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战后最关心的是甘宁、苏飞的下落,他命兵士将水寨内搜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又命熟悉水性的水手潜入江底探摸,也是一无所获。甘宁、苏飞二人,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凭空消失了!韩当道:“那夜火势甚大,或许甘宁、苏飞已在烈火中化为焦尸灰烬了?要么就是••••••逃走了?”
周瑜面色凝重道:“如果甘宁、苏飞二人身死,当然最好,但••••••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传令下去,严密监视广陵刘备驻军的一举一动,如果甘宁真的火海逃生,回到广陵,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韩当领命,自下去安排。
周瑜令黄盖与韩当一起整顿水师,修理船只,招募新兵,训练水手士卒,以求尽快恢复元气,准备以后征战。自己则回到秣陵,统领马步军,坐镇守卫。过了几日,孙策、周泰、陈武统领大军从吴郡归来,蒋钦也被陈登放回,孙策见麾下将佐无缺,又大破刘备“锦帆”水军,自己得以独霸江夏至出海口一段千里长江江面,心中大喜,设宴作贺,一为蒋钦接风洗尘,二为周瑜庆功。
酒宴之上气氛热烈,众人皆是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策微醉,举杯起身道:“我有一言,请诸公静听。”
众文武闻言,皆停杯望向孙策,大厅之中安静下来,孙策笑道:“回想当初,我以从袁术处所借得的3000人马起兵,一无地盘,二无粮饷,到现今不过2年光景,已占据扬州绝大部分郡县,辖下百姓数十万,拥精兵数万,天下群雄,亦不敢小视于我。我本不才,有今日如此之成就,一赖诸位鼎力相助,二赖公瑾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公瑾乃当世无双国士,我能得之,何其幸也!”
众人闻言,皆纷纷点头称是,一齐起身,在孙策带领下给周瑜敬酒。周瑜自饮杯中之酒,谦逊道:“主公太过誉了,我实在不敢当之。”
孙策笑道:“公瑾从陈登所提交换公奕(蒋钦,字公奕)的条件中,竟然能看破刘备军图谋偷袭我军水师,命与己相像的士卒假扮自己,在吴郡公开露面,以欺骗刘备麾下细作,公瑾则亲自潜回秣陵指挥做战,果然大获全胜,一举将刘备“锦帆”水军全部歼灭。从此之后,大江之上将再无‘锦帆’水军也,刘备虽乃当世之雄,麾下精兵猛将众多,但无有水军,其还能再图我扬州耶?恐自保广陵尚不可得也••••••还有会籍的太史子义(太史慈,字子义)之军,将处于绝境矣!”孙策得意至极,说罢大笑,众文武亦是欢喜,周瑜淡淡一笑,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忧虑之色。
(作者注:败而不馁,胜而不骄,乃名将必备的素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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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锦帆”水军残余船只和士卒逃回广陵,将战事消息报知陈登,陈登听闻“锦帆”水军几乎全军覆没,甘宁、苏飞二人也下落不明,不由大惊失色,久久无语,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左右见之惊骇万分,忙将其扶回府中后堂,找医师诊治。陈登副手陈矫前来探病,先召医师相见,看四下无人,陈矫密问道:“太守大人病情如何?”
医师叹道:“*劳过度,急火攻心,脉象低沉无力,如不安心静养,恐••••••有性命之忧啊。”
陈矫大吃一惊道:“竟然如此严重?”
医师默默点了点头,陈矫怔了片刻,正色道:“太守大人病情事关重大,你万不可泄漏出去,如若不然••••••后果你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医师吓得面如土色,忙道:“大人放心,我绝不敢胡说妄言。”
陈矫微微颔首,命医师退下,自己来到后堂,只见陈登脸色蜡黄,形容憔悴,病情甚重,不由下泪道:“元龙(陈登,字元龙)大人乃广陵擎天之柱,为广陵数万兵士百姓身家性命计,大人一定要善保身体啊。”
陈登勉强一笑道:“我没事,季弼(陈矫,字季弼)不必挂心,现今形势万分危急,当务之急,乃会籍子义将军所率兵马与广陵城之安危二者也。”
陈矫问道:“为今之计当如何?”
陈登喘息半晌,才道:“即刻遣人往寿春给主公送信,请徐庶军师拿出应对之策。另命人到会籍让子义速速回来;还有,徐州3000援军如到,季弼可将其与广陵现有2000新兵并剩余“锦帆”水军士卒整合,收拢全军回广陵城中,据城固守,万不可轻易出战。”
陈矫道:“元龙大人担心孙策会趁机挥军来攻?”
陈登摇头道:‘孙策水师此战损失亦自不小,恢复元气恐还需一段时间,故以我之见,孙策遣军攻袭广陵的可能性不大,我最担心的是••••••淮南的吕布。”
“吕布?”陈矫惊疑道:“主公刚将其女儿放回不久,吕布能不感念主公之德,背信弃义,起兵攻我广陵乎?何况淮南以西,还有翼德(张飞,字翼德)将军等所领1万兵马与庐江袁涣麾下之军在,吕布敢不顾之?”
陈登剧烈咳嗽半晌,方挣扎道:“吕布,性如豺狼也,素无信义。何况,吕布如能够攻下广陵,可向北直取下坯等地••••••徐州若在吕布手中,其可以为根基,进而争霸天下也。吕布奔波数年,所欲者,不就是一块地盘嘛••••••”
陈矫勃然变色道:“如吕布大军来攻,那可不妙了••••••广陵城中现只有2000新募之兵,未经战阵,不堪大用;幸存‘锦帆’水军士卒也不过数百人,且刚遭大败,士气沮丧;徐州来援之3000兵马,也是原留守下坯的老弱之军,剿匪捕盗还勉强胜任,要说与吕布麾下百战精兵抗衡,这••••••最大的问题是,甘宁、苏飞二位将军生死不明,不见踪影,太史慈、廖化二位将军又远在会稽,广陵城中现无有强将坐镇啊!”
陈登闻言,亦是长叹,与陈矫面面相觑,无计可施。正此时,卫士通报道:“镇守小沛的张辽张文远(张辽,字文远)将军来到,现正在府门外等候。”
陈登、陈矫二人听闻此言,大喜过望,陈登顿觉病情好了甚多,忙道:“快快有情!”不多时,张辽入内,只见其满面风尘之色,可知一路兼程奔波之苦。三人见礼毕落座,陈登半躺于榻上,笑问道:“文远为何突然来到广陵?”
张辽先问候陈登病情,得知陈登是因为“锦帆”水军偷袭孙策水师大败,几乎全军覆没,甘宁、苏飞二人亦是下落不明而急火攻心以致得病,长叹道:“寿春徐庶军师定下此偷袭孙策水师之计后,也是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唯恐一旦计败,广陵危矣,为防万一,即令我从小沛星夜而来,以辅佐元龙、季弼二位大人善守广陵,以保徐州腹地之万安也。”
陈矫欣喜道:“我和元龙大人正在忧虑广陵城中无有大将坐镇指挥,张将军来的正是时候。”
陈登突然长叹一声,犹豫道:“文远,当前敌情不知你尽知否,短时间内孙策军渡江来攻的可能性不大,广陵我军最危险的大敌是••••••淮南吕布吕奉先(吕布,字奉先)也。”
张辽闻言,微叹一声,低头默默无语,陈矫奇道:“张将军这是何故?”
张辽勉强一笑道:“吕布••••••是我以前的主公,其麾下诸将,大多与我相交多年,情谊莫逆••••••”
陈矫恍然大悟,还未及言,就听堂外急促脚步声响起,一卫士匆匆入内道:“启禀太守大人,大事不好了,探马来报,吕布留臧霸、宋宪、魏继、郝萌等将与谋士陈宫一起镇守淮南,自己亲统大军1万5千,率高顺、曹性、侯成三将,以‘陷阵营’为先锋,往广陵而来,预计最多5日后即到。”
陈矫怒道:“吕布必然是得知了我‘锦帆’水军大败的消息,故而欲趁虚攻取我广陵也。”
陈登道:“吕布留陈宫在淮南而亲统大军而来······陈宫不在,吕布身边无人出谋划策,我军如能充分利用此点,未必不能取胜也。”
张辽顿了顿,霍然起身,斩钉截铁道:“罢了!旧主之恩,昔日同僚之情,都过去了,我定会尽力坚守广陵,设法击破吕布来犯之军。”
陈登、陈矫二人闻言,大喜道:“有文远在,广陵无忧矣。”
堂内气氛稍有些轻松,卫士却又从送来探马急报:“秣陵孙策遣周瑜、周泰领军8000,乘其水师战船,沿江东下,向广陵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