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实在也不够折腾了,龙鹰才答应让他们全身而退。
“不知真人能不能告诉我等你的名字?”带头大哥问道。
“我倒不是什么真人,真人也不是我这个模样,不过明人不做暗事,告诉你也无妨,欢迎你们随时前来报复雪耻。我叫龙鹰。”龙鹰大大方方地说,一点也没有感到这些的人可怕。
“不,不,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真人,只是对修真之人统称为真人。龙真人,我们决定跟你混了。”带头大哥诚恳地说道。
龙鹰一听不由哑然失笑,这护灵的话竟跟现实的黑社会一样,难道他是混黑那一道的?或者也是与时俱进,学会了现代的这种时髦语言?
“我没能力养你们,也没空理你们,你们爱到哪去就到哪去,只要以后不再让我看见你们再黑白不分,如果这样,我见一次就烧你们一次。”
“龙真人,千万不要丢下我们不管,我们是跟定你了。”那护灵竟然想做跟屁虫。
“我除了这些火与水,又没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你们还是走吧,我对你们不太感冒。”龙鹰不想招了这群黑社会,到时候他们一闹,又惹得到处战火纷纷,只怕自己到时不知如何收场。
“我们知道了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一天说不定又遇到了你这样的人,那我们不是又弄惨了?您刚才说的有一人地方可以白吃白住还可以随意所为,我们就去那里了,如果你需要我们弟兄助个拳,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原来他们是相中了龙鹰刚才开的那个条件。不过此时彼时,龙鹰刚才斗得有些累了,况且还有下面更多的事要做,他不想这时就做超度。
做超度其实是一种很痛苦的过程,并不是念念咒,然后手一招就可以把人度走了的。这就象是一个乞丐要想去皇宫,而超度者是那个翎乞丐进皇宫的那个人,如果这个人的身份不够,他自己都进不了。如果自己够格了,还要能让这些乞丐改头换面,打扮一新,让他们与皇宫的氛围相适应,当然还要让守城的护卫和皇宫的主人同意方可,不然也无法进去。
龙鹰忍着耐心对他们说道:“你们暂且退了,至于那个地方,如果你们有耐心,等我办完了这件事后,再送你们去。”
“好,那我们就站在你身边,等你做完了,我们就可以去那个地方了。”带头大哥一阵欢呼,其它的人也笑嘻嘻地抱成团,蹦蹦跳跳,如过节日一般。
这一层屏障去了后,龙鹰的神识很快地就到了草人上。外围的制约去掉后,这内层的只怕还有更为厉害的禁制。因为内层的用功就是施术者本人所下的,要破解这个一定会直接与刘权光的那个师父与师叔大战一场。
龙鹰一触到董事长的那些头发与指甲,就发现董事长的很多信息就留在了里面。看来他们用功的方法就是通过这些头发与指甲找到它们的主人,然后用功把主人的神识慢慢摄来,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精神,无异于行尸走肉,很可能就会成为植物人。
这是一个极为高明的术法思路。用这种方法可以使被施法的对象莫名其妙地慢慢死去,而且医院里没有半点办法查出病因来。
且说祝三阳在刘权光血箭喷到香火上时,心里猛地抽动了一下,他心惊道:“坏事,是权光他们遇到麻烦了,什么人竟这样大胆,敢对我们下手?”
思忖并没有耽搁他的行程,他一边想一边迅速地披了一件外衣,急匆匆就奔出大门,连门都没有关上。他银须白发,一路几乎是脚不点地飘移着疾速前移,从他施展的身法来看,丝毫不逊于龙鹰。
虽然他已是年迈,但是却不见他作任何身法姿势就很快地到了山顶的小道,一路如流星赶月般的飞驰,当他到了那个法坛时却见刘权光已经倒在香案上,一动也不动,草人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再看看易三竹,竟然踪影全无。他走上前去,把刘权光翻过来一看,才知道是着了人家的道。看完后,他不敢立即把刘权光拍醒,权光的症状他还得再细查一次才能定夺。
放下了刘权光,他再四处找寻易三竹,几乎把周围翻了底朝天之后,才找到已经倒在草丛中的易三竹,而易三竹也是人事不知。祝三阳知道此时再去追那个对头只怕已是无迹可寻了,但是他明白对方一定逃不脱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个草人就是他的引线,只要那人敢动草人,他就会凭功夫的感应而找到这个重伤他们师侄两人的债主。
易三阳没有再留恋,一只手挟着一个人,两人加起来至少也有三百多斤,但他看起来毫不费力,并在起落之间快步下了山。
回到屋,他放下了两人,在灯光下,再细细地在两个受伤者身上敲敲打打,经过一番捣鼓,终于明白了两人的伤势。他不禁为对方的狡诈和多变的手法而惊叹。
点穴之法,时辰与手法极为重要。时辰内开穴与闭穴不能有丝毫差错,如要有一丝差错要么起不了作用,要么就会把人弄死。但要把人弄到这种半死不活的程度就要极高的功夫了。这个功夫除认穴准确外还要有精妙的手法,手法的妙处就在于轻重的适当搭配。这就同弹钢琴一样,在不同的穴位上采用轻重缓急和前后次序不同的点法,就会达到完全不同的效果。
祝三阳用了大约两个小时才把他们两人弄醒过来,而自己累得大汗淋漓,真气耗了许多,以致于一坐下来就不想再站起来。再问问他们整个情况,两人都说没有看清对方是什么模样就晕了过去。祝三阳眉头打成了一结,心想这人不仅功夫高深而且心计也这么深沉,看来很可能要么是不想与他们正面为敌,要么是认识他们两人之中的一个。
等他静静地调匀了呼吸,再站起来吩咐刘权光摆起香案,他要查查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把自己的人打成这样,而且偷走了草人。等香案摆好后,祝三阳洗手上香,祈请护灵。
“吾将祖师令,急往蓬莱境,急召蓬莱仙,火速到坛筵。倘或来迟延,有违上帝念,唵,哈,哪,咆,斗!”
他咒语一念,在龙鹰身边的护灵就蠢蠢欲动。他们一感觉,知道这是咒主又在祈请了,但这些护灵刚才还说要跟龙鹰混了,这会那股力量一来,又在迫使他们身不由己的要向那个法坛飞去。
“龙真人,我们守护的咒又念起来了,你不再想办法,我们只怕又得走了!”他们在旁大叫。龙鹰一看,知道对方正在起坛。于是用心念如孙悟空一样把他们画了一个圆圈,再在圈外面重新布局了个净法结界,并起身顺手拿起一个杯子把这个结界罩在了杯子里面。当然龙鹰用的是无上佛法,法界的力量自然远胜于祝三阳的呼请,这些护灵这下平静了下来,就稳稳地呆在圈子里不再受到盅惑。
一个地方的咒灵一般是相对固定的,这帮咒灵被龙鹰固定在结界当中,自然祝三阳就无法祈请另外的护灵过来护坛。这祝三阳念了一通咒语后,叫刘权光打了一卦,卦为阳卦,知道自己的祈请没有发生效应,于是再念:“天精元元,地广用川,雷公击杖,电母制延。地精神女,天精贲然。风伯混耀,雨师沈研。早呼星宿,暮引神仙,神龟合德,使鬼万千,左辅右弼,立在坛前,随吾驱使,禁闻魔缘。”再打,再是阳卦。祝三阳大惊,再狠声念道:“一敕不降,道灭于无。二敕不降,道绝于仙。三敕不降,斩首献天,雷公号令,速降吾坛。”
再打卦还是阳卦,如是三次,次次都是阳卦。
祝三阳的脸变得有些拉长,这种现象叫扣卦。请神不灵,下面的程序就无法做下去,巫术最重要的是师承与信息,没有信号,他做的一切就是俗人的摆过场,一点也起不了作用的。今天的扣卦不同以往,这种三阳卦是卦神提示自己,护坛之灵被什么人阻往了,无法来到法坛。
易三竹与刘权光也面面相觑,知道大事不妙,他们深知如果再发一个阳卦,那么意味着功夫就会废了,祝三阳是凡身肉胎,没有空中信号的支持,他的法力从何而来?他们感到如世界末日到来一般的恐惧,心中生起一丝丝惴惴不安。
祝三阳再祈请,这种祈请全然不同刚才那样。祈请护法有两种,一是文请,一是武请。文请就是讲礼数,讲客气,恭恭敬敬地如请上宾一样;而武请则是不客气了,是叱喝了。当然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来叱喝这些高灵,他们只有借助祖师的力量。而且这种武请极为有害,那些护法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这么强*,这一次你请了靠山,难道能次次请靠山?更何况以后做法事,祖师也不会每次亲自来动手,最后还得他们这些喽罗去办事。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术士都不会请祖师来压阵,然而这一次事关重大,只怕也只能这样了。
祝三阳一边念祈请祖师的咒:“谨启蓬莱天仙子,纯心妙道李真人,誓佐踢师宣教化,巡游天下显威灵,亲授教主传秘法,誓将法力救群生。九转金丹方外道,一轮明月照蓬瀛,朝游苍梧并北海,时游阆苑转昆仑。收拾乾坤归掌握,莫教述历本原精,大将阴松常拥护,我今启请望来临。李至真人,生于癸未年戌酉月壬子日甲午时,弟子千叫千应,万叫万灵,隔江喊时隔江应,隔山呼时隔山灵。”
一边一只手押住了午纹位。术士在请祖师时也掐诀念咒,但最重要的是要知祖师的生辰八字,而且在祈请时要把拇指压在祖师的生辰上,这样才能接通祖师的信号。
祝三阳念着念着突然身上如中轻微的电击麻了半身,他知道这是接通了祖师的信息了。于是再沉眉低言,好象与祖师细声长谈着什么一样。
等他细诉完后,念了句:“云推雾卷仙真倏到,愿附神坛推诚乐告!”接着大喝一声,在旁的刘权光早已会意,配合得严丝无逢,随着喝声一卦“扑”地打了下去。
在祝三阳这般弄法时,龙鹰也暂时没有破解那个施法,转而密切关注对方的施法变化。祝三阳每一次祈请,那个桌子的杯子要跳动一下,好象有人要用力掀开杯子一样。众人看得毛骨耸然。明明刚才龙鹰顺手拿了一杯子没做其它任何的动作就反罩在桌面上,这会龙鹰还隔着老大远的距离,而杯子一连自己跳动了三次!真是怪异至极。
当祝三阳请来祖师后,再一次祈请这些护灵,龙鹰突然感到了一个异常强大的力量奔袭而来,自己身体一阵抽紧,浑身打着寒颤。他知道这会对方一定是请了量级较高的师尊,不然这种感应不会强到这个地步。
他正在惶惑之际,从遥远的地方好象传来了一声大喝,顿时面前的那个杯子啪地一声破成碎片!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遇咒者死。遇我者亡。吾奉北帝,立斩不祥。一切鬼怪,,皆离吾旁,何物敢当?水不能溺,水为能浸,三界之内,惟吾独强!”龙鹰起身一遍长吟!然后左手伸出剑指,当空一点,一道金光直指那个已经靠近自己布下结界的精神力量。
只听轻微啵一声脆响,空中似乎有什么被一下子炸开,令四周的人为之气息一窒,好象在那个瞬间众人要断了呼吸一般。
“哪里来的小娃,竟然暗算于我?”龙鹰听得空中一阵叫骂。
龙鹰在灵台故作无知地应声道:“不知是哪位真人,为何要强抢这些护灵?”
“哼,这此东西本是我立咒时留下来护我灵咒的,你为何要强把他们拘于结界之中?反倒说我来强抢?真是恶人先告状,不识好歹的东西,等会叫你知道我李真人的厉害。”那个真人不由得气极败坏地大骂。
“你*良为娼,纵恶行凶,竟来敢在我面前强词夺理?”龙鹰丝毫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那个声音闻言后怒火万丈,一道尖锐的声音扑空而来:“真是没有教养,想不到你一介凡夫竟敢指责本真人,你是哪一派的弟子,不要你吃个苦头你会不知道本真人的厉害!”
“哈哈,你竟然自称是什么真人,真人是你这个样子吗?听你的言语,无非是一个狂魔而已。”龙鹰正想激怒他,而他根本不用再刻意引诱就入了彀中。
“你知道什么真人?”他轻蔑地问道。
“我闻庄子说过,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漠士,其出不欣,不入不拒。你看你做到了哪一点?首先,在对于自己面临的事情的态度上是不过于强求的,如果自己有缺弱之处,心理上便接受了,不会逆道而行,这是‘不逆寡’。想要完成的事件,不以强雄的方式硬得,这是‘不雄成’。对于周遭关系中的人,不以机谋矫饰之心对待,这是‘不漠士’。对得失看得极淡,得不喜失不悔,这是‘其出不欣,不入不拒’,请问刚才你的言语里及行事风格哪一点有真人的影子?”龙鹰侃侃而谈,每一点都如重型炮弹狠狠地击中了对方的软处。
李真人这下不再出声,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口若悬河的人,在言语上自己是占不了上风的。不过在他那里他信奉一切是强者的世界,自己说不过他也不一定打不过他,只要把他碎尸万断,就少了在他耳边的聒噪。
龙鹰刚一说完,虽然大快己心,对方也是百口难辩,但哪想到人家根本不理自己的茬,而且自己刚才的一顿乱枪激起了对方的盛怒。正在有点得意之间突然就感受到了一股惊心动魄的阴寒之气席卷而来,迅速包围了全身,看来对方已经撕下了遮羞布,转而*裸地用武力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