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鸟瞪大双眼,望着眼前几头高似小山的怪兽,不禁凛然心惊。只见眼前的奇兽浑身尖角,头上两柄巨钳长有数米,节状的四足粗壮有力,浑身乌黑锃亮,一对黑晶晶的圆目长在巨钳之后,奔跑起来,似乎连整个山谷也在震荡。
还未等青衣领主发话,鼠族战阵左右两翼尘烟四起,百余名狂兽重甲兵驾驰着猛鼠战兽从两翼冲出,他们手中挥舞着重韧长镰,狂风一般迎了上去,月光之下但见尘烟四起,寒风烈烈,汩汩的浓血在烟尘中上下飞溅,展眼间已有不少重甲鼠兵被蜇甲地蝎兽的钳角顶得血肉横飞,其状甚是惨烈。蜇甲地蝎兽虽皮甲甚厚,但转眼间身上也是血肉模糊,然而这蝎兽攻势却丝毫不减,“嗷嗷”地发着狂吼,摇头摆尾,冲得重甲兵是七零八落,片刻不到,鼠族百余名狂兽重甲军已损失过半,地蝎兽也是遍体鳞伤。忽而几头蝎兽发出几声异常的低吼,那声音短促有力,紧接着连他们的双目也跟着亮了起来,木瓜站在古怪鸟身前忽而惊叫道:“不好”,话音未落,几头巨兽身子一扬,高抬起来的兽头忽而变成了赤红颜色,众人吃惊之下,仔细一看方才注意到这巨兽的钳角之下,还长着数柄锋利的螯牙,几对螯牙一分,就在重甲鼠军迟愣的片刻,从那螯牙之中一股红色粘液喷出,冒着汩汩的白气,喷向周围的狂兽重甲军。不少鼠兵躲闪不及,被那红液粘到身上,那红液“嗞嗞”作响,鼠兵的盔甲瞬间融化,当那红色粘液化去盔甲沾到鼠兵皮肤之时,“呼”的一下,鼠兵整个身体都燃起火来,不少重甲鼠兵拖着团团火焰,摔下猛鼠战兽,在火焰里不住的哀号,展眼间便化成了一堆焦炭,其状惨不忍睹。
古怪鸟望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觉得这蝎族的手段甚是残忍歹毒,他攥紧双拳,怒气上涌,就想上前与这群狂兽拼命,哪知旁边一个地鼠军的统帅已然跪倒在青衣领主面前请战道:“领主,让我带领地鼠军上去,与那蝎兽决一死战,为死去的重甲军兄弟报仇”,青衣领主怒道:“退下,传我的命令,鼠军变换队型,由攻转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战”,展眼间,鼠族变换队型已毕,青衣领主轻敛衣袖,朗声对鼠族战阵的兵士们道:“各位兄弟,强敌压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你们暂且忍耐,等待最后与蝎族的死拼,但是现在,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只有我亲自出战”,青衣领主话音未落,身旁的几个鼠族将军已然跪下道:“领主万万不可涉险,请让属下迎战”,青衣人怒道:“这是命令,你们谁也不得违抗,我若有何不测,就由这位白衣姑娘代行领主之责,他是异魔鼠王之女,鼠族的雪莹公主,她的命令谁都不可违抗,听到了吗”,几个鼠将齐声应道:“遵命”,青衣领主看了看一旁的雪莹和古怪鸟,缓步走到花仙圣女粉妍面前,二人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但又归为了沉默,青衣人衣袖一抖,飞身越过布防的鼠军,轻轻落在孤月之下,辽远的旷野之间只有它一个孤影。前方不远处,几头发疯的蜇甲地蝎兽正排山倒海般朝它冲来,它泰然前行,忽而脚下加紧,身影飘飘渺渺倒似一团烟雾离地飞行。
蝎营阵中,赤炎蝎王翘立战阵正中,见到鼠营战阵一分,一个青衣人飘身飞来,迎战四头蜇甲地蝎兽,不禁脸色一变,转而冷笑道:“也好,既然你肯代鼠兵受死,我等又有何惧,来人,下令巫蛊师给地蝎兽做法”。传令蝎兵答应一声,转身走下,穿过蝎族营阵,来到阵后一片空地。只见十个衣着诡异的蝎族巫蛊师,浑身挂着各色诡秘的兽骨,手中撑着饱沾鲜血的帷帆,分不同方向跪拜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十人中间跪伏着一个混身赤红的魔蝎,这魔蝎身前燃着一簇篝火,这火冒着青蓝色的幽光,而这魔蝎手中赫然拿着一个硕大的水晶球,咕里咕噜地念叨着蝎族的咒语,那火忽而变作翠绿颜色,忽而变作淡蓝色,汩汩的烟气缓缓蒸腾,整个法坛透着不尽腥气,异常诡异。那传令兵宣完赤炎蝎王的命令,回去复命,而那赤魔蝎猝然双手举天,语调高扬,身前篝火霍然跃动,“呼呼”作响,一股蓝色烟气从篝火之中弥散开去,聚集在众巫蛊师的头顶,散发着奇光,久久挥之不去。
战阵之上,四只蜇甲地蝎兽,忽而咆哮一声,二目放光,仿佛中邪一般,放开节状蝎足,愈加猛烈地狂奔起来,四溅的烟尘如同巨浪,向青衣领主倾泻而至。青衣人衣襟飘飘,在空中一个盘旋,双脚落地,脚下竟然未起丝毫烟尘,它二目迥然有神,盯着四只巨兽的来势,那急促奔跑的烟尘展眼间已然扑至青衣人近前,然而,鼠族战阵中的古怪鸟和木瓜却已注意到青衣领主脚下的变化,不知青衣领主用得什么手段,它脚下方才满是尘沙的土地已然变作翠绿颜色,而且那翠绿之色正在以它的脚下为中心迅速向外蔓延,转眼间已然在青衣人身前形成一道几十米长,十米来宽的绿色长带,古怪鸟惊异道:“这青衣领主真是法力不浅,展眼间就能将体内魔气透过地面形成如此巨大的气带,真是让人敬服”,木瓜道:“主人,您果真心明眼亮,他的魔力恰是依靠地气施法”,古怪鸟疑道:“什么地气?”,木瓜道:“魔界万物皆有灵性,万物感天地之气,化育而生,青衣领主的魔法,便是以地气为养,借地气施法”,古怪鸟点一点头道:“这天地无限广阔,以地气为养,便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以此作为依托的魔法,想必是深得天地之妙的了”,花仙圣女轻声道:“你们说得不错,绿萼妹妹正是用得地气法术”,古怪鸟和木瓜心头一惊,不约而同地惊道:“怎么,青衣领主难道是个女子”,花仙圣女压低声音道:“不错,她就是我花仙族绿萼圣女”,古怪鸟和木瓜皆吃惊非小,起初二人只觉得这青衣领主举止谈吐颇有王者的威严,却不料她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花仙族的三大圣女之一,那法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视的了。木瓜轻声对花仙圣女道:“圣女姐姐,早听说花仙族有萼仙、蕊仙、瓣仙三大圣女,莫非您和阵中的领主,都是花仙女王派来帮助我鼠族的么?”,花仙圣女点头一笑道:“没想到你早已猜出我和绿萼妹妹的身份,不错我和绿萼妹妹正是花仙族的瓣仙和萼仙,花仙女王与死去的异魔鼠王早有盟约,我等奉女王之命,齐聚烈焰谷,就是想阻止蝎族染指鼠族圣物‘玉魔碑’,等候鼠族未来领袖的出现”,木瓜喜道:“如此甚好,按照‘花鼠之盟’我们现在莫不是已然结成盟友了吗”,花仙圣女道:“那是自然,只是绿萼妹妹生性争强好胜,不知当下之战胜算如何”,古怪鸟仔细观察着正在奔跑狂啸的蜇甲地蝎兽,忽而惊道:“你们快看,地蝎兽的身体正在逐渐变红”,众人仔细看去,果然如此,只见蜇甲地蝎兽来势汹汹,如同发疯一般,二目泛起血光,连整个身子也渐渐由乌黑便成暗红颜色,腾起的烟尘眼看已到绿萼近前,就要将绿萼淹没,忽而绿萼圣女衣袖一抖,双脚跺地,但见夜色中翠绿色的荧光腾地而起,阵前无数双眼睛皆被这突起的奇光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绿色荧光之中,无数粗壮的棕色巨藤遍布着锯刺从土地中钻出,方才那绿色魔气盘旋的气带瞬间化作了这粗壮的虬藤,形成一道坚固的藤墙,四只来势汹汹的蝎兽撞在藤墙之上,锯刺划破皮甲,顿时浓血飞溅,苦不堪言。
古怪鸟、木瓜以及站立一旁的雪莹见到绿萼施的神奇魔法,都是又惊又喜,不料那些困在藤枝中的地蝎兽忽而发疯一般冲撞起来,他们狂啸不止,整个身体都变作赤红颜色,双眼如燃火一般,冒出亮光,破碎的蝎甲往外汩汩冒着热气,整个身体好似烧红的木炭一般,伤口中淌出的浓血如同狂沸的岩浆,藤枝沾到这沸腾的血浆立时焦枯蔫萎,四只巨兽左冲右突浑身流着沸血,转眼间已在藤墙之中开出一条血路,摇头摆尾狂啸着朝绿萼猛扑来。绿萼圣女青袖一抖,两道五彩奇光从双手击出,打到前面两头地蝎兽的头上,两头巨兽皆脚步一滞,险些栽倒,随后又疯了一般冲撞上来。
绿萼脚尖点地,身形顺着巨兽的冲势疾退,与此同时,手中五色奇光频出,每道奇光都打在魔兽头上,然而,这四头魔兽愈发的疯狂,整个身子都变作烈焰颜色,两对血目好似要炸裂一般。木瓜脸色大变,他侧身朝花仙圣女望去,只见她面色凝重,显然也感觉面前几头狂兽此时的异变果真非同小可,木瓜道:“圣女姐姐,这四头怪兽有些古怪”,花仙圣女凛然一惊道:“不好,木瓜快施‘寒髓’花粉”,还未等木瓜上前,花仙圣女粉衣一漂,已然跃出战阵,体外冰雪莹莹,已经镀上一层冰甲,木瓜站立古怪鸟和雪莹身前,抖手之间已从腰间取出“寒髓”花粉,转眼间已给古怪鸟和木瓜镀上冰甲,古怪鸟疑道:“为什么要镀冰甲,那蝎兽究竟有什么古怪?”,木瓜急道:“这四头地蝎兽被蝎族中了‘巫蛊’,现在已然发生异变,他体内的‘赤蝎毒浆’极富杀伤力,如若魔兽身体爆裂,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鼠族战阵望着四头发狂的巨蝎,又听到木瓜的一番话,不少鼠兵面露惊恐之色,而木瓜却以飞快的速度将“寒髓”花粉劲力扑散向空中,竭力让花粉落在尽可能多的鼠兵身上,他心里知道一但四头地蝎兽炸裂,即便是镀上冰甲后果也难以预料,然而此时,阵前的绿萼和粉妍二位花仙圣女已然竭尽全力与蝎兽周旋,木瓜心急如焚,见阵前情势危急,与古怪鸟交换一下眼色,二人一前一后,朝异变的魔兽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