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鼎都
上官百合一个人坐在梅花园中,连脖的软毛斗篷披在她身上是那样的自然而唯美,仰头看了下阴霾的天空,她轻叹了一口气后,喃喃道
“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若你知道我做了那么多错事!还会原谅我吗?”
感受到身后突然有脚步声接近,匆忙擦拭了下眼角的泪花,就听园外一名小太监大声吆喝道“皇上驾到!”
上官百合从容换上一脸笑意,快步迎了上去,直接就对门口做了一福娇声道
“孩儿拜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上官讼最近因为北关战事明显憔悴了不少,但在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面前还是很奔放的笑了笑,慈和的将她搀起,朗声道
“百合!詹州大捷了!詹州大捷了!哈哈……。。看以后谁还敢小看我南梁!仅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杨业就可以将闫泽锋给杀的铩羽而归!寡人看来,不久后北秦就要撤军了!”
上官百合明显对这些已经早有所闻,见自己父亲如此亢奋,也不过只是敷衍的笑了笑,便重新走回了梅园之中
“怎么百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上官讼见女儿脸色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些担忧之色,不由上前两步,追问道
“父亲可知那杨业是谁人举谏的?”上官百合将玉手抬起,折断一枝盛开的红梅,轻轻嗅了两下后,沉声反问道
“哦!?是陈家那小子吧!寡人听说在出征之前他钦点了两个鼎都的守城兵卫!一个叫杨业,一个叫潘美!”
上官讼显然知道女儿为何会由此一问,说完,顿顿神后!接这道
“百合可是担心陈家经此事后又得一员猛将!?呵呵!这些父皇心中自是有主意应付的!”
“父皇可是打算只封赏杨业!从而离间陈家和他之间的关系!?”
上官百合将手中梅花片片掰下,放进一个精致的小酒壶中,轻轻摇晃了几下,便躬身朝两个酒盅里分别满上,嘴角笑容依旧,语气若春风般清爽怡人
“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上官讼对自己女儿的话一向是相当信任且在意的,毕竟对于女儿这份天生的睿智他这个做父亲的有时都自叹不如
“权术说到底就是帝王之术的根本!以现今我大梁国内的局势,赵王两家已经不足以与陈家分庭而抗,父皇想借机扶植一个新兴的世家到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只是现如今詹州战事尚未结束,一切都还要迟些才能见得分晓罢了!父皇若太早对杨业有所表示很有可能招至陈家的猜忌,到那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上官百合说到这,扭头冲上官讼甜美的笑了笑,见他正在低头寻思这,也不在意,只是将刚刚斟满的一杯酒递到他面前,接这道
“更何况!阎泽锋毕竟乃当世之名将,女儿可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放弃这场战争!北秦军队虽然之前连番攻城受挫,可并未到无力还击的余地,倒是詹州守军接连受攻,现在可谓已经伤兵满营,若女儿是那阎泽锋也定会假装撤退,肆机再战的!”
“嗯!?那百合看来阎泽锋还有什么好用的计谋呢?”
上官讼将女儿递来的酒,一口饮下,放下酒盅后,不由追问道
上官百合轻轻拍了两下手,一名宫女在不多会儿后,就低头步入院子,捧上了一张詹州地图将地图接过,平铺桌子上后,先摇手示意宫女退下,上官百合便拉这上官讼的衣袖朝前站了一些
指了指詹州地界,娇声道
“父皇且想,如今阎泽锋手下精兵还有将近十六万之众,而詹州守军则仅剩7万不到,就算加上陈立孝将军的八万大军,也还差上一些,只是现如今敌方士气低落,肯定不会再次强行攻城,但若詹州军队出城的话……”
说到这她玉指朝北秦地界匆匆一划,指这断魂山悠悠道
“断魂山在女儿看来!肯定会是这次战争所必然的最后战场!若我所料不差,北秦军队应该会不断的诈败,将詹州军队朝断魂山附近引诱才是!”
“这!若陈立孝将军帅军的话,战局应该不会单方面为阎泽锋所主导才是。”
上官讼听完女儿的话,到也不无担忧,伸手捋了捋下巴胡须,沉声道
“呵呵……。。父皇!陈将军此次并没有参与詹州之前的一系列守城战!若换做你是他面对如今这么好的局面,会轻易放过吗?”
上官百合将话说完,从容一撇小嘴,一股冷风吹过,荡起她额前的流海,闭上眼睛感受这脸庞的那丝清凉,举起手中酒杯轻轻呡了下,接着道
“陈立孝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名将,如今这么一场大仗他却寸功未立,怕是肯定要抓住机会一举将北秦军队残余尽数歼灭才说得过去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陈立孝一但掌兵那么在寡人看来他与阎泽锋的胜负还真的很难说……。!”
听完上官讼的话,上官百合恬静的站定在了一旁,过了片刻才玩味的笑笑道
“这就是关键!若孩儿问父亲一声!若现在派大哥去监军!多久能到詹州?”
“什么!?百合难道是要寡人派誉儿去抢功!?”
上官讼再愚蠢,听到这也早就领悟了女儿的用意,只是这样做是不是太不正派了?
瞥见自己父亲神色不太自然,上官百合悠悠叹了口气,朝前又步出了少许才接着道
“父皇休要再犹豫!咱们如此做是必然的!陈家若聪明的话应该高兴才对吧!”
好一会后感觉依旧没有父亲的答话声,上官百合才接着安慰道
“大哥毕竟是大梁的太子!只是一直都寸功未立,眼下如此大好良机,孩儿恳请父皇务必果断才是!”
上官讼闻听此言,接着沉寂了好一会才怅然道
“一切都依你所说吧!哎………。!”
扭头看了眼父亲明显已经略有些年迈的身躯,上官百合苦苦的笑了笑,若这一切都被陈默知道了,他心里又将怎么看待自己?可天生帝王之女的命运又让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或许与他之间的缘份真该断了吧
次日清晨,天空依旧阴霾,冻雨飘荡了一整夜后,鼎都的气温也降到了入冬以来的最低点
参加早朝的大臣们,一个个已经等在了宫门外边,此刻正三五成群在那不停的讨论这什么,
一直到护国公陈长青的马车缓缓行来,才默契的停了下来,不论职位高低,见者一律躬身行礼
陈.奉.孝
更是早早站在了马车旁边,伸出一手,躬身等待父亲迈出
陈长青刚刚探出一半身子,却见水莫寒正好持这拐杖从自己马车另一侧经过,不由将身子站直朗声笑了笑道
“水国师早呀!这早朝由您参与还真是稀罕事,咱们就一同进去吧!”
由于南梁礼法规定,宫门是要在早朝召开前一刻钟时间打开的,所以地位越高的人,往往来的较晚些,而近二十年来,陈长青与水莫寒就一直是踩点来到的最后一批人,最近几年二人更是以年迈为由已经很少来上这早朝了,今天他们二人共同出现,明眼人已经从中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
“彼此彼此!陈公不也许久未上这早朝了吗?能与陈公共赴!老朽自然不会推辞的。”
水莫寒话随这么说,脚步却未曾停下片刻,依旧我行我素朝宫门走了去
陈长青与他同朝为臣这么些年,对于他的作风习惯一向了了,嘴角露出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后,矫健的一跃,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并肩走上阶梯,文武官员全部躬身两侧,超凡的地位招而若显
宫门大开后,随这二位南梁当代朝臣的代表人物步入,各式官员才缓缓入场
金銮殿上,安坐龙椅的上官讼身着龙袍,头带帝冠,雍容之姿尽数张显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余镇东手持玉如意,站在上官讼身侧,朗声宣布
“臣陈长青有事启奏!!
陈长青躬身行礼完后,便步出队列,跪在地上继续禀奏道
“陛下!詹州战事如今正如火如荼进行!而吾之逆子陈立孝居然迟迟未到!险些将我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老臣恳请陛下降罪逆子!”
由于南梁礼法规定两朝为臣的人,在殿堂之上无需皇上批准就能从容上谏启奏,所以陈长青并不用等待上官讼的准奏
此言一出,殿内官员的神色除了水莫寒外,几乎都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这护国公今天来上朝,难道就是为了参自己儿子一本吗?
“哦!?护国公此话怎讲呢!?”
心中暗叫了声厉害,上官讼脸上表情却依旧从容,闻言反问道
“陛下!若无杨将军此次在詹州拼死抵抗!又怎能拒北秦虎狼之师与北关之外!?老臣还有一请,就是希望陛下重重封赏犒劳以杨业杨将军为首的詹州守军!”
并没有直接会上官讼的话,陈长青继续朗声说道
上官讼闻言看了看殿下的水莫寒一眼,见这老头居然双目紧闭,跟睡着了似的,不由开口问道
“对于护国公适才之言!水国师有何看法!?”
他身为皇上,亲自答允陈长青的请求自然是不太好,见水莫寒一脸悠哉站在旁边,不由将这问题朝他抛了过去
“护国公能做到如此无私!秉公处置!陛下答应就是了!老臣并无异议!”
依旧是冷淡的语气,将话说完后,水莫寒又重新归队闭上双眼
“哦!那众爱卿可还有话说!?”
说完话,上官讼朝殿下群臣扫了一眼,见他们几乎没有犹豫就朗声答道
“护国公仁义!陛下圣明!”
不由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朝堂上群臣还有多少是与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一条心?
“此次詹州战事!在朕看来陈将军是完全无过的,战场万变!进发之前又有谁能预料到北秦对于此次战事精心计划了这么久呢?只是此番战罢!詹州方面守军吃紧!朕本打算御驾亲征以震军心的!可奈何身体日渐老化,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朕看不若就由太子待朕出征,众卿家可有异议!?”
陈长青似乎就在跪着等他说出这番话来,话音未落,就当先叩首朗声道
“陛下圣明!太子威武!”
群臣待他话音一落,均纷纷跪拜应合,搅得上官讼心头十分不爽,这还是朝政吗?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也未免太窝囊了些吧
“如此甚好!若无他事就退朝吧!”
大袖一挥,上官讼当先朝后殿走去,这样的场景他不愿意多停留一秒钟,看来下年五年一度的文武科举自己要多花些心思了
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与自己女儿昨天在梅园的话被陈长青完全知晓了,他的皇宫难道也被陈家的眼线给贯穿了吗?
越想越是气愤,上官讼刚刚下朝就一脚将后殿的香鼎给踹飞了出去
陈长青则自在的坐上了马车,往府中赶了回去
“你这么做不是明显与皇室正面宣战吗?老东西难不成真不怕死!?”
冯道安坐车内,笑这朝陈长青打趣道
“哈哈!难道只允许他上官讼放火不准我陈长青点灯吗?”
陈长青爽朗的笑了笑后,低声回答道
“哼!古往今来为人臣者,做到将皇帝军的都没好下场,老东西可别太过自信才是!”
冯道悠然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却依旧不依不饶
“呵呵!陈家暗中隐藏的力量,老友你未曾见过!当然会依旧对这一切存有疑问,若我说现在只要我想,就能在天黑以前完全占领鼎都,不知老友你可信否!?”
冯道闻言默契的与陈长青对视了片刻,罢了二人一起仰头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