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青衣领主会对他们视若仇敌,为什么连当日对木瓜甚是欢喜的花仙圣女对他也不肯相认,木瓜正自百思不解之时,忽而,青衣领主再度发难,挥手之间一道无形劲气凌空飞至,木瓜只觉脚下一麻,浑身酥软,低头看时,地已然钻出无数枝条爬至上身,这枝条劲韧十足,好似巨蟒,且枝蔓颇多,片刻之间已爬满木瓜全身,忽地搅结在一起,骤然缩紧,纵使木瓜有天大的法术,此时也是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古怪鸟和雪莹措手不及,二人各施法术,想要解救木瓜,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以他俩的法力施展劲气、魔光,自是无坚不摧,但此时,这藤蔓搅结在木瓜体外,若是施起法术,难免伤到木瓜,这等两难的处境二人却是头回遇到。稍一迟疑,木瓜已然被那魔枝缠裹得筋骨“咯咯”作响,仿佛即刻就会被这魔枝绞碎一般,古怪鸟心中生火,举手间黑风大作,汩汩的黑气如巨浪一般朝那青衣人呼啸而至,青衣领主惊叫一声,奇异灵光一闪,身形已然躲在数米开外,那阵黑风呼啸掠过,所到之处连砂石也被染成了黑色,古怪鸟竟也甚感意外,他只觉深潭鲛鲨一战,自己虽身负重伤,但异变之后却觉得自己的法力已不知不觉中提升了许多,方才一股劲气,自己稍一用力已然威力惊人。
一旁的青衣领主和花仙圣女也吃惊非小,青衣领主轻敛衣袖冲古怪鸟道:“阁下,真得是天魔族人”,古怪鸟气道:“方才木瓜跟你们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你们却不肯相信,现在和你们动起手来,你们却问这问那,啰里啰嗦”,青衣领主道:“你既是天魔族人,方才喷涌而出的劲气为何会带有黑风罴魔的狂兽之气,难道你,你就是当日我从圣殿救下的‘活死人’,不,不可能,没有道理的呀,你不是早死在石牢之中了吗?”,青衣领主一句话却挑起了古怪鸟心中恶气,古怪鸟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当日只因几句话跟你没说对付,你便把我打入死牢,还在我朋友酒中下毒,让他服了你的‘附魔圣水’,险些丧命,这笔账还没跟你算清,你又在这里想害我的木瓜,看我不让你血溅当场”,说着话,古怪鸟怒气腾腾而起,二目隐隐冒出血光,头发尽皆飘逸而起,汩汩的黑气盘旋体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青衣领主看在眼里不禁凛然心惊,急道:“住手,你既是当日我救下的那个毛头小子,那么照这么说,这木瓜也该是真的了”,说话间衣袖一挥,缠绕在木瓜身上的魔藤倏地钻进了地里,木瓜坐在地上脸涨得通红,不住地喘着粗气,古怪鸟怒气未消,喝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了你,给我朋友下毒之事我还没有跟你了断”,青衣领主怒道:“你这人好生的无理,我救了你的性命你不答谢,反倒找我寻仇”,古怪鸟道:“你说,是不是你下令诛杀我和戴劲,又是不是你给戴劲的饭中下毒”,青衣领主怒道:“你说得什么昏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忽而那花仙圣女走到木瓜跟前,将他慢慢扶起,缓声道:“你真得是木瓜吗?”,木瓜抚着大腿后腰,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疼痛,见美丽的花仙圣女终于肯跟自己说话,喜道:“圣女姐姐,我怎么会是假的呢,你忘了当日是你为我解了‘赤血魔虫’之毒,还送我花仙魔粉还有魔石仙草,这魔粉我一直带在身旁,不信你看”,说着话,木瓜将腰间的藤带解下,手捧着水晶小瓶中的花粉递到圣女面前,花仙圣女脸上绯红,这才露出笑容道:“其实,一开始我便觉得你是真的”,木瓜疑道:“圣女姐姐怀疑我木瓜是假的,难道是有人冒充我木瓜的模样,骗过你们?”,花仙圣女道:“不错,果真有蝎族的妖兽扮作你的模样前来行骗,还偷走了你们领主的水晶魔球”,木瓜心中一惊,这才恍然大悟,心道:“难怪我们一见到青衣领主,领主便把我们视作仇敌,原来有人假冒我木瓜作恶,毁我名声,真是可恶,”忽而,木瓜灵机一动,倒似想起了什么,对花仙圣女道:“莫非,是他,不错,我想一定是他”,木瓜紧跑两步来到古怪鸟和青衣领主近前。此时,这二人已然话不投机,眼看就要大斗一场,木瓜将二人拦住,对古怪鸟道:“主人,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和戴劲初到鼠族圣殿之时,都是谁出来接待你们的”,古怪鸟突然恍然大悟道:“加达,不错是侍尊鼠人加达”,木瓜朝青衣领主一礼道:“领主,请问侍尊鼠人加达现在何处”,青衣领主道:“他失踪了,有人说他被压死在圣殿之下,可至今仍未见到他的尸首”,木瓜道:“请问领主,您可曾下令,处死我的主人”,青衣领主道:“我从没下过这样的命令”,木瓜继续问道:“那您可知道,在我把主人从黑木林背回之前,可曾有另一个天魔族人造访我鼠国”,青衣领主道:“我只知道一只豹斑老鼠误入我鼠国,却不知道还有其他人来”,木瓜眼前一亮道:“领主,方才花仙圣女言道说有人冒充我的模样偷走领主宝物,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青衣领主急道:“是谁,快说”,木瓜道:“他就是侍尊加达,我曾在蝎营大帐之内见到过他,他是蝎族中的赤魔蝎,善于变换成我鼠人的模样,加达就是赤魔蝎的化身,他才是我鼠族内部的奸细,是他将我鼠族的布防机密告知赤炎蝎王,蝎族才得以绕过我们的布防,长驱直入,出兵烈焰谷”,青衣领主听后大惊道:“这怎么可能”,木瓜道:“加达巧舌如簧,搬弄是非,不但赢得了领主的信任,还背着领主做了不少坏事,就连我的主人以及我主人的好友戴劲,也成了他加害的对象”,青衣领主道:“没有道理,他既然要祸乱我鼠族,为甚麽不直接朝我来,又为什么向我呈献豹斑鼠”,木瓜道:“他直接对您下手,又岂能得手,即便得手,有怎能脱身,他向领主您呈献奇宝异兽,是想让领主贪图玩乐,丧失斗志,他见领主对豹斑鼠甚是喜爱,自是觉得领主已然中计,所以戴劲登门想要带走豹斑鼠之时,他便下毒对付戴劲,以免他的计划落空,所以他又假传圣令处死主人和戴劲,哪知主人和戴劲吉人天相逃过了此劫,他见自己的阴谋败露,只得逃回蝎营,然而他侍奉领主日久,知道水晶魔球,领主多用它来观战,所以便化身我的模样继续行骗,盗走魔球,让鼠族陷入被动”,木瓜一席话让青衣领主如梦方醒,木瓜手指古怪鸟身后的鸠鸠继续道:“领主可还认得他吗?”,木瓜一指古怪鸟身边的鸠鸠,青衣领主这才注意到这只灵兽,他沉默半晌方激动道:“你难道是,是我的斑斑”,说着已然来到鸠鸠近前俯下身子亲了又亲,鸠鸠也似回想起什么低低地发着嘶鸣,古怪鸟知道,鸠鸠最先到达鼠国,这领主对他甚是喜爱,更是百般呵护,给他起名“斑斑”,不想多日不见鸠鸠已然面目全非,全然没有当日那般娇小玲珑,此时俨然一副战神奇兽的模样,难怪青衣领主会迟愣半晌却认他不出。
此时真相大白,可青衣领主心中却说不出的沉重,他根本不曾料到自己甚是倚重信赖的侍尊鼠人竟会是蝎族安插的奸细,而且因为这个奸细,鼠族险些遭致灭顶之灾。
忽而雪莹上前几步,对青衣领主怒道:“我等倒要感谢你呢”,雪莹此话一出让青衣人甚感疑惑,实是难以猜出雪莹话中深意,雪莹继续道:“你且看看这烈焰谷中遍野的死尸,这么多的鼠族军士惨死,难道你作为‘代领主’就不觉惭愧吗?”,青衣人身子一震,怒道:“你这毛丫头是谁,怎知我‘代领主’的身份?”,雪莹冷笑道:“我虽身属雪狼族,但我体内却流着魔鼠一族的鲜血,异魔鼠王是我的父亲,我就是鼠族的公主,我虽不是鼠族未来的领袖,但也绝不会甘心让鼠族大权落在异族之手,你该不会忘记‘花鼠之盟’吧”,古怪鸟站立一旁,听着雪莹犀利的言语,不禁暗中为她喝彩,知道她是为*着青衣领主让位。青衣领主深深一礼,缓缓道:“‘花鼠之盟’我从不敢忘,只是大敌当前,此蝎鼠一役非同小可,我若临阵让权,鼠族定然军心不稳,此战必败,还望公主能够体谅,待得打退蝎族,我定然履行盟约,让出领主之位”,此时青衣人说话语气温和而又谦卑,全然不象方才专横跋扈的模样,雪莹点头道:“‘花鼠之盟’在此,也不怕你不认旧账”,青衣人道:“公主暂且督阵,看我‘代领主’对鼠族是否忠心”,说罢青衣人头前带路,引众人来到阵前。
众人还未站稳脚跟,只见蝎族战阵一分,几头蜇甲地蝎兽晃动着巨钳冲出,如奔牛一般朝鼠族战阵横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