几个人,“我给他什么说法?老子一不欠他钱,二没抢他女人,我给他什么说法?”
“将军,在下刚刚得到消息,特战四队队员库克,在和同伴的比试中,因为刀断而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中,若非费昂少尉及时救援,定是活不下来的。”军纪处的负责人鲁斯说道。
“刀断了?”巴哈一把分开众人,捡起了费昂丢在地上的断刀,断口外面是青色的钢,里面竟然是黑色的铅。
“草!东疆后勤负责这次换装的司务长呢?”巴哈恨恨的将断刀又掰成了两节,“不杀了他,我怒火难消!”
……
盖尔和奥内斯特已经谈了半天,对于这两个斯卡达拉的心腹来说,没什么是需要相互隐瞒的。于是,关于费昂的来龙去脉,盖尔是讲了个透彻明了。
“将军明白了?”盖尔保持着招牌笑容,不远不近。
“恩,难怪我觉得这小子很诡异。”奥内斯特点点头,“更让我惊奇的是,他在一瞬间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斗气,我火属性的斗气被反激了回来不说,还让我僵硬了那么一瞬间。若非他的匕首对准的是不是我的要害,我还真可能跟他闹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这个不到五级的战士,还真可怕。”
盖尔看着有点流冷汗的奥内斯特,微笑着说:“哦?将军那么确定?将军以前没见过费昂用匕首,但是夏多斯见过,让他跟你讲讲吧!”
奥内斯特一惊,他没想到斯卡达拉大人竟然把自己的头号护卫交给了巴哈,更没想到费昂还另有绝学。
“还请夏多斯先生赐教。”奥内斯特低下头,闭上了眼睛——这是对待夏多斯的尊敬。对于暗中的护卫,他不主动现身,你就找到了他,这是对他本领的挑衅。闭上眼睛是为了避嫌——现身的一瞬间很可能暴露出致命的缺点,或者独门技巧的窍门,此时你盯着看,是对于人家技法的觊觎。
“如果他能用出他第一次使用匕首时的水准,你必死,他,有活路。”声音飘忽不定,分不清是哪里发出的。
“多谢赐教!”奥内斯特满头冷汗,他觉得这家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跟斯卡达拉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疯子一般的人物,不同的是,斯卡达拉有极强的实力,而费昂潜力巨大。
“现在你明白了吧!”盖尔笑的更明显了,“所有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军士都什么也不说,而你,呵呵,你不了解状况啊!费昂和巴哈两个人打习惯了,我们也都习惯了。这些日子以来,基本上每天费昂都要跟巴哈打那么几次。虽然每次都是费昂被虐,不过我也看得出,巴哈也逐渐开始吃力了。若今天动手的是巴哈,估计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大人!不好了,将军要点兵冲击城外东疆守军大营!”一个兵士晃晃张张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
费昂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疼,但是很精神,如果说原来他的头切开后,能装进去一壶水,现在能装进去两三壶,而且轻灵的很。
“搞什么东西,把我扔在中军大帐睡觉!”费昂哭笑不得,觉得巴哈简直就是个没长脑子的狗熊。可费昂也不想想,他这么硬闯中军大帐就是很有脑子的事情了不成?
“对了!库克!”费昂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没穿外衣,绑着绷带,一路疯跑到医疗处,库克这个小伙子是费昂很看重的,可是这么说,如果特战四队注定要失去谁,那么费昂最不希望的就是他——他是一个注定要很有作为的军人!
这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但是整个大营却有着一股不一样的肃杀气氛,灯火通明,警戒的人多了一倍。
发生了什么事情费昂并不清楚,只有快点看到库克这个家伙不留后遗症的活过来,费昂才能安心。可能是忘了自己的年龄吧,费昂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四队的队长,作为所有人的头儿,他必须肩负起这份责任。
医疗处在治疗的人格外多,看得出来,都是钝器打伤的,群情激奋的伤员,还在不时骂着什么东西。
“库克怎么样?”费昂一眼就看到了大块头汉斯。
汉斯还在为库克的事情自责,看到了费昂,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说:“没、没事了,要修养一段时间。”
“啪”一巴掌,清清脆脆。
“你他妈的给老子听着!”费昂的腔调越来越像巴哈,原来的书卷气是越来越少,“库克就是死了,也不是你的错!你这个鸟样算什么!听着,他如果死了,你就要把他那份事情也做掉!这才是你,特战四队队员汉斯该做的事情!”
汉斯听着愣愣的,捂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滚回你的帐篷!想不明白不许出来!滚!”费昂拽着汉斯的领子就把这个大个子扔了出去。
“马略特,跟我说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费昂坐在库克床边,气的胸口起伏不停,看着库克,向马略特询问。
“头儿,是这样……”马略特开始讲述费昂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巴哈刚点好士兵还没出发,就被盖尔拦了下来,在盖尔好说歹说之下巴哈才下了战马。
可是还没多大一会儿,新兵就跟东疆负责发放武器的士兵发生了口角——原因很简单,那一队士兵拿到的武器,要么生锈了,要么就是刀口崩了,根本就不能用来战场杀敌。
年轻人的盛气凌人,宪兵的嚣张跋扈让宪兵们很快就动了肝火,在几个队长的带领下,每个人都抄起了木棒木板石块儿之类的东西,对着东疆士兵大打出手。
东疆士兵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哪有人都欺负到了脖子上还不还击的道理。
于是,费昂就看到了医疗处这么多的伤员。
“那将军呢?”费昂皱眉问道。
“跟人家较劲呢!”莱丝科一脸痞子相,“草!小弟挨打了,大哥当然要出马!不然我们以后怎么混?”
“你们再这里轮班看着库克,我去找巴哈和盖尔大人。”说完费昂就走,雷厉风行。
京都,各色神秘人物多了起来,谁都知道,要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