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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都在四十上下年纪,衣着虽华贵,却难掩脸上冰冷寒意,他们越靠近曹立春,曹立春越感到二人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杀气。二人走到曹立春身前一丈处停下脚步,其中一个长着鹰勾鼻的高个中年汉子,上下打量一番曹立春,阴森森开口道:“阁下最近声名挺响,我们兄弟俩早就想会会你,今天算是遂了咱们的心愿,我叫穆山河,这是我的师弟,叫于江波,江湖上的人都称我们兄弟叫‘阴风双煞’,曹大侠武功盖世,自然不会认识我们这种不入流的角色,曹大侠最擅长的是刀法呢,还是拳脚,咱们兄弟才疏学浅,只会几下爪功,请曹大侠赐教。”
“阴风双煞”的名头可谓十分响亮,但曹立春确实没有听过,石不凡在曹立春身后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曹立春身负绝学,对方虽未出招,但见二人渊停岳峙,知道不是好相与。曹立春可算是久经沙场,但似眼前如此阴骛的人物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知道若不能将眼前这二人击退,自己三人是否能保全性命实在很难说。
曹立春面色凝重,手指轻轻一抹刀身,道:“久仰,在下初出茅庐,还要请二位指教才是,请赐招吧!”
于江波看着曹立春,道了一声好,便缓缓将双手从和袖中伸了出来,穆山河亦伸出双手,但见二人枯瘦的两双手手指奇长,每只手掌都黝黑如铁,让人望之心生寒意。“阴风双煞”苦练阴风爪数十年,二人爪功虽不一定登峰造极,可在江湖上这两双鬼爪断送过许多武林高手的性命。“阴风双煞”不再多话,突然分左右同时抓向曹立春,身法之快有如鬼魅。
曹立春不敢托大,一招“踏浪而来”,宝刀从左至右寒光闪闪向“阴风双煞”削去。“阴风双煞”不敢轻攫“碧水寒霜”之锋芒,又是一闪,二人变成一前一后,二十根手指挟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抓向曹立春前后胸。曹立春闪身避过,奈何小巷太窄,只得改招使出“大浪平沙”迫开二人。
曹立春刚与“阴风双煞”二人动上手,那边纪朝阳胖手一挥,二十余个蓝衣汉子便与石不凡和夏侯菁菁兵刃相见,石不凡与夏侯菁菁背靠背抵住如潮水般的敌人,好在小巷狭窄,人多反而碍手碍脚,那二十余个蓝衣大汉虽然人多势众,但在石不凡与夏侯菁菁拼死抵抗下一时亦无法更进一步。夏侯菁菁使的是一柄长约二尺的短剑,石不凡使的却是两只判官笔,石不凡两只判官笔上下翻飞,如蛟似蛇,灵动无比,夏侯菁菁短剑光芒闪耀,杀得身遭蓝衣大汉不敢靠近。
曹立春与“阴风双煞”拆了近百招,双方都始终拿对方没有办法,纪朝阳一直静静地看着小巷中的撕杀,下午的太阳骄躁难耐,纪朝阳身后的一个汉子不知到哪里找来了一张梨木椅,更找来了一把大伞,纪朝阳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二郎腿轻轻地晃着,身后的汉子不住地给他扇风送凉。
交战双方已打了一个多时辰,虽仍未能分出胜负,但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曹立春、石不凡和夏侯菁菁更是汗如雨下。蓝衣汉子前赴后继,石不凡与夏侯菁菁渐渐力不从心,兵刃伸展的范围已慢慢缩小,曹立春虽然还能坚持,但眼前二人的功力似乎并不比他更低,“阴风双煞”脸上也是挂满汗珠,但冰冷阴沉的表情却无一丝改变。
穆山河一爪从曹立春宝刀挥过的空隙中穿了过来,直取曹立春左肋,同时于江波双爪齐出想去抓曹立春宝刀的刀背,曹立春眼见穆山河的鬼爪将要抓到肋下,突然大喝一声,身形直冲而起,双脚分别踢向穆山河与于江波面门,“阴风双煞”撤招急舞双爪护住面门,曹立春突然一刀斩在街边青砖墙上,借墙壁反冲之力,腾出左脚在小巷另一边墙上点了一脚,身体如箭一般地射向巷口处纳凉看戏的纪朝阳。
“擒贼先擒王”,曹立春使出此招亦是无可奈何,“阴风双煞”果然不同凡响,曹立春唯有速战速决才能脱身的可能。他清楚地知道石不凡与夏侯菁菁已难以坚持,这一孤注一掷,曹立春并无太大把握,但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有何办法挽回劣势。
纪朝阳见曹立春突然从天而降,不但不惊恐意外,反倒像是极赞赏曹立春此举般地微笑点了点头,说时迟,那时快,曹立春眼看自己“碧水寒霜”刀锋就要刺穿纪朝阳前胸时,突然,纪朝阳双掌一撑梨木椅把手,冲破头顶遮阳伞,直飞了上去。
“阴风双煞”惊叫声还未落下,只见纪朝阳已从空中头下脚上射了下来,纪朝阳的脸上仍是挂着动人微笑,两只手掌突然向曹立春一扬,十数道寒芒铺天盖地向曹立春当头罩下。
这回惊叫声却是曹立春发出来的,曹立春急舞大刀,使出“拨云见日”。一阵叮叮当当响声过后,曹立春尚未能感觉到暗器刺入体内的痛楚,一只手掌已印在了他的胸口,同时“阴风双煞”尖锐爪风已到了曹立春的后背,曹立春硬挺着不让肺中的鲜血喷出,急使出“海枯石烂”,趁着“阴风双煞”闪身的一刹那,曹立春返身冲进小巷,刀光如电,一气砍翻十数人,尚未等到夏侯菁菁与石不凡反应过来,曹立春已拉着夏侯菁菁的左手急舞宝刀,杀开了一条血路。
“阴风双煞”阴笑两声,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石不凡双笔一振,大声道:“曹大侠,你快带菁菁走,我来断后!”
“石叔叔!”
曹立春再不敢犹豫,拉着不住回头的夏侯菁菁不择路径地在蛛网般的小巷中没命地狂奔。二人奔到城边一条小河旁,见岸边系着一艘小艇,曹立春将夏侯菁菁推上小艇,一刀砍断缆绳,拿起竹篙猛点一下河岸,小艇便如箭一般驶了出去。
直到小艘沿着河岸驶出数里地,身后再不见一个追兵,曹立春终于支持不住,狂喷一口鲜血栽倒在船仓里。夏侯菁菁惊叫一声去扶曹立春,曹立春却已是人事不省。夜幕渐渐降了下来,借着微光,夏侯菁菁将船停在一片树林岸边,将曹立春扶到岸边草地上后,夏侯菁菁返身将小艇向河心全力推去,小艇顺着河水缓缓地向下游漂去。
夏侯菁菁四周张望一番,只有河对岸的远处才有数点灯火,身后的树林黑洞洞的像一只怪兽般潜伏在无边的夜色里,夏侯菁菁稍一犹豫,背起昏迷的曹立春往树林深处钻了进去。也不知走了有多远,夏侯菁菁认为已经到了安全地带,这才将曹立春放在一棵大树下,曹立春仍是昏迷不醒。夏侯菁菁悲痛地啜泣了一阵,从怀里取出火摺子生了一堆火。
“曹大侠,你醒醒,你伤在哪里了…呜…呜…”夏侯菁菁有些手足无措,借着篝火的微光,夏侯菁菁发现曹立春左肩上插着一枚枚很小的钢镖,那枚钢镖只有小指那般大,没有尾巴,但镖身上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芒,被钢镖射中的伤口处已肿起老高,更是不断冒出乌黑的血液。
夏侯菁菁小心地拔出钢镖,从伤口的情况看,夏侯菁菁能够断定这只小小的钢镖喂有剧毒,没有解药,这可怎么办?
夏侯菁菁回想起父亲曾经教过她一些解毒的方法,夏侯菁菁将曹立春放平,撕开了他肩头的衣衫,打开衣服一看,伤口周围已有一个如海碗大小的黑印,夏侯菁菁用短剑在伤口上又划了一个十字口子,双掌用力地将毒血挤出来,费了好大劲,伤口周围的黑印小了许多,小到一个小碗大小时便再也无法更进一步,夏侯菁菁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俯下身去,嘴唇贴紧伤口用力地去吸毒血,直到毒血吸尽,夏侯菁菁这才露出胜利的微笑,突然一阵眩晕,夏侯菁菁全身一软,倒在了曹立春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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