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过去,溪心庵早已恢复平静。常月洁和赵雪慧在平常活动之余,在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田嘉麟下到大牢里。赵雪慧上交状纸后没过几天,朱县令利索地做出判决,判田嘉麟入狱坐牢。印着大红公章的逮捕文书,薛捕头专门送来让赵雪慧看过。可,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没有抓捕田嘉麟入狱呢?
赵雪慧去问过几次,每次见面后,朱县令都会放下手里的公事,诚心诚意的接待。说到抓田嘉麟,朱县令面露愧色道:“郡主,我派人到田家去,可他家里没有,听说受伤后,一直没有回来。”又回头大喊,“薛捕头,过来,你们怎么做的事,连一个病人都抓不到!”
薛捕头哈着腰道:“郡主,县爷,小的无能,请恕罪。”话题一转,诉苦道:“田家生意遍天下,连西方各国都有他们的铺点,小的实在不知道田嘉麟能去哪里!我已经派人在田家蹲点,还抽出两人出去办案,都没有消息。属下们都尽力了,老爷要责罚请责罚我吧。”
朱县令苦着脸为难道:“你说的也是实情,我们县警力有限,财力也不是太充足。郡主,要不这样。我这就向上级打报告,请求拨调人手、增加经费。请你放心,到时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能抓住田嘉麟。”
赵雪慧无奈地又一次离去。她明白田家已收买朱县令他们,都在串通一气。最可气的是朱县令,每次都能找出一大堆理由,硬是不让她跟着去田家搜查。不是这里有案子,就是那边闹动乱,这回还想出打报告、加经费的点子。哼!等报告报上去,再批下来,两三年过去了。
这边赵雪慧在催促,那边的田根成也没有闲着。听从李师爷的提议,报田嘉麟治病失踪是第一步。别说,这办法还真是不错,田根成睡觉安稳很多。哈!不是我田家抗旨不遵,有人来问,我可以拍着胸脯大声道:“我田家一向遵纪守法,小儿犯错,我老田第一个支持捉拿。可他消失不见,你看……”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翻案了。田根成向各店铺发下寻找奇人、高人的指令后,应召前来的人不少。田根成求才若渴,对每一个都亲自盘问查验。里面有一个叫汤盼才的,说话阴阳怪气,但武功奇高,手拿一根绣花针,单手打败庄园里的所有人,还不耽误绣花。
汤盼才就是暗夜魔影漏网逃跑的那位,他看到高薪招聘的启示摸着地方就来了。田根成拍手赞道:“汤大侠,牛,太牛了!留下,留下。”田根成盘算的很好,以后有汤盼才在嘉麟身边,不会再出现挨揍受伤的事。听仆人回报汤盼才有怪癖,喜欢男人。喜欢男人好啊,家里仆人家丁有的是,随他用,只要不是乱搞女人的就行。
其他的也都有些这样、那样的才能,可来得这些人,对翻案都没有帮助。他们提出的方案,不是逃跑,就是搬家,甚至还有人提出劫狱。田根成当时就急了,“你他妈什么脑子,劫狱?人没关起来,你劫哪门子狱,是不是要把犯人都请回来,让我田家养着。”
这天,有一个叫商广科的来到。这商广科是李师爷推荐的,他原先在绍兴府做师爷,是官场里的老油子。李师爷对他还是推崇,有他出面,田嘉麟的事准成。见是一个长相普通,穿着普通的人,总之,扔到人群里根本找不到的一个人物,田根成很是失望。
没人招呼,商广科大模大样坐下,斜看一眼道:“田老爷,咱们废话少说。你儿子的事李师爷已经告诉我了。哈哈,小事一桩,我能解决。只是有个条件——”说着,商广科伸出两个手指,对着田根成晃了晃。
“你能做到,好,我一定重谢。”田根成高兴万分,豪爽道:“两千两银子太少,我给你五千两做报酬。”
商广科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说,“不—是—两—千—两,是—两—万—两。”
“啊?”
“不用惊讶,就这个价,一分不能少,事成后给我。”
有这句话,田根成放心了,“好,没问题。我能问一下你要怎么做吗?”
“知道现在是什么社会吗?是男人当家作主的社会!”商广科很自豪道:“全国从上到下,都在宣扬男性主权,限制女人的力量。让女人裹脚,让女人遵从三从四德等等,都是这个目的,我们要从这方面下手。
你儿子有句话说的对,让他玩过一次,就是他的女人。在这个社会,还真就是这样。咱们可以大张旗鼓,把这件案子铺展开审理。咱们男人的羁绊少,性啊、爱啊的,说起来名正言顺,不用脸红。对方是几个大姑娘、老尼姑,不是看扁她们,都是些不知味的雏,大庭广众下,看她们如何说出口。
女人,不用男人收拾,她们自己会收拾自己。如果这些女人真豁出脸面,清清楚楚说出你儿子做的事。即使她们官司打赢,实际也是输了。嚼舌头的女人们,能用唾沫星子把她们淹死。那个郡主走了,你儿子的案子不就没问题了。”
“好主意,好主意。官司打赢打不赢先不说,肯定能*跑那个逞能的郡主。”田根成又是拍大腿,又是举大拇指,他向外大喊道:“管家,准备一桌最好的酒菜,再给商师爷准备好上等房间。记住,以后给我把商师爷伺候好了。”
不对,田根成脸上的表情凝住,“商师爷,你主意虽好,可嘉麟的案子已经判决,这要让上级发来重审的指令才行。”
“田老爷,你不用担心,官场上有很多道道。据我看,朱县令肯定还没有报上去,重审只是朱县令的一句话。只要朱县令高兴,那……哈哈!”
几天后,薛捕头找到溪心庵来见赵雪慧,他的态度还是照样恭敬,语气里却不是那么中听:“郡主,上次审理田嘉麟*案可能是过于草率,引起金华大众的不服。朱县令让我来找你商议,是不是能重新再审。说来事实确凿,我们也不怕,还能堵住那些刁民的嘴。”
看赵雪慧没有反对,薛捕头接着道:“田嘉麟家是金华大户,为杀他家的气势,朱县令决定在三天后,在县衙前的广场上,公开审理这件案子。郡主,你要体谅朱县令的难处。田家家大业大,官府上层有不少关系。不让他们心服口服,朱县令这个父母官不好做啊!”
“好吧,就公开审理,我看这次田家能玩出什么鬼名堂!”赵雪慧点头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