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去洞里,陈逸扶着莱丝坐在石案上,祭出浑天鼎,放在石案前的怪石头上,看着鼎眼里那点紫红色光点,一遍又一遍地念起经文,圆圆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如果头上有一根头发,相信也会垂直立起,来一个怒发冲天。
也不知道念了五十遍还是一百遍,那紫红光点有了一丝蠕动,陈逸不失时机地叫道:“出来!你个死老道,我找你算账!”
“啊——哦!”魏伯阳长长地打了一个啊欠,懒洋洋地说道:“小王八羔子你叫魂啊。山人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我就是叫你的魂,你个牛鼻子臭老道教我练的什么丹!差点要了我们两人的命。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一个理由来,小爷我剥了……我把你的魂踩在臭水沟里喂老鼠。”陈逸怒火中烧,声声夺人。
“丹?那丹怎么了?一炉凝气丹而已,没什么稀奇,不过那纯度,天下无丹能比。”
“纯你个臭狗屁,小爷我才吃了你一颗丹就被毒死了,要不是莱丝和小院里人救了我,哪里还有命在,还差一点造成一丹两命,你看把莱丝都毒成什么样子了,臭老道你要不把莱丝治好,我把你的魂丢到粪坑里喂蛆!”陈逸越说越气,出口成串,没给魏伯阳回话的机会。
“什么?!你小子一口气吃了一颗凝气丹?那你现在是人还是鬼?”魏伯阳这下子才真真被陈逸的话吓醒了。
“你个死老道才是鬼呢!你,你……”想了想这魏伯阳还真是一个鬼,只不过还没下黄泉去报到:“我不管,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把莱丝治好了,不然……不然这浑天鼎就没得你住了,哼!”
魏伯阳好一会儿没回话,大概在感应莱丝的情况,半响才开口道:“这小妖女休息半年就没事了,大不了山人给她配一付药调养调养,保证一个月恢复原样。”
“谢谢老先生。”莱丝虽然没有看见魏伯阳,但早就知道陈逸与他有过交往,原本还有点怕见这个千年老道,现在听他那口气,似乎不在意自己是一个妖女,还肯帮自己配药调养,心里有点感激,出声轻言细语,充满了腻人的音调。
魏伯阳还真没看轻了莱丝的出身,他只关心陈逸是怎么度过凝气丹过量,还没被毒死的事:“哎,臭小子,告诉山人,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听到莱丝没有了生命危险,身体也没事,一腔怒火才算平熄了下来。看在靠魏伯阳为莱丝配药的份上,陈逸将莱丝妖术润五脏、李妈妈浇水熄火、强子寒潭泡体的事告诉了魏伯阳。
“好险!山人一言未到,差点酿成大祸。臭小子你真是洪福齐天,这过程少一环你就命赴黄泉了。那凝气丹之纯啊,就凭你这臭屁大的孩子,修为还只在融合期的基底,初时只能在口里含一含,等适应了药理也只能吃上半颗,修练到了元婴期之后,才能考虑吃一颗。你那样吃法,不仅是在暴珍天物,还是在服毒自杀。”
刚刚平息下来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了上来,陈逸一掌挥去,将浑天鼎打飞在洞壁上,浑天鼎从洞壁弹回,“嗖”的一声嵌进了陈逸胸口,此时魏伯阳那细如蚊呐的声音,才从胸口传出:“臭小子你干什么?打了山人不要紧,别委屈了浑天鼎。灵物是要用心去珍惜的你知不知道?小王八羔子人没长大,脾气到是长大了。”
这魏伯阳明知药性而不说,实在叫人气不打一处来,想抓住魏伯阳暴打一顿,可一缕灵魂自己不知道怎么抓住他,只好拿浑天鼎出气。想了想,这事在没问清凝气丹的用法时,自己就吃了一颗,也不能全怪魏伯阳,自己也要负大半责任。
“还有,臭道士我问你,那冰凌寒潭里的水,被我泡过以后,怎么会再也不冷了,你知道不知道?”
“冰凌寒潭?!你说你泡的是冰凌寒潭?”
“听老爹这么说的。”
“难怪那几天山人感到冷叟叟的,原来是你泡在冰凌寒潭里。你泡了几天?”
“七天。”
“啊——!然后,水就变暖了?”
“嗯。”
“你个败家子!山人要不是只剩下一缕残魂,一掌就拍死你。那冰凌寒潭是天下第一冷泉,产自地下冰岩,一个月才出那么几滴寒水,一潭那么大的水,竟让你七天就败光了。可是,不可能啊,那么多的寒水,哪里会在七天之内放尽寒气,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你去找找,或者能找到。”
“我想,大概,这浑天鼎也吸了不少,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它不停地在吸潭上的冷气。”
“哈哈!臭小子,你又捡到宝贝了。这事,千万不能再对别人说起,小子无罪,怀礕其罪,你懂不懂?”
陈逸心头一喜,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寒气有什么用,但连魏伯阳都说是宝贝,那一定错不了,因而傻傻地笑着说:“不懂,但不懂也要装懂啊,呵呵。”
“他奶奶*的,你真是员福将,哈哈,好了,山人要睡觉了,别再吵了。”
“等一下,老先生。”有求于人,自然口气就要好一点:“我怎么发现,骨头上象是被包了一层什么东西,每当气流经过骨面,它就闪闪发亮,是不是骨头被冻坏了?”
“坏你个大头鬼啦,那是寒釉,知道不?山人现在有点想将灵魂附在你身上了,寒潭水在你骨头上度上了那层寒釉,使你身体得到了锻造,从此以后,不管什么冰功冷功寒功,打在你身上,就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你这小王八羔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那没办法,”陈逸神气地说:“有些人四十年追求不到的东西,我两月就能得到,有些人两千年得不到的东西,我七天就能得到。别生气了,人比人,会气死人的,这事要是把你气活了,那你的运气也不错啊。再说……”
“臭小子你给我住嘴!看彩屏,山人要睡觉了。”说完,一道紫光射向彩屏,在彩屏上写了一个药方,不再出声。
知道魏伯阳生闷气去了,陈逸对着莱丝眨眼一笑,扶莱丝下了石案,双双坐在地上,练开了各自的功夫。
从此以后,这盘云洞大厅,就成了陈逸和莱丝练功的地方。
魏伯阳几乎每一个多月才醒来一次,每次醒来不是吵几句嘴,就是陪陈逸采采材料,练练丹,很快又沉沉睡过去。
由于陈逸是一个无道基、无悟性、骨格极差之的“三废”人才,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他的出现,只不过是大路上多了一颗石子,他的消失,也就是山中少了一颗树,紫霞洞除了紫云,偶儿想起还有一个大头和尚荐来的小乞丐外,人们已将这个三废忘得干干净净了。
按理说,陈逸还在面壁思过中,但因为没有人再想起他这个人来,这面壁思过就成了“无期徒刑”。总有人在小院里,或在小院与盘云洞的路上碰到陈逸,却都以为他面壁思过已完,又当上了小院里一个打杂的小斯。所以,陈逸的“无期徒刑”,就改成了“监外执行”。陈逸来往于小院与盘云洞之间,到是自由自在。
秦正清他们,因为陈逸的面壁思过,失去了一个练拳脚的沙袋,先期将沙袋之职安到莱丝的头上,经小院成员的严厉喝斥,和大殿里人的批评教育,才知道这沙袋之职安错了地方,无条件收回,忙于修练道法去了,再也难得到小院里走动。
就这样,陈逸成了紫霞洞唯一一个最自由、最潇洒、最无牵无挂的多余人员。只是,陈逸有感于小院成员的救命恩情,时常帮着小院成员做做事情,小日子还过得有兹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