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领军回到营寨,聚集众将商议今日战事。孙坚旧将程普道:“太史慈勇武过人,不可轻敌,其所率刘备军与刘繇军合兵一处,士气大振,秣陵城恐不易破矣。”
面若敷粉、唇如涂脂、气质潇洒、风度翩翩的周瑜笑道:“秣陵城易破之,只是刘备插手扬州战局,此事诚足虑也,将来刘备必为主公攻取扬州之大敌。”
孙策闻言惊喜道:“公瑾难道已有破秣陵之计乎?” 周瑜笑道:“我已有计策,刘备、刘繇两军,名义相合,暗中必有嫌隙,刘繇定有忧虑刘备图谋扬州之心,只是情势危急,不得已联合刘备耳。我军如攻之甚紧,其必然并力抗我,如我军缓之,则其两军定然内斗,到时我军趁隙攻之,则可破秣陵坚城矣。”
孙策闻言大喜,道:“公瑾所言甚是,我军即刻撤军,静观刘备、刘繇两军相斗,可好?”
周瑜笑道:“不可,如此也太明显了,有掩耳盗铃之嫌,以我之见,我军当攻城两日,再退不迟。”
长史张昭道:“我军无由退兵,恐太史慈、刘繇不信也。”
周瑜笑道:“荆州刘表刘景升,与主公有杀父之仇,岂能不趁虚攻我柴桑乎?到时以之为由,刘繇、太史慈定然信以为真。”
孙策闻言惊道:“公瑾此言到提醒我了,如若刘表真的偷袭柴桑,如之奈何?”
周瑜笑道:“主公放心,刘表,一虚名文士也,无统军决战之能,恐会就近遣江夏太守黄祖领军攻柴桑。黄祖其人,酒囊饭袋耳,不足为虑,有鲁子敬(鲁肃,字子敬)与黄盖、韩当等几位将军镇守柴桑,定可保万无一失。”
孙策闻言,深以为然。
第二日,孙策命周泰、蒋钦率军数千,猛攻秣陵,太史慈领“鹰羽”弓箭手及丹阳步兵,同刘繇军并力坚守,终保秣陵不失,孙策军伤亡千余,撤军回营。
再一日仍是如此,孙策军围城攻打一天,除了己军有千余伤亡外,毫无所获。刘繇军见此情形,气势大张,人人欢欣鼓舞,以前战败之颓废之气一扫而光,皆认为孙策军也不过如此。
这两日与孙策军交战,太史慈有意将“鹰羽”弓箭手安排在第一线,使之经受战火淬炼,能够成为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鹰羽”众士卒本来就是百里挑一的悍勇之士,又经此战洗礼,虽多有死伤,但战斗力却大大提升,太史慈甚感欣慰。
第三日,孙策军复来,拉开架势,还没开始进攻,就听孙策军中鸣金收兵,众兵士如落潮一般退去。不到半晌,孙策全军竟然拔寨启程而去,好像走的甚为匆忙,留下不少衣甲辎重等物。
这一幕看得太史慈、刘繇目瞪口呆,不知其意,等斥候回报孙策大军真的撤走后,刘繇大喜,道:“此必是荆州刘表袭取柴桑,孙策小儿不得不回师救援矣。”
太史慈思虑半天,也觉得只能如此解释,但想到为孙策出谋划策的是周瑜,又不免心中惴惴不安,总感觉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刘繇摆宴与太史慈、廖化庆贺,一连三日,太史慈渐渐感到刘繇的态度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变化。这夜酒宴之中,刘繇部将陈横喝的大醉,举动甚为轻佻。刘繇大怒,命左右揪其下堂,陈横借酒劲大叫道:“主公,别怪我无礼,我是个粗人,但我可对你可是衷心耿耿的,不像某些人,名义上是你的朋友,其实••••••嘿嘿••••••还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太史慈闻听此言大怒,又不好发作,刘繇过来与太史慈赔罪道:“子义,不要和此人一般见识。”
太史慈忍怒不语,回到住所,廖化进言道:“将军,看出什么来了吗?”
太史慈慨然长叹,廖化道:“陈横此为,必有人背后主使,哼哼,说不准就是刘繇•••••”
太史慈叹道:“这我岂能不知?”心中暗道:2千年后的21世纪,人与人交往,心眼比这多多了,自己好歹也在那个时代活了30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刘繇耍的这点把戏,与其相比,小巫见大巫了。
廖化道:“刘繇摆明对我军已然不信任,该何去何从,请将军拿主意。”
太史慈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主人既然不欢迎,客人当然得走了。”
廖化迟疑道:“若如此,主公进取扬州的大业••••••”
太史慈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我军留在此处,久后必与刘繇军起冲突,到时,彼我两军内斗,孙策将渔翁得利矣。”
廖化点头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太史慈道:“我军撤出,孙策必再挥军来攻,到时我军则可坐观孙策、刘繇两军火拼,也好从中取事也。”
廖化闻言喜道:“将军此计甚妙。”
第二日太史慈拜会刘繇,述说欲领军回广陵之意,刘繇心中暗喜,面上做恋恋不舍之态,屡次挽留,太史慈坚持,刘繇送金银布帛以作酬谢,太史慈恨其无义,也不推辞,当即收下,领军撤出秣陵,乘坐“锦帆”水军战船往广陵而去。
在长江上行了三天,这日快到广陵,却见一小舟从后如飞追来,太史慈惊疑,命停船等之,却见是一“岁月”细作,上前报曰:“将军,大事不好,秣陵被孙策军攻陷,刘繇、周昕下落不明,其部下薛礼、陈横被俘,笮融死于乱军之中••••••”
太史慈闻言大惊,道:“怎会如此?”
那细作道:“孙策用周瑜之谋,见我军撤走,亲统精兵一万,一日夜奔袭三百余里,杀到秣陵城下,刘繇惊慌无措,被庐江松滋人陈武,字子烈,领数百人从内打开城门,引孙策大军入城,秣陵城遂失矣。”
太史慈急道:“孙策不是回军柴桑了吗?难道荆州刘表没有派军攻袭柴桑?”
细作道:“刚接到消息,荆州刘表派遣江夏太守黄祖领军一万,来攻柴桑,被鲁肃用计,杀的大败,黄祖仅以身免,狼狈逃回江夏去了。孙策大军回到半路即扎寨而停,根本没有回到柴桑。”
太史慈跺脚大叫道:“刘表啊刘表,黄祖啊黄祖,你二人••••••真无用至极也!”
廖化在侧进言道:“将军,事已至此,懊悔无用,该如何行事,请将军拿主意。”
太史慈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叹道:“现今也只好先回到广陵,与元龙先生和二哥商议后,再做决断。”廖化点头称是。
太史慈、廖化领军回到广陵,见到陈登和刚从荆州返回的糜竺,却不见关羽。陈登道:“主公派管亥将军领军3000来援,后兴霸传来消息,其已得吴郡,故我命云长、周仓、管亥三位将军领军往吴郡去了,以图进取会稽。”
太史慈长叹一声,将秣陵落入孙策之手一事与陈登述说一遍,陈登闻言大惊,随即叹道:“周瑜用兵,如此神速,又能预见我军与刘繇军久之必不能相容,刘表袭击柴桑必不能成事,其智谋见识,远在我之上也。”
太史慈道:“此非军师之过,是因我率军轻易撤出秣陵,如我不走,孙策未必能如此轻易成功也。”
糜竺道:“子义之言差矣,子义不走,刘繇必设计谋害,到时我军与刘繇军内讧,情形更糟。”
陈登道:“子仲(糜竺字子仲)所言有理,子义不必自责。现今孙策攻下秣陵,兵锋直指广陵,威胁徐州,如若其遣水军控制长江,截断南北,吴郡我军则孤悬江南矣,此为我军当务之急也。”
太史慈、糜竺闻言大惊,道:“元龙先生有何应对之策?”
陈登道:“我意遣子义与子仲即刻前往吴郡,子仲暂为吴郡太守,主理吴郡政务,子义则换回兴霸,镇守吴郡,令兴霸火速率‘锦帆’水军主力回师广陵,以威慑孙策,以保广陵、徐州之安全•••••至于元俭(廖化字元俭),则率军镇守广陵,以备不虞。”
太史慈、糜竺领命,不及休息,领数从人,驾艘小舟,火速往吴郡而去。
不几日到了吴郡,见到关羽、甘宁、周仓、管亥,述说前事,甘宁闻听刘表遣黄祖率军偷袭柴桑,被孙策军杀的大败,恨声骂道:“黄祖一匹夫耳,不能识人,固有此败!”
太史慈知道甘宁曾投效黄祖,不为重用,常被其侮辱,故对黄祖恨之入骨,遂加以解劝道:“黄祖之败咎由自取,但目前孙策已得秣陵,威胁广陵、徐州,此不可不防也,故元龙先生遣我替换兴霸回广陵,统率‘锦帆’水军以御孙策,保障大江之上,我军南北交通顺畅。”
甘宁领命,即刻统军而去。关羽道:“如今吴郡初定,劳子义、子仲与炳元(管亥,字炳元)守之,我与羽卒(周仓,字羽卒)统丹阳兵2000,去取会稽。”
太史慈等允诺,关羽、周仓即领军往会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