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隆!”战士们看到同伴惨死,两个平日跟他关系很好的想去救援。他们三个是从同一个新兵营、同一个队里走出来的,还约定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不许停!不许回头!”费昂目眦欲裂,大声命令,“汤隆已经死了,不想一起死的就继续跑!听令,分散,弧线前进!”
那两人牙关紧要,目中含泪,放声大吼,抒发心中的不甘,他们为汤隆不值得,在混乱山脉中剿匪时,汤隆活了下来,可是却为了杀几头猪丢掉了性命,这让人如何甘心!
“我*!费昂,你个小王八羔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巴哈嘴上虽然是如此骂骂咧咧的,不过心里也清楚的很,错不全在费昂,而是自己是在是太心疼特战队的精英了。
城墙上一排排床弩对这正在画弧线奔逃的特战队士兵们露出了闪着寒光的獠牙,一根根钢钎射了出来,钉在了地上。东疆守军也是帝国王牌军队之一,他们看到自己城下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即使被杀掉的几头猪在军队中也是名声狼藉之辈,不过既然被派了出来,也就代表了东疆守军的颜面,打人不打脸,就算这几个人有取死之道,也不能此时此地格杀当场啊!这把东疆守军当成什么了!
在费昂领着队伍逃出床弩的攻击范围之外的时候也遇到了在等待他们归队的大部队,只见原本如黑色铁桶一般的队伍,立马敞开了一个口子,给这九个人让出路,又如潮水般合到了一起。
却说费昂已经来到了中军,跟巴哈和盖尔请罪——杀几头猪都能损兵折将,费昂也很自责。
“小混蛋!老子扣你军饷一年!你不许有意见!”巴哈瞪着大眼珠子口沫横飞,“你把老子的特战队精英扔在了那么个地方……”
“够了!大狗熊,你给我闭嘴!”盖尔看到巴哈就来气,看了费昂更是不开心,“吃一堑长一智,费昂,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帝都里你这么大的贵族都已经成家立业,可你做事还是那么冲动!这次就当给你一个教训,记住,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关系到你下属的生死存亡!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凡事三思而后行才是。”
费昂坐在煞旁边不吭声,任盖尔教训,不时点点头。
“这次你如果不冲动的领着人杀出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盖尔每想起费昂领着队员冲出去的时候就来气,“现如今竟然跟东疆守军撕破了脸皮!你知不知道要给我们今后的工作带来多大困难!你又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将给帝国带来多少不稳定因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考!杀出去就算了!老子从来就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嫩!”巴哈也很生气,还不忘了跟费昂唠叨,“撤退的时候为什么不按照条例来?妈妈的,我都记得条例上写的很清楚,小分队城墙下撤退必须立刻分散,弧形路线远离,寻找遮蔽物多的地方规避,你呢?为什么非要有人死掉你才知道按章办事?这他妈就是战术失败!你还是欠练!等我们驻扎好之后,老子单独给你训练!”
费昂依旧动都没动的肩膀斜靠在煞身上,头低着,后背却绷得笔直。
“行了,巴哈,赶紧叫军医!估计费昂的伤口撕裂了。”盖尔发现费昂的身下已经积累了很多血液,颜色暗红,很是吓人。
军医几乎是应声而到,几个背着木箱子,穿着明显与众不同的人跑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了费昂,他们面面相觑,几乎每个人都面露难色——中间那个手上绑满了纱布的家伙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向了四周的同事们,又抬了抬自己的手,那意思就是,你们上吧!
巴哈也看到了这一幕,觉得甚是不解,便大声问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处理伤口!你,对,就手上缠着纱布的那个!你给老子讲清楚,你笑个啥啊?”
那军医立刻敬了个军礼,回答道:“报告将军!费昂少尉的伤口缝合难度很高!报告完毕!”
“说明白点!这有什么好笑的!”巴哈很不耐烦。
“是,将军!费昂少尉的伤口其实并不是太严重,属于很正常的刀伤,不过费昂少尉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冰属性斗气,所以在缝合的时候经常会突然喷出一股不弱的寒气,这将冻伤正在缝合伤口的医生。所以我的手就被冻成了这样!您看!”说着那军医就举起了手,继续道,“这次缝合,估计和上次情况相同,所以终于有人陪我了,我当然开心!报告完毕!”
“考!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这有什么好笑的!”巴哈嘟嘟囔囔的走到费昂那边去了。
费昂在军医的帮助下脱下了身上的铠甲,整个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血水浸透,狰狞的伤口就像一张大嘴一般,即使隔着内衣也看得到。
“把你们的针线给我。”费昂听到了军医与巴哈之间的对话。
“额,少尉,您要它们有什么用么?放心,我们虽然不会魔法,不过给器械消毒的事情我们还是能做好的。”虽然这几个军医脸色比死了老爹还难看,不过还是坚持要给费昂处理伤口。
费昂懒得说话,直接从木盒子里拿出了针线,一只手打了一个手印,顿时他身前身出现了一个光幕,上面正是从后面看费昂后背的情景,费昂穿好针线,也不顾军医的阻拦,双手扣在背后开始对着光幕缝合伤口。那些军医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在佩服这个胡子还没长全的小伙子之余,他们更是高兴不用被冻伤——那个已经缠了纱布的家伙却真是郁闷的想去撞墙了。
“小子还不错,像个爷们!”巴哈心里这么说,可是嘴上并没有说出来,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的。
“报告将军!东疆守军冲了出来!一员大将已经站在阵前要求面见将军!”一个传令兵跪在了巴哈身旁。
“哦?哪个瘪三这么有种?让他过来吧!”巴哈现在正在不爽中,他很想找个借口狠狠教训这个要见他的人一顿。
就在费昂将伤口刚刚缝合好的时候,一名身穿蓝色铠甲的军官倨傲的骑着马,带着满身煞气的从远方奔来。
“拿斧子的?”盖尔捋着自己的胡子,暗自分析着,“看来应该是东疆副将蒙特卡斯家的人,哎,又是宰相一脉的,尺度不好拿捏啊!”
“好威风!”费昂看着远处的蓝色铠甲就想起了已经死掉的汤隆,心里火大的很,嘴上的讥讽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却听他喊道,“中央大营策马狂奔,视军法于不顾;见到长官不下马行礼,视礼法于不顾!特战四队,将这个叛逆拿下!”
巴哈听了就想翻白眼,这叫什么借口,说的话还那么嫩!你小子看他不顺眼做了他就是,搞这么多借口干吗?
“哼!治我之罪?那也要先将你这个擅自斩杀迎宾使者的斯洛帝国的奸细问罪才行!”那蓝甲将领的声音从他那遮面甲内爆发出来,“让我先斩了你这个奸细,再向巴哈大人请罪!”
此时的蓝甲将领已经与莱丝科等人战成了一团,不过看得出,虽然莱丝科等人数占优,配合默契,却也陷入了胶着状态,毕竟空间有限,能跟蓝甲将领直接交战的也就只有四人而已。
“呵呵,看来事情好办了!”盖尔心中暗笑,“看来宰相那个老不死的还不想这么快就闹翻脸嘛!竟然说费昂是擅自出战,那么也就撇清了巴哈的责任……这个武士也不知道是谁,智力与武力还都算上乘,如果蒙特卡斯家的一般成员都能有如此水准,那么我们要重新估量宰相的能量了……”
“好了!”巴哈不爽了,他自己当做宝贝的特战队队员竟然群殴一个人还没赢,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年轻人的事情,不要搞到动用自己之外的力量!”巴哈大吼道,“你们两个干他一场不就得了?一对一,别说我宪兵欺负你人少!”
“哼!就他?小小的奸细,到我们城下转了一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垃圾就是垃圾!”蓝甲将领很是不屑正*着上身,背上还蘸满血的费昂。
“我是垃圾还干掉了你们东疆守军三十多人,你们岂不是垃圾都不如?”费昂寸步不让,针锋相对。
“多说无益!小崽子!你他妈快给老子受死!”说罢策马而上,一斧子劈向费昂。蓝甲将领看到费昂那充满了不屑和鄙视的眼神、微微挑起的嘴角就恨不得早点让他去见阎王。
费昂动都没动,却听到嘭的一声,蓝甲人应声而飞,落地之前一个空翻倒是让他摆脱了摔在地上的尴尬——却是大狗熊巴哈拎着一把巨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费昂身前。
“你小子还不错!不过就是你爹没教好你,不知道决斗要对方准备好之后才能进攻么?”巴哈的鼻孔都快厥到天上去了。
“巴哈大人!您怎么能袒护这个奸细!”蓝甲武士的战马又奔回主人出,可是身上明显有一条抓痕,不用问,肯定是煞干的好事,“难道我们东疆守军的话您也不相信了不成?”
这蓝甲武士的话直白到连巴哈都能听明白弦外之音——我们东疆的意思很简单,让这个小子当替罪羊,咱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然,后果自负!
“我不管什么奸细不奸细!”巴哈很不耐烦的把重剑插在了地上,“在我的军营里,一切都要讲究个公平!强者为尊,就是我这里的规矩!什么也别多说,你要是能在公平比试中杀了他,我屁都不放一个!今后我的军营,你随意进出!”
“你!”蓝甲武士气的不行,他似乎也不知道这巴哈是这么一个混人,怎么连大局都不顾,难道他还真想跟东疆闹翻脸不成?
“都消消火,凡事好商量嘛!”老狐狸盖尔出面了,“阁下是?”
“在下东疆第一军副将蒙特卡斯次子,现任第一军第三师野战旅旅长,军衔上校!”蓝甲武士摘下头盔,是个十分英俊的小伙子,估计年龄也就是二十五左右。
“哈哈,好年轻的上校!不错,年轻有为啊!”盖尔跟这个倨傲的家伙打着哈哈,“老头子我可没什么具体职务……”
“行了!要打赶紧打!你又不是来攀亲家的!”巴哈扛起重剑就打算走到一边观战去了。
巴哈是个混人,这是蓝甲上校,小蒙特卡斯的由衷评价,但是细想来,巴哈的话似乎有点意思,巴哈并没有说如果费昂赢了会怎样,“难道说他想让我在决斗中杀掉这个替罪羊?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就不用背上不爱惜部下的坏名声?”
此时军医已经将费昂身上用绷带缠紧,还想为他穿上了少尉的专用轻甲,不过被费昂拒绝了,费昂就穿了他的制服——跟普通衣服一样,除了保暖遮羞之外,一点防护功能都没有。
“蒙特卡斯,你是不是奇怪,巴哈刚才为何没说我赢了会怎样?”费昂一脸冷漠的跨上了煞,拎起长枪,随手舞了个枪花。
“难道你这小小的奸细还能知道不成?”小蒙特卡斯也跨上马,横起手中板斧,句句不离奸细二字。
“因为如果是我赢,一切就都跟你没关系了!”费昂微微眯起来的双眼猛的睁开,竟似冒出两道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