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亚先生是个手足情深的人,为了不让被人挟持的弟弟受伤,他很识时务地选择了听话。谢尔纳华丽的衣服给佩雷斯绑人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一件华丽的长袍被撕成了数条,而谢尔纳本人身上的衣服被扒得只剩下了一条裤衩。佩雷斯不愧是绑架勒索行业的个中翘楚,只要手中有家伙站在人质面前就有状态,绑个谢尔纳还不跟乞丐宰狗似的。可怜谢尔纳堂堂一米八五男儿,被绑在椅子上一动都不能动,只有身上的那条大裤衩偶尔随风飘动,配上一起飞扬的腿毛,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此时此刻的谢尔纳水蓝色的眼睛里全都是怒火,他,身为孟加拉最大的家族族长,东欧北非最大的毒品供应商,整个庄园个子最高的男性,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待遇?衣不遮体,长发凌乱,狼狈不堪,谢尔纳无论如何不能把这些词语跟自己联系起来,但偏偏就是,这些个词形容现在的他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这是侮辱,对整个吉亚家族的侮辱!这是挑衅,对整个吉亚家族的挑衅!反正谢尔纳就是不甘心自己丢脸,硬要把整个家族拖下水就是了。
佩雷斯并没有在谢尔纳嘴巴里塞个抹布袜子什么的,应该没有这个必要,虽然谢尔纳也很想扯开嗓子大叫救命,但是无谓的自尊心作祟,使他最终选择了这样的态度——与其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不如保持现状算了。
佩雷斯把谢尔纳绑好,回头对叶初云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叶初云双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朝着谢尔纳嘿嘿笑着。看着这样的笑容,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佩雷斯都不禁背上冒汗。“老佩啊,你身上还有什么家伙?”
“两颗手雷,一颗烟雾弹,一把沙漠勇士。”
“出来吃饭还带这么多家伙,看来你仇人很多啊。来,拿颗手雷给我。”佩雷斯取出了一颗手雷交给叶初云,叶初云接过手雷,又从谢尔纳唯一剩下的裤衩里抽出了一根松紧带,然后把门紧紧关住。
他把手雷固定在了左侧的门把上,然后把松紧带小心翼翼地穿过安全栓的环,绑在右侧的门把上,做完这一切,叶初云长出一口气,转过身来,不怀好意地走向谢尔纳。
谢尔纳被推到了窗口,下面,是奉命去追拿叶初云和佩雷斯的那三十个人,他们刚刚跑到楼下,却只找到一张椅子,正在犹豫应该怎么办,忽然听到头顶有声音传来:“嘿,你们这群低能儿,看这儿,你们老板在这儿呢!你们看看,你们老板的胸部多嫩啊!”叶初云戏谑地朝着他们摇头摆尾,又拍拍谢尔纳光亮的胸脯。
这三十个人好歹也是职业的狙击手,谁看到他们不是礼敬有加,何曾被人这么轻视过?更何况上面还有他们的衣食父母,在判断了叶初云没有胆子直接从三楼跳下来之后三十个人一拥而上,冲回谢尔纳的所在。叶初云看他们都出动了,便把那长长的窗帘扯了下来,一头绑在了桌脚,另一头直接抛出了窗外。佩雷斯虽然不怎么待见他,却也佩服他的急智,点点头说:“你倒是也有点小聪明,我们爬下去吧。”
“谁说我们要爬下去了?”叶初云眨巴眨巴眼睛,“再给我颗烟雾弹。”
“你要烟雾弹干嘛?”话是这么说,但东西还是给他了。叶初云也不含糊,拿起烟雾弹就朝楼下扔了下去,短短几秒之后,下面是一片烟雾沸腾。
佩雷斯催促着说:“这下该下去了吧。”倒不是他怕死,而是此时此刻真的是分秒必争,一刻也耽误不起。
“我不是说了么,我们不下去,恰恰相反,我们要上去。”
佩雷斯愣住了,不下去?上去?是自己脑袋出问题了还是对方进入了休克状态?刚想不耻下问,叶初云又说:“老佩,有火么?借个火。”佩雷斯是个老烟枪,身上怎么可能不带着火,于是掏出打火机递给了叶初云。
叶初云接过一看,啧啧赞道:“好东西啊,73年的Zippo,真没想到你这没有品位,老佩啊,我对你刮目相看啊。”说完话他忽然抡起手刀在谢尔纳脖子上狠狠一敲,谢尔纳没想到他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地昏了过去。
佩雷斯却不为所动,掏出了他那把吓人的沙漠勇士对准了谢尔纳。“杀了他么?”
叶初云摇摇头,一扬手中的打火机,兰绒质地的窗帘一点就着。火是点着了,但是他却没有物归原主的意思,很顺手地就把东西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兜。“我们走吧,去上面。”
叶初云把身子探出窗外,左右张望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窗子边上就是排水管。“老佩,爬水管子你行不行?”
“笑话,你能行的我全行!”
“好好好,那你可抓紧点啊,要掉下去了你记住一点,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于是叶初云和佩雷斯两个扣住排水管,缓缓往上爬。
另一边的那三十位好不容易跑到了大厅门口,只见房门紧闭,领头的拿不定主意了,扭头看着头目。头目也着急啊,头一次被人这么耍着玩,啥威信都没了,于是冲着最前面的几位一点头,那些人也不知道点头是什么意思,二话不说上去就踹门。门应踹而开,右边的门把带着安全栓走了,左边的门把带着手榴弹走了,这踹门的人劲也大,两扇门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大厅的上面就是天台,叶初云和佩雷斯刚刚爬到,就听到下面轰的一声巨响,随后整栋房子都颤了一颤。
三十个人死了五个,剩下的也不好受,缺胳膊断腿的有仨,其余全都闹了个灰头土脸。跑进了房间再一看,绑着的窗帘还烧着,楼下是一片烟雾,谢尔纳正光着膀子挨那儿晕着呢。其中一位就对头目说了:“头儿,照我估计啊,他们应该是拉着窗帘爬下去跑了。”头目斜着眼看着他:“这还用你估计!。”
“不是……头儿,我的意思是……咱们追,还是不追啊?”
这话一问,其他几位也都把脑袋凑过来了。头目握紧双拳,心里那个恨呐,咬牙切齿地说:“追!不能放过这俩兔崽子!只要他们还在别墅我们就肯定能找到。另外你,还有你,留下来照顾主人。其余的人都跟我走!”
窗帘还在烧,连带着另一条窗帘也烧了起来,这群人上下跑了两趟,要说累是真的有点累,但是没办法,只好照着原路又爬了一次楼梯。
两位被留下来的同志赶忙把谢尔纳松绑再弄醒,谢尔纳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衣服穿上,然后拿起电话说:“让那两个人逃走了,全部人戒备,缉拿那两个人!”
整个别墅顿时警鸣大作,一时间灯火通明,上百个士兵全部出动,开始地毯式搜索。
佩雷斯这才知道为什么叶初云要往上走,一旦走了下面,只怕是没走两步就被人抓住了。但目前的问题是,就算没被抓住,却也身陷天台,无路可走了。但是佩雷斯从心底出发还是相信叶初云还有后着,所以他没有埋怨,只是静静地等待叶初云的下一步计划。
可惜的是叶初云心里的计划也就到此为止了,安全只是暂时的,士兵总会搜查到这里来。“嘘……你听到了么?有脚步声。”叶初云忽然对佩雷斯说。
“是追兵么?还是来了……那就杀他个够本吧!”
“不不不,别冲动,只有两三个人的脚步声,应该不是追兵,我们到那里的墙角去躲躲。”
夜已经深了,这两个人穿的又是深色的衣服,往墙角那儿一蹲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两个人刚刚蹲好,天台的门就被打开了。拉卡姆带着两个拿枪的随从走进了天台。
叶初云看到拉卡姆那是一阵欢喜,仿佛看到了一个金灿灿的猪头。他朝佩雷斯一努嘴,佩雷斯明白了他的意思——先干掉那两个跟班。两个人缓缓地站起身,然后贴着墙缓缓地移动自己的身子,直到挪到了正对对方背后的地方才停步,整个一套动作却像是电影的慢镜头回放一样。
就算再滑稽他们也顾不了了,佩雷斯虽然不知道叶初云的想法,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信任他,同舟共济之时如果互相猜疑,那就只有灭亡一途。他在等待着叶初云的信号,叶初云没让他多等,两人一站稳了身子,叶初云就冲他一点头。
两个人像鬼魅一样地嗖的一下贴了上去,一人一个,公平合理,童叟无欺。叶初云左手上前捂住了跟班甲的嘴,右手就想跟上去扭脖子,谁知道跟班甲的反应比他更快,在感觉身后有人的那一霎那,左手的手肘就往后顶了过去。叶初云不能躲,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躲了让跟班甲转过身来就麻烦了,首先他会叫,其次他会反抗。于是他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硬是用身体接了这一下。一股钻心般的疼蔓延到了全身,叶初云鼓起最后的一点力气于右手,然后朝着跟班甲的太阳穴狠狠地砸了一拳。
这拳总算没白砸,跟班甲闷声倒地,叶初云一脸的狼狈,转头再看佩雷斯,人家早就打完收工,悠闲地看着自己挨揍呢。这就是职业军人跟业余玩票的差距。
拉卡姆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变,一转身就看到两张凶神恶煞的脸,略略一诧异,随即恢复了平静。一番思考过后,他明白了,说:“你们真的很聪明,居然会声东击西,主人也让你们骗了。”
叶初云缓过劲来,说:“拉卡姆先生,你一口一个主人叫得不难过么?”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堂堂吉亚家族族长,居然要叫别人主人,你难道一点都不别扭么?拉卡姆先生,哦不,正确地来说,应该是拉卡姆•吉亚先生。”
佩雷斯一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拉卡姆。拉卡姆沉默了数秒,还是呵呵笑了:“居然被你发现了,翻译先生,你真的很聪明,是我的表演出卖了我么?”
“不不不,你的表演很成功,直到我见到那个所谓的族长之前我都认为你只是个不起眼的管家,就演技而言,活着的演员里也就苍井空能跟你一拼高下。”
拉卡姆并没有深究苍井空是谁,而是继续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来也很简单,大厅的西墙上不是挂着你们历代族长的遗像么?我随意看了看,结果发现——你跟你爹实在是长得太像了。你那副眼镜,恐怕也是为了遮掩你水蓝色的眼睛吧?”
“哈哈哈哈……”拉卡姆摘下了眼睛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快意地笑着,那双水蓝色的眼睛盯着叶初云一动也不动,“我实在是不应该小看你们,那么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拿我当盾牌当人质冲出去?我奉劝你们别这么做,这个别墅里暗藏着很多狙击点,只怕你们一露面就被干掉了,做最坏的打算,即使我被杀了,我的弟弟谢尔纳也是吉亚家族的合法继承人,家族的事业并不会就此坍塌,所以你们挟持我是没有用的。佩雷斯将军,不如我们再来谈一谈合作的计划吧。我弟弟所做的一切承诺都有效,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把孟加拉湾的一个小岛屿划分给你们作为你们的军事基地,如何?”
太诱人了,既不用死,又能当地主,拉卡姆自信对方不会拒绝,但是佩雷斯还是果断地作出回答:“No。”拉卡姆并没有意外,却对叶初云说:“翻译先生,我很欣赏你的才能,愿不愿意跟随我?他们能给你的我全部都能给,他们不能给的我也能给,比如说,我刚刚提议的那个岛屿,只要你愿意,它就属于你。”
“哦?这么大方?但是蜘蛛侠教育我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利益越大风险越大,你这么拉拢我有什么目的?”
“只要你杀了佩雷斯,我们的契约就算生效。”
“哦……就是立个投名状咯,”说到这里,叶初云对佩雷斯说,“你刚刚都没听懂吧,我来告诉你,那老*要拉拢我,然后要我杀了你,再然后就给我很多很多钱,女人,地位,老实说我看你也不是很顺眼,这个提议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提议,你说对吧?”
佩雷斯眼睛都不眨:“肮脏的中国人,你愿意做什么是你的事情,不过你最好做好觉悟。”
“我的回答是……No!”叶初云学着佩雷斯的腔调,酷酷地说了个No。佩雷斯还是一脸漠然,虽然他前面几句没听懂,但是最后一个No还是听懂的:“你会后悔的。”
“那就等后悔了再说。”
拉卡姆有点失去了耐性:“你们是逃不出去的,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叶初云却说:“你别这么视死如归啊,搞得跟红军战士似的,你还没到那个档次。我倒是想问,半夜三更的你带着俩侍卫到房顶上来干什么?纳凉赏月?听说你们今晚就发动政变了是吧?想必你是要到一线去指挥,那么到房顶的唯一解释就是,你个老*要坐直升机去市内!”
叶初云一语道破,拉卡姆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皱起了眉头,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果不其然,叶初云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呼啦呼啦飞来了一架直升机,慢慢地向天台靠近。
佩雷斯紧绷的弦也放了放松,至少自己不用把命丢在这里了。
飞行员看到了在天台等候的三个人,于是想也没想就降落了。甫一落地,佩雷斯就一个健步窜上去,左手扶住头,右手用力一扭,业务很熟练地咔嚓一声——这可怜的飞行员龙套就这样咯屁了。“老佩,你干掉了这位,我们怎么飞啊?”
佩雷斯戴上了头盔,朝叶初云一竖大拇指说:“我曾经是一名飞行员!”叶初云暗啐一口:“你以为你是汤姆克鲁斯啊!”叶初云押着拉卡姆上了直升机。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领导已经被人绑架,而绑匪就是以佩雷斯为首的职业绑架集团。看着直升机起飞,大家都施以注目礼。有些特别爱戴拉卡姆的还朝着飞机飞去的方向敬礼致敬。
叶初云在飞机上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瓶红酒,佩雷斯倒是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红酒?”叶初云坏笑了一下:“这老*就好这口,我猜他一定有存活藏在这里,你看看,果然吧!”他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说:“老佩啊,你在开飞机就不给你喝了,咱们虽然是天上的驾驶员,可也要相应党中央号召,不能酒后驾机啊。来,老拉,咱哥俩走一个。”说着话,把酒杯塞到拉卡姆手里。拉卡姆没有心思喝酒,因为今夜正是他的造反大计实施的第一天,结果就被人这么不明不白地拉到天上对饮,换了谁也没这个胃口。但叶初云就不一样,刚刚死里逃生,再加上他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这一杯酒他一口就给闷了。
“老佩啊,咱们两个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说吧。”
“老实说老拉给你们的条件的确是十分丰厚的,站在客观角度上来说,你应该接受啊,为什么拒绝呢?反正你们也不是忠于孟加拉政府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喜欢跟用刀顶着我的人谈判。”
“你瞧你,真会记仇!别拿这个搪塞我,要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别说,骗人就伤感情了啊。”
佩雷斯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国家内战,我见得太多了,明明是一脉相承的同胞,却因为政治立场不同就要互相厮杀,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这样悲哀的事情……为国家而战,这是军人的光荣,但是当敌人是自己的同胞的时候,这样的战争简直就是可耻!是军人的耻辱!所以不要说是我,我们部队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同意这样的条款,哪怕安琪拉小姐亲自来谈,结果也是一样的。”佩雷斯说得字字铿锵,斩钉截铁。叶初云这才真正认识了眼前这个军人,他不光有着身为军人的责任,也有着身为军人的骄傲。虽然他之前对待自己的方式方法是有点偏激了,但是这种愤恨源于中国一直一来的外交政策都是支持巴勒斯坦,换了是谁都不会对支持自己敌人的人有好感。
三个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直升机渐渐地飞远了。
终于飞到了罂粟花地边缘的那个码头,两边的吉普车装甲车和护卫舰蓄势待发地停靠着。叶初云脑筋一转,对佩雷斯说:“老佩,降落,降落。”
“干什么?”
“你还记得谢尔纳在我们面前打的那个电话么?”
“他说了什么我又听不懂!”
“他说了两个字——动手。我判断,他所说的动手应该是针对你们那帮子人说的。”
“你是说他派人去打我们的人了?”
“你终于明白啦。”
“那怎么办?这架鸟飞机又没枪没炮的。”
“的确没有,但是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有个大家伙可以帮我们。所以你就听我的,快降落。我们这里有张王牌,不打掉太可惜了。”
“你先把计划告诉我。”
“我先发把火,给下面的大兵找点事情做,然后你就……明白了么?”
“嗯,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你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对了,我要告诉你,吉普车的油箱很容易着火,你可以试着从这里入手。”
“这个不劳你费心,放火是中国人的强项,而且我有个比油箱更好的目标……”
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叶初云塞了两张餐巾纸到红酒瓶口,然后打出打火机点着了,一个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武器——燃烧瓶就这样做成了。
叶初云拿着燃烧瓶站在那一大片的罂粟花地前,表情是那样的落寞,眼见着火就要烧到瓶子里去了,他抡圆了一甩手,瓶子划了个漂亮的弧线,落入了花地的最中间。
呼的一声,瓶子炸开了,那火顺着风,像中了邪似的拼命向四周扩散,短短一分钟,罂粟花地成了一片火海,那熊熊烈火,仿佛一股伤天动地的哀怨之气,直冲云霄,冲入叶初云的心里。
佩雷斯也没闲着,把拉卡姆打晕塞到飞机里以后,就拔足狂奔,一边跑一边用刚刚学来的孟加拉语大叫:“花地着火啦,花地着火啦,大家快去救火啊!”周围的人一听,转头一看,果然,罂粟花地起了大火。这还得了,这可是吉亚家族的命根子啊!当下,大兵们也顾不得来报信的人口音有多不纯正,纷纷拎起水桶就奔赴抗灾救险的最前线。
佩雷斯跑着跑着就跑上了护卫舰,但是那里的士兵一把拦住了他,“你干什么?”佩雷斯赶紧用他蹩脚的孟加拉语说:“花地着火啦,花地着火啦,大家快去救火啊!”
“已经有人去了,人手足够了,你不能上来,快回去帮忙。”
佩雷斯哪里懂得他说什么,只知道他不让自己上船,于是只好又说:“花地着火啦,花地着火啦,大家快去救火啊!”
“我不是说了么,人手已经足够了。咦,你是哪支部队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花地着火啦,花地着火啦,大家快去救火啊!”
卫兵感觉有蹊跷,端起了枪说:“我再说一遍,你是哪支部队的,赶快报出你的军籍号。”
幸好这时侯叶初云赶到了,连忙说:“花地着火啦,拉卡姆先生的直升机正好降落在花地里,他现在有生命危险,大家快去帮忙救拉卡姆先生啊!”卫兵吓了一跳,远远看去,那里停着的直升机的确是拉卡姆的,但是他还是不敢怠慢,又拿起望远镜,这下看得真切了,飞机里躺着的人的的确确是拉卡姆。立功的时候到了,这名卫兵振臂一呼:“同志们,跟我来,去救拉卡姆先生啊!”这一嗓子,全船的人都出动了。
“老佩,军舰是到手了,我们俩谁开啊?”
佩雷斯捡起一顶水手帽戴在头上,然后冲着叶初云一竖大拇指说:“我曾经是个船长!”叶初云又是暗啐一口:“你以为你是约翰尼德普啊!”
那边人们正在众志成城地救火,这边叶初云佩雷斯开着小船潇洒地出海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救援安琪拉的部队。
佩雷斯开着船,叶初云喝着从船上搜出来的红酒。“你到底是怎么找的?这样都能被你找到红酒?”
“你没听过中国一句古话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么。老*爱喝红酒,下面的小*看样吃屁的肯定也不少。”
“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哦?说吧。”
“为什么你要烧花地,而不是烧吉普车?你应该知道多烧点对方的军备对我们有好处啊。”
“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啊,嗯,考虑了一下,还是不回答了。”
佩雷斯转过头看着叶初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哀伤,和诚恳。无论是花地也好,吉普车也好,什么答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是真的成为了生死之交。只不过固执的佩雷斯没发现,要面子的叶初云不承认罢了。
叶初云拿着酒站到了甲板上,迎着风,心中那个答案让他再一次陷入了痛苦之中。或许佩雷斯再追问一次,叶初云就会回答,回答他说:因为毒品,是比任何武器都更能伤人的凶器。
ps:我不常有ps,主要是怕影响读者看书的胃口,但是现在快上架了,不p不行了啊。求收藏,求推荐!!!雪地裸上身跪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