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就该干活了，叶初云老冯柯文斌三个就挤在老冯的那间办公室两两相望，叶初云望着柯文斌，还在奇怪他的审美品位，柯文斌望着冯泰甘，琢磨着他是不是刚刚看完叶初云给他倒的片子，冯泰甘就纯粹的多，他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初云。
不一会儿迟萱捧着一大摞A4纸在那吭哧吭哧地用背推门，一边推一边嚷嚷着：“文斌，快来搭把手，重死我了！”柯文斌知道这么好的救美机会一定得让给叶初云，不然说不定哪天叶初云就把自己五岁尿炕的事告诉乔楚儿了。叶初云嘉许地看了柯文斌一眼，连忙上前，两只邪恶的爪子缓缓伸向迟萱。迟萱一看来的是叶初云，马上立直了身子：“没事没事，我自己拿得了。”说完就健步如飞地躲开了叶初云。叶初云看着迟萱一扭一扭的翘臀，心中哀叹可惜。
要说还得是美女管用，迟萱拿回来的这些纸要是给叶初云拿来擦屁股，那是擦到*渗血都用不完，换了叶初云去拿，只怕好好的一张A4字也得裁半了给他。
老冯呆呆地看着小山堆一样的纸，问说：“这些纸你要来干嘛？”叶初云回过头对老冯说：“我们是不要找出谁跟蒋仁康有仇么？最直接的就是来个民意调查。”老冯摇摇头说：“你也说了，现在的学生不是傻子，他们能告诉你他们跟谁有仇么？”叶初云一拍桌子说：“对啊，所以我们就来搞无记名调查。”柯文斌咦的一声问：“无记名你还能知道是谁写的？”叶初云嘿嘿一笑：“这个么，说不得要用些手段了，不是让你准备了尺和剪刀么？都带来了么？”
“带来了带来了。”柯文斌连忙拿出尺和剪刀交给叶初云，叶初云却不接，说：“你不用给我，这都是给你用的。”
“给我用的？”
“对，你按照我的要求裁：拿七张纸出来，第一张我们不动它，第二张裁掉一毫米的长，注意了，一毫米，量准点，第三张裁掉两毫米，第四张裁掉三毫米，以此类推。裁完了就整理下别弄乱了顺序，然后放在一边。然后再拿七张出来，每张截掉一毫米的宽，然后跟刚才一样，第一张不动，第二张裁掉一毫米长，以此类推。这七张是第二份，别弄乱了，顺序很重要！我们一共要裁八份，都是按照我刚刚说的方法裁，千万注意一定不能量偏了。”叶初云又详详细细地解释了一遍，柯文斌这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利用纸的长宽数据来记人名！”叶初云点点头：“孺子可教，所以你剪的时候可千万不能马虎！”高三三班一共有八个小组，每组七个人，正好每人对应了一张长宽数据独立的A4纸。
柯文斌挠挠头说：“可有一点，坐八组七号的那个谁来着……啊，朱诚震！这小子拿到手的纸宽短了八毫米，长短了七毫米，不是马上就被发现了啊？”叶初云笑笑不接他的话，反过来说：“你比个A4纸的大小给我看看。”柯文斌拿手在空中比了个A4纸的大小，叶初云拿了张纸往上面一盖——整整大了一圈。
“看到了吧，除非今天碰到造纸厂车间主任了，不然任谁都看不出来！”
“哦，的确是啊。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剪刀只要一把呢？为什么这把剪刀是我用呢？为什么你们三个都闲着就我一个干这脏活累活呢？”
叶初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同志！革命分工不同，我们的担子也是很重的啊！像萱萱，要牺牲自己的美色去换取珍贵的纸源，而我，则要策划整个行动，大家都很辛苦啊，尤其是我们的冯老师。你看他，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三十好几了却连女朋友都不找，天天捧着日本枪战片过日子，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些不成材的学生能够茁壮成长，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啊！我们这些做学生的无以为报，只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回报我们敬爱的冯老师，文斌，你不过就裁点纸，哪儿来的这么多牢骚！”柯文斌摸了一头的汗，连忙低头裁纸，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而冯泰甘则深情地望了叶初云一眼，就差没说理解万岁了。
叶初云随手拿起一支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交给老冯，说：“冯老师，等会上了课你就按照上面的问题发问，记住，发问的时候表情要自然，语气要柔和，速度要缓慢，就像你憋了一个礼拜的屎然后有一天一次性释放那样的感觉。”老冯照着比划了一下表情，居然一步到位，看来也是感同身受，身临其境。
一切准备就绪，上课的铃一响，老冯就捧着柯文斌精心裁制的A4纸走进了教室，往讲台上一放，就跟个革命老干部似的肚子一挺，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点江山似的在空中挥舞，颇有点帕金森氏综合征前兆的意思。“那个……大家都把手上的活放一放，今天班会课内容很简单，为了配合学校的《五讲四美爱中华》活动，我们班要做一次民意调查……”说到这里，台下有人议论了。
“学校什么时候搞了个五讲四美爱中华了？我怎么不知道？”
“民意调查是什么玩意儿？调查什么？”
“还五讲四美嘞！早淘汰了！现在流行的是八荣八耻。”
这倒是有点出乎叶初云意料，早知道叫老冯说学校搞的是《八荣八耻爱中华》了。老冯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现场秩序有些失控，马上一拍桌子，嗙的一声，效果倒是挺好，学生们都不说话了，就是扬起的粉笔灰太大呛鼻子。老冯一抹脸上的粉，对第一排的一个小姑娘说：“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全班人一起回答：“民意调查！”
“对对，民意调查，那么柯文斌，迟萱，你们两个上来，把纸发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