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常的精炼材料,比如精炼这黑铁坯,是放入炉中烧至黑铁燃烧,再用大锤反复锤打,煅去其中杂质。太素鼎浑不相同,在鼎内将铁坯熔炼,反复拉成薄片,让火焚烧掉其中的杂质,这不知比用铁锤快了几千几万倍。
叶落迦又依法施为,将剩下七座炼炉旁的材料全给提炼了,最后呵呵一笑,收了太素鼎。这一趟活儿干完,只用去了小半天时间。
说南府中人张口结舌,就是米罗也是暗暗称赞,这小妖,炼物时好像更熟练了些。
过了半晌,南安之终于清醒过来,轻声问道:“你既然有如此能力,还要老头子帮你做什么?”
叶落迦看把老人家伤得狠了,赶紧上前挽了南安之臂膀,笑道:“这个嘛,我只会这一样,关于炼器其它方面,我是统统不会。”
不会?八个大汉又是非常意外,就只会这一样?
其实还有一样,就是炼阵图,不过不说也罢,还想打击人啊?
南安之盯着叶落迦看了半晌,瞧得叶落迦都脸红了,才大声吼道:“来人,架炉!老夫今天要亲自炼器!”
众弟子大喜,好久没看到师傅亲自出手了,这绝好的学习机会,可不能错过。
早有人吩咐下去,等叶落迦等随着南安之进入专用炼器室,火炉下面三只三阶火阵器已经发出熊熊火光,将炉加热。
已有人取了百斤火砾真铁、五十斤玄钢、一卷碧磷蚕丝过来。南安之一边穿戴专用护罩手套,一边问道:“小子,你想打造什么东西,快快讲来。”
叶落迦笑道:“我想给将军打造一副盔甲,南爷爷以为如何?”
南安之一翻怪眼:“大陆上极少给将军打造战甲,那简直就是浪费。不过你这小家伙我也看不懂,说吧,怎么打?”
叶落迦当下将要求说了。南安之一边听一边摇头,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女儿红城,第一炼器大师,南安之终于出手!
八个弟子凝神静气,用心记忆揣摩。
南安之走到火炉旁边,扔了几块红红的石头进去,说道:“世人炼器,不是用外火,就是用阵火,殊不知其性同,其理却异,我这赤龙石,取自火山深处,能助火力,能续火劲,用来炼器,事半功倍。”
这边叶落迦一边听一边动手,将玄钢重新提纯,然后再分成均匀的钢片,送到火炉旁边,又将天星石提纯,熔入墨菊丝,也送到炉旁。
南安之将钢片送进火炉,重新成形。又说道:“我南家一派,名列十大炼器名家,但世人所知,只是徒弟水平。现将我南家的炼器心法说与你听,可记仔细了。”
南安之一边叮叮当当敲打镌刻,一边说道:“南方有火,名离,借火这力,可得海中金,可得木中铁。心法第一:火中取栗,识那金性、土质、木心、水灵、火魄。这金性分迟、钝、缓、速……”
这一顿说教,根本不容外人插口,就是八名弟子,也是第一次听闻,屋内众人,俱是聚精会神,全力记忆参悟。南安之一边说一边示范,就用手中玄钢加以解释。讲完了心法十二,又讲锤法八十一类,再讲做工九门、雕工三十六、磨镀十种,刻阵有七。这一阵讲,听得叶落迦茅塞顿开,八个弟子心花怒放,只觉先前种种,皆在门外,到了现在才入了门里。
南安之教完,众人才惊觉又是黎明。一套盔甲雏形已是形成。
叶落迦将铸好的盔甲再收入鼎中,投入碧磷蚕丝和软金,先用火力铸好了阵法,再用风土水淬了蚕丝,置于盔甲内。
这一次花的时间颇长,日上三竿方才完成。
鼎内最后一道,淬火,叶落迦用黑莲力裹了坎位水一冲而成!
鼎开,甲成!
叶落迦与南安之互视一眼,哈哈哈长笑,声震屋宇。
只见这甲全身银亮,内含五个四阶阵图,五个阵图合了又是一个完整的大阵。飞翎的头盔、兽首的胸镜、飞龙的肩、虎吼的甲、狮啸的裙、鹰击的盾臂。盔甲中空,外玄钢内天星,含碧磷蚕丝,乃是软硬皆可;五阵相连,火土金相生,攻防皆宜。这是奇遇少年与隐居闹市的宗师联手铸得,大陆再无第二件!
两人长笑不停,惺惺相惜!
南安之忽地一声大喝:“叶落迦,跪下!”
叶落迦还没反应过来,被南安之一把摁下,扑通跪倒。米罗大惊,问道:“前辈,这是为何?”
南安之桀桀怪笑,沙哑有若夜枭:“受了我南家独门心法,便是我南家门人,嘿嘿,对着这祖传炼炉,九九叩首!”也不放手,摁着叶落迦的头,咚咚咚咚凑足了数。
叶落迦头晕目眩,却听南安之又喝道:“八个劣徒,还不过来拜见大师兄!”
啊?什么大师兄?就是米罗,现在也是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八人齐刷刷跪成一片,叫道:“参见大师兄!”
叶落迦大叫道:“喂,喂,老酒鬼,不用这么狠吧?!”
南安之理也不理,喝道:“你们听着,从今以后,叶落迦便是尔等大师兄,府中一应器物,皆归他调度使用。老夫去也!”飞身出屋,取了千里美酒,沙哑的大笑声中,已是远去。
笑声渐渺,叶落迦还没缓过神来。这老酒鬼压根就没给他反应时间,叶落迦算是“被”大师兄了。八个弟子知道师傅性情,此时含着微笑,上前与叶落迦叙话。
叶落迦欲哭无泪,求告无门,只得询问了八位师弟的名姓,好在有位是老酒鬼的侄儿,叫做南田的,被叶落迦托给所有事务。
哥亚在一旁,见还没给自己弄兵器,老头子已经跑了,略略失望,但看到叶落迦被摁在地上磕头的样子,又是好笑,这失望之情便略过了。此时说道:“落迦,南门大师兄,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叶落迦想得一想,这大师兄推托不得,他本是旷达之人,一笑受了。此时哥亚见问,摇头道:“哼,老酒鬼给我压担子,我掏空他!南田大哥,咱们再来炼点玩意儿,你将火砾真铁多取些来。”
八人先前见了叶落迦的手段,又有师傅的吩咐,当下遵行,再开炉冶铁。叶落迦按着哥亚的实力,给他炼了一对三阶的锤盾,这比他原来的一套,高了一级。只是初学的手工,粗糙了点儿,但锤大盾厚,不在精致,马马虎虎也看得过去。
这一折腾,天色已晚,八个师弟一定要留下大师兄喝上一杯。江湖中人,讲个豪爽,米罗代着应了,总共十一人又痛饮了一番,才由南府中人,将他们送回武雄家。
叶落迦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昨晚不是痛饮,是饮痛了。看看窗外,阳光恐怕上了不止三竿。想抬手揉揉眼,这手一动之下,却触着了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一低头,才见到青儿抱着自己正睡得香甜。叶落迦用手一摸,这青儿,仍是啥也没穿。
叶落迦酒后刚醒,这一摸到青儿,突觉小腹一热,心神一荡。娘的!这小妮子长大了要害死多少人!叶落迦脸上发热,一动不敢动。正在这时,窗外有人叫道:“小妖,小妖,起来了没?”却是星兰到了。
叶落迦推了推青儿,小妮子嘴里娇哼了两声,懒得起来。叶落迦一侧身,将青儿藏在身后,自己面对了窗,装着熟睡。
星兰一身红装,出现在窗前,看到叶落迦犹自酣睡,嘟了一声:“死小妖,没事喝那么多酒。”左右看看,没有人,星兰飘身入内,笑道:“不听话的小妖,看我打烂你的光屁股。”
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叶落迦赶紧睁开眼:“啊?啊?谁啊?”星兰也不知道他听到还是没听到自己说的话,小脸红了一下,说道:“啊什么啊?将军那套战甲好漂亮的,姐妹们都等你起来给大家介绍哩。”
叶落迦装着睡眼朦胧,说道:“我的大小姐,你出去我才好起来啊,我光着身子呢。”星兰一跺脚,出了窗户。叶落迦松了口气,起床穿衣。才刚刚将衣衫披上,窗外金光一闪,星兰怒哼声中,逐日剑已是刺了过来。原来星兰在窗外悄悄偷看,这不看还可,一看之下,却是发现了青儿在被外的手臂,哪里还忍得住,拔出长剑,就刺了过来。
叶落迦见到金光一闪,已知不妙,提着裤子,连退两步。东方星兰剑招不停,一招紧似一招杀来。叶落迦寻得机会,穿窗而出,拎着裤子,在园内乱窜。
才跑得两圈,屋内青光一闪,青儿化了本体,嗖地回到叶落迦颈后。这小妮子,真害死人了。叶落迦暗暗叫苦,却不敢大声,要是大家都看到自己这狼狈样子,面子还不折得干干净净?
可脚步声响,几人已经蹋进了这小院。
一人说道:“哥亚,你看看别人是怎么练功的。不要一天就知道睡觉。”说话的正是狄伦。
哥亚粗声道:“你不练功,你打过了我再说,嘿嘿,莎莎,你看小妖的样子,像不像被人捉J在床?”
依诺莎道:“他又不是第一次了。呸,什么捉什么在床,难听死了,我哪里知道。”