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有种就别跑!”道士朝着二人背影追来,死也不肯放过。小虎突然朝着身后望去,只见那个道士凶神恶煞,提着梨木剑就要追了上来。
于是,小虎趁机对着悟道道:“悟道小师傅,我们还是把鸡还给人家吧!你看,他都要追上来了……”悟道哪里肯轻易放过,提着小虎奔得更加迅猛,连连怂恿道:“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好不容易才逮到了一只鸡,你心甘情愿拱手相让啊?跟着我绝对没有问题,赤火灵狐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上好狐狸!”悟道唯恐小虎泄气,是以说谎骗他。要知道赤火灵狐如果千年才产生一只的话,那他上回怎么会遇到了。不过此刻情形急迫,也容不得小虎去反驳。那道士见二人不要命遁逃,知道难以抓到他俩。于是,道士念动咒语,足下生烟,几个起落已是越顶追上来。
接着阵风裹挟,道士已经拦在了二人身前。悟道和小虎闻得风袭凉透顶门,登时一惊,纷纷停了下来,对着道士阵阵惊望。
“你们还想跑吗?快点把鸡还给我,不然的话贫道可不饶恕你们!”道士说完,伸手就要夺鸡。悟道出手格挡,硬是不给。道士恼怒不已,猛地斩下梨木剑,狠狠道:“再不放手可就不客气了!”见得此景,小虎知道道士发火了。不过此刻倒是挺有趣的,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道士。以前虽然看过不少古装剧,像那《聊斋》里面不乏道士出现。只是那些都是虚构的,未必有眼前的真实。
“你个臭道士,这么小气,我只不过是想拿这只鸡去待狐狸精罢了,你干嘛这么不爽?亏你还是学道术的,狐狸精害人你却不管,到这里来杀鸡做法,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悟道对着道士数落道。道士听罢,不仅不气,反而深思半晌。于是,倒是对着悟道疑问:“你也觉得贫道这么做大材小用?”
“那当然了!你看看,你的道术这么强,做什么不好,却要在这里开坛祭祀,浪费你的符咒和元气……”悟道自然是有意恭维倒是,也好藉此脱身。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道士突然间发泄道,似乎他另有隐情。只见道士放下了扬起的梨木剑,神色滞然,方道:“唉,这个别相国的丞相大人之子不知道得了一种什么怪病。老丞相听信魔教小人建议,叫贫道到此荒郊野外来抓捕一种叫做‘火龙’的蛇种。贫道从别相国京城不远千里到了此地,在此间做法。只是自古鸡蛇相克,所以贫道便捉来了一只黄鸡,以便引诱火龙出来。结果……”倒是朝着二人望了望,登时说不下去了。
悟道听罢,朝着小虎深深一望。于是,小虎渐渐明白,这只鸡对于道士而言无疑是诱饵,用以来引出火龙蛇。试想一下,垂钓者没有鱼饵的话,便是计议再高也无法掉到鱼儿。所以悟道这么做,的确不道德。“嘻嘻,这么说的话,我们也算是殊途同归啊!”悟道喜不自胜,毫无顾虑道。道士朝着他瞥去,觉得其言语隐晦,问道:“什么殊途同归?”
悟道这才呼了口气,道:“其实小僧和这位施主也是在抓一只骚狐狸。结果那狐狸精狡黠诡诈,硬是让它给跑了,害的我俩白白辛苦了一场。所以小僧才出来抓鸡,想要用鸡来勾引它,没想到碰到了道长在这里祭法。喏,这只鸡还给你。”说完,悟道竟是将鸡交给了道士。
这下倒是大大出乎小虎意料,没有想到悟道会这么慷慨,毕恭毕敬。于是,小虎对着道士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们刚才也只是一时性急,所以才会冲撞了您,请您不要放在心上。”道士吟吟一笑,道:“没有关系的。只是火龙不逮到的话,贫道无法对丞相大人交代。”说着,道士陷入了一阵沉思。蓦地,道士见到了小虎模样,似乎觉得并非本国人,连连问道:“不知道公子是哪里人士,怎地如此面生?”其实是小虎的服饰和外貌奇特,引得道士疑问。
小虎腼腆道:“我、我来自于外乡,离这里很远的……”说着,不由自觉低下了头。道士见状,登时不好问下去。悟道又上前安慰道:“不要担心,小僧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悟道露出了深深笑容,似乎真心帮助道士。
道士皱起眉头深沉道:“可是火龙并非一般蛇类,凶残危险,我怕二位受了损伤,到时候贫道可就真的是过意不去……”
“快别这么说!小僧待会儿还要借助道长的黄鸡一用去抓捕那只骚狐狸呢?”悟道趁机道。
道士连忙笑起来,道:“这个没有问题。贫道并非有意吝啬两只黄鸡,只是此刻用途之大,所以适才才会苛刻。待会儿只要火龙一经逮捕,贫道也会帮着小师傅一起擒拿狐狸精。”
小虎登时恍惚过来,难怪悟道刚才那么爽快就把黄鸡交给了道士,原来是另有所图。想到了这里,小虎倒是不得不佩服悟道,的确会收揽奉承人心。看来今天自己又给他上了一课,那就是要学会利用别人。
悟道突然又是好奇问道:“还没有请教道长尊姓大名?”道士登时对着二人一笑,道:“贫道俗名李魁,法号玄冥子,乃是别相国丞相大人的祭师!”听得玄冥子一番介绍,悟道这才“哦”了一声,他知道别相国最先仰仗道家,但不知道玄冥子为何会成为丞相大人的下属,忍不住问道:“贵国素来仰仗道学,为何道长会落至如此田地?”
玄冥子又是阵阵沉痛,道:“小师傅是有所不知,自从魔教进驻别相国之后,别相国已经不再信赖我们道教。国君终日沉浸在了魔教信徒的巫术熏陶当中。也不知道这些邪魔之士用的什么法门子,竟是让国君对他们依赖倍加。唉……”
小虎听罢之后,不由得朝着悟道瞥去。其实算起来的话,玄冥子和悟道命运差不多。只不过他还不知道,原先的别相国只是信奉道教一脉。随着后来的魔教的侵入混杂,别相国开始改信魔教了。于是一时之间,整个国家宗教制度完全更易。原来是他们本地教派反而要奉命听信于外来的魔教,对他们所发号的命令无不尊奉有加。
只不过魔教巫术比之道教更加花样百出,弄些障眼法竟是把国君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然,这一点无相国也是一样。自从别相国灭掉了另外两个相国之后,两个国家反而合并起来,不再依赖于佛教了。他们觉得佛教只会堕落臣民人之本性,渐渐变得羸弱,毫无进取心,只求一味膜拜神灵。神灵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一旦灾祸来了照样遭厄。
悟道深深喟叹一声,道:“唉,大家也算是同道之人。小僧本来生在无相国,举国佛教之化,如今却要流落异乡。”玄冥子听罢,登时沉思半晌,遂道:“唉,我们还是赶紧抓捕火龙吧。过了亥时贫道的符咒可就要失灵了。”
小虎不知道这些东西,他从前只觉得这些东西全部是骗人的,不值得一信。而今见到玄冥子居然可以随便画两张符就可以引爆,产生诸多异样变化,登时深信不疑。于是,也不吭声,跟着二人一起回到了原地。玄冥子站在桌前,准备在此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