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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上曹立春被众人灌了不少酒,到下席时已不能自己站立行走,岳非也喝了不少,但岳非毕竟“酒”久沙场,岳非与陆小伟搀扶着曹立春回到他们俩的客房,陆小伟给曹立春灌了几口醒酒汤,曹立春早已人事不知,醒酒汤硬是没能灌进曹立春的嘴里。折腾了一个下午,一到夜里,“快意江湖”大酒楼内每个人都早早地上床休息了,伙计们打扫完后也累得不行,整个酒楼里还未等大街上的其他店铺灯火熄灭便已悄无声息,只有此起彼伏的鼻鼾让人感觉到夜的宁静。
萧云龙躺在豪华漂亮的客房里,却是衣不解带,两只眼睛仍未闭上,脸上表情让人感觉像是风暴来临前的那种平静。
巡夜的更夫刚刚敲过三更,“快意江湖”大酒楼四周悄无声息地围拢了数十名蒙面人,每个蒙面人手中都提着一些东西,待将酒楼完全包围后,只见一个两手空空的人大手一挥,数十只酒坛便飞入了“快意江湖”大酒楼的院子和窗户中,紧接着数十只火摺子便跟着飞了进去,火光一起,这数十个蒙面人便迅速无声地消失在黑夜中。
“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呀!”
“快意江湖”大酒楼刹时成了一片火海,而且火势越来越大,紧接着每个房间里都响起了大声叫唤。
曹立春被人猛地摇醒,“怎么回事?”
陆小伟紧张地说道:“失火了,快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曹立春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房间外面已是一片火海,赶忙穿起衣服,左右看了看,向陆小伟问道:“岳大哥到哪里去了?”
陆小伟猛一拉他,道:“不知道,也许他早就跑出去了,咱们快走!”
院子里,房顶上,临街的各个房间都在熊熊燃着大火,每个房间的人都在忙着往外跑,一个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火势已大到不可控制,一阵喀喳声响,酒楼前门已被大火烧坏楼板塌了下来,前门已经出不去了。曹立春环顾四周,见院子西面有一小堵围墙是砖土结构没有燃烧,便拉着陆小伟跑到墙边,抱着陆小伟道:“我把你抛过去,你自己当心,我再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要救,你出去若是还能走,赶紧去找人来救火。”说罢,曹立春一把抓住陆小伟,陆小伟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腾空而起,哇哇大叫声中飞出了院墙。
曹立春不再管陆小伟,他返身逐房寻找尚未逃走的人,突然东边伙计的住处传来呼救之声,曹立春飞奔而去,只见那几间房子已是烈火冲天,烟雾弥漫中传来阵阵绝望的呼声。门窗上已经完全烧着,四五丈远便已不能靠近,曹立春环顾四周,见院中有一口专为灭火准备的大水缸,那只陶缸足足要两个人才能合抱,里面满腾腾地蓄着水。曹立春跑过去,一手抓缸沿,一手抓缸底将重达五六百斤的大水缸举了起来,跑到那间传出呼救的房门外将缸中水尽数泼了出去,数百斤的水泼出后,火势得到缓解,曹立春又将空缸抛了出去,陶缸撞破烧着的门窗,现出一个大洞,曹立春深吸一口气,冒着浓重的烟雾冲了进去。借着一丝火光,浓烟右曹立春发现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倒在地上,已被浓烟呛得奄奄一息,曹立春一把抓起小伙计跳出房间,曹立春刚一跳出去,大火已烧断房梁,整个房顶掉了下来。
虽然已经跑出房间,但四周的浓烟越来越浓,曹立春抱起一息尚存的小伙计,一阵助跑向西面的那堵墙跃了上去。曹立春毕竟抱着一个人,这堵墙足有四丈高,尚未到墙顶,其势已竭,曹立春右手一探抓住墙顶的砖头,一借力便跃过了围墙。
曹立春落地后长舒一口气,他看见四周已有许多人提着水桶赶了过来,曹立春将小伙计放在一个远离火场的屋檐下,立即和赶来的人们投入到救火的行列中。经过三个多时辰的扑救,大火终于被扑灭了,可是一间偌大的“快意江湖”大酒楼在大火后已烧成了一堆焦石碎瓦。
东方已现出鱼肚白霞,曹立春立在“快意江湖”大酒楼的废墟前,一夜紧张的救火已让他十分劳累,曹立春懒懒地坐了下来,正在曹立春失望地叹气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曹立春扭头一看,正是萧云龙。
萧云龙仍是那般镇静从容,精雅洁白的长衫上一点污渍也没有,萧云龙轻轻道:“曹大哥,别叹气,房子烧了可以重建,只要人没事就好。”
曹立春看了看左右,问道:“大家都好么?有没有人失踪?”
萧云龙向曹立春微微一笑,接道:“都好,我刚才将大家集合了一下,就差你一个了,走吧,大家都在那边等你呢!”
曹立春站起身来,默默地跟着萧云龙走进“快意江湖”大酒楼废墟对街的一间店铺里,宽敞的大厅时已或站或坐着不少人,曹立春仔细看了看,果然一个也不少。那个被他救出来的小伙计已清醒过来,陆小伟正一旁安慰着他。
陆小伟一见曹立春和萧云龙进来,便一瘸一拐走了过来,道:“曹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你没事吧,你的脚摔坏了么!”曹立春关切地看着陆小伟的脚。
萧岚也向曹立春走了过来,道:“大伙等了半夜也不见你,真把人急死了!”
曹立春看到萧岚一身上下并无不妥,稍稍心安,安慰了萧岚两句又去看陆小伟的伤势。
“只是崴了一下,应该没断骨头,休息一段时间便会好的,酒楼走了这么大的火,大家全都跑出来了,真是万幸呀!”陆小伟向曹立春微微笑道。
“你以为这只是失火么!”
曹立春循声望去,正是金启,此时“夺命鸳鸯”夫妇一身零乱,披头散发,正气急败坏地看着曹立春。
曹立春不解道:“金大侠看着我做甚,难道你认为是我纵的火么?”
金启阴阳怪气又道:“我可不敢说是你纵的火,曹大侠怎么会是纵火犯呢!只是我看今天这场火起得奇怪,白天你刚和一群人打架,晚上就起了火,寻常走火怎么会这么快就把整个酒楼都烧着了,我出来时看见满地的碎酒坛,我料定这是一起纵火案,这根子在哪里,还用我再说么!”
曹立春一听此话,立时无语,金启一番话印证了自己的担心。
萧云龙一旁道:“在下也同意金大侠的观点,认为这是一起纵火案,纵火之人肯定就是昨日与曹大哥打架的那帮人。岳大侠,你不是说你找到了线索么!你来说说看。”
一旁一声不吭的岳非这时才站起身来,他衣服上虽然布满油渍,但一点也不像是刚从火场中走出来的。岳非清了清嗓子,道:“俺料定昨日与曹兄弟打斗的那帮人会来报复,待大家都上床休息后,俺一个人便溜了出来,身在酒楼不远处的屋顶,果然,三更时分来了三十余人,那些人都蒙着面,每人手时担着两个酒坛子,可是他们动作实在太快,俺还没来得及出手,他们便把酒坛子都扔进了酒楼,俺跑来制止时他们已经把火摺子扔进了院子。不过,好在俺跑得快,抓住了跑在最后的蒙面人,现在他已经在这里老老实实呆了四个时辰,现在该是请他出场的时候了。”
说罢,岳非从桌旁拎出一个大麻袋,解开绳子,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黑衣人提了起来,岳非在那黑衣人背上点了两指,又推揉了一阵,黑衣人呻吟了一声,咳了咳吐了一口浓痰出来。
萧云龙走到那黑衣人跟前,道:“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可是参与今天纵火案中的一员?”
黑衣人看了看周遭虎视眈眈的人群,看了看萧云龙冰冷的目光,缩了缩脖子道:“小的叫李二根,今天的纵火案我也参加了。”
萧云龙又问道:“好,你若肯实话实说,我保证你的安全,若是让我查出你说了谎,后果会非常严重。我再问你,主谋这次纵火的人是谁,是不是昨日在酒楼门前闹事的那帮人?”
李二根接道:“我也是被胁迫的,背后指使的人并不是昨日闹事的人,而是‘麻衣会’帮主唐彪的主意,听说你们没有按规矩去交捐奉,所以帮主就命授命我们先来闹事,来个下马威,可是昨日五十个兄弟都被那位大侠打死打伤了,帮主这才一怒之下叫我们来纵火。”
萧云龙轻挑了一下眉毛,又道:“原来如此,看来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自食其果了。”
曹立春一旁怒道:“那帮害人精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理论理论!”
李二根被曹立春一吼,吓得不敢作声,曹立春抓住李二根的前襟,吼道:“快说,那帮人现在在哪里!”
李二根两腿打抖,曹立春的威风他昨天是见过了,吱吱唔唔道:“在…在…在万通商号。”
“万通商号在哪里,快带我去!”曹立春又咆啸了一句。
李二根双膝跪倒在地,求道:“大侠饶命呀,不要说要我带你去那里,就是让他们知道是我告诉你们这些的,我的小命就不保了,大侠你就放过我吧!”
“你不带我去,我现在就毙了你!”曹立春右手五指并拢,铁拳在李二根面前格格作响。
李二根吓得瘫倒在地上,曹立春一把纠起他就往外走,一到大街上,李二根更是软作一团,曹立春大怒一把将他抛在街边,拦住一个早起赶集的菜农就问:“敢问大叔,万通商号怎么走?”
那老农一见曹立春杀气腾腾的脸吓得不敢作声,半晌才道:“顺着大街往南走,再右拐走两百步便到了,门上有块大招牌,很容易找的。”
曹立春撇下老农,怒气冲冲向南而去。
“曹兄弟,等等我!”
曹立春满脑子杀气竟听而不闻,岳非无奈便远远地跟了上去。
拐过弯后又走了两百步,向北的街边上有一间气势恢宏的店铺,那店铺大门上一块黑底金字招牌上赫然写着“万通商号”四个大字,此时大街上已有不少店铺都已开门,而“万通商号”的大门仍然紧闭不开,曹立春重重在门上锤了几下,连敲了四遍都无一人应门。曹立春在大门上猛踢一脚,大门“嘭”地一声应声而开,曹立春一路往里寻去,偌大一个商号一个人影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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