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早早的就从地平线下爬了起来，懒洋洋的叫醒了眼皮还在发硬的特战四队队员，几个人昨天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个个都很不清醒，睡眼朦胧的。最严重的是约翰和卡玛，两个人还在睡，昨天他们的胃酸都吐出来了。
“额？头儿？”精神力最强的克洛维最先开始扫视周围环境，奈何昨天的酒精实在让他觉得心有余力不足，看了半天也就看到一身黑色劲装在风中飞扬，感觉是费昂。
“啊！”罗伯特虽然红着眼睛呢，不过似乎是比克洛维酒量好，也许是喝的少，“头儿！你啥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你们一会先回大营休整，午饭后我教你们斗气。”费昂骑上煞，拍了拍煞的脖子。
“噢，我们马上出发……啊！”一惊一乍的罗伯特尖锐的叫声立刻把所有人都从酒精里拽了出来。
“敌袭敌袭！备战！”副队莱丝科边嚎叫边起身，结果酒精太多，转了好几个圈才算是站稳。
本来要走的费昂也吓了一跳，立刻将影扔进草丛，骑着煞警戒起来。
众人都清醒之后，发现罗伯特还在发呆，四周也没发现任何敌情。
“你小子鬼叫什么啊！”汉斯真狠不得用自己强健的肌肉勒死这个小个子。
“头儿、头儿说……”罗伯特发现费昂也在看自己，不可思议的表情更加明显。
“头儿，你说什么了啊？”马略特也想不出什么事情能让罗伯特见鬼一般。
“难不成，你想要罗伯特的菊花？”莱丝科一脸坏笑，结果觉得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凉凉的，偏过头一看——刚好跟影那双菱形的红色梭子一般的眼睛对视，吓得他腿都软了，声音都变了，“头儿，我错了！”
费昂根本就没理莱丝科，对众人说：“我说让你们醒来后回大营，午饭后我教大家斗气。”
“啊！”除了没空听费昂说什么的莱丝科与正在发呆罗伯特，那六位仁兄也跟掉了下巴一般。
“有什么问题？”费昂有点不解的问道。
“头儿，你确定是教我们大家？不是特定的一两个人？”马略特试探着问道。
“确定，午饭后一个小时，特战队练兵处见我，谁也不许迟到！”费昂说完骑着马就走了。
清醒过来的众人面面相觑——欢呼声响起，第一个发呆的罗伯特被扔到了半空，又接住，又扔，又接住，又扔，又接住，又扔，不接了……
众人回到大营后，洗漱休息，躺在帐篷里闲聊。
“莱丝科，你记不记得昨天，我说你被头儿打了一拳能保持那个状态已经不错了？”克洛维问道。
“切，你那是嫉妒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莱丝科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自我夸耀了。
“我昨天说的是实话，没有一点别的意思。”克洛维很认真的说道。
“克洛维，你的意思是？”马略特若有所思。
“恩，是的。那一拳，队长已经用上了斗气，我敢肯定！”克洛维话语斩钉截铁，“而且，是冰属性的，是斗气，不是魔法！”
“不是吧？”其他几个人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帝国，看到冰系斗气比看到传说中的巨龙的可能性也高不多少。
“我也是个半吊子法师，魔法和斗气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克洛维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头儿的魔法很独特，但是，谁也没注意到他的斗气！我也是昨天才发现。”
“那是你笨啦！克洛维，你记不记得，那个给头儿缝合的军医？好可怜啊！被头溢出的斗气给冻成啥鸟德行了！”罗伯特也不甘寂寞的开口，刚才被这群无良的家伙打击报复，心里正想怎么把场子找回来。
“哈！我就说嘛，我莱丝科那是勇猛无匹，神力盖世，怎么可能连一拳都受不了？主要是头儿厉害啊，哇哈哈哈！”莱丝科叉着腰，仰天大笑。
“哦，莱丝科，你这么有力气，我们掰手腕吧！”汉斯手指按得噼啪作响，手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
莱丝科就像是被人往嘴里塞了个馒头，立刻没有了声音，霜打茄子般蔫了下去，不只是脑袋，两只手臂也毫无力气的垂了下去。
“不过我很奇怪，为何头儿在跟蒙特卡斯对战的时候不用斗气，反而用魔法加持。”克洛维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下巴。
“还有，头儿的枪尖断了，仿佛是被利刃切断的，不像是承受不住外力崩裂的。”罗伯特两条腿搭在床沿上，来回悠荡。
“那个，好像，好像头儿当时看了盖尔大人一眼……”库克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又红了。
众人若有所思，就在莱丝科气都吸进去刚要说话的时候，马略特突然沉声道：“好了，到此为止，有些事情，头儿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不知道！记住，谁也不知道！”
几个人有的疑惑不已，有的却面露恍然。
午饭过后，众人神情饱满，跃跃欲试的来到了特战队练兵处，尤其是库克，脸就像是熟透了的番茄，整个人也激动的浑身发抖。
费昂早已等在了那里，不过在大家看来，费昂不是一般的疲倦，脸上还有淤青。
“头儿，你没事儿吧？”马略特关切的问。
“没事。这里附近除了你们的任何无关人员都已经被巴哈将军的亲卫驱除，并且有专门负责守卫的兵士。不用担心泄密的问题。”费昂双手抹了一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你们先看着，我也是刚刚掌握，不熟。离我远点。”
众人哄然应诺。
费昂紧闭双目，双手自然垂下，猛的握紧双拳，众人觉得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那件塑身衣明显鼓胀起来，身上淡淡的橙红色光芒流转，如水般流走，一条条行进线路清晰可见。
猛睁开眼，红光速度骤然加快，也更加强烈。费昂费力的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注意了！”
双臂犹如提起了千斤重物，缓缓举起，拳心向天，双臂一振，拳心扣下，周身流火飞腾——这种变化吓得莱丝科以为费昂正在自焚，差点冲上去灭火。
克洛维一把拽住莱丝科，示意他稍安勿躁——费昂的衣服还完好，仔细看能看出，这火焰是从他体内喷出来的，却神奇的没有经过他的衣服，就像是有一个护罩，将费昂罩在了里面。
费昂一声低吼，双臂猛的大开，那火焰四处喷射，离得最近的库克直接被烧焦了眉毛。
“我草！太牛啦！”莱丝科见费昂演示已经完毕，实在忍不住大吼道。
“头儿好厉害！”库克更加激动了，浑然不顾还在冒烟的眉毛。
可是费昂却突然软了下去，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他身上也冒出了白雾。
“头儿！”众人吓坏了，立马冲了过去，把费昂围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汉斯满头雾水，结果发现大家跟他一样。
哆嗦着的费昂牙齿都在上下打架：“没事，压不住体内的斗气而已！”
克洛维摸着下巴，看着正在站起来的费昂，缓缓问道：“头儿，你不是火属性的斗气吧？”
众人各个嗤之以鼻，跟他卯上了的罗伯特更是骂道：“克洛维，你瞎了眼啊？库克的眉毛都被烧焦了，还不是火属性？！不要给你的判断失误找借口！”
大家也都很是同意克洛维的观点——那些火焰有的把地面都烧裂了，怎么可能不是火属性。
“别吵，我的确不是火属性，不然刚才不至于被冻着。”费昂说话的说话明显中气不足，嘴唇发白，睫毛都结冰了。
“啊！？”莱丝科这厮被惊的一跳三尺，“头儿你不是火属性？我的小弟弟差点被你烧掉，你告诉我你不是火属性？”
莱丝科刚说完就感觉身后风声呼啸，还没等反应过来，腰间一痛，人就飞了出去。原来是煞看不惯他，尾巴伺候，请他享受了一下空中飞人的感觉。
“别不信，你们再离远一点，我给你们看我本来的属性。”费昂往后退了几步。
这次的演示跟上次很是接近，无论是斗气流转的线路，还是肢体的动作。但是那火焰却变成了冷风、冰渣，威力也提高了许多，地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且，这次过后，费昂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也没有任何不适。
“头儿，这到底怎么回事？”约翰的头发都快被自己揉掉了。
“你们坐下，我慢慢说。”费昂等人席地而坐，费昂开始讲述。
“首先，我要承认，我也是昨晚才掌握了斗气的要诀。这张羊皮纸上写了口诀，你们传看后背下来还我，我去交差。口诀很容易，关键在理解。”在众人全背下来之后，费昂继续道，“所谓斗气，也只是天地间的能量，据我理解，斗气如同魔法师使用的魔法元素，区别就在于法师用外界的魔法元素，而斗气却是使用者先将能量存放于体内，形成斗气，用时付诸于外。克洛维，你对魔法有一定研究，我想你应该更能理解。”
克洛维点点头，罗伯特撇着嘴，不知道为啥，他今天就跟克洛维过不去。
“头儿，那属性呢？有区别么？我能练么？”库克紧张的不行，似乎生怕自己不能学习斗气，要知道，会斗气后在军队中的地位可是能突飞猛进的。
“按常理说，每个健全的人都能学习斗气。没学过的人对于属性也没什么严格要求，法师也可以掌握多属性的魔法。不过我们武士学习了一种斗气后，就比较难学习另外一种，不像法师，他们可以通过不同的魔法阵，或者对于元素规则的理解应用不同法术。人的身体很难适应两种或两种以上属性的斗气，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强行演示火属性斗气的后果就是体内冰属性斗气的反弹。所以，你们现在要先决定好自己的属性。风的灵巧与速度，土的厚重与坚实，火的爆烈与霸道，当然还有冰。”
“头儿，既然如此，为何我们帝国几乎都是火属性，风属性与土属性的少的可怜，像你这种冰属性的几乎就没有，而且，我们能学习冰属性斗气么？”克洛维紧接着就问道，似乎他的思考不需要任何时间。
“盖尔大人跟我讲的时候只说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我们这里其他属性很少，到底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冰属性，帝国没有修炼方法，至于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费昂很老实的说了实话。
“不是吧？头儿，你开什么玩笑？你也不知道？你当我是三岁……”莱丝科还没说完，就觉得脖子上又凉了，想到那可怕的影，莱丝科很识趣的把还没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大家出生入死这么久，情同手足。我发誓，我真的说了实话。”费昂看到大家都表态相信后才继续道，“我体内的斗气，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冰属性了。恩，其实，盖尔大人说，我体内的斗气，也不算是斗气，跟斗气很像……”
“头儿，您别说这个了，我们不用知道这么细致，您要有自己的秘密。”马略特打断了费昂，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全都告诉大家。
费昂笑了，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只听他很无所谓的说道：“都是兄弟，你们应该知道。我体内的，恩，说是能量吧，比斗气高了那么点层次，所以，刚才我能做到斗气外放，其实只是四级的水平，但强度，勉强到了五级初阶。”
“啊！头儿，这么说，您只要再努力修炼一下斗气，岂不是要到亚圣了！？”罗伯特的小眼睛都红了，活脱脱一兔子。
费昂无奈的苦笑，神情落寞，叹了口气，道：“我的两个朋友，现在估计已经是亚圣了。”
被逐出师门的事情，费昂始终是放不下，他也始终认为，自己的资质，实在是难入名家法眼，也不知道巴哈和盖尔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
克洛维心中暗想：果然没看错，头儿的确是大有来头啊！随便两个朋友都到了亚圣。
其他人也突然觉得，费昂与自己之间仿佛出现了鸿沟——懂得魔法，拥有两个亚圣级别的朋友，穿着紫金军靴，骑着白虎，从来不给将军面子，还极度受到上面重视，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很明显，是个来镀金的贵族啊！
费昂抬起头发现众人表情不一，但是那种隔阂很明显。费昂皱着眉问：“怎么了？”
“啊！头儿，您是贵族老爷吧？以后要多多提拔小弟啊！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可都靠您啦！”莱丝科的话阴阳怪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追随费昂，话里反倒是充满了刺。
见其他人也没有反对莱丝科的意思，都低着头，完全没有了刚才热情，费昂知道，这个世界的贵族，实在是把下层的人民得罪透了，“我不是贵族，我祖上三代，三十代，也都不是贵族。我父亲靠画画为生，母亲只是个文员。煞和影是我小时候在林子里捡回来抚养的。我是北方魔法塔的弃徒，身上的装备也都是曾经的师兄们送的。他们是贵族，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贫民。我们之间，没什么两样。”
“头儿，您的话太直了吧！哈哈，太可惜了，您要是贵族，我们还能混个家族骑士啊！”马略特开始打圆场，作为所有人中最年长的，他要老道一点。
“是啊，头儿，太可惜啦！现如今有本事的，如果没人罩着，怎么能吃得开啊！”卡玛也开始附和，深有感慨的样子。
“好了，你们赶紧选吧，选好了属性，我要把这些东西交还给盖尔大人了。”费昂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小时候他父亲跟他说过贵族府中的种种勾当，他也很反感。
“巴哈，你怎么看？”盖尔坐在中军大帐中惬意的品茶，“夏多斯跟我说的事情，我也跟你讲了。”
“没想法！奶奶的，费昂这小东西手还是不够狠！要是我，我就直接干掉蒙斯卡特！”巴哈还是余怒未消，“昨晚把他打的还不够惨！我应该找机会再揍他一顿！”
“大家都知道你是亚圣啊！你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就不怕被笑话？”盖尔笑着打趣。
“怕个屁！老大当年就是那么揍我的！他当时可是名副其实的剑圣！”巴哈吹胡子瞪眼，无奈盖尔根本不理他。
“一个晚上能把次要属性练到外放的境界，就算是他体内有点好东西撑着，也算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特别是，冰与火这两种相对立的属性。让我奇怪的是，他现在是空有宝山而不知运用，如果他真是像我们想的一样，他应该在控制方面很擅长才对。”盖尔放下茶杯，站起来伸个懒腰。
“我不管，搞不好还是他老爸没来得及教他，他就跑出来了呢！谁知道？别让我猜，脑子疼！”巴哈走到大帐的一个角落，拿起超大的铁球开始锻炼肌肉。
“我们再看看吧，也许他不是我们想要人，或者他超过了我们的期待。”盖尔看着蔚蓝的天空，“才四级，夏多斯就只有斩断他的枪尖才能救人，小家伙很让我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